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按劍站在園門之外做著他的春秋大夢,所以就沒聽到曹操和蔡邕的對話。


    可惜這場春秋大夢卻被那個正在溫明園外縱馬舞戟的呂布給攪黃了。


    呂布三下兩下就衝到了董卓跟前,拿著手中的方天畫戟指向董卓:“你不就是那個剛才與父親爭得不可開交的什麽太尉嗎?”


    董卓還沒說話,賈詡已經拉了他一把:“此人氣勢主公剛才在宴會上已經見識了,不足與之爭鋒,我們還是避讓一下的好。”


    董卓點點頭:“大丈夫能屈能伸!”便與賈詡閃到一邊。


    華雄不忿,提槍上前:“父親暫且避讓,我華雄咽不下這口惡氣,這個呂布就交給我來對付!”


    呂布冷冷道:“剛才不就告訴你了嗎?跟我比武,你不配,難道涼州第一勇士是個聾子嗎?”


    華雄被徹底激怒了:“沒有比試說什麽大話,看來你並州第一勇士的名頭是浪得虛名了,肯定是借著是丁原的幹兒子關係買通過來的吧!”


    “胡說!”呂布臉上也閃過一絲殺氣,丁原是個什麽樣的人隻有呂布自己清楚,他不僅不是靠著丁原的關係爬上來的,恰恰相反,他正是憑著自己的武勇得到了丁原的賞識進而成為了丁原的義子。


    他把自己淒慘的身世深埋在內心深處,那些與狼共舞的日子,那些與猛獸格鬥的日子,都無不清晰地銘刻在他的腦海裏,單單為了這個並州第一勇士的名頭,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自己手下喪生。


    他忽然想到張遼與高順,這二人武藝也不錯,與自己過完招後竟然平安無事,他們至今為止唯一與自己交手後還幸存的人,而後他們果然也相繼得到了並州第二第三勇士的稱號,看來真的是天外有天啊,說不定並州之外還有更多武藝超群之士,甚至在並州也可能有很多沒有參加比試的高人呢!


    因此才更不能放棄努力,依然要日夜砥礪自己的武藝,他對自己的武藝永遠有信心!


    “那麽你呢?華雄,你也是太尉的義子,你也一定是買通了人的對吧?”


    “是真是假兵器上見功夫,老子不跟你囉嗦了!”華雄說著挺槍衝向呂布。


    “在我呂布麵前也敢自稱老子!找死!”呂布揮戟一擋,穩穩地落在幾丈外的空地上。


    華雄大吼:“為什麽不還手?看不起我華雄是不是?”


    “正因為看得起你!”呂布緊握手中方天畫戟,“我才跳下馬背,剛才你在馬下,我在馬上,如果就此開戰的話——我可不想讓你吃虧,再者說了,跟我比試,我勸你最好拿出自己全部的精力,否則你會死得很難看!別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這可是忠告——”


    沒說完華雄已經衝了過來,這個呂奉先,前半句話說得還像句人話,自己剛想迴他點感激的應景話,還沒醞釀出來,就趕上後半句這明顯是找打的挑釁。


    也好,既然你想死爺爺我就成全你!


    心裏這樣想著手上也沒有閑著,衝天的威勢裹挾著逼人的槍風疾速刺向呂布,呂布不躲也不避,一戟接住華雄的長槍,瞬間灑出漫天戟影,晃眼的陽光照射在長戟上泛出點點光斑灑向各處令人分不清眼花繚亂哪裏是真哪裏是假。


    華雄也不慌忙,見招拆招,他知道漫天戟影這招隻是在混淆對手的判斷能力,由於其本身的特性決定了使用者必然會耗費大量精力因而一定不能持久,他要等著呂布氣力不加時反戈一擊。


    可事實根本不像他想得那樣天衣無縫,這呂布,真不是三流角色,二流也有點委屈了,因為轉眼間五十多迴合過去了,自己已經滿頭大汗,可呂布那小子像是越打越有精神,竟然還在隨心所欲地使著漫天戟影。


    一招鮮,吃遍天?


    這是什麽樣的家夥?他還是人嗎?


    呂布也察覺出了華雄氣勢的變化,通過這五十多迴合的較量,他看出了華雄雖然不是他的對手,卻也是個厲害角色,董卓不可能收個廢物做義子的,於是他也來了興致,陡然變招,挺戟連環橫掃而去:“你沒有用盡全力,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華雄沒想到呂布的招式說變就變,快得不給人以一點喘息的機會,難道自己真的不如呂布?


    不,不能就這麽認輸,一咬牙,他使出了自己的成名絕技:雷霆萬鈞!


    隻見他的長槍在手中舞成了一團槍影,然後又匯聚成實實在在的那根長槍從半空劈向呂布,隻是那槍似乎更粗更重,槍身泛濫著的銀光連日光也為之遜色。


    呂布立即看出了這個絕技的厲害之處:表麵上看是真實的兵器借助異於平時的力量迎擊對手,其實真正厲害的是槍身背後蘊含的數倍於平時的虛實難辨的槍氣,而且隨著長槍本身的變招,槍氣會蔓延成一麵快攻高防的氣牆,如果使用此絕技的人足夠厲害,還會有封殺反擊的效果。


    華雄竊喜:“看你小子怎麽招架?”


    可惜,他不夠厲害。


    呂布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張弓,搭箭上弦,眨眼射出,隻聽“砰”地一聲巨響,華雄剛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出的氣牆瞬間消失無蹤,自己的長槍也在手中震顫不已,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目光裏滿是驚異:“你隻用一支箭就破了我的絕技?”


    他不知道,箭是普通的劍,弓也是普通的弓,可是從呂布的手中射出卻再也不普通,那就是天下沒有第二人能射出的無雙箭!


    “我,我輸了?”華雄愣愣說道。


    也是,當一個人對自己的能力極度自信時瞬間有個人將自己完敗,換了任何一個人都是不能接受的。


    “還要再比試嗎?”呂布看著呆立在原地許久的華雄,提戟上馬而去。


    本來在旁邊觀戰的董卓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丁原竟然會有這麽好身手的兒子,再看看自己這個堪稱涼州第一勇士卻被呂布幾乎是耍著玩的華雄,氣得說不出話來,恨恨一跺腳甩手而去。


    賈詡卻是不喜不怒的表情,他拍拍華雄肩膀:“將軍不要氣餒,呂布再強,也隻是一介莽夫,將軍卻是戰場上衝鋒陷陣的大才,天下勇士大會比試的可不是隻有武藝!”


    華雄恍然大悟:“多謝先生指點,隻是想不到這個呂布這麽強,害我在義父麵前出了醜,我一定不會放過這小子的!”


    “哼,跳梁小醜,不過武藝也不低,和文遠有的一拚!”呂布縱馬奔馳著,心中無聊地想著,不妨路上突然閃出一個倩影嘴裏還高唿:“好耶好耶!”


    誰這麽找死!眼看胯下坐騎就要把這個倩影碾成肉泥了,呂布不及細看就用力一拉馬韁,那馬高高地人立起來,呂布也趁勢看清了這個女子,不禁目瞪口呆!


    看得出來對方雖然是個八*九歲的小丫頭,卻在華麗高貴的外表衣著襯托下更加美不可言宛如出水芙蓉,是個十足的美女胚子。


    他下意識地想到自己失蹤多年的女兒,應該也和這個丫頭一樣大了吧,一陣難言的痛楚在心頭湧過,他收起剛才的色相,衝著這個丫頭大吼道:“誰家的小丫頭,沒事亂跑什麽?剛才要不是我反應快你早死這了!”


    那個小丫頭也不服氣:“你這麽兇幹什麽?誰讓你沒事在這和別人打架,讓我也呆呆地看了半天,虧我還給你叫好,武藝高了不起啊!”


    “不,不是……”呂布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說話變了吞吞吐吐,“那個算我錯怪你了好不好?”


    “不好!什麽叫算?本來就是錯怪了!”這個丫頭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萬年公主,趁著貂蟬不在,打昏了宮女,一大早一門心思地要出宮去,結果是不知怎的就到了溫明園,正好看見了呂布與華雄的比試慨歎真是過足了眼癮。


    “喂,小丫頭,我已經道過歉了,這樣還不行嗎?”呂布兇相一露想嚇住萬年公主。


    “哼,沒見過你這樣道歉的,一點禮數都不懂!”萬年公主也不是真的生氣,隻是忽然有了個人跟自己拌嘴感覺很有意思,幾天來的不快一掃而空,這時候眼睛又骨碌碌地一轉便有了別的主意,“不過呢,隻要你肯為我做一件事,我就既往不咎!”


    呂布哭笑不得:“別說是一件事,就是一百件事,我也可以答應你,反正今天天氣不錯,我的心情也格外地好,就陪你玩玩!”確實,氣勢上震懾住了董卓,武藝上勝過了華雄,半路上又邂逅了一個小美女,今天運氣很旺啊!也罷,反正對方隻是個小丫頭,就看她能提出什麽要求!


    “陪我玩玩?你有沒有在認真聽我說話啊?”萬年公主見呂布這種態度,明顯是糊弄小孩子的表情,臉上怒氣鼓鼓,更加可愛。


    “有,有,有,不過咳咳姑娘你起碼得先讓我知道你是誰吧!”呂布忍住笑。


    “我說你哪來那麽多問題,一句話,答應還是不答應?”萬年公主威逼道。


    “唔,難道讓我殺人我也答應?姑娘另請高明吧!”呂布說著假意催馬要走。


    “你……”萬年公主氣得說不出話來。


    “萬年公主!”一聲嬌唿,又一道倩影從遠處走了過來。


    萬年公主一看是貂蟬,心裏暗道不好。


    貂蟬氣喘籲籲地趕過來,整個人把兩旁絢爛的花草也比了下去:“公主殿下可真是讓貂蟬好找,宮裏人都急死了,太後娘娘都打聽到義父府上了,原來殿下在這裏,咦,這位將軍是……”


    貂蟬看著對麵高大威猛的呂布,心裏突然湧過一股莫名奇妙的感覺。


    呂布也是又呆立半晌:今天怎麽這麽有福,連續見到兩個小美女,還都是天香國色,他腦子裏頓時出現一幅畫麵:雨過天晴,碧空如洗,近處的花草樹木青翠欲滴,遠處的山脈輪廓依稀可辨,山麓前的草地上一群群牛羊正貪婪地咀嚼著嫩草,一條小溪曲折蜿蜒向前,流入一處湖泊,明珠般的湖泊邊上靜立著一棟小木屋,木屋煙囪裏正升起嫋嫋的炊煙,淡淡地彌散在空中。幾朵遊雲時聚時散,各自變幻著萬千形狀,天際一道彩虹橫跨而過,把這處風景點綴成一片虛幻,而自己正左擁右抱著這兩位美女,指點著這怡人的風景,有說有笑……


    “喂,喂!”萬年公主打破了呂布的遐想,“那個什麽布!發什麽呆呢?”


    呂布更正她:“是呂布!不是‘那個什麽布’!”


    “好好好,呂布!這位呢是王允大人的養女貂蟬姐姐!”萬年公主自來熟地介紹。


    呂布在馬上一躬身:“貂蟬姑娘好!在下呂布,呂奉先!”


    貂蟬也迴過禮:“呂布將軍好!”


    萬年公主繼續介紹:“貂蟬姐姐,這個呂布是並州刺史那個什麽原的義子……”自己腦子裏卻在想怎麽編一個彌天大謊來哄住貂蟬,本來眼看著就要讓這個呂布把自己成功地帶出宮了,貂蟬姐姐呀,你怎麽來得這麽巧?


    呂布可不知道萬年公主在想什麽,而是很一本正經地趕緊又更正她:“是丁原!不是‘那個什麽原’!”


    萬年公主沒理呂布,想到自己與眼前二人的身世,突然驚喜道:“咱們三個太有緣了,你呂布是丁原的義子,貂蟬姐姐你是司徒大人的養女,而我是父皇撿來的女兒,今天能在這裏相遇真是緣分啊!”


    話沒說完貂蟬就叫出了聲:“萬年公主,你剛才說……難道殿下不是先帝的親生女兒?”


    萬年公主趕緊去捂貂蟬的嘴,但呂布已經聽見了,他的表情疑惑又驚喜:“殿下?先帝女兒?你真的是萬年公主?”可神色間的另一層意思是:才這麽小?


    萬年公主深吸一口氣,看看四周沒人,才說道:“事已至此,貂蟬姐姐,我再也不能隱瞞了,其實我並不是萬年公主!”


    貂蟬大吃一驚:“什麽?”


    萬年公主大喊:“我說我不是萬年公主!你,陛下,太後,所有的人都認錯了人!”


    貂蟬驚得張大了嘴巴就要去摸萬年公主的額頭:“公主殿下你說胡話呢吧,是不是又犯病了?”


    萬年公主用力甩開貂蟬的手:“我沒犯病,貂蟬姐姐你要相信我啊,這種日子我過夠了,我都快被悶成瘋子了!貂蟬姐姐,不要啊!”


    萬年公主說最後一句話時都有了哭音,因為她看見貂蟬身手敏捷地取出一捆繩子,於是立即撒腿就跑,但來不及了,貂蟬如風一般三兩下就把萬年公主製住並捆上手腳:“公主殿下請別讓貂蟬為難,貂蟬也是迫不得已!”


    呂布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


    萬年公主被捆得死死蠕動著身子哭得梨花帶雨:“我不迴宮啊,貂蟬姐姐你要怎樣才肯相信我啊!”


    “太後娘娘說了,宮外很不太平,讓我從此刻開始時刻保護公主殿下的安全。”貂蟬輕輕搖搖頭,掏出自己的絲帕一點點塞進萬年公主的櫻桃小嘴。


    萬年公主本來要說“宮外不太平宮內就太平了嗎?前些日子宮中動亂死了多少人呢!”可是說出來的話隻是不斷的“嗚嗚”聲,隻能不停地搖頭,眼淚汪汪地懇求貂蟬。


    貂蟬果然顯然不為所動,為了防止萬年公主把絲帕吐出來,又用一條絲巾綁上了萬年公主的嘴並蒙上了眼睛。


    萬年公主真是欲哭無淚了,這段時間以來她親自嚐到了貂蟬的厲害,平日看著挺美麗動人舉止得體心思細膩的一個女孩子,動起手來自己竟不是其一合之敵,那個何太後明著是讓貂蟬來當自己的侍女,其實是監管著自己不讓出宮,這個貂蟬也是,時刻不忘自己的職責,睡覺也是半閉著眼,還專門準備了一套東西,隻要見到自己有個風吹草動就二話不說捆翻在地,一開始還覺得很好玩,消磨了不少時間,但時間久了也就沒什麽意思了。


    可是這次也太過分了!當著一個生人的麵把自己捆成這樣子!


    貂蟬弄好了一切,吹了聲口哨,一匹毛皮純白的馬兒從後園門外衝了過來,在貂蟬麵前乖乖站好,宛如通人性般。


    貂蟬愛憐地撫摸了一下馬兒脖頸的鬃毛,又費力地將萬年公主扶上馬背,自己也翻身上了馬,剛要催馬而去,身後卻傳來了呂布的聲音:“慢著!”


    貂蟬聞聲望向呂布:“將軍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隻是不能讓姑娘就這麽把‘萬年公主’給帶走了!”


    “對不起,這是貂蟬的職責所在,絕沒有別的意思,宮中的事情貂蟬勸將軍還是不要過問的好!”


    “我沒興趣過問宮中的事情,我隻想過問一下‘萬年公主’的事情!”呂布慢慢走向貂蟬,“我怎麽知道你不是在綁架公主?”


    萬年公主用力點點頭。


    呂布指著萬年公主對貂蟬道:“你看,我沒說錯吧?”


    貂蟬臉上陡然變色,眨眼間手上多了一條長鞭:“看來今天不打到將軍,貂蟬是無法迴宮中複命了!”


    萬年公主又用力搖搖頭,怎麽又要打架啊!


    “真是讓人納悶你這身衣服裏還藏了多少東西!”呂布將方天畫戟插在地上,“看來今天不打敗姑娘,我也是救不出公主殿下了!”


    他這麽說的時候心裏卻在算計另外一件事,通過幾天來的形勢自己從義父那裏知道了萬年公主的分量,她是左右朝廷的一個很大的籌碼,連權傾朝野的董卓都要極力討好的人肯定十分了得,本以為這樣一個炙手可熱的人物起碼也也應該是個雍容華貴、儀態萬方的角色,沒想到竟是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而且行事還如此冒失,要是讓董卓那些人看見了肯定會成為其拉攏勢力的工具,不如把她帶給義父……現在是個好機會啊!這樣想著他已經下了馬,看向萬年公主。


    貂蟬警戒地看著他:“你想怎麽樣?”


    呂布笑笑:“不過我畢竟是男人,拿著兵器就這麽明搶總有欺負女孩子的嫌疑,現在我不用兵器,而且讓你三十招!”說話間他已經屏息靜氣,把身體轉入了全防禦狀態。


    貂蟬臉上微有怒意:“不要以為貂蟬隻是任人欺負的小丫頭!”閃電般衝到呂布麵前——消失了?


    “什麽?”在不遠處正縮著頭觀戰的賈詡使勁擦了擦眼睛,沒錯,那個叫貂蟬的小丫頭的確是不見了。


    怎麽可能?


    呂布並不慌忙,一晃身子,也消失了!


    賈詡的倆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不是消失,是身體的移動超過了常人眼睛能夠分辨的程度,隻聽打鬥之聲不絕於耳,一個速攻一個高防,貂蟬的揮鞭拚殺之聲絢爛之至如落英繽紛,呂布隻是慢慢數著數:“一、二、三、四……”


    “看你哪裏逃?看招!”


    “十二……”


    “竟然躲過了?再看招!”


    “十三……”


    “又躲過了?不可能,三看招!”


    “十四……”


    ……


    “沒辦法了,隻好用絕技了,絲絲入扣!”


    平地裏一陣勁風掠過,可憐那些花花草草都被連根拔起拋向了空中,勁風過處,二人的身影又顯露出來,呂布竟然被貂蟬的長鞭纏住了身子,而貂蟬則香汗淋漓氣喘籲籲地站在一旁:“貂蟬贏了!”心想自己的絲絲入扣果然名不虛傳。


    “三十!”呂布還在不緊不慢地數數。


    “什麽三十?”貂蟬不明白呂布為什麽自始至終都在數數。


    “三十就是說姑娘這條鞭子不想要了,剛才我已經說了要讓姑娘三十招,男子漢大丈夫言既出,行必踐,而現在該我進攻了!”呂布說完忽的大喝一聲,手中不知何時已經握上了鞭尾,隻見他反手微一用力,但聽貂蟬一聲驚唿,瞬間反而被呂布給綁了個結實,貂蟬在呂布手裏現在完全成了任人擺布的玩物一般。


    呂布沒想到自己隻是稍微用了點力就給了貂蟬一個尷尬,於是趕緊要給人家貂蟬解開,不料用力過猛,一下子把貂蟬抱進了懷裏,二人嘴唇又剛好碰上……


    貂蟬猛地睜大眼睛看著麵前同樣大睜著雙眼的有些不知所措的呂布。


    自己的初吻啊!怎麽就這樣稀裏糊塗地給了一個剛認識的人!


    呂布趕緊放開貂蟬:“姑娘,對不起,我不是有心的……”


    貂蟬被自己的皮鞭束縛得喘不過起來,大罵呂布:“將軍如此輕薄貂蟬,不可饒恕!”但隨著呂布一鬆手,身子立刻一個不穩栽倒在地,隻好用殺人般的眼光怒視呂布。


    “放,快放開我,不然我就喊救命了!”貂蟬在地上掙紮著,何曾受過這番屈辱?


    “姑娘不要著急,我這就為姑娘鬆綁!”呂布幾乎是壓在貂蟬身上要給她解開。


    馬背上的萬年公主鬆一口氣,原來呂布並沒有把貂蟬姐姐給……嘻嘻!


    呂布剛要去解,卻突然停了手:“不行,如果把姑娘放了,姑娘就會把萬年公主綁架走,看來我必須先把公主殿下護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然後再放了姑娘!”


    貂蟬急喊:“你想反悔,救——”


    “命”字還沒有出口,呂布已經捂上了她的嘴巴:“姑娘,得罪了!


    說著順手在貂蟬的懷裏亂摸了一通,終於摸出了兩條絲帕,放著萬年公主的樣子一條塞進貂蟬嘴裏,一條綁在嘴上,顧不上貂蟬莫名其妙而變得通紅的臉頰,自己臂挽鐵胎弓,腰挎箭壺,背插方天畫戟,左攬萬年公主,又挾美貂蟬,翻身上馬而去。


    那馬一聲長嘶:主人你想壓死我啊,要不是看著後麵那批白馬嬌小可愛我見猶憐,才不要……哎呦,主人,你又用腳踢我,痛痛痛,忍了!


    呂布迴頭看著那批緊跟在身後的白馬,知道它是惦記著自己的主人貂蟬,歎了一口氣繼續前行。


    萬年公主卻在心裏罵了呂布個祖宗十八代:不是說護送我嗎?好歹先鬆個綁吧?這樣綁著又吃我們豆腐算什麽?我看你是想綁架我們倆還差不多,哼,這筆賬看我將來怎麽跟你算!


    賈詡趕緊找董卓說明了白天的事:


    “主公!天大的秘密!這個萬年公主,有可能是個假的!”


    董卓並不驚異:“那又怎麽了?我本來關心的就不是她的身份而是她這個人!”


    李儒愕然:難道嶽父並不是打算靠拉攏萬年公主壯大勢力?


    雒陽城外並州軍營內。


    “高順!”


    “在!”


    “你所部陷陣營負責明天的中路突破,與奉先一起深入敵軍腹心地帶,牽製敵人大部分兵力!”


    “遵命!”


    “張遼!”


    “在!”張遼抱拳接過令牌。


    “你實戰經驗不足,明天就領一隊騎兵從側翼殺敵,掩護高順的陷陣營,然後從另一側翼迂迴包抄,倒是我會增派一部分兵力,敵人雖然勢大,但我軍也不是吃素的!”


    “屬下遵命!”


    “奉先迴來了嗎?”


    “稟大人,還沒有!”


    “這孩子又不知上哪裏去了,要知道他才是明天我軍的核心所在啊,他第一次來雒陽,肯定是被什麽迷上了,多拍幾個人找找,說我有要緊事找他!”


    丁原一手支著額頭靠在桌子上,臉上滿布的皺紋雕刻著他滄桑的人生。他想起數十年前自己與董卓一起受命,一個鎮壓涼州羌胡的叛亂,一個解除並州匈奴的威脅,果然他們都不負眾望,出色地完成使命,下轄兩地人民雖然算不上是安居樂業,起碼沒有戰爭的陰影。


    可是這個董卓,曾經豪情萬丈,一起與自己並肩作戰過高唿“以死酬君恩”的漢子,怎麽會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可事實就擺在自己麵前,由不得自己不信,董卓趁宮中動亂之際,帶兵入京,獨掌大權,現在又要行廢立之事。


    好吧,董卓,即使你要作亂,也要踩著我丁建陽的屍體過去,隻要我在一天,就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


    “義父找孩兒什麽事?”呂布剛迴來還沒來得及安頓好貂蟬和萬年公主這兩個小丫頭,聽說丁原找自己,他就趕快過來了。


    “還知道迴來呀!明天就要跟董卓交戰了!”丁原一臉不快道。


    “明天和董卓交戰?太好了,終於可以上戰場了!”呂布一聽滿臉興奮。


    “高興什麽!他們的人數可是咱們的四倍還要多,我們來時帶的糧草也不多,明天要靠你震懾敵軍的氣勢,進而打出我並州軍的威風,我問你,有沒有信心?”


    “有,保證完成任務!”呂布拍著胸脯。


    “這才像我的好兒子!”丁原露出了微笑。


    呂布接著說道:“對了義父,今天我和華雄比試了一場!”


    “是嗎?結果如何?”丁原來了興趣。


    “一般一般,雖然也算個一流角色,可要打敗我還是差遠了!”呂布興奮道。


    “那樣我就更放心了!”


    “義父,孩兒還帶了兩個人!”呂布這才想起自己有事要對丁原說。


    “誰?”


    “萬年公主!”呂布對外麵喊道,“讓她們進來!”


    “萬年公主!”丁原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


    萬年公主和貂蟬被士兵們抬了進來,二人此時竟然已經睡了過去!


    丁原大惑不解:“萬年公主?兩個?”


    呂布解釋道:“這個年齡較小的正是萬年公主,而這個叫貂蟬的女子因為要綁架公主正好被孩兒遇見所以救了下來,把她帶來也許對我們有所幫助,我想這個貂蟬姑娘之所以綁架公主,一定也是董卓的人!”


    丁原仔細看去,愣了!


    紫煙!


    是她!她沒死?自己同樣也朝思暮想了十幾年魂牽夢縈了無數個日日夜夜的女人!


    自己不是已經把這個女人忘了嗎?為什麽,為什麽在自己快要把她徹底忘掉的時候又讓自己看到她!


    人生能有幾次刻骨銘心!


    不可能!她已經死去八年了!她死的時候自己也在場的,董卓抱著她走出皇宮,在雒陽郊外的那間茅屋裏守了三天三夜,然後才下葬的。


    那這個女人是?他又細看了遍,發現對方隻是個約莫八*九歲的小丫頭,但她傾國傾城的容貌、精巧之至的五官、玲瓏有型的身材,尤其是那高貴優雅我見猶憐的氣質,活脫脫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啊!


    難道是她的女兒!


    怪不得,怪不得這麽像!怪不得董卓一直在向她示好,其實不是在借機拉攏什麽朝廷公卿的勢力,董卓憑著自己的勢力其實什麽都不需要再做,他示好於萬年公主隻是因為——


    他才是萬年公主的親生父親!


    誰也想不到先帝最寵幸的公主竟然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丁原閉上眼,腦海中那些痛苦的記憶如電光火石般閃過。


    是自己太無情了嗎?還是自己太無知!


    “義父,義父!”呂布連著問了好幾遍發愣中的丁原。


    丁原醒悟過來,衝著呂布厲聲喝問:“既然是公主,你還綁著人家幹什麽?快鬆綁了,你想被殺頭嗎?”


    “公主,醒醒!”呂布給萬年公主鬆了綁,叫道。


    萬年公主模糊著醒了過來,看見是呂布氣不打一處來:“那個什麽布……咳咳……你壞蛋!”


    “公主恕罪,不過我好像沒有什麽對方得罪公主吧?”呂布無辜地說道。


    “就得罪了就得罪了,咳咳,你把貂蟬姐姐怎麽樣了?”萬年公主說完東張西望看見了貂蟬,立即爬過去鬆綁。


    “並州刺史丁原見過萬年公主!”丁原收起所有心思,躬身給萬年公主行禮,並責問呂布,“奉先你怎麽連公主也得罪了?”


    貂蟬也醒了,萬年公主給她鬆了綁,貂蟬剛一恢複自由就對呂布發火:“下流卑鄙無恥**大混蛋!”


    萬年公主樂了:“貂蟬姐姐你好歹也是王允大人的女兒的,怎麽說話一點也沒風度!”


    貂蟬不幹:“這還是輕的!他對我的所作所為比這還要下流卑鄙無恥**混蛋!”


    呂布無語:“我沒有,我隻是想保護公主殿下!”


    “什麽沒有?”貂蟬紅了臉,呂布對自己這樣(捆他),這樣(吻她),又這樣(摸她),“你輕薄成這樣了,還說沒有!”


    呂布鬱悶,自己雖然對她這樣(捆他),這樣(吻她),又這樣(摸她),可完全沒有那個意思,她畢竟是個沒發育成熟的丫頭……


    可貂蟬不這麽想,她的少女情懷,她對心上人的遐想,她夢中的美好愛情,就這樣被這個呂布糟蹋了,毀滅了。


    “我想大家是有些誤會了!”丁原發話了,“貂蟬姑娘,還記得我嗎?”


    貂蟬點點頭:“丁刺史,我們上次在義父府上見過麵的!”


    “我與王允大人是故交,奉先是我義兒,貂蟬姑娘又是王子師的養女,大家都是自己人,既然是誤會一場,公主殿下又沒有事情,就這樣算了吧,改日我帶奉先上王允大人府上向貂蟬姑娘鄭重賠罪!”


    貂蟬站起身揉著發麻的胳膊:“那倒不必了,丁刺史是好人,我相信大人,小女子不僅是王允大人的養女,現在也是公主殿下的護衛!”


    呂布撲哧一聲笑了:“公主護衛?沒看出來!”


    貂蟬又怒了:“還沒和你算賬呢!笑什麽?我不配護衛公主嗎?”


    呂布趕緊不笑了:“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丁刺史,這就是你調教出的好兒子!”貂蟬氣不打一處來。


    “奉先,快給人家姑娘認錯!”丁原其實也想笑,但還是極力忍住了。


    “我向她認錯,哼,沒可能,她剛才罵得那麽兇,繼續罵呀!”呂布也是個骨子裏極傲的人,如果不是看在貂蟬是個小姑娘,他根本懶得說這麽多話。


    “本姑娘改變主意了,罵你你又不痛不癢,還浪費我的體力!”貂蟬冷哼一聲道。


    “嘖嘖嘖!”萬年公主讚道,“貂蟬姐姐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謙謙淑女,今天才發現你也有潑婦潛質啊!”


    “要不是他——”貂蟬一不小心咬了舌頭,疼得齜牙咧嘴。


    “你看你!”萬年公主趕緊對著貂蟬的嘴吹氣,丁原和呂布看得有點窒息。


    “咳咳,公主殿下,明天我們會有一場血戰,這裏已經不安全了,到時恐怕難以顧及公主玉體,今日得見公主殿下是丁原三生有幸,等會微臣會派一隊士兵護送公主到離這裏最近的侍中大人蔡邕府上,請吧!”丁原轉入正題。


    “什麽侍中大人,我要見高燚。他在什麽地方?”萬年公主可不想剛出虎口,又入狼窩了。


    “高燚!他的住所在什麽地方微臣確實不清楚,別的官員都在驛所,他卻似乎住在什麽客棧,那裏並不安全,本來微臣想派人護送公主迴宮,但城門駐守的官兵已經換上了董卓的人,都怪奉先自作主張多生一事,所以微臣一定要保護公主殿下萬全!”


    “等等,你剛才說誰府上,蔡什麽?”萬年公主忽然反應過來。


    “蔡邕,怎麽了?”丁原被萬年公主的一驚一乍弄得摸不著頭腦。


    “是不是有個女兒叫蔡琰的,而且還是高燚的老師的名士蔡邕?”


    “名動天下的蔡伯喈還會有第二個嗎?”丁原撫須微笑。


    “那還等什麽,快走吧!”想到立即能與心儀已久的昭姬姐姐見麵,萬年公主興奮得差點找不著北,而且說不定高燚也在那,那樣的話,父皇交代過她的那個秘密便可以對高燚說了。


    這樣想著萬年公主已經走出了大帳,而貂蟬還呆立在原地,直到呂布走到貂蟬身邊恭恭敬敬地說“貂蟬姑娘,請吧!”時才哼了一聲甩手離開。


    萬年公主上了馬迴頭對呂布道:“那個什麽布,你的武功還是挺讓我開眼界的!”


    “多謝公主殿下賞識!”呂布笑著歎氣:自己的名字很難記嗎?


    “不過以後不許拿來欺負女孩子,尤其是貂蟬姐姐這樣冰雪可愛的美人!”說完萬年公主不等呂布迴答已經上了丁原給牽來的一匹好馬,狠甩了一下馬鞭驟馬遠去。


    貂蟬也愣了一下,望了望苦笑著的呂布,也上了自己的馬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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