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清風城大約一百二十裏,猿人大軍的行軍速度可比牛頭人快多了,更何況還是在徐敬儒的“命令之下”。


    一個小時後,前方探子來報,先頭部隊已經與被趕出清風城的蛇人軍隊碰頭。


    這些蛇人由被牛頭人重傷的副將所統領,此人名喚蛇堯,他早些時日就已得到消息知曉大陸“聖祖”的隊伍要來南疆,並且第一站就是他輔助把守的清風城。


    蛇堯一聽“聖祖”要來,著實興奮了好些日子,他從小就耳朵裏聽到的都是關於“聖祖”的傳說,並且說的話,寫的字都是傳自“聖祖”。


    怎奈他習武天分中等資質,四十多歲了終於成為了中階暗殺者,因而並不是很受重用。


    他雖然早就想見一見這位活了一千多年且是不死之身的“聖祖”,可惜以往根本沒有機會。


    三年前他被調到清風城,這是一個中等大小的城池,在南疆山地森林為主的地形上這一類的城池還是比較少見的。


    清風城位於通往蛇盤山的必經之路上,進出蛇皇宮殿都要從此城經過,因而此城雖然建築規模不算很大,但畢竟地勢險要,因此盤查卻是異常嚴格,城內隨時都有一萬戰士整裝待命。


    十五日之前,城守將軍去迎接護送蛇盤山的重要人物,城中隻留蛇堯與另兩位副將共同鎮守。


    哪曾想,將軍剛走五天,城外忽然來了一個高大牛頭人與一名女子,話不投機動起手來,卻是被人家殺了兩位副將,他還被牛頭人一腳踢飛,至今咳血不止,更為窩火的是將近一萬的兵力愣是敵不過那個拎刀亂砍的小女子,丟人至極的被趕出了清風城。


    而正在這時又趕上“聖祖”來臨,也許會圓了多年來終於得見“聖祖”真容的夢想,但萬沒想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又想到跟隨“聖祖”而來的都是猿族軍隊,猿蛇本是世仇,雖然此時不大可能直接開戰,但是被那些猿軍嘲笑一番卻是不可避免。


    蛇堯一想到這裏,忽然覺得那兩位死去的同僚好像挺幸運,不用再受猿軍的嘲諷以及將來將軍的責罰。


    想著想著,氣急攻心,一口鮮血噴出,大咳不止。


    蛇堯在倉促之間搭建的帳內咳得要死要活,哨探迴稟,“聖祖”已至。


    他聽在耳裏,急在心上,又噴出一大口鮮血,幾名侍衛趕緊上前撫胸捶背,總算緩過了這口氣,臉如白紙,有氣沒力的說道:“快,快,快隨,隨本將迎,迎接,咳咳……”


    有生之年得見“聖祖”還是極為光榮之事。


    蛇堯在十幾名親兵的護擁下來到徐敬儒的大轎前,不過中間隔了一座小山一般的身影,正是熊啟雲。


    蛇人身高平均在一米八左右,當然這不算他們托在身後的長尾,如果加起來也是將近三米。


    但除非他們變迴原形,否則他們在身高方麵比其他戰鬥種族的獸人都要低不少。


    此刻,蛇堯弓著身子,一手撫壓隱隱作痛的胸口,非常痛苦且努力的仰起腦袋看了看撇著狗嘴,斜著大眼低頭瞅他的暴熊戰士,咬牙忍痛道:“清風城蛇堯恭迎聖祖!”


    熊啟雲不認識蛇堯,但是早先通過探報得知現如今清風城僅剩一位重傷的副將,老遠就看見兩個人扶著一個將領模樣的蛇人顫顫巍巍的走來,明白此人應就是重傷副將。


    再看看他們所謂的營帳,就是零星搭了幾頂帳篷而已,百分之九十的士兵都沒有像樣的棲身之所,更別提什麽轅門等等。


    若非他還受過徐敬儒的良好禮儀教育,難保現在已經與身邊的獅虎猿同伴出言取笑了。


    可即便他受過多年的教育,但他們暴熊族骨子裏暴戾的本性依然使得他流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


    看蛇堯那副衰樣,還得在自己跟前行禮,雖然禮拜對象是身後轎中的老師,但他也是暗爽不已。


    撇了撇嘴,高聲道:“嗯,我等並未聽說此地有何戰事,不知將軍為何會是如此模樣?”


    說著他還貓下腰,大狗臉往蛇堯跟前湊了湊,麵目表情裝的很是不解。


    蛇堯一聽氣的差點兒又是一口鮮血,心道:“你們幾次三番的前來打探清風城發生了什麽事,此刻又在裝什麽不知道呢!”


    強壓犯上猴頭的腥甜之味,重重唿了兩口粗氣,壓低聲音道:“不勞這位將軍掛念,清風城確實發生了些小事,不過情況尚在控製之中,還請聖祖大人移駕大帳!”


    “哼!你們連自己的城池都守不住被趕了出來,又如何能護得了聖祖大人周全!”


    熊啟雲存心要埋汰蛇人,說的話一點不客氣,到最後吼得唾沫星子濺了蛇堯以及身旁幾名侍衛一臉。


    暴熊族都是肉食性種族,每頓飯無肉不歡,並且生熟不忌,而他們長得五大三粗,神經也多是粗大之輩,像口腔衛生之類的小事一般不是很在意。


    熊啟雲雖然跟隨徐敬儒日久,待人接物的禮儀學了不少,在個人形象方麵也是盡量改善,但比較重的口氣可不是隨便能去掉的。


    故而他平時與他的老師徐敬儒說話時一般隔得距離比較遠,徐敬儒見他們都做到了這個地步,也就不在吹毛求疵的再多做要求。


    可這會兒熊啟雲多是故意將臭氣熏天的唾沫星子噴到蛇堯等人臉上,那種肉類在濕熱的口腔中降解腐爛產生的氣體直衝入蛇堯的鼻腔,突如其來的怪味衝擊的他雙肺劇烈抽搐,牽動受創的胸腔一陣劇痛,加上熊啟雲毫不客氣的訓斥之言,一口老血再也忍不住,“哇”噴出老遠。


    蛇堯隻感覺眼前一黑,身體一軟就要委頓在地,扶著他的兩名侍衛顧不得擦抹臉上有如便溺之物的唾沫星子,急忙用力架住他們的主將,蛇堯才沒有摔倒在地。


    熊啟雲,獅海,虎輕塵連同跟在身邊的荊軍等人看到蛇人這幅模樣,再也憋不住,捧著肚子哄然大笑,極是開心。


    獅海更是晃著滿頭金黃色頭發一邊狂笑,一邊還斷斷續續說道:“大,大哥啊,你,你,你什麽時候練,練得,這,這招啊,哈哈!笑死兄弟了,哈哈……”


    虎輕塵也是隨聲附和:“是啊,什麽時候教教兄弟們,哈哈……”


    蛇堯實在沒精神與熊啟雲等人爭辯,閉上眼睛緩了好久,這口氣才順了過來,低聲道:“今日我等本是迎接聖祖而來,並非你我兩族戰場相見,各位幾次三番戲弄於我等隻會墮了猿皇的名聲!”


    熊啟雲止住笑聲,一雙大狗眼微微眯了眯,心道,“嘿,此人倒是有幾分主意!”


    不過,依然冷笑道:“哼!非是我們戲弄,而是現在的你們真的能護佑的了聖祖的安危嗎?”


    “這……”


    蛇堯聞言不由一滯,一城士兵被兩人趕出來,怎麽說起來都是很丟人的事情。


    “啟雲呐,好了,莫要再呈口舌之利,正事要緊!”


    徐敬儒在轎中發話,他知道猿族與蛇族的仇恨,也知道此時是因為有他在雙方才會比較克製,否則的話就不是冷嘲熱諷口仗幾句的事情了。


    但就是這樣,自己的幾位學生似乎還樂此不疲,大有準備用唾沫淹死蛇人的樣子。


    熊啟雲見師傅出聲,趕忙迴身一禮,道:“師傅教訓的是。”


    隨後轉過身,斜眼瞅著臉色慘白的蛇堯等人問道:“聖祖寬宏,不予計較爾等怠慢之責,先將城中之人的情況講講!”


    蛇堯早就知道轎中之人定是大陸功勳“聖祖”大人,而能見聖祖一麵也是他自己自兒時就立下的誌向之一。


    此時此刻,“聖祖”近在眼前,可沒想到自己卻是這幅模樣,實在沒有勇氣請“聖祖”出的轎中,得瞻聖容啊。


    蛇堯暗歎一聲,撫了撫又有些激動的心緒,低聲道:“城中現已沒有我族兵士,倒是還有不少隨軍百姓,不過那兩人好像並未多加難為他們,隻是這幾日一直占據城守府,說是讓我們找她的什麽‘哥哥’。”


    熊啟雲不由得點點頭,這與探子所報並無多少出入,扭頭看了看稍後一些的荊軍三人,他斷定城中二人定於此人關係密切,老師號令前來清風城也是為了幫忙此人。


    荊軍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隻是剛才兩族相見,雙方長久的積怨使得幾人言語間火藥味濃重,但他明白蛇族主要是為了迎接“聖祖”蒞臨南疆,言語再怎麽衝突也不可能真正打起來。


    自己雖然很著急風鈴牛青的安危,可總不能不顧徐敬儒的麵子直接上去問詢一番吧。


    荊軍見熊啟雲扭頭瞅他,也就不再客氣,走到老熊前麵,衝不住打量自己的蛇堯一抱拳,道:“這位將軍,不知清風城如何走法,也許在下能幫忙化解清風城的危機!”


    蛇堯土黃色眼珠子看了荊軍半天,最後瞳孔縮為一條細縫,蛇信猛吐,“嘿嘿”冷笑不止。


    “若本將猜得不錯,你就是那女子所尋找的‘大哥’吧?!”


    荊軍眉毛一挑,他很討厭蛇堯此時的眼神,心道,“怎麽地?被鈴鈴打敗了,想在老子身上找自信啊!”


    手指尖隱隱閃過電弧光芒,細微的“劈啪”聲響起。


    “大概是吧,不過還需親自見過才可確定,不知……”


    蛇堯卻是不待荊軍說完,也不管胸口劇痛,厲聲喝道:“好小子,納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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