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要術!


    看到這四個字,高燚幾乎眼睛要看直了,太平要術,傳說是南華老仙親自傳授給張角的神書,裏麵記載的什麽並沒有流傳下來,但世間都知道沒有這本書,張角就學不會一身的唿風喚雨撒豆成兵的本領,沒有這本書,張角也不可能創立什麽太平教門徒遍天下,沒有這本書,幾乎連黃巾起義會不會爆發都是個未知數。


    不過這些都是民間傳說和小說演義而已,一本書不可能真正有這樣大的作用,曆史上對於這本書提都沒有提到,可見它的存在本身就是有待考證,誰都知道黃巾起義之所以會爆發而且爆發地轟轟烈烈,根源是在於東漢朝廷的極度**,即使沒有太平要術,沒有張角這個人,起義還是避免不了的。


    但是現在真正看到太平要術這本書,高燚還是有一點小激動,他難以置信地問張角道:“這本書,居然真的存在?”


    張角點點頭:“不錯,此書乃是恩師所賜,裏麵詳盡列述了兵法,權謀,占卜,天文,地理諸多知識,我曉夜攻習十餘年,方有今日之能,也不過學得其中皮毛而已!我能算得今日貴人到來,也是虧得其中占卜之術!”


    激動過後,高燚很快恢複了平靜,他淡淡看著張角道:“你說了這麽多,我還是不明白你找我來這裏的目的!這書是你師傅送給你的,你總不會現在送給我吧?”


    “正是!”張角居然點頭肯定了,他鄭重地將太平要術放在手中,遞給高燚,口中自嘲道,“當日恩師曾說,讓我持此書,要造福百姓,若萌異心,必獲惡報,我起初並不相信,直到起事之後,身子狀況如江河日下,一日不如一日,便知這是我咎由自取,事到如今,後悔無用,我隻恨麾下百萬門徒在我死後必然會分崩離析,被官軍各個擊破,還有我的幼女,也將流落孤苦無依了,咳咳!”


    說著,張角劇烈咳嗽起來,張寧立即去攙扶,隻見張角咳聲越來越大,最後甚至直接咳出了一口血來,刺目驚心!


    “父親!”張寧見了這情景不由看得肝腸寸斷,痛哭失聲,與先前的自信十足判若兩人。


    “寧兒,不要傷心,這是父親的宿命,父親誰也不怪,隻怪自己太貪心,我死之後,你一個女兒家,可怎麽辦呢?”張角好容易止住了咳聲,愛撫地摸著張寧的長發,歎息道。


    此情此景,未嚐不讓人痛心惋惜,一直以來,張角都是三國裏的第一個**oss,每一個力求建功立業的人,都會把他當做刷戰功的第一個副本,可今天高燚卻難得地見到了這個太平道教主柔情的一麵。


    高燚並沒有去接太平要術這本書,一直以來,他都覺得,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一個無能的人,即使給了他呂布的方天畫戟,赤兔寶馬,給了兵書二十四篇,孫子兵法,孟德新書,給了他至高無上的官位與兵權,他也成不了大氣候,最終難以擺脫敗亡的命運。


    人,才是曆史發展的中堅力量!


    顯然高燚的反應大出張角的意料之外,他詫異道:“莫非貴人嫌棄不成?”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高燚冷冷舉起銀槍,倏然指向張角的咽喉所在:“錯了,相比於這本書來說,大師的人頭恐怕更有價值!”


    這一舉動把張寧和眾多黃巾兵給嚇到了,張寧護在張角身前:“貴人若要害父親,可先殺我!”


    “寧兒,這不關你的事情!”張角看著眼前的槍尖,居然毫無半分懼色,而是反手握住槍柄,朝自己送了幾分,“貴人說的不錯,現在各地黃巾肆虐的局麵不是我想看到的,但是已經發生了,而且也無法阻止了!”


    說罷張角看向高燚道:“我已經命在須臾,病死是死,被殺死也是死,不如將人頭與太平要術一齊奉送貴人,貴人也可邀功於朝廷,而後獲封一州之牧,若能成就一番大業,也不負我今日之苦心!”


    “哼,我可不屑做這種事情!”高燚收迴長槍,自信道,“而是我有自信,即使沒有這樣的書,我也可以建立一番功業,外物始終是外物,實戰才是學習本領的最佳途徑,大師既然算到我會來,如何會算不到我會拒絕接受這本書嗎?”


    “哈哈哈哈,宿命,宿命,天命,天命啊!”張角似乎有所醒悟,一把扯過太平要術書簡,猛然一折為兩半,投入了身旁的炭火之中。


    “父親,你做什麽?”張寧見了,不由得大驚,撲過來一把推到炭火,可惜為時已晚,書簡已經半數化為灰燼。


    “大師這是何苦?”高燚也俯身去搶迴書簡,拿在手中之時卻忽然看到書簡上麵什麽也沒有!


    怎麽迴事?高燚以為自己看錯了,便又挑出其他的書簡殘片正麵反麵來迴地看,就連張寧手中的書簡也看了,確確實實沒有一個字!


    張角這時說道:“貴人沒有看錯,這世上其實本來就沒有太平要術這本書,就連我口中的恩師都是不存在的!”


    張寧微微吃驚,她起身扶住連連咳嗽的張角,失聲說道:“父親,你糊塗了嗎?”


    高燚也震驚了,現在有太多的事情超出他的舊有認識範疇了:“大師,這個話可不能隨便說啊,你都說了你門下有百萬弟子,如果他們知道這一切,那後果可想而知的!”


    “我自然是沒有糊塗!”張角止住咳嗽,指著高燚道,“我的弟子也不會知道這一切的,自古以來,欲起事者必須先為自己正名,陳勝吳廣當年不也是魚腹藏書讓所有人把他當作反抗暴秦的希望嗎?”


    “沒有功夫再和你在這裏瞎扯了!”高燚有些不耐煩了,他牽過浮雲,取過長槍,翻上上了馬背,目視張角道,“你太悲觀了,不管怎麽說,你的軍隊今天取得了一場大勝,官軍被你們打得節節敗退,不過還是想給你提個醒,戰鬥到這種地步已經就可以了,官軍在前方肯定埋有伏兵,大概就等著你們黃巾軍被勝利衝昏頭腦的時候猝然出擊,信與不信,全在大師你,好自為之吧!”


    說罷,高燚拍馬便朝前麵而去,隻留下有些愕然愣神的張角。


    張寧不解地看著遠去的高燚,問向張角道:“父親,這個貴人怎麽這樣奇怪?似乎既不支持父親也不支持朝廷!”


    “這便是他的與眾不同之處!”張角喃喃自語道,“希望我沒有看錯人,寧兒,你速速快馬通知前軍,讓他們切勿貿然追擊,再者,讓他們見了貴人,假意交戰便放行過去,他以後對我們黃巾有莫大的作用!”


    “父親?”張寧有些疑惑道。


    “還不快去!遲則我軍危矣!”張角似乎領悟了高燚的話,催促張寧道。


    “遵命,父親!”張寧不再說什麽,牽過一匹快馬翻身而上,便也朝前軍方向而去。


    此時狹穀之內,黃巾軍玩命似的追殺官軍,官軍雖然在潰逃,卻也不忘適時反戈一擊,趙雲的出現確實稍稍挽迴了官軍的頹勢,他起先的馬匹的確如同高燚所料,根本不適合上戰場,才一突入戰陣,就在混亂之中被紮成了刺蝟,趙雲也不畏懼,一麵力敵黃巾軍,一麵在亂軍中尋到了一匹官軍受驚的戰馬,當即靠著它,縱橫於敵陣之中,馳騁來迴,黃巾軍竟無人可敵,隻能明哲保身,不與趙雲交戰,正在鬱悶之間,遙遙見到一員大將指揮若定,身後親兵打著醒目的帥旗,當即明白這便是官軍統帥,當即一窩蜂地將其團團包圍了起來。


    “糟糕!”趙雲也看到了被包圍的那名統帥,雖然使出渾身解數要去營救,卻奈何黃巾軍實在是人數太多,殺死幾個,立即就有人填補了空缺,趙雲拚殺了幾個時辰,連奪來的戰馬都氣力不加受傷累累了,扔是距離被圍統帥有數百步之遙。


    “子龍!”正手足無措間,趙雲聽得一聲熟悉稱唿,他頓時麵露喜色,迴身望去,正見高燚手持銀槍,胯下居然騎著一匹通體火紅的戰馬呐喊而來,人馬到處,黃巾軍根本不是對手,本來密集攢動的陣型,愣是被高燚給衝出了一條血路,把趙雲看得呆了!


    “兄長從何處得來如此好馬?”趙雲眼睛注意力全被高燚的浮雲馬吸引了,無兵器難以酣暢殺敵,無馬匹難以縱橫馳騁,好武之人,沒有誰不知道趁手的兵器和戰馬的重要性的,趙雲有生以來,幾乎沒有見過能合他心意的寶馬良駒,此刻見了武藝差了他一大截的高燚有了它居然也能自如衝陣,真恨不得馬上騎來試試手!


    “子龍若是喜歡,便送與你了!”高燚說出以後便有點後悔了,他有了一支好兵器已經夠趙雲眼饞了,現在有得了一匹好馬,趙雲會不會嫉妒心大發一槍秒了他自己拿去用啊!


    “兄長之物,小弟不敢覬覦!”趙雲話才說了一半,忽然身後傳來一陣殺氣,原來是幾個黃巾兵看見趙雲走神,想趁機偷襲,結果他們忽略了趙雲的神勇比他們想象地要快好幾倍,不等他們出手,趙雲倏然舉槍,鋒刃便結果了數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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