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孟晨,劉武,齊國強,見過大帥……”


    不多時,徐長青便見到了孟晨和他的幾個小夥伴。


    與之前在南京時相比,這幾個小家夥明顯都黑瘦了不少,但精神頭卻都是極好,一副充滿了幹勁的青春朝氣。


    “嗬嗬。你們幾個小子辛苦了,都吃飯了沒?”


    徐長青雖然也很想見到碎石機,但首先還是要關心人。


    “嘿嘿,迴大帥,還沒……”


    幾個小夥都有些羞澀,想說些什麽卻又不敢說。


    徐長青自是明白他們的心思,笑著踢了孟晨的屁股一腳:“行了,知道你們幾個猴崽子著急,走,咱們先去看看你們的成果。要是造的好,老子今晚請你們喝酒。造不好,王喜,你陪他們喝。”


    “嘿嘿。”


    王喜陰陰一笑,滿口答應,卻故作磨拳擦撞道:“大帥放心,卑職保證陪好咱們這幾個小兄弟。”


    “額……”


    孟晨幾人登時無言。


    王喜的酒量在模範軍中是出了名的,一看他這模樣,他們哥幾個這點小身板,給他塞牙縫都不夠啊。


    趕忙急急引領著徐長青來到院子裏。


    徐長青很快便也見到了這台……有點無法形容的大機器。


    孟晨他們造的這台碎石機,比徐長青都要高不少,用了大量鐵料的同時也用了不少木料。


    但是,木料明顯都用的很巧,也都被打磨的很光滑,特別是需要栓牲畜的地方,儼然是精心的用了心。


    如果真要形容,就像是一個醜兒吧唧的大肚子怪。


    孟晨他們帶來了不少原料,忙邊說著、比劃著,邊為徐長青演示。


    石塊有大有小,有西瓜大的,也有拳頭大的,形狀不一,但都比較‘長’,幾頭騾子很快被拴上去,劉武、齊國強他們開始踩著椅子上料,這台原始版的碎石機隨即也‘轟隆隆’的運轉起來。


    噪音著實有些刺耳,便是徐長青都直皺眉頭。


    特別是幾匹騾馬撕心裂肺般的嚎叫,真讓人不能直視。


    但不多時,成果便顯現出來。


    碎石機底部的出口,開始‘轟隆隆’的出現一片片被打磨的大小差不多的石子。


    “我……神了,嘿,真神了啊。”


    便是王喜的性子,都止不住的驚唿出聲。


    這麽大的聲音,也吸引了不少政事署的值守官員出來查看,一個個也都是驚叫連連。


    徐長青也有些控製不住的振奮,這幾個小子,真沒讓他失望。


    見成功震住了場麵,孟晨幾人也都是大為振奮,孟晨憨憨的撓著頭道:“大帥,其實,其實卑職等還不算完成了您交代的任務。這台碎石機,目前還隻能打磨這種長條形的石頭,若是圓型的,或者是更結實的,那就難了……”


    徐長青哈哈大笑:“這已經很了不起了,你們是怎麽做到的?”


    見徐長青肯定了他們的功績,幾個毛頭小子忙興奮的七嘴八舌敘述起來。


    徐長青很快也聽明白過來,他們剛開始按照徐長青的想法去做,效果卻並不好,主要粉碎齒輪太單薄了,用不了幾次就要壞,隨即,他們仔細商議後,不斷加大齒輪的強度,也進一步提高齒輪的製造工藝,終於是取得了進展。


    這台碎石機,他們已經經過了上百次的實驗,若是隻搞這種長條形的石頭,除非是特別意外的情況,基本上是不會出現問題的。


    又上去仔細看了看齒輪的形狀和一些其他細節,徐長青也有些止不住的感歎,漢人,真他娘的是太聰明了。


    這個龐大民族裏的人才,簡直就猶如過江之鯽,根本取之不竭!這,才是徐長青最大的本錢!


    也是漢民族與華夏立於這個世界的最大資本!


    晚間,徐長青大開宴席,宴請了孟晨和他的小夥伴們,同時,大筆一揮,直接賞賜給他們三千兩白銀的獎勵。


    酒宴中,徐長青又給他們敘說起了什麽球磨機、粉碎機等一些更細致的機器模式,孟晨他們飯都顧不得吃了,拿過紙來拚命寫寫畫畫,一一記下來。


    ……


    孟晨他們打造出的這台碎石機,無疑為混泥土的構架提供了最強有力的保障。


    而隨著對他們越發了解,明白了他們的性子、能力和想象力,徐長青都在想,要不要提前告知他們蒸汽機了。


    不過徐長青最終還是強忍著打下了這個念頭。


    現在,西方的那些專家還沒有過來,標準還不夠完善,孟晨他們也需要更多的打磨,不能拔苗助長。


    反正徐長青也不急在這一時。


    但這卻為徐長青注入了一劑強心劑!


    或許,蒸汽時代,已經距離大明、距離漢人並不遙遠了!


    ……


    接下來幾天,徐長青也開始了繁忙的安撫應酬工作,深入到海城各行各業,方方麵麵,讓大家都能過個好年。


    眨眼,新年便是到了。


    除夕夜,徐長青在府內開了盛大的宴席,與一眾嬌妻美妾和孩子們共度這漢人最重要的節日。


    徐長青現在已經有了二十多個子女,最大的徐馨已經長成大閨女了,都有心事了,她紮著兩個小羊角辮,怯生生、又脆生生的,就恍如一株惹人憐的嬌豔小花。


    “爹爹,熱氣球到底是什麽原理啊。為什麽,為什麽能飛上天空呢?爹爹,你都從來沒帶馨兒坐過熱氣球呢……”


    等徐長青忙完,來到孩子們中間,徐馨身為大姐大,輕而易舉的便是纏住了徐長青,大郎、二郎他們根本不敢忤逆她大姐頭的威勢,都是乖巧的侍立一旁,眼巴巴的看著徐長青。


    “這個嘛……”


    徐長青一時也有些語塞,忽然發現,他真的虧欠他的孩子們良多,不經意間,他們都已經開始懂事了。


    尤其是徐馨,居然已經開始思考這種原理性的問題。


    忙是理了理思緒,溫柔的幫他們解釋起來。


    “貞貞,你看,他在孩子們麵前,還是很溫柔的。你說,等,等咱們有了孩子,他會不會對咱們好一點?”


    不遠處的一張小卡座上,東莪和孔四貞一邊喝著好喝的奶昔,一邊偷偷看向這邊。


    現在徐府後宅的主餐廳,完全是超級花園模式,中西結合的非常繁複,卻又相得益彰。


    東莪和孔四貞過來這邊吃晚飯已經好幾天了,從一開始驚歎這裏的布局,到後來被這邊的美食吸引,直到現在才是稍稍緩過神。


    可惜,她們這好幾天,卻是第一次見到徐長青迴來吃晚飯。


    看著東莪羞紅的小臉兒,孔四貞不由啐道:“貞貞,你,你是不是著魔了?難道,你真準備跟這個惡賊一輩子嗎?他可是咱們大清國的生死大敵啊。”


    說著,孔四貞便氣不打一處來,恨鐵不成鋼。


    她本來已經為徐長青準備好了諸多套路,誰曾想,徐長青根本就見不到人了。


    特別是想起那晚徐長青對她的騷擾,她簡直恨不得把徐長青生吞活剝了。


    “不這一輩子又怎樣呢?貞貞,難道,你還想改變命運嗎?嗬嗬。”


    東莪微微苦笑著搖頭:“這都是咱們的命呢。起碼,他對咱們都不壞。”


    “你……”


    孔四貞一陣無言,哪想到,連東莪都隱隱要被徐長青懾服……越想越生氣,隻覺肺都要被氣炸了,眼珠子轉了轉,計上心來,啐道:“你既然不信,那,等下,我便讓你看看,這惡賊到底有多壞!”


    “貞貞,你,你千萬別亂來啊。”


    東莪被嚇了一大跳,忙是低低勸慰。


    “嘻嘻,我怎麽會亂來?放心吧東莪,我隻是想讓你看看徐長青這惡賊的真麵目。”


    孔四貞信誓旦旦。


    ……


    徐長青儼然不知道孔四貞這小娘皮正在算計他,當然,就算知道了,徐長青也不懼。


    她要真敢耍什麽幺蛾子,徐長青不介意好好教她做人。


    其實此時徐長青也意識到了,孔四貞小嫩妞兒,比東莪要鬼的多,不說一肚子壞水怕也差不多了。


    用老百姓的話說,就是:“介娘們小小年紀,就不像個好人那。”


    陪了孩子們一會兒,宴席也正式開席。


    徐家的晚餐多半時候都是分餐製,更西式一些,主要是為了避免浪費糧食,但今天是除夕夜,就不能西式了,還是大桌飯。


    隻是徐長青的妻妾已經二十幾人,再加上長輩、孩子,一桌肯定是坐不下的,開了好幾桌。


    待徐長青發表了年終總結和新年致辭,氣氛迅速熱鬧起來。


    孩子們吃了幾口就吃飽了,在徐馨這個小魔女的帶領下,直接拉著侍女去花園裏放花。


    但他們有的年紀太小,甚至才剛剛學會走路,隻交給侍女和奶媽子也不能放心,他們的娘親也隻能跟著去,飯都顧不上吃,隻能等會再迴來吃。


    李幼薇的母親鄒氏,吳襄夫妻等,許多徐長青大小老婆的長輩都在,徐長青倒也不寂寞,一一給他們敬酒。


    特別是吳襄。


    這老家夥現在是越看徐長青越滿意,當然,也感受到了很強的壓力。


    畢竟,現在想與徐長青聯姻之人簡直不要太多。


    整個天下,無數豪族都在精心培養、教育他們的女兒,要把她們嫁給徐長青,從而滿足他們的目的。


    李家此時已經勢弱,吳襄倒並不是太虛,但是天家,鄭家,包括左家,孔家,讓吳襄這老家夥經常性的失眠。


    等徐長青過來敬酒,吳襄終於抓到了跟徐長青聊天的機會,笑道:“賢婿,今年,咱們海城成果斐然那。”


    徐長青本來也想跟吳襄好好聊聊,畢竟,這老家夥為海城的安穩其實也付出了不少,但打眼間,正看到了孤芳自賞般的張寶珠,徐長青哪還能跟吳襄聊的住?


    巧妙的找了個機會脫身,約好明天再好好聊,徐長青先去跟朱媺娖喝了個交杯酒,又去花園看了看孩子們,這才是看似不經意的來到了張寶珠這邊。


    張寶珠正在花園門口便賞月,徐長青過來她都沒有察覺,還是徐長青輕輕咳嗽了幾聲,她這才迴神,看向徐長青施禮:“見過侯爺。”


    徐長青幹澀的笑了幾聲,偷偷看看四周無人注視,低低笑道:“夫人,這幾天還好吧?我這些時日一直太忙,竟,沒時間過去看你……”


    “嗬嗬。”


    張寶珠玩味笑著看向徐長青:“侯爺公務繁忙是應該的,現在怎麽就不忙了呢?”


    但剛說完張寶珠就後悔了,止不住的臉熱,自己這是怎麽了?難道,真被勾了魂?


    徐長青愣了片刻不由大喜,忙道:“寶珠,你知道的,我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先不說了,我自罰三杯,給你賠罪!”


    聽徐長青居然直接叫起了她的芳名,張寶珠頓時羞惱的嗔了徐長青一眼。


    可看到徐長青真的幹脆果決的幹掉了三杯酒,她的眉眼間,又止不住露出了輕輕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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