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役前期,攻守雙方俱是動用了冷兵器戰爭裏屬於重型武器投石機以及重弩,各自戰士皆傷亡慘重。


    但三營戰士悍不畏死,頂著如雨點般的箭雨進行猛烈反擊。


    猿器的擔心逐漸變為現實,機排重弩的“彈藥”眼見告罄,頂多再來五輪就無法再對三營形成絕對的火力壓製。


    說實話,他之前也不認為經過投石機和重弩能對牛賁造成多麽大的傷害,東海鎮第三大營牆體的堅固程度隻能用變態形容。


    熊猛與鯊四海退迴後陣,開始組織步兵衝鋒攻城,首當其衝自是數量巨大的海族魚人戰士。


    數量次之、臂長靈活的猿族戰士排在第二梯隊,海中三大兇族以及獅虎豹熊等幾個族群數量不多但戰鬥力強悍的種族列在最後。


    熊猛做為攻城總指揮,大刀一揮,熊吼震天,潮水般的各族戰士湧向城牆。


    牛賁麵色不變,沉著命人調整投石機角度,以便讓甩兜內的石塊爆火彈等物盡可能多的落入敵群中。


    荊軍身軀緊伏城牆垛口,伺機射殺有價值的目標敵人,但是衝上來的聯軍戰士實在太多,視野極其有限的狙擊鏡一時很難找到值得挨一發特製十點三六毫米子彈的聯軍指揮官。


    因為猿器已經認識到三營掌握的新式武器的厲害,卻也根據其原理找到一些被動預防措施。


    即己方各級指揮官盡量不要出現在太過顯眼的位置,不要穿著與普通戰士對比鮮明的甲胄服飾,隻在腰上裹纏一條足以表明其指揮官身份的紅巾。


    猿器的這個提議還真就挽救了大量中級指揮官的生命,不過少數將領自恃實力高強,不屑於換下象征自己身份地位的鮮亮鎧甲與普通戰士等身而行,但這些人卻又都心照不宣的遠遠躲在戰陣後方。


    海族大將有之,猿族大將亦有之,其實他們能夠爬到今天的地位,手上有幾分實力自是必須,精於趨利避害也是他們共有的一個性格特征。


    最高指揮官熊猛與鯊四海對此情況睜一眼閉一眼,猿器雖是曾經的八大親王,如今的七大親王之瀝王猿方的兒子,身份不可謂不尊貴,奈何手中卻無多大權力,那麽多將領不願聽他的建議,他倆也毫無辦法。


    不過猿器這人對那些將領的冷漠態度並沒什麽感受,他唯一也是最大的興趣就是研究機械和機關,比如現在他就非常想跟發明了“槍”的人聊一聊心得,談一談想法。


    城中的牛頭人不知疲倦的操作投石機發射“炮彈”,擊入洶湧而來的聯軍戰士中。


    轟然巨響此起彼伏,漫漫兩軍陣前到處閃爍耀眼白光,爆炸威力掀起的沙塵一度遮天蔽日,或整個或殘缺的各族戰士的軀體不時飛過那些暫時幸存者的頭頂,場麵慘烈異常。


    聯軍的排弩依舊不緊不慢的發射木弩,殺傷力雖然降低不少,但城中的三族戰士此時全部注意力幾乎都集中距離城牆越來越近的步兵戰士,對於空中冷不丁落下的一支弩箭無暇顧及,所幸覆蓋密度不夠。


    老荊的心“咚咚”直跳,好似別人都能夠聽見他的心跳聲。


    說實話,這可是老荊第一次感覺如此緊張,甚至有一瞬間他都懷疑身邊的幾萬牛頭人是否能夠守住這座城?


    他此時的狀態已經無法屏息靜氣透過狙擊鏡尋找擊殺的目標。


    牛賁扭過大腦袋看向臉色發白的老荊,黝黑麵龐依然波瀾不驚,似乎即將破城而入的聯軍與他毫無幹係。


    “兄弟啊,今日成敗在此一役!勝固然好,但假若不幸敗北……,記住哥哥的話,帶上嫣然離開此地,你不應該卷入這場戰爭!”


    荊軍神色一凝,適才的不安與絕望霎時消失的無影無蹤,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大哥!兄弟我也是軍人,你這是讓我拋卻軍人榮譽做一個遭人唾棄的逃兵嗎?”


    雙目隱有電光掠過,直盯鎮定自若的牛賁。


    後者心頭微震,麵上浮現一絲訝色,轉而大笑道:“哈哈……,兄弟說的對,是大哥不好,咱們這就讓熊猛那膽小鬼嚐嚐我們東海鎮真正的厲害!”


    隨即斂起笑容,傳令架起城中所有機關槍,備足子彈向著城下無邊人海猛烈開火。


    “嗒嗒嗒……”


    機關槍獨有的連貫聲音再次響起,這種聲音對於作戰雙方如今都顯得那麽熟悉,然而兩方的感受卻大不相同。


    已然紅了眼的牛頭人憋著一張張紫黑臉膛,盯著城下無邊無際的人海幾乎就要跳下去,但總指揮牛奔將軍命令未下,他們暫不敢造次,轉而將注意力放到充當機關槍射手的狗頭人身上。


    有幾名牛頭人一晃長著大角的腦袋,大鼻孔喘著粗氣,挪動胖大身軀,搶到機關槍戰鬥小組近前,低喝道:“你們今天比娘們都不如,給老子讓開!”


    說著大手一扒拉正專注開槍的射手,後者撒開緊扣扳機的雙手,相較牛頭人瘦弱許多的身體直直飛向側邊。


    此人身手不錯,身在半空,長有長毛的爪子抓住正巧落下的一支弩箭,腰身一扭,四肢落地,不過並不穩當。


    他狗頭猛抬,寸許長的犬牙盡皆暴露在外,心道:“是哪個混蛋把老子扔出來的!”


    正要尋此罪首一較長短,待看到一個黑鐵塔般的身軀站在自己剛才的位置後,這口氣也隻能悶聲咽下,不過埋怨難免:“牛烈你瘋了不成?那是我的槍!”


    牛烈眼露兇光,衝著城下人多的地方猛扣扳機,機槍六根槍管亮白火舌“突突”狂噴,對狗頭人的斥責充耳不聞。


    手扶彈鏈的狗頭人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這是牛烈等不及開城殺敵了,再看到自己原先的搭檔並無大礙,也就心無所謂,反正誰開槍都是殺城下的聯軍敵人。


    射手狗頭人見牛烈沒搭理自己,悻悻然抽出鋼刀,撥開另一支落下的弩箭,貼到牛烈身邊注視城下情況。


    十幾天的時間,三營加班加點趕製出二十挺機關槍,一水兒精鐵加烏粉的精鋼打造,因戰事緊迫,荊軍都來不及細細測試每挺機槍各項性能,但從今天的表現來看,這些槍都沒有問題。


    二十挺機槍,一百二十個槍口連續不斷的噴射了半個小時精鋼彈丸,加厚的粗重槍管很好的解決了短時間內槍身過熱的問題,如此一來,對城下的攻城聯軍可就是一場不知何時才會蘇醒的無邊噩夢。


    大部分衝鋒的猿海聯軍戰士被阻在距離城牆一百到五十米的範圍內,這一片區域此時隻能用屍山血海形容。


    死屍已將沙土地麵完全覆蓋,導致後麵中彈撲地死亡的戰士不斷往高摞,那些迫於命令向前衝的戰士艱難行進在死屍地毯中,遍地死屍帶給其的巨大心理壓力可想而知。


    每每充當炮灰的魚人戰士智力低下,但不代表他們不怕死,相當一部分人本想趁亂溜走留的一條小命,怎料己陣中有指揮官專門防範像他們這種戰場逃兵,拎刀提斧嘁哩喀喳將之斬殺。


    前有不見蹤影的奪命殺器,後是鐵麵無私戰場刑官,炮灰們陷入了一場永遠醒不了的噩夢之中。


    機關槍交織的火力網不可謂不密集,絕大多數聯軍士兵都被阻殺在最佳射程內,但仍有不少戰士僥天之大幸突破槍林彈雨,進入了機槍不便射擊的區域。


    一名醜陋的魚人戰士在成堆的屍身上一個沒站穩,狼狽不堪地滾落下來,最終粘濕的灰皮臉杵在沙地上。


    此人嘰裏咕嚕怪叫幾聲,末了終於意識到自己並未死去,霎時間興奮莫名,以一個超出以往正常水平若幹倍的靈巧勁兒翻身躍起,蹼狀雙手飛快抹去粘在臉上的細小沙粒,迴身望望諸多尚處地獄之中的同伴,張嘴正想表達自己已達天堂的喜悅。


    可是,他的魚嘴剛張開,卻是一股血箭從中激射而出,隻聽喉間發出一連串毫無意義的“咯咯咕咕”聲,灰色雙眼幾欲掙脫眼眶束縛向外鼓了幾鼓,踉蹌幾步,栽倒在地。


    此人脖頸被兩尺多長的箭矢貫穿而過。


    牛賁精於兵法,深明連環出擊方可予敵致命一擊;荊軍熟知槍械,自是明白自家產品不足之處,轉管機槍沉重異常,解決了連續射擊時的槍口跳動影響精度的問題,但犧牲的卻是它的靈活性。


    另外,機槍此時是架在三營城高高的城頭垛口之上,居高臨下的位置本因是一個優勢,不過現在可體現的不明顯,槍身三角支架後邊的一隻腳墊起足有一尺厚,如此方可保證槍口向下並使得機槍手操作起來不至於太過別扭,但這樣一來就造成城頭上二十挺機槍都有了一個射擊盲區。


    荊軍將槍械設計圖紙交給城中鑄造師時就考慮到了這一點,隻是情勢緊急,數理化天才風鈴又不在身邊,僅靠他無法準確得出應有數據,無奈之下與牛賁商量。


    後者聽聞哈哈大笑,拍了拍老荊的肩膀,又斜眼瞅瞅立於身旁雄姿勃發的人馬戰士,寬慰道:“兄弟多慮了,人馬族可不僅僅是速度快一些而已,他們的箭術亦是舉世無雙!”


    荊軍恍然大悟,他也是一時情急,思慮欠周罷了,如此這般,射術高強的人馬戰士就負責處理那些逃過機槍火力網聯軍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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