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軍頭頂出現了一麵大鐵盾,千鈞一發之際架住了鱷族戰士狠狠砸下的狼牙棒,他盯著頭頂上的盾牌,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忽然,已然招架住狼牙棒的鐵盾向下沉了沉,關鍵時刻救了荊軍的正是牛青。


    此時的牛青黑臉漲紅,居然變成了詭異的紫色,雙手托盾,巨劍在招架的一刻已被他扔在地上。


    “兄,兄弟,你、你愣啥、啥呢!躲開!哥哥,哥哥我撐不住了!”


    牛青黑紫色大腦袋上爬滿了豆大汗珠,厚嘴唇不住哆嗦,顯然他的力氣遠不是鱷族戰士的對手。


    荊軍這才恢複,向牛青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一個閃身出了他們僵持的戰場。


    同時心裏不住打鼓“我剛才怎麽了?”


    現在可沒人能迴答他為何會有那一瞬間的愣神。


    鱷族戰士見一擊不成,呲開大牙冷笑一聲,雙膀叫勁,狼牙棒再次高高舉起,向著暫時有些脫力的牛青摟頭蓋下。


    風鈴此時也從剛才大哥險被砸中的驚恐中恢複,看到那名有自己兩個高的醜陋戰士又是一棒子砸向牛青,心頭一開始存了借鱷族戰士檢驗自己氣力的想法立時翻騰不已,雙腿微曲,纖細腰身一擰,細嫩小手握緊刀把,彈身衝向牛青。


    鱷族戰士的力氣要比牛頭人大許多,剛才的全力招架已經用盡了牛青的力量,狼牙棒馬上就要砸到長角牛頭,幾乎就要上演一幕色彩絢麗的萬朵桃花開,但他已經沒有力氣做出及時的應變動作。


    風鈴纖瘦的身軀撞到動彈不得的牛青身上,後者直如被汽車撞上一般飛出一丈多遠,而此時鱷族戰士的狼牙棒已經砸在了風鈴向上橫架的屠魔刀。


    “叮!”


    猶如鐵釘落在鋼板上的一聲輕響。


    風鈴隻覺一股巨力壓下,雙肩不由沉了一分,不過,僅此而已。


    抬頭看看屠魔刀架住的狼牙棒,刀刃鋒利,順勢切入百煉黑鐵鑄造的實心棒頭有三四寸深。


    鱷族戰士皺著淡到幾乎看不見的眉毛,哈了哈高大身軀,不著痕跡的抖了抖被震得微微有些發麻的臂膀。


    腦漿沒幾兩的腦袋根本沒反應過來咋迴事兒,撇了撇嘴又一次舉起近五百斤的大棒子,直徑一尺半的棒頭有個三四寸的切口並不怎麽影響其威力。


    這名戰士的腦子確實不怎麽靈光,他實力如此強完全是因其優秀的先天條件,如果順風順水終老的話也頂多是中階巔峰而已。


    他就不想想他是什麽種族,身體條件什麽樣,再看對手,五個那樣的小姑娘都不一定有他的重量,但是就這樣一個小女孩,橫著一柄單刀就平穩架住了他的猙獰狼牙棒。


    如果說他習慣了以他鱷族人的視角去看待世界而忽略了風鈴可以與之匹敵的力氣的話,但他繼續忽略風鈴手中屠魔刀的鋒利可就是他進入萬劫不複之境的前奏。


    風鈴按說反應要比笨重的鱷族人靈活許多,但她此刻卻是在迴味剛才招架狼牙棒的感覺。


    她一直搞不清她的力氣有多大,極限在那裏,一聽說鱷族追來立馬就有了一個趁機印證自己力量的想法。


    可是剛才那柄看起來挺嚇人的大棒子砸到刀上感受到的力氣雖然比牛青強了不少,自己也確實有了一點兒壓力,但遠遠達不到讓她感到恐懼的地步。


    嘴角一翹,再次橫刀迎向砸下的狼牙棒。


    “叮!”


    又是一聲脆響,這一次風鈴有意加了兩分力氣,屠魔刀的鋒利盡顯無疑,不到三寸寬的刀身沒入黑鐵棒頭七八寸,再有一半這杆狼牙棒就廢了。


    風鈴對這樣的結果卻是不甚滿意,她習慣了一切與屠魔刀對抗的兵器都會應聲而斷的情形。


    其實這是狼牙棒的黑鐵材質所決定的,黑鐵可比牛頭人所用大鐵錘的材質還要堅硬沉重幾分,屠魔刀完全由烏金之精打造而成,幾乎可以說是金屬裏最堅硬最沉重的鑄造材料。


    現在屠魔刀能砍入狼牙棒八寸深實屬正常,既體現了烏金之精為眾金之首的犀利霸道,也說明了黑鐵的非同一般。


    這一次風鈴沒有等比較呆愣的鱷族戰士掄棒再砸,而是抽出屠魔刀,閃身到他側麵,一刀砍向他的粗短雙腿。


    鱷族戰士這次出遠門被鱷損特別交代過要改換頭臉,別讓人一眼就認出是鱷族人,免得到哪兒都被人嫌棄哄殺,即使能殺了他們的普通戰士並不多,但總的來說很不利於執行追殺並抓捕的任務。


    所以來的這些人包括鱷冰鱷森都把長長的大嘴很不情願與習慣的收了迴去,因為他們認為這張大嘴能在很大程度上震懾到敵人,可是魔聖的交代不敢不從,身後兩米多長的粗大尾巴也縮了迴去,不過手腳還是銼短粗壯。


    這名戰士一看自己的大棒子挨了兩刀之後都快被砍了下來,這才頭腦稍微冷靜了一些,意識到拎刀女子的實力並非如她的外表那般瘦弱不堪一擊。


    此時,風鈴的刀已經快揮到了他的腿上,他很清楚自己的腿絕對沒有黑鐵鑄造的狼牙棒堅硬,可是生來就笨拙的體態不可能輕巧的躲過這一刀,卻見他大屁股一扭,一條大尾巴甩了過來,正好迎在砍來的刀口上。


    “嗤!”


    好似破布撕開的聲音響起,大概一米長的尾尖被砍下,鮮血汩汩直冒,風鈴忙不迭的跳開身形,那不要錢似得大出血看得她眼暈,生怕濺到自己身上。


    “嗷……!疼死我也!”


    鱷族戰士一撒手丟開狼牙棒,還連在身上的半截粗尾巴哆哆嗦嗦的抬起,貓下腰雙手緊緊抱住,用力掐住泉眼一樣不斷泛起的血水,意圖止血。


    鱷族的大尾巴其實也是他們戰鬥中能出其不意發揮作用的武器,並且尾巴正中有條動脈經過,風鈴這一刀砍掉人家一截,那條血管裏流淌的鮮血自然沒有了迴路,才出現了典型的血如泉湧。


    風鈴本是嫌棄不斷噴湧的鮮血弄髒自己剩下不多的衣服,可是眼看那個大家夥慘嚎了幾聲之後,高大身軀逐漸委頓在地,明顯是失血過多,即將陷入昏迷。


    嘴角一抿,挑了塊幹淨的地方走過去,一刀刺入這名戰士胸腔之內,結束了他痛苦的等死過程。


    白霧散掉,戰士猛然一棒朝荊軍砸下,牛青舉盾相救,後風鈴上前撞開牛青迎戰鱷族戰士,再到她剁掉戰士尾巴,最後一刀刺死,說起來比較複雜,其實時間總共不到半分鍾。


    風鈴抽迴屠魔刀,森冷刀身滴血不沾,看向對麵又走來的五名兇惡戰士。


    她心頭大定,這幫樣貌兇惡的家夥就是力氣大點罷了,出手並沒有什麽套路可言,而且身體靈活度都趕不上牛頭人,那麽對於她來說,多來幾個人隻是稍費一番功夫罷了。


    半年多來通過幾場戰鬥,風鈴已不像一開始慌張冒失,能夠比較客觀評價敵我狀況。


    荊軍早已完全恢複正常,並對風鈴殺人之後冷靜的表現讚歎不已,這個世界更多的還是依據叢林法則發展,要生存就要自己表現出冷血的一麵。


    他一步跨到風鈴身邊,柔聲問道:“鈴鈴,你沒事吧!”


    “嗯,沒事,你看他們又來幾個,不過我不怕,哥哥你先去後邊等著哦,等我都收拾了他們!”


    風鈴很享受他在殺人之後自己的心上人第一時間趕過來安慰自己,對荊軍嫵媚一笑,卻是說出了霸氣十足的話。


    荊軍被風鈴的如花笑顏弄得又是一呆,不過很快迴過神來,尤其是風鈴後邊的話明顯是要讓自己躲起來被她保護,那怎麽能行,自己怎麽也是頂天立地男子漢,什麽時候淪落到需要自己喜愛的女人保護,雖然她力大無窮,刀槍不入,可以在力量和身體上正麵對抗同樣強壯無比的鱷族戰士,但自己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不敢硬接狼牙棒,電漿刀同樣不是他們能夠輕易抵擋。


    可是,他又怎會在這個問題上與風鈴爭辯不休,微微一笑,用低沉卻自信滿滿的聲音說道:“嗬嗬,那咱們就一塊來吧!”


    風鈴如何不明白荊軍的意思,小巧鼻子一皺,輕哼一聲,嬌聲道:“那咱們看看誰殺的多!”


    說罷,提刀衝向一名鱷族戰士,到其身前兩米左右,飛身躍起,雙手合握刀柄,劈向此人。


    鱷冰操控寒冰霧成功阻止了荊軍的遠距離狙擊,而他作為迴禮也向感應到的位置發出了冰錐,不過效果與子彈不可同日而語。


    隨後就一直維持寒冰霧掩著身形追擊荊軍五人,後來鱷森溝通木元素,操控樹藤試探攻擊,其實是確定他們的具體位置,最後施展木籠結界成功將幾人堵在此處。


    鱷冰撤掉寒冰霧,方便戰士們上前攻擊,鱷森則要維持結界無法發動攻擊。


    白霧散掉的一瞬一名戰士搶功襲向荊軍,不過最後卻是落得自己魂斷身死。


    這名戰士的死亡提醒到剩下的七名戰士,他們追捕的幾人並非易於之輩,稍有不慎可就與涼爽的五峰湖水永別了。


    風鈴躍起一刀劈下,她的對手不敢怠慢,橫起狼牙棒力架屠魔刀,剛才自己的同袍可就是死在這個瘦弱少女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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