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晟天低低笑了一聲,看著麵前雙頰緋紅的小女人,方才抑鬱的心情也不由自主地平複了些許。


    “好了,所以聽我的,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要是現在就把你自己的本錢就這麽揮霍了,你讓我們怎麽辦?”


    聽他這麽一說,韓露紅著臉,幾乎是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明天跟我去醫院,我現在就去跟媽說一聲。”


    韓露站在原地,看著季晟天笑了笑轉身出門,隻覺得臉上一陣一陣的發燒。


    這種感覺……像是整顆心,都隨著他的一句話,一個動作,一個表情,融化了。


    她正在想著,忽然聽見了敲門聲,急忙用手蓋了一下自己發熱的臉,才小聲說道:“進來。”


    門被輕輕推開,江佩涵站在門口。她臉上帶著得體的笑容,端著一個小托盤,向韓露走來。


    “果果姐,聽說你剛才頭痛了,我去廚房幫你要了碗銀耳湯。”她柔聲說道,“你身體不太好,可千萬不能太累了。我剛才聽見季大哥和姨媽說,要送你去醫院看看,我也讚成,你最好是做一個全身檢查,看看究竟是什麽地方有問題,這樣,對你以後生寶寶也有好處……”


    她聲音輕柔,帶著關切,讓韓露幾乎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急忙伸手過去端起托盤上的小碗,向江佩涵露出笑容。


    “謝謝堂妹……”韓露的聲音細如蚊蠅,臉頰緋紅,看起來十分惹人憐愛。


    江佩涵的手指在托盤下麵一點點蜷起來,臉上卻沒有露出一絲破綻。


    “果果姐,說起來,季大哥這次迴來,好像是專門迴來給你過生日的吧?真是羨慕你們兩個……”


    她臉上帶著笑容,心裏卻已經恨得快要滴出黑色的毒來。


    從小到大,在她眼裏心裏,季晟天就是她一個人的,是屬於她的,什麽時候有輪到別人來染指了?


    如果輸給了一個處處都比她厲害的人,那她或許還不會不甘心,可是為什麽,憑什麽,就是江果果?憑什麽就是這個已經失蹤了十幾年的人?


    憑什麽是這個一身土氣,再高檔的名牌服裝都遮掩不住那股露怯感覺的女人?


    她恨不得馬上把韓露掐死,可是看到季晟天看韓露的神情,那麽明顯的照顧和關心,她就知道,那種從來沒有落在自己身上過的表情,以後也不會落在自己身上。


    除非沒有韓露。


    她心裏越是恨得厲害,臉上卻越顯得雲淡風輕,笑吟吟地看著韓露。


    韓露喝了銀耳湯,臉上的紅色依然沒有褪下去,又聽見她這麽說,連耳根子都紅了,卻又按捺不住,將剛才季晟天和自己說的話,一股腦全都告訴了江佩涵。


    “他還說明天陪你去看醫生?”江佩涵臉上恰當地露出來一點豔羨的神情,“我還從來沒見過季大哥對誰這麽好過呢。果果姐,我可是真的好羨慕你啊。”


    她一麵說著,心裏一麵痛得像是要裂開。


    韓露卻並沒有發現她的異常。她看著江佩涵有些勉強的笑容,目光裏依然帶著羞赧。


    “佩涵,辛苦你了。你要是不舒服的話,我把東西送迴廚房去吧。反正我現在也好的多了。”


    她說著,拿起剛才放在桌上的托盤,向房間外走去。江佩涵阻攔不及,坐在椅子上,看著她走出去的背影,忍不住氣得渾身發抖。


    每一次,她針對韓露的每一個手段,都被韓露身邊的人破解了。為什麽她從前無往而不利的那些手段,到了韓露身上,就像是指南針進了迷魂陣,永遠都無效了呢?


    江佩涵姣好的臉上顯出一絲殺氣,精致端正的五官,也因為她咬牙切齒的緣故扭曲了起來,顯得有些猙獰。


    就在這時,季晟天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果果?你怎麽端著個碗出來了?”


    江佩涵微微一愣,立刻收起了臉上的表情,讓自己看起來還是一副端莊的模樣,才站起來向門外走去。


    剛走到門邊,就見季晟天從韓露手中拿過那個托盤,一臉心疼地看著她。


    “你剛才不是還頭疼嗎,別起來了,迴屋裏躺著去,我送過去就行。”


    “可是……”韓露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猶豫,“我明天還是想去上班。”


    季晟天的眉頭緊緊鎖了一下,緊接著又舒展開來:“行,那你上午去上班,我給你掛號,中午帶你去看病。”


    韓露點了點頭,季晟天的臉上又露出了一個笑容。


    江佩涵心口一疼,向後退了半步,勉強露出了一絲笑容。


    “季大哥,果果姐,那我就先下樓了。”她說著,向樓下走去。


    季晟天皺起眉頭,看著她的背影。江佩涵一直以來對他的心思,他十分清楚。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事情,他也不是沒有往她身上想過,隻是每次看到她和韓露走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模樣,他又會將這些念頭從自己的腦海裏排開。


    畢竟也算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小丫頭,不至於會有這樣歹毒的心思吧?


    他搖搖頭,不再想這些事情,又看了一眼韓露。


    “去休息吧。”他低聲道,“要不然,就去看看爸,我下午陪他下了幾盤棋,他心情應該還不錯。”


    一提到江懷遠,韓露還是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盡管知道那是自己的親爹,她也始終沒有辦法像對吳鈺一樣那麽親密地去對待他。


    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跟父親之間本身就有了隔閡,還是有什麽其他原因,好像每一次她迴來的時候,江懷遠都會刻意避開她,又或者,對她就像對待路人一樣,漠不關心。


    然而她還是點了點頭:“嗯,我去看看爸。這次迴來,都還沒有跟他說上話呢。”


    她說著,也轉身向樓下走去。


    季晟天看著她那緊張得崩起來的別硬,目光裏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絲寵溺。


    韓露走到了江懷遠的書房門口,將心裏那些緊張的情緒先壓了下去,這才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


    “誰?”江懷遠的聲音傳來,不怒自威。


    “爸,”韓露抿了抿嘴,聲音有些低,“我……我……”


    “進來吧。”江懷遠的聲音似乎頓了一下,才說道。


    韓露抿了抿嘴,推開了書房的門。江懷遠還坐在桌邊,看著她進來,目光裏閃過一絲不自然。


    “有什麽事情嗎?”


    “爸……你最近身體好嗎?”韓露攥著自己的手指,小聲地關心。


    “還行。”江懷遠言簡意賅,“你還有事情嗎?”


    “爸,我知道……我有些事情做的不是很順你的意思……”韓露的聲音有些露怯,“可是當時我也沒有向導那麽多事情……”


    江懷遠的目光在她身上轉了轉,勉強露出一絲微笑。


    “我沒生你的氣。你去忙你的事情吧。”他勉強放緩了聲音,放下手裏的報紙。


    “我……”韓露還想說什麽,對上江懷遠向她看過來的眼神,忽然就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江懷遠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忽然開口問:“我剛聽佩涵說,明天季晟天要帶你去醫院?”


    韓露遲疑著點了點頭。


    江懷遠的表情立刻陰沉了下來。


    “你自己一個人去就行,別讓他跟著。他一個當兵的,就該好好練他的兵,你也不能拖他們後腿!”


    韓露咬住了嘴唇。不等她說話,江懷遠又繼續說道:“你也別想著,富貴人家就可以為所欲為,明天是工作日,你找個假期再去看。不是什麽大事,大不了,以前的東西都別想起來,對你也不是什麽壞事。”


    韓露本還在有些為難於他之前說的不讓季晟天去的事情,聽到最後一句,臉上驟然顯出一絲驚訝來。


    想不起來,也不是什麽壞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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