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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


    太室山腳下,一身鮮亮白甲的陳鯤緊握著天麟戟,帶著從太穀關帶來的一千人馬,在黑山軍之中縱橫馳騁,猶如一條入海蛟龍,所過之處,殺得血霧翻飛。


    另一處,趙雲與賀蘭妖也帶著一千餘人,與陳鯤左右唿應,共同進退,趙雲的龍膽亮銀槍並不是擺設,賀蘭妖的流雲鞭也是出招必見血,不多時,也是殺散了不少敵兵。


    但是這個時候,這些黑山軍不僅沒有呈現慌亂的意思,反而布列成更加密集的陣型,凜凜以待,似乎等著高家軍來廝殺一般。


    葉十七雖然帶著少數黑山人馬上了太室山,但是被陳鯤和趙雲賀蘭妖阻留在山腳下的這近萬人馬也並不是什麽老弱殘兵,雖然趙雲與陳鯤兩支人馬委實悍勇無匹,但是畢竟加起來不過三千人馬,葉十七大約也是對自己的人馬有著自信,所以才放心留在此地了。


    “太囂張了,這些高燚的手下們隻會逞自己的武勇,以三千來攻打我們一萬人,實在是不自量力!”


    敵陣中央,頂盔摜甲的趙忠看著戰陣外圍那三條奪人眼球的靚麗身影,撇撇嘴巴,迴頭對身旁也同樣穿了一身精美鎧甲的張讓道。


    十常侍其實對於任何人都是不放心的,包括葉十七,而葉十七之所以放心地上山去,便是因為留在山下的這一萬黑山軍有一起前來的張讓趙忠二人給他鎮守,這一萬人是葉十七這段時間訓liàn起來的精銳,而且戰鬥經驗也極為豐富,他們遵從葉十七的密令,不管遇到誰指揮的高家軍,都要示弱以吸引注意力,果然,從太穀關和廣成關以及梁縣遠道而來的趙雲陳鯤賀蘭妖就中了計。


    張讓根本不去看現在亂成一片的戰場,而是悠然自得地欣賞著自己這身比女人的衣服還要華美的鎧甲,冷笑著嘲諷趙忠:“趙兄真是好大的口氣,不知dào剛才是誰見到了陳鯤那小子的部隊,就嚇得臉色慘白慘白的!現在想起來,還真是有趣啊!”


    趙忠尷尬地笑笑,他一開始確實是被那個陳鯤給嚇壞了,而且這一萬黑山軍也是各個驚慌失措地逃跑,原來都是葉十七事先安排好的,想著葉十七能坐上上軍校尉的位子,還真是不單單憑的運氣。


    想到這裏,他嗬嗬幹笑了幾聲,然後說道:“人嘛,誰沒有個怕的時候?就是張兄你,難道天生就總是這般鎮定自若的模樣?”


    張讓用手摩挲著手感極佳的鎧甲表麵,觸手的寒意令他非常享shou,他愜意地閉上眼睛,幽幽說道:“心裏害pà,臉上不一定要表現出來,咱們在政治場中混跡了這麽多年,這麽簡單的道理難道還需yào我跟你講嗎?”


    趙忠誠惶誠恐道:“張兄教xun得極是!”


    遠處的殺聲此起彼伏,利箭破空之聲不絕於耳,甚至不時會有幾支掉落在張讓和趙忠二人的麵前,趙忠吃了一驚,從地上撿了起來其中一支,張讓伸手,示意趙忠遞給他,趙忠立即躬身送上,口中並說道:“從對麵敵陣那裏到此地少說也有五百步了,這羽箭居然能射到如此之遠,高燚的部隊裝備的弓箭一定不同尋常!”


    張讓點點頭,看著手中羽箭,正要說話,一名士兵前來報gào說道:“啟稟公公,已經按您的意思,讓其他六位公公混入部隊之中了,隻要您一聲令下,陣法就可以隨時啟動!”


    趙忠驀地睜大了眼睛:“陣法?”


    張讓道:“不錯,我在洛陽閑來無事,發xiàn了一本殘缺的兵書,上麵有一種奇門遁甲之術,名為八門金鎖陣,八門者: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如從生門、景門、開門而入則吉;從傷門、驚門、休門而入則傷;從杜門、死們而人則亡,暗合八卦陣法精妙!”


    趙忠聽罷大驚:“為何從來不曾聽張兄說過此事?”其實心裏的真實想法是:你特麽的是在逗我嗎?


    張讓笑道:“我也是機緣巧合得到此書,別人並不知dào,你以為那麽多人想要刺殺我,卻沒有一個成功的,那是因為我的府邸就是按照這八門金鎖陣的陣勢建造的,所以前來刺殺我的人,隻有死,沒有生,唯獨曹操一個例外,那次是給他撞了好運而已!”


    趙忠聽得十分震驚,以為張讓在開玩笑,但看張讓的神情,卻又不像是在開玩笑,天下間的人都嫉恨十常侍已經不是什麽秘密,尤其是想殺張讓和趙忠的性命者不能盡數,曹操便是其中之一,然而曹操也是至今唯一一個刺殺張讓失敗而成功脫身的,真如張讓所言,那可真是撿到寶了。


    現之如今張讓竟然將這八門金鎖陣運用到了這一萬多人的黑山軍之中,而且看樣子其他六位常侍竟然比趙忠還要先知dào此事,這倒是讓趙忠很少不快,不過仔細想想,怪不得張讓此次要一同前來,莫非就是為了布這個所謂的八門金鎖陣?可是張讓就一點也不擔心太室山內的寶藏?還有龍脈,難道也打算眼睜睜看著被這麽多居心叵測的人搶來搶去?


    這是張讓歎氣了一聲道:“隻是我天賦不佳,又分心政鬥,所以不能全部參透兵書上麵的奧秘,今八門雖布得整齊,隻是中間通欠主持。如被敵人從生門而入,往景門而出,陣法必亂,想起來,如果封諝不死,該有多好?哎,不說這些了,你去守生門,我來守景門,這一次,不管誰來,必定陷陣而亡!”


    趙忠點點頭,朝著生門方向而去,而張讓正要前去景門,驀地一個身影出現在不遠處,張讓細看之下,居然是夜無迴。


    “看樣子這裏需yào幫忙是嗎?”夜無迴將大得出奇的修羅刀背在身後,見了張讓竟然也不下拜,隻粗著嗓子沉聲問道。


    “不,這裏有我在就足夠了!”張讓看到夜無迴出現在了這裏,就猜到了斛圖利用匈奴和鮮卑牽製張燕的計劃一定成功了,不過他卻沒有一絲興奮的表情,而是指著遙遠的東麵方向那支曹操與鮑信的聯軍對夜無迴道,“我要你設法潛入那裏,曹操與鮑信一定不會隻是來看熱鬧的,我可不想這場戰爭的最後被人給坐收漁利,你去,給我帶迴曹操和鮑信的人頭!”


    夜無迴聽了,哦了一聲,麵上表情沒有半分波動,似乎這對於他來說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不過他還是說出了自己最關心的事情:“你知dào我的規矩的,酬勞是什麽?”


    “沒有酬勞!”張讓脫口而出,而後盯著夜無迴的眼睛緩緩說道,“你拿迴曹操的人頭,我給你趙忠的人頭!”


    末了,張讓又補充一句:“他是殺你一家的元兇!”


    夜無迴嘴角輕輕彎起一個弧度,反問張讓:“難道你就不是嗎?”


    張讓攤開手,向夜無迴表明毫無戒備,而後無畏說道:“那麽現在你就可以殺了我!”


    夜無迴沒有說話,他把食指和拇指圈了起來,放進嘴裏麵,一聲口哨,喚來了自己的馬翻身而上,分開黑山軍眾人,風一般地朝著遠方疾馳而去。


    “喀拉”一聲,賀蘭妖這裏忽然一陣強風吹來,將他身後一名士兵所舉的旗子吹斷了,掉落到了地上,剛才還耀武揚威的旗幟一瞬間便被數千人給踩踏成了碎片。


    戰鬥之中,向來便是旗在人在,期亡人亡,黑山軍見到賀蘭妖的旗子斷了,以為有機可趁,立即便有一支千餘人的兵馬從陣中衝殺而出,將賀蘭妖給團團圍住。


    此刻正是混戰之中,馬家的錦騎軍們反應過來之時,早已又被另一支黑山軍人馬從阻斷了去救應賀蘭妖的去路。


    恰巧陳鯤此時邊走賀蘭妖處不遠,他此刻衝在最前,見賀蘭妖被一隊黑山軍給圍困了起來,便抖擻精神,隻帶了幾十個隨從殺散敵兵,來到了賀蘭妖身邊,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來:“二嫂何必衝得這麽靠前,凡事交給我二哥不就好了?”


    賀蘭妖啐了一口道:“叫得這麽親熱,誰是你家二嫂?”


    陳鯤討了個沒趣,十分委屈道:“二嫂這話太生分了,莫非你不願做二哥的妻子?”


    賀蘭妖哼哼兩聲,將手中的流雲鞭甩得錚錚作響,左右抽動之間,將幾個想伺機偷襲的家夥各個抽下馬來,然後挑釁性地質問陳鯤:“好,那就不生分,不過你看你二嫂這水平,需yào人來救嗎?”


    陳鯤哦了一聲,在馬上對賀蘭妖一陣告罪:“是小弟我沒有眼力見,實在抱歉!不過說也奇怪,剛才還看見二哥在附近廝殺的,怎麽轉眼間就不見人影了?”


    話音剛落,便有一個士兵前來報gào:“夫人,將軍,不好了,趙將軍獨自帶了數百人,殺進了黑山賊的戰陣之中,已經有小半個時辰沒有音訊了,弟兄們都擔心趙將軍的安危,隻怕已經遭了敵人的毒手了!”


    “烏鴉嘴!”賀蘭妖居然與陳鯤一起喊了出來。


    二人尷尬了一下,陳鯤隨即說道:“二嫂你在這裏,我帶人前去查探一下虛實!”


    “不,一起去!”賀蘭妖可不算張寧的性格,讓她在這裏等趙雲安全歸來,打死都做不到。


    陳鯤苦笑,看著已經策馬一溜煙帶人衝了好遠的賀蘭妖,他除了同意,還能有什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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