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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兩個按照習慣開車到了山上,捐了香油錢,上了香磕過頭就算是完成了這個儀式。山上人多,他們兩個車停得稍微有點遠,隻能靠步行。


    初一的寒夜裏沈遠航突然開口問:「學校裏那件事是怎麽迴事?」


    沈晨安先前在學校鬧的那場動靜不小,沈遠航自然不會毫不知情。他原本是當天就想找沈晨安問具體是怎麽迴事,但是見他忙著《逃》的事情,自己也忙著沈氏年終大大小小的事情,隻能拖延到春節兩個人都放假才有空。


    「嗯?」沈晨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沈遠航剛才是在給自己說話,他輕飄飄的說:「計算機係有個人認為我學習不努力,平時成績中遊,這次畢業作品的初稿分數高全是學術造假,收買小組同學幹活;後麵說我被包養的那個是我之前的室友,見我有錢長得好,又不知道我家是幹什麽的,就想到我被包養上麵去了。他說他是受到了紀然的誤導,誰知道呢?」


    「那你覺得呢?和他有關係嗎?」


    沈晨安毫不掩飾的說:「我覺得有。」


    沈遠航迴想了一下自己和紀然的相處過程,也不知道這個話該怎麽接了。他主觀認為紀然不是那樣的人,但他又拿不出任何的證據讓自己的親弟弟改變想法。


    他們兄弟兩個關係夠遭了,沈遠航不想雪上加霜。他沉默了一會,突然問了一個不相關的問題:「明年過年你還在家嗎?」


    他全場關注了上次的事情,自然不難發現當時陸祁是直接陪著沈晨安去的辦公樓。普通學生或許是覺得這是來給他撐場子的,感嘆一句他們真甜就算了,沈遠航卻接收到了另一個信息——陸祁這是準備和沈晨安徹底公開了。


    仔細想來,他們兩個剛開始談戀愛的時候就沒瞞著身邊的人,然後是得到雙方家長的同意,這個過程知道他們關係的人都是不會打擾沈晨安的。到最後沈晨安快要畢業了,不會被學校的人打擾了,陸祁才大張旗鼓的和他一起出麵,反正接下來他都是在自己公司上班,員工早就都知道了。


    陸祁接下來想要做什麽?


    沈遠航的第一反應就是他要和沈晨安結婚,徹底把他定下來。


    他這句話的潛台詞是明年你會不會和陸祁結婚,沈晨安聽懂了,他聳了一下肩膀說:「在家過年是一定的,哪個家就不知道了。」


    就像是沈遠航總結的那樣,陸祁每一步的規劃都是擺在明麵上的,沈晨安作為當事人,隻要是不傻就一定能察覺。他很早之前就意識到了陸祁步步為營的侵略,與他隱藏起來的掌控欲和占有欲,他是真的認準了就絕對不可能放手的那種人,隻有好聚,不可能有好散。


    可那又怎麽樣呢?


    沈晨安愛他,也樂得配合他那點小策略,心甘情願的投入他用愛編織的牢籠。


    兩個人沉默的走了一會,沈晨安低著頭,小聲的說:「我其實一直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之前覺得沒必要計較了就放在了一邊,可我現在突然又想知道答案了。我迴答了你好幾個問題,你也迴答我一個怎麽樣?」


    「你說。」


    「我這段時間重新整理了一遍我從小到大的迴憶,一直沒能找到答案。」沈晨安頓了頓,聲音小卻字字清晰的說:「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從小就不喜歡我嗎?」


    前一段時間沈晨安在整理自己和紀然的交集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和沈遠航是怎麽走到今天這種地步的?


    從他有記憶的時候開始,自己和父親還有哥哥就算不上親密。父親忙與工作,和兩個孩子都不親這個他能理解,那為什麽他和沈遠航這對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會出現這種一點都不親密的情況?


    如果說兩人成年以後的針鋒相對是因為家產這個十分人間真實的問題,那麽小時候呢?


    沈晨安自認不是什麽太乖巧的孩子,但也不是過於招人煩的熊孩子。沈遠航覺得自己年齡太小玩不到一起去這個他能理解,幾乎所有有年齡差距的兄弟姐妹都會遇到這種玩不到一起去的情況,為什麽偏偏隻有他們家是這樣的?


    沈晨安不能理解問題,所以他選擇在有可能是兄弟兩人最後一次大年初一夜來上香的時候問出來這個問題,就當是一次告別了。


    有答案最好,沒有的話……


    沈晨安看著一旁沉默不語的沈遠航想,那就當他們真的沒有兄弟緣分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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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知情者


    去上山的時候是沈遠航開車,迴來的時候開車的人換成了沈晨安, 而坐在副駕上的沈遠航沉默了一路, 到最後都沒給他一個明確的迴答。


    臨進家門的時候沈晨安主動開口打破了一路的沉默說:「你就當我是犯了個傻,忘了今天晚上的事情吧。過去的已經過去了, 我走出來了,希望你也能走出來。」


    沈晨安拿著鑰匙先進了門,沒做任何停頓的上了樓。身後的沈遠航有些僵硬地跟著他進了家門, 僵立在了玄關。他看著沈晨安漸漸消失在樓梯拐角的身影,感受著滿屋的冷寂,突然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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