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茂大哥,再往前可是死路了!”


    和孫堅分道揚鑣之後,祖茂隻顧著引開身後窮追不舍的敵軍,卻沒有注意到自己選了一條絕路,再往前便是高聳入雲的群山,沒有路徑可以上去,而附近除了幾棵合抱的大樹之外,再沒有可以遮蔽之處。


    正中央處,一根立柱突兀地杵在那裏,可能是被雷電劈到了,斷成了兩節,正燒著劈啪作響。


    “下馬,大家都躲到這幾棵樹後麵去!”


    祖茂沉喝一聲,與眾人一齊下了馬去,狠了狠心,各個在馬屁股上麵抽了一鞭子,那些馬嘶鳴一聲,撒開四蹄疾馳而去。


    祖茂卻是沒有隨著眾人隱藏起來,而是將頭上所戴的孫堅的赤巾摘下,掛在了那根杵立的半截立柱上麵,遠遠望去,如同有人站在這裏一般。


    “嗬嗬,隻能賭一把了!”祖茂做完這一切,拿著自己的雙刀,悄悄藏身在了立柱附近的一棵大樹背後,目光卻是望向遠處傳來的敵軍喊殺之聲。


    這一支追兵正是華雄率領的西涼鐵騎,他趕到孫堅與李肅戰鬥之處時,戰鬥已經結束,於是便脫離了胡軫的大部隊,隻帶著自己的三千鐵騎,於路循聲追來,卻不知道自己隻是被祖茂誤導了,追到了反方向去。


    “將軍,地上發現了一些馬蹄印,直通前麵方向!”


    士兵來向華雄報告,說著還指了指頭頂上密集的樹葉道。


    華雄知道,正因為這些樹葉很??是密集,因此任憑這場雨下得極大,地上的大部分地方還是gan燥的,也因此馬蹄印也在,無疑給華雄判定有了極大的便利。


    若是在平時,華雄也許還會冷靜少許,不過因了他之前喝了酒,頭腦也不發使喚起來,還笑道:“前麵是一條死路,今天就是孫堅的死期!”


    話音方落,卻見一群馬匹一陣奔騰嘶鳴,從遠處疾奔而來,隻是令人詫異的是上麵一個人都沒有。


    華雄的士兵們立即招唿一聲,唿啦啦圍住這些馬匹,這一群馬可是天賜之物,他,們之中大部分還是徒步行軍的,有馬騎當然更好。


    華雄心內卻生著疑惑,這些馬匹數量為何隻有這些,他明明記著孫堅的騎兵不止這個數字的,莫非孫堅為了迷惑自己特意分兵了?


    這個念頭剛剛冒起來,卻聽士兵又來報告道:“發現孫堅了,就藏在對麵的密林處一片空地處!”


    華雄眸子驀然放大,當即也不管不顧這麽多細節了,立即號令手下:“不要管這些馬了,給我追!”


    三千人風一般冒著大雨前行到士兵所說之處,華雄不由得指著被掛在燃燒著的立柱之上的孫堅赤巾對自己士兵破口大罵:“剛才是誰報告的,給我出來!這是孫堅?兩個眼珠子是出氣用的嗎?”


    就當此時,祖茂趁著華雄不備,突地帶領眾人從林中大喝一聲,殺了出來,他一對雙刀吳在手中,利落gan脆,身形如電,鏗地一聲,便刺進了華雄的後心!


    然而令祖茂想象不到的是他的長刀之刺進了寸許,就再也不能深入半分了,隻感覺他的刀刺中的不是一具肉身,而是硬邦邦的物體。


    “這怎麽可能?”祖茂不由得大吃一驚,他有些愣怔地看著華雄轉過身來,莫名地後退了一步。


    “刀法和身法都好快,你的大腿肉一定很好吃!”華雄地笑著,手中玄鐵重槍猶如生了眼睛一般,以快地不可思議的速度,一下便刺穿了祖茂的大腿。


    “啊!”祖茂慘叫一聲,他一把握住華雄的槍杆,想趁勢劈斷,好得以脫身。


    然而祖茂的動作慢了一步,也因為慢了這一步,他的整個身子都被華雄驀地發力舉槍倒吊起來!


    “祖茂大哥!”祖茂的隨從們正與華雄的人馬廝殺,驀然看見祖茂被華雄製住了,各個都看得驚呆了,在他們眼裏,祖茂一直都是戰無不勝的存在,而今天卻輕易就被這個華雄拿下,一時拚命喊殺著便要衝來。


    “不要管我,你們快走!”祖茂身在半空無處借力,痛不可當,然而還是拚了力氣說出這話來。


    華雄嗬嗬一笑:“還是關心一下你自己吧!”


    說著,華雄再次發力,玄鐵重槍一抖,將祖茂整個人都甩了出去。


    祖茂隻覺得一陣刺痛從身下傳來,他迴過神之時,身體卻是再難移動半分,整個身體都不聽使喚了,他駭然看時,原來華雄是將他甩時,恰巧也掛在了半截立柱上麵,正是穿中了要害。


    祖茂苦笑,看來他今天果然要死在這裏了。


    祖茂的隨從們畢竟不是真正經過戰場廝殺的老手,又因祖茂被製,更是一個個亂了陣腳,不一會功夫,都各個慘叫著喪命在了華雄士兵的兵器>


    華雄嗬嗬笑著,搖搖晃晃來到祖茂麵前,拿槍戳著祖茂的喉嚨,厲聲喝問:“我的脾氣不太好,快告訴我孫堅朝哪個方向跑了!不然休想活命!”


    祖茂也嗬嗬笑著,對華雄道:“我傷得太重,不能大聲說話,你靠近些來,我告訴你!”


    華雄以為祖茂當真是怕了,於是湊了過去說道:“你且說,我聽--啊!”


    後麵這個字華雄簡直是大吼出來的,他捂著自己的耳朵,那裏已經是一片血紅,他再看祖茂時,赫然看見這家夥嘴裏咬著他的半隻血淋淋的耳朵,眼睛裏麵都是笑意:


    “嗬嗬,狗賊,我祖茂豈是有二心之人?我恨不能親手殺了你,生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祖茂一麵說著,一麵索xing將華雄這半隻耳朵吞進了嘴裏大口咀嚼起來,吃得是滿嘴流血,一仰脖子,吞了下去。


    華雄自然大怒,抬手一槍便刺進了祖茂心口,一刹那地,祖茂便停止了唿吸,雙眼卻是睜得大大。


    “都說了我脾氣不好,你這家夥還故意激怒我,哼!”華雄將玄鐵重槍抽了迴來,厲聲對眾人說道,“被這小子耽誤了太多時間,走,隨我繼續追擊孫堅去!”


    “諾!”


    此時胡軫大營之中,負責守備的李儒接應了被孫堅大敗的李肅迴營,安撫道:“將軍為何不聽我的勸告,我之前讓將軍見好就收的,孫堅是經曆多諸多大戰洗禮的老手了,單純的一個伏兵計策奈何不了他的,要不然他也不會就這麽在大督護和幾位都督的圍追堵截下依然能安然脫身的!”


    李肅心中不快:“奶奶的,我那一千多號人物,都毀在孫堅手裏了,本來我也是有機會得勝的,可是突然冒出了一個祖茂出來,壞了我的好事,真是叫人氣憤!”


    李儒笑笑,屏退旁人,低聲說道:“將軍不必動怒,這其實也算是好事!”


    “好事?”李肅不明所以地看著李儒,不明他葫蘆裏在賣什麽藥,“先生這話什麽意思?”


    李儒搖搖頭:“現在說有些為時過早,將軍隻同我一同靜觀其變即可,我隻說一句,華雄剛喝的酒裏麵是被下了藥的,而且劑量不在少數,但是我一直沒有查出來是誰gan的!”


    李肅一驚:“那酒不是主公賞賜給華雄將軍的嗎?難道--”


    李儒沒有讓他說下去,隻神秘道:“將軍都想到了,更何況別人,現在我才明白,被董公當做棄子的,不是樊稠,而是華雄,甚至不惜搭上胡軫大督護的這數萬人馬,否則如何解釋直到現在不管是徐榮還是呂布牛輔甚至主公都不發一兵一卒來支援胡軫大督護與華雄都督呢?要知道,這可是消滅高燚的最佳時機啊!”


    李肅不是傻子,馬上就明白過來:“先生是說,主公並不是真的要消滅高燚,而是借高燚的手除掉胡軫大督護與華雄都督?這,這怎麽可能?這不是自毀長城嗎?”


    李儒搖頭不以為然:“確實,如果董公把高燚當做不共戴天的仇人的時候,這麽解釋確實說得通,但是如果董公是想收高燚以及高家軍為己用呢?”


    李肅倒吸一口涼氣:“主公為何會這樣想?”


    “事qing的重點不是董公會怎麽想,而是董公已經這麽做了!”李儒微微笑著,“將軍遊說呂布將軍的那些說辭難道忘記了嗎?董公是一個非凡之人,他也許發現自己在慢慢被令師架空,所以表高燚為諫議大夫,示好以補充自己的駕馭能力,將軍不妨聽我一句忠告,就是與呂布將軍脫離令師的控製,不然這樣下去,董公終究會也像今天對待胡軫大督護和華雄都督一樣,對待將軍與呂布將軍吧?”


    李肅聽罷,更是一身冷汗,果然李儒說得沒錯,他這次敗給孫堅,反倒還是一件好事了。


    言罷,帳外一名軍士匆匆而入,對帳內李肅和李儒道:“啟稟將軍和參軍,營東五裏處發現一支數百人的不明隊伍,領頭大將赤麵長須,不知是何處人馬,小人特來稟報將軍與參軍,是否發兵攻打?”


    李肅與李儒對視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既然隻有數百人,很有可能是高燚的疑兵,我們還是不要去理會了,還是遵從大督護號令,緊守營寨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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