虞虎臣壓低了聲,緊張的問道:「殿下,他?」


    「我對他說,我已經有了意中人。」


    虞虎臣下意識的一愣:「是誰?」


    「我胡說八道扯了一個人。」


    虞虎臣又急又怕,「太子麵前,你也敢胡扯?萬一太子細究,看你如何收場,這可是欺君,其罪當誅!」


    含光搖頭:「他現今不過是想籠絡你,再加上我功夫好,想讓我時刻在他身邊,護著他而已。迴了京城,隻怕忙得馬不停蹄收拾亂局平定朝野,那裏有空顧及這些芝麻小事,更不會閑的頭疼去驗證此事真偽。爹你不用擔心。」


    虞虎臣略一猶豫,又道:「含光,其實你嫁入東宮也不是件壞事,所謂患難見真情,翌日太子繼位,念你今日護駕有功,必定寵信有加。」


    含光立刻擺手:「爹,我這性子進了宮,你是想逼死我麽?」


    虞虎臣嘆了口氣:「你去睡吧。」


    含光這一晚真真是輾轉了半夜無法安眠,原來這世間,並非隻有真刀真槍才叫人心驚懼怕。


    天光未明,城門一開,霍宸便下令拔營。一行人馬進了同輝城,縣令早早在驛站恭候,侍候眾人用過早飯,眾人朝著慶州城而去。


    一路上縱馬疾馳,似是追日一般,漸漸天光大亮,遠山蔥翠,四野空闊,官道兩側農田漸有民戶耕種,綠野無邊,一派田園美景。


    如畫江山恆遠,龍椅卻易主無數。


    不到一個時辰,大隊人馬到了慶州城外。


    含光遠遠看見慶州城門大開,一對人馬侯在城外。


    霍宸示意洛青城上前查看。


    洛青城一夾馬腹,策馬上前,過了片刻,迴來稟告:「慶州刺史錢譽及州尉張英,恭迎太子殿下。」


    霍宸這才帶著人馬過去。


    錢譽與張英跪地恭迎,身後是身著戎裝的州尉府親兵,約莫百人。銀甲長刀,英武不凡。


    霍宸下了馬,到了兩人跟前,虛虛一扶:「二位愛卿,辛苦。」


    兩人謝恩起身,垂手恭立兩側。


    錢譽年過不惑,相貌端莊清雋,張英年歲略長,身形魁偉。兩人麵上俱是恭謹之色,目光微微朝下,不敢直視太子。


    錢譽躬身施禮:「殿下一路辛勞,微臣已備好歇息之所,請殿下入城。」


    霍宸微一頷首,「預備些糧草及銀兩,本王稍作休息便要啟程去維州。」


    錢譽道:「微臣已經安排妥當。」


    一眾人馬進了城,沿著州府大道直奔城東州尉營所在。道路兩側,已是一派繁華,人流熙攘。張英率人走在前麵,霍宸與錢譽居中,洛青城一直緊隨霍宸,大隊人馬氣勢宣揚,道旁眾人紛紛側目避讓。


    含光從見到錢譽起,便在他周圍觀看,卻沒發現承影的身影。他為何不在?含光心裏隱隱憂慮,但人多又無法開口詢問,心裏便一直擔心緊張。


    轉彎處是一棟酒樓,酒幡飄逸,上書三個字:醉太白。


    含光抬目掃了一眼,心想也不知賣的什麽酒,竟然口氣如此之大。


    突然砰砰幾聲,酒樓窗戶大開,從樓上跳出幾十個蒙麵人,飛身躍下,橫□張英與霍宸之間,將隊伍截為兩段。含光一驚,立刻和虞虎臣衝到霍宸身側。


    人馬眾多,霍宸身處中間,隊伍方寸一亂,便被堵在街口,進退不得。


    黑衣人直奔霍宸而來,身手矯捷,下手狠厲。


    含光委實沒想到慶州府城內還會遇見這麽一出兒,持刀護在霍宸身邊。


    幾十人對幾百人,自然不是對手,但此處地勢狹窄,人馬糾結一團施展不開,如一條長蛇攔腰切斷,首尾無法顧及。


    霍宸見狀大喝:「後隊人馬後撤。」


    人馬一旦稀疏明朗,黑衣人便不再戀戰,為首一人吹了一聲唿哨,便望街邊撤,飛身上了酒樓。


    洛青城率人殺進酒樓,霍宸下令隊伍急速前行,過了街口開闊之處,突然轟然一聲巨響,含光迴頭,隻見酒樓硝煙四起。


    洛青城帶著手下灰頭土臉的從酒樓內撤出,上馬到了霍宸跟前,啟奏道:「殿下,那些人已經從密道逃走,密道被炸,是否帶人挖開密道繼續追?」


    霍宸略一沉吟道:「正事要緊,這裏交給州尉追查。」


    洛青城悻悻的住手,重整隊伍便快馬朝著州尉營而去。


    一刻之後,霍宸到了州尉府大營,進門便厲聲道:「錢譽,將張英的兵符收了。」


    張英大驚,怔了一剎之後,立刻屈身跪下。


    「殿下,微臣不知何罪。」


    「你身為州尉,統領慶州兵馬,負責慶州府城防,竟然疏忽至此,讓這些逆賊當街行刺。」


    「殿下,臣知罪,但微臣一向兢兢業業,不敢有半點疏忽,微臣這就命人去查這些人的來歷。」


    「慶州州尉一職暫由錢譽擔任,等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再定你罪責。」


    霍宸俊麵含威,身側站著洛青城和虞虎臣兩員悍將,皆是英武勇猛,錢譽一臉冷凝,也端著幾分厲色。


    張英心知太子遇刺自己脫不了幹係,但卻沒想到霍宸卻是張口便有免他州尉之職的意思,他雖然心慌,卻仍抖著嗓子道:「州尉之職任免,皆是聖上親命。請殿下三思,不、不可僭越。」


    霍宸笑了笑:「張愛卿可知行刺太子乃是誅九族之罪?此事便與你無關,瀆職之罪難免,本王並未任命新州尉,隻是讓錢譽暫任,怎是僭越?若是查明與你無關,也是減一年俸祿或是官降一品,州尉之職自有聖上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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