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離憂教,莫憂峰。


    天色大亮,又是一個帶著晶瑩露珠的早晨,深山碧水綠,鳥鳴山更幽。這離憂山上,無論是哪個季節的早上都能夠聽到鳥兒的叫聲,或輕靈婉轉,抑或悠長滄桑。在無數的蒼峰疊嶂之中迴響,倒也沁人心脾,宛如天籟古風。


    林逸之今日起的很早,如今正站在那斷崖之前前的變幻雲海,張開雙臂,唿吸著這方淨土裏最沉靜的空氣。


    微風和煦,說不出的暢快。


    他就這樣一人,一襲黑衣的站在這斷崖的最高處,那張開的雙臂,似乎要將整個離憂大山擁入懷中。林逸之驀然的發現,自己如今對這大山愛的從未有過的深沉。


    這是一個對他來說難得的平靜的清晨,他不用再受那些紛紛擾擾的喧囂與聒噪,有的便是沉浸在這縹緲的靈氣之中,感受這山的壯美與滿心的安寧。


    世間紛擾太多太多,林逸之自五年前那場巨變,生命便開始陡然變得波瀾壯闊,這許多年來,他就如一匹永不停歇,一直在路上奔跑的駑馬,從來沒有認真的歇歇腳,途的風景。


    這許多年來,他已然錯過了不知道多少這樣安詳的早晨了。隻有今日,他無牽無掛,無痛無憂,若再如往常那般憂慮傷懷,豈不是辜負了這寧謐的早晨了麽。


    他就這般又貪婪的唿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忽然在自己門前水缸邊的掃帚,那掃帚已然頗有些破舊,掃帚之上也早已落滿了灰,那不是很大的掃帚,倒成了蜘蛛的樂園,蛛網縱橫遍布,在微風中輕輕的搖曳著,不時的,又幾隻蜘蛛時隱時現。


    眼神向前,那大水缸裏的水還是滿滿騰騰的,被風一吹,輕輕地泛著些許的漪瀾,隻是不知是哪棵樹上掉落下的枯葉在那一缸水裏緩緩的蕩著,輕輕的觸碰著水缸的邊。


    林逸之不禁啞然失笑。他已然記不得自己最後一次做功課是在什麽時候了,那次功課之後,林逸之便將這掃帚斜放在缸邊,心中想著明日繼續。


    然而,明日複明日,他終究也未再拿起那把掃帚,所以,這掃帚便一直靜靜的靠在那裏,直到滿布灰。


    林逸之一直記得,他師尊陸無羈曾經在五年前吩咐過他的事情,那些所謂的功課。一是搬運莫憂峰頂的天冥石,一是打掃這排房前的衛生,並在所有人起之時,將水缸裏的水注滿。


    這五年以來,林逸之原本一直都在做著這些事情,可是不知何時,他的命運開始隨波逐流,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接踵而來,讓他無暇顧及這些所謂的功課。這打掃院子的事情,不知何時也就此耽擱下來,中斷一直持續到如今。


    林逸之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水還是有人每天打迴來的,否則這水缸也不可能滿滿騰騰。因為莫憂峰人雖少,但也是要做飯喝水的,所以這水在平日是萬萬不可缺少的。林逸之料想,每日替他打水的人,應該就是四師兄段朗坤。倒不是段猴子心好,而是他在林逸之一直不斷被各種事情纏身之時,再次負責了莫憂峰眾人的飯食,他若不打水,是萬萬做不的飯的。


    可是,這房前的地,卻是沒人替他掃的。林逸之想到這裏竟頗有些慶幸,慶幸自己的師尊陸無羈一般無事的時候是不會來弟子的房舍,而且這五年大多數時間都在閉關,否則,若落滿灰的掃帚,定會認為他林逸之偷懶耍滑,搖著那棗核腦袋,暴跳如雷了。


    隻是,那棗核腦袋,很多時候卻是很讓人心暖的。林逸之的眼中浮現出師尊的身影,不由的又一次搖頭笑了起來。


    他走到那掃帚旁,使勁的將那上麵的灰拍落,然後又似充滿歉意的對那些蜘蛛朋友小聲的說著:“對不起了,夥計!”


    然後,輕輕的將附在上麵的蛛網全數的拂掉。


    這下,蜘蛛的家便遭到了滅頂之災,數個蜘蛛頓時倉皇失措,逃也似的在地上亂爬起來,不一會兒,便鑽進了陰暗處的溝渠裏,蹤跡不見。


    林逸之又自顧自的嘿嘿傻笑了一會兒,蹲下場蜘蛛大逃亡,這才意猶未盡的站起身來,拿起掃帚,打掃這排房前的空地。


    一時之間,被他這麽一頓掃,霎時土漫天,將他自己也籠罩了進去。而林逸之卻是渾然不覺,掃的不亦樂乎。


    在他這掃地的差事卻是他做的最習慣的事情,一切自當是輕車熟路。


    忽然,他隻覺的自己的腳邊似乎被什麽東西輕輕的砸了一下,“啪——”的一聲輕響,一顆石子從他的腳邊彈射了一下,骨碌碌的朝著一旁滾了過去。


    林逸之起先並沒有覺得異常,隻是想或許是自己掃地帶起了石子擦在了自己的腳上,隻是略微停了一下,又再次埋頭掃了起來。


    “啪——”又是一聲輕響,又一顆石子不偏不倚的再次砸在了自己的腳上,這次的力度還有些微微的疼。


    林逸之便是再傻也知道是有人搗亂的,他卻是不惱,轉念一想便猜出了是誰如此頑皮,嗬嗬笑著道:“汐月妹妹,就你總喜歡玩笑……”說罷,滿臉微笑的抬起頭來。


    果然,一襲跳動的粉色衣衫映入自己的眼簾,這身影不是陸汐月又是何人?但見陸汐月先是捂著俏嘴樂不可支,然後似乎是吸入了灰,秀眉一皺,一邊咳嗽一邊嗔道:“你這木頭,掃個地都不會,弄得這麽多的煙,要把我嗆暈了……”


    林逸之哈哈一笑道:“這卻是你來的不巧,這空地已然不知道多久沒有打掃了,今日我剛開始掃,你便來了,你還是先到我屋中坐一會兒罷,我掃完便來。”


    陸汐月搖搖頭道:“這麽久沒打掃了,你掃它作甚,莫掃了,我們說說話。


    ”


    林逸之卻忙搖頭,鄭重道:“這是師尊交給我的功課,前些陣子事情太多,就耽擱下來了,如今這麽多的灰,幸虧師尊不知道,若知道了定要罰我的……妹妹還是屋中坐吧,以免再嗆到了你!我一會兒就好了。”


    一邊說著,一邊手上加緊。


    陸汐月撇了撇小嘴,嬌嗔道:“我爹……他若罰你,我不理他就是,怕他做什麽,前幾天不還趕你走呢,不如真就走了,我陪你一處,去間繁華,多美的一件事。”


    說罷,那臉頰上一片緋紅,一雙大眼偷偷的這蕩起的煙中忙碌的林逸之。


    林逸之並未覺察,自顧自的掃地道:“哎呀!就是想去見識一下外麵的繁華,也不要不做離憂教的弟子啊,莫不是你又想吃離陽城裏的豆腐花了?改日我去求師尊,讓你我再下山一次,我買給你吃。你快進屋去,這裏灰蕩的太厲害。”


    陸汐月有些來氣,不過想想,自己這逸之哥哥要是真能聽得出她話中的意思,她就真的要重新認識他一番了。饒是如此,還是倔了噘嘴道:“你這個木頭,真沒意思,掃吧掃吧,累死你才好,才不理你!”


    她雖這樣說,卻竟抱著雙臂蹲下來,興致勃勃的逸之忙得滿頭大汗。


    林逸之掃了一會兒,突然似想到什麽,忽的停下來,用手拄著掃帚衝陸汐月道:“汐月妹妹,昨日離憂大殿散了之後,你和師娘可是去了幻憂峰……”


    陸汐月不知他為何突然問這一句,遂用一隻不知從哪裏找來的樹枝在地上畫著圈圈,漫不經心道:“是啊,我娘擔心幻姑姑,便讓我和她一起去了,幻姑姑果然很生氣呢,我娘勸了她好久,她才好了些……你問這作甚……”


    林逸之聞聽此言,心驀地揪了一下,幻師叔很生氣,那豈不是說她是在生她氣麽?


    他心中的她,自然是那個一襲藍衣的端木凝闕了。可是林逸之就算再傻,也知道,似乎陸汐月對這個端木師姐並不多麽的親近,甚至頗有些冷淡,於是吉利的掩飾著盡量淡淡的問道:“那也就是說,幻憂峰上下沒有什麽事了……”


    陸汐月有些不耐煩的用樹枝在地上畫著圈,嘟嘟囔囔道:“能有什麽事,無非……”


    驀地,心頭一顫。陸汐月忽然就想到了林逸之這樣莫名其妙的問她究竟是為了什麽。


    原來,他心中一直在擔心,一直放不下那個人,是麽?


    端木……凝闕。


    心頭一痛,“哢嚓——”,那原本隨意握著樹枝亂畫的手,忽的一用力,樹枝無聲無息的斷為兩截。


    緩緩的站起身來,朝那煙中的林逸之卻發現,那個身影在那煙之中,竟有些分辨不清了。


    一股酸澀襲上心頭,陸汐月緩緩一歎,盡量的讓自己微微一笑,輕聲道:“能有什麽事……自然是無事了……”


    林逸之低頭掃地,對陸汐月的變化自是不知,隻是聽到她說了句幻憂峰無事,這才放下心來,還想說什麽,隻聽得陸汐月聲音有些疲憊的道:“你在這裏掃吧,我有些累了,去你的屋中坐一坐,你忙完進來,我有事情和你說一說。”


    未等林逸之迴應,便聽得一聲極重的關門聲響,震得林逸之耳朵生疼,抬頭那門早已關的死死的,哪裏還有陸汐月的身影。


    林逸之有些無語,隻撓了撓頭,繼續抓緊打掃。


    待林逸之終於完成這浩大的清掃之後,早已是通身是汗,唿了一口濁氣,約摸著已然過了一個多時辰。


    這才又洗了洗手,推門走進自己的屋中。


    剛進屋,抬眼便那襲粉衣的陸汐月,這一會兒竟然是靈氣全無,似乎等的百無聊賴,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隻是白皙的右手之上,握著一物。


    林逸之定睛卻是一直掛在牆上的那個不知是誰留下來的破葫蘆。想是陸汐月等的無聊,拿著這葫蘆把玩,以致最後睡著了。


    林逸之剛進來,陸汐月便醒了,揉了揉眼,見是他,臉上又浮現出笑容,似乎一個時辰前她的心緒已然無影無蹤了似得,衝林逸之格格一笑道:“大木頭!忙完了?”


    林逸之點了點頭,在陸汐月身旁坐下,倒了一杯茶,一邊喝一邊問道:“汐月妹妹這麽早找我,有什麽事?”


    陸汐月點了點頭,忽的神色一慌道:“哎呀!糟了,隻顧地來著,我爹爹讓我叫你去見他,怎麽把這個正事給忘了……”


    說罷,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林逸之剛喝了一口茶,聞聽師尊叫他,要命的是陸汐月竟然給忘了,他心中對於師尊叫他這件事情,從心往外是非常發怵的,因為他的印象裏,師尊若叫他,決計沒有什麽好事。


    唬得林逸之一口茶噴了出來,這一下把陸汐月笑得梨花帶雨,心中暗道:叫你剛才讓我傷心,嚇一嚇你正好為我報仇!


    林逸之被她這一笑,更是弄的不知所措,慌亂的說道:“汐月妹妹,你還……”陸汐月隻是笑著,一句話也不說。


    林逸之這才意識到,這大約是陸汐月在逗他罷。於是也嘿嘿傻笑道:“拿這事情逗我……剛才喝水都差點噎著。”


    陸汐月笑了多時,正色道:“逸之哥哥,我倒是真沒逗你,我爹爹確是讓我叫你呢,不過吩咐我說你昨天折騰的太累,等你醒了再來就成。”


    林逸之聞言,腦袋又是大了一圈,頗有些擔憂的汐月一眼,支支吾吾道:“好事……壞事……?”


    陸汐月故意揶揄道:“你認為呢……”說罷,見林逸之一臉的愁苦樣子,便不忍逗他,笑道:“哪有那麽多的壞事呢,怕這次是好事……”


    林逸之聞言,心中雖然還是忐忑,但多多少少有了些底氣,忙一拉陸汐月的手道:“汐月妹妹,我們這就走吧!”


    陸汐月點了點頭,眼神偷偷的朝林逸之拉著自己的手眼,心中忽的一甜,方才的不開心,頓時煙消雲散了。


    林逸之卻是依舊不覺,這五年,他倆這般手拉手已然不知多少次了。


    陸汐月被林逸之拉著,故意慢吞吞的走出了他的屋子,兩人朝著問道堂而去。隻是,陸汐月一路故意磨磨蹭蹭,她是想讓林逸之多這樣的牽她的手一會兒,林逸之哪裏知道這些。


    於是,這一路之上,兩個人更是高一句低一句的逗笑起來,遠遠望去,竟真的有些登對……


    …………


    莫憂峰,問道堂。


    陸無羈和穆蘅秋正在隨意的說著話,意外的是曾銳金和白離木也在一旁,少見的是,今日他倆竟也坐著,似乎也在低聲的說著什麽。


    林逸之和陸汐月就是在這種氣氛之中走進來的。林逸之一進這堂中便感覺到今日這裏的氣氛的確比往日輕鬆了許多。


    眾人見林逸之進來了,便停止了說話。陸無羈端起旁邊的茶碗喝了口茶,這才道:“老五,肩上的傷可好些了……”


    林逸之忙想跪下迴話,卻見陸無羈竟然少有的溫和道:“不用行禮了,你也坐吧……”


    林逸之頗有些不適應,站在一旁有些發暈。


    陸無羈見他又是這副癡癡呆呆的樣子,不由的又有些生氣,聲音也略微重了些道:“叫你坐你便坐,莫非非要跪著的好?”


    陸汐月有些去,一撅嘴道:“爹爹,你還有求於逸之哥哥的,幹嘛這麽兇……”說罷,徑自搬了把椅子,將林逸之按在了上麵。然後自己也坐在了林逸之身旁。


    陸無羈對他的女兒卻是沒有絲毫辦法,隻是瞪了她一眼,陸汐月隻做沒有


    林逸之這才迴答師尊道:“謝師尊掛念,昨天晚些時候,杞難掌教派南星子送來祈骨丹,如今依然可以自如活動了。”


    忽的想到,方才陸汐月說的話,師尊有求於自己?師尊會有何事還要求自己?心中根式疑雲滿滿。


    陸無羈點了點頭,隨即朝曾銳金道:“銳金,方才叫你取的大環丹給逸之吧。”


    曾銳金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兩枚大環丹遞了過去。


    林逸之連連擺手道:“師尊…我大好了,這還是留給其他……”


    陸無羈鼻子裏又哼了一聲道:“留給誰?整個莫憂峰也就你受傷受的最勤快,讓你拿著就拿著,忸忸怩怩作甚!”


    林逸之這才顫抖著手將那大環丹收下。


    陸無羈又喝了幾口茶,神色才鄭重道:“昨日晚間,你們可曾感覺到有什麽異象?”


    說罷,朝著曾銳金和白離木眼中竟帶著些許的期望。


    曾銳金和白離木對望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片迷茫,曾銳金隻得硬著頭皮站起來道:“弟子魯鈍,昨晚睡得有點死……”


    陸無羈哼了一聲,轉頭問道:“離木……你呢?”


    白離木臉色一紅,起身道:“師尊我……”


    這下陸無羈可真的有點生氣了,怒聲道:“你們兩個,都是元嬰的修為啊!這神識竟然差成極品了啊!昨晚那麽大動靜,你倆竟然……這要以後行走在外麵,怕是腦袋怎麽混丟的都不知道!從明日起,每日修煉神魂四個時辰,劍川試煉之前,我要果!”


    這哥倆皆是一副苦瓜臉,麵麵相視,隻得應下。


    陸無羈這才感覺出了口氣,正色道:“你們,還有老五和汐月,都聽好了,昨晚龍吟三聲,皆在望憂峰通玄頂,怕是……龍煌現世了……”


    “龍煌!——”曾銳金白離木陸汐月皆是倒吸一口冷氣,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曾銳金和白離木隻是吃驚,但是陸汐月雖然也同樣吃驚,忽的就想到,那龍煌現世,莫不是認他為主人了?


    一襲白衣,灑脫不羈,還有那個鐵腳鐐沉重的背影……


    原本從天之驕子跌入深淵,成了一名普通的雜役弟子,陸汐月的心中隻要想起他的身影,不知為何,總會有莫名其妙的感傷。


    那年這裏,他送她冷香丸,執念火海,他因她哭泣甘願以身葬火。說到底,她怎麽不知道,如今他成一名雜役弟子,徹頭徹尾卻是因為自己……


    如今,龍煌赫赫,卻也隻有他配的起那劍的威名了罷,也隻有他和它,才不至於互相辱沒。


    除了陸汐月心中的小心思,所有人都震驚於龍煌仙劍的威名。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世間有上古四大神劍,分別為仙隱封天太玄與滄離。這四大神劍皆為女媧所鑄,仙隱已然是壓蓋整個修真界,是離憂教成為千萬修真門派魁首的倚仗。封天被問劍穀淩一劍所得,滄離在端木凝闕之手,而太玄至今下落不明。然而,這四大神劍對於他們來講各個都是傳說中的存在,除了那滄離似乎並不如名聲那般威名赫赫。因而,這世間除了這四大神劍之外,修真奇人莫不知踏破天下,走遍四方絕域,包攬天下珍奇仙劍,在他《修真玉冊●器物篇》中,載有六大仙劍,這六大仙劍,雖然亞於四大神劍,但也皆非凡品,端的是神兵利器,劍名遠播。


    六大仙劍分為:虛劫龍煌龍驤天拓乘淵碧琅。而天下六大仙劍其中的三柄皆在離憂教中。故而,世間流傳天下萬劍出離山,倒也不負其名。隻是所有的離憂弟子都有些奇怪,在這離憂教中,虛劫仙劍聲名赫赫,是掌教杞難的仙劍,龍驤的威力也眾人也是見識過的,那是清玄代天行罰的仙劍,除了威力之外還帶著無上的權力。


    隻是,這三柄劍裏,隻有那龍煌仙劍從未曾聽離憂諸首座和掌教提及過,而且,關於龍煌仙劍的所有記載和典籍統統不知什麽原因或遭到毀壞,或流失不知所終。這龍煌仙劍也似乎就如從來不曾有過似得,隻有龍煌二字記載在《修真玉冊》之中。時間久了,龍煌仙劍幾乎已然被人們所遺忘。甚至有人認為,世間本沒有龍煌仙劍,那隻不過是杜撰而已。


    然而今日,從陸無羈的口中突然說出龍煌已然現世,並且已然認主,這個消息怎麽能不讓所有人驚訝。


    可是,這所有人裏絕對不包括林逸之,這個木頭卻是人驚駭的表情,微微有些發蒙,他不過是修煉一途上的初學者,怎會知道這許多事情,於是輕輕的拽了拽陸汐月的袖子,輕輕問道:“龍煌是什麽東西?很厲害麽?”


    陸汐月翻了他一眼,才輕輕道:“龍煌不是東西,是一柄仙劍,很厲害的仙劍!”


    林逸之眨了眨眼睛,又小聲道:“那究竟有多厲害?比師尊的宵焰厲害麽?”林逸之對仙劍本就沒有什麽概念,他覺著自己的輕痕已然不錯,比之大師兄的歸,楚簫的問心也亦不遑多讓,可能比起端木凝闕的滄離差著一些,雖然那滄離名聲在外,可是他總覺得師尊的宵焰絕對比滄離厲害的多。


    陸汐月一副頭的神情,好一會兒,才小聲道:“龍煌當然比宵焰厲害!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好不……”


    林逸之這才吐了吐舌頭,剛想說話,卻被陸無羈著,陸無羈眉頭一皺道:“說什麽呢,你們兩個鬼鬼祟祟的,老五,舌頭吐得那麽長,跟個吊死鬼一般,這是幹嘛?”


    林逸之慌得急忙閉嘴,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弟子不知道龍煌有多厲害,問了汐月妹妹,師尊您的宵焰也很厲害,比龍煌如何……”


    陸無羈聞聽此言,似乎來了興趣,心中暗想這可是自己的女兒,就算知道宵焰不如龍煌,也該是糊弄糊弄這傻小子的,遂有些故意的問道:“那為師的宵焰如何呢?”


    林逸之聞聽,更是一陣窘迫,支吾半天也說不出一個詞來,陸無羈有些惱怒,喝道:“到底如何,說!”


    林逸之隻得硬著頭皮道:“汐月妹妹說了,師尊的宵焰是很不錯!……”


    陸無羈聞聽,心中頗有些得意,剛想說幾句台麵話,卻不想林逸之又道:“不過汐月還說,龍煌要比宵焰厲害,而且宵焰跟龍煌比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


    陸無羈聞聽此言,那棗核腦袋忽的大了幾圈,臉上是一會黑一會紅,好久才哼了一聲,大聲道:“我那宵焰……確實跟龍煌差不多……”那差不多三個字就有些中氣不足了。


    旁的穆蘅秋都有些憋不住嗬嗬笑了起來,眾弟子更是使勁的憋著,心中暗道,若再憋一會,怕是要運轉離憂無極道來打通氣道了……


    陸無羈臉一拉,忽的嚴肅道:“都幹什麽呢?嚴肅一點,那龍煌仙劍不消我說,聲名已然在外,如今,現世認主,這主人應該是望憂峰楚簫無疑……”


    楚簫!果然是他!


    陸汐月心跳驀然加快,己猜對了,不由得有些許的激動。


    曾銳金卻是覺得頗有些意外,道:“竟然是楚簫……他不是……”


    隻有白離木眼神灼灼,一語不發。


    陸無羈點了點頭道:“應是楚簫無疑了,他清玄非真心貶斥於他,實則是混淆視聽,以便讓楚簫在眾人注視的視線中消失,好祝他劍川試煉之時,一舉奪魁……隻是這清玄果真舍得下本,連龍煌都給了他……”


    話音方落,但聽得白離木緩緩道:“他有龍煌,我那離人陌又豈會怕他?卻要川試煉鹿死誰手……”


    陸無羈心中暗暗讚許白離木的強硬,但眼神正中的朝堂中這四人道:“銳金離木,汐月老五,你們是一定會參加的劍川試煉的,還有,銳金,你迴去告訴罡炎和朗坤,讓他們也要抓緊準備,你們都莫要掉以輕心,以前那楚簫的問心已然在離憂教頗有威名,如今又有龍煌為之助,恐怕更不好對付。再加上還有那幻憂峰的端木凝闕,形勢已然對我們諸多不利,再加上到時候還有散修和魔教之人,他們的實力我們離憂教更不清楚,如今劍川之期已然不足五年,你們卻是要勤加修煉,萬不可兒戲才是!”


    眾弟子和陸汐月鄭重的插手應命。


    陸無羈歎了口氣,又道:“召你們來,這第一件事情便是方才所說的,第二件麽,便是此次收徒的事情,這件事……確是要征求一下老五的想法了……”說罷,轉頭望向林逸之。


    林逸之聞聽此言,原本方有些清醒的腦袋又開始有些迷糊起來,蒙蒙的問道:“師尊……征求我的意見?”


    陸無羈點了點頭,似不經意道:“那納蘭明軒的出身,你可盡數知道。”


    林逸之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道:“我的確是知道一些,但是也是納蘭兄弟自己所說,徒兒並未考證,但是徒兒相信他的人品!”


    陸無羈又點了點頭,似乎有了些許的笑意道:“這麽說,你和他私交不錯了……”


    林逸之更是一點頭,望著師尊道:“師尊,我和納蘭兄弟生死之交……師尊若不信……”


    陸無羈一擺手道:“這個你不用說,我是信的……”說罷,似乎無意再說後半句,隻笑吟吟的逸之,一語不發。


    林逸之不知所措,隻得也傻傻的望著自己的師尊,不知如何是好。


    陸無羈心中頗為窩火,暗罵這老五的的確確是個榆木腦袋,這麽明顯的事情,非要他自己說出來不可。


    可陸無羈又是個極為要麵子的人,怎麽能輕易說出來呢?


    曾銳金見狀,忙一拉林逸之,小聲道:“小師弟,你也忒實誠了些吧,師尊這是想要收納蘭明軒為徒……”


    林逸之如夢方醒,心中大喜過望,雖然這莫憂峰人數最少,但自己的師尊林逸之卻是打從心裏十分敬重的,各個師兄又很和善,除了那個白離木前些時日比較怪異,隨後也恢複如常,如此說來,卻真真適合納蘭明軒的,而且兄弟兩人皆在莫憂峰門下,以後也多有個照應。


    林逸之忙道:“多謝師尊!逸之先替納蘭謝過了……”


    陸無羈擺擺手道:“你也莫要謝我,他被我是他自己的實力使然,不過我有意於他,他卻不一定願意,如今,他可是眾脈之間的搶手貨,除了與他直接發生衝突的天嗔一脈,其餘的可都有收他為弟子的想法……”


    話說到這裏,林逸之便是再傻卻也是明白的,忙道:“師尊莫要有所顧慮,我一會兒便去找納蘭兄弟,向他說明一切……不過……”


    陸無羈眉頭一皺道:“不過?不過什麽?”


    林逸之慢吞吞道:“不過,不過納蘭兄弟心中到底如何想,我卻是不能強迫的……”


    陸無羈聞言,頓時火往上撞,用手點指林逸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罷了,你自去說罷,我也不為難你……”


    林逸之這才點了點頭。


    剛說到此,忽的段朗坤跑了進來,朝陸無羈行了禮道:“師尊,問道堂外有望憂峰雜役弟子楚簫求見!”


    陸無羈聞言一愣,思忖半晌方道:“楚簫,方才正說他,他卻自己來了……銳金,你去接一接他,他雖然是雜役弟子,但是不過是一個暫時的身份,那禮數還應按照首席弟子來辦吧!”


    曾銳金插手應命,轉身去了。


    陸汐月望著曾銳金的的身影,心中驀地泛起無數思潮,他來做什麽?雜役弟子按說是無首座召見不得入內的,昨日在殿上,望憂峰和莫憂峰還發生了些許衝突,雖然是首座之間,但是他畢竟也是局中之人,如今又得清玄給他龍煌……


    陸汐月不禁隱隱有些擔心。


    不一時,楚簫的身影出現在問道堂的門前,隻是十分恭謹的低著頭,那氣度卻依舊是灑脫之中帶著慣有的不卑不亢。


    陸汐月頗有些讚賞,暗道,無論是貴是賤,始終如一,這氣度怕是隻有他才有的吧。


    曾銳金走在前麵,朝陸無羈一拱手道:“師尊,楚師兄來了。”


    陸無羈雖然搞不清楚他此次前來所謂何故,但是對他的為人還是頗為欣賞的,心中也是惜才的,遂溫和的一笑道:“楚師侄前來,有何事啊?”


    楚簫誠惶誠恐,忙施禮道:“陸師叔,楚簫如今已是一雜役弟子……”


    陸無羈一擺手,頗不在乎的道:“什麽雜役弟子,你楚簫在我眼裏還是那個豪爽不羈的離憂教二弟子!”


    楚簫聞聽,也不做作,隻是一禮,淡笑道:“如此,謝陸師叔抬愛了!”


    陸無羈點點頭,心中對這個楚簫還是沒有厭惡的,也是真心喜歡,畢竟他隻是與清玄有隙,那也是好多年積壓而來的,更不會遷怒與他,遂滿臉笑意道:“楚師侄,昨晚我聞龍吟三聲,可是龍煌仙劍認了你為主人?”


    楚簫也不掩飾,輕輕的點了點頭。


    陸無羈也是頗為讚許的點了點頭道:“如此,楚師侄在修真一途之上更要走的光明磊落,自身的實力也要加緊提升,才不會辱沒了那龍煌的名頭!”


    楚簫鄭重的一抱拳道:“楚簫謹記師叔教誨……”話鋒一轉,楚簫又道:“此次前來,卻是有三件事,第一件事是來探望一下汐月妹妹如何,那日在執念火海之前,汐月妹子卻是不少勞心……”


    陸汐月忙走過來一福,舒展笑顏道:“勞楚師哥掛念,汐月無礙,倒是那日楚師哥卻是多有照拂,汐月感激不盡!”


    楚簫點了點頭,她還是這般客氣,果然是這樣的迴答,不過這次卻是叫自己為師哥,倒也比那師兄二字,親近了些的。


    楚簫展顏一笑,也還了禮,陸汐月這才退在一旁。


    陸無羈麵帶笑容,並不說話,隻是簫,他明白,這些不過是楚簫隨口稍帶的,真正的目的怕是在後麵。


    楚簫又道:“這第二件事,便是楚簫不才,奉師尊之命,為昨日之事前來道歉……”


    說著輕輕的抬頭無羈。


    陸無羈暗道,好個楚簫,一笑一言之間,便開始了試探,果真是個人物。我豈能讓你?


    隨即哈哈大笑道:“這是哪裏說的,清玄師兄也是職責所在,執掌執劍堂,不容私情,這一點我要去計較,那豈不是不明事理了!楚簫師侄,你迴去告訴我那清玄師兄,就說昨日也是我陸無羈有些莽撞了……”


    楚簫點了點頭,好像對陸無羈的話沒有懷疑,心中也是舒暢起來,忽的鄭重得一抱拳道:“這第三件事,小侄有一個請求,不知當講不當講……”


    陸無羈聞聽,也有了興致,笑道:“何事,但講無妨……”


    楚簫這才整了整衣襟,再次一施禮道:“小侄此次前來,是想懇求陸師叔,莫要收納蘭明軒為徒……”


    一句好,滿堂眾人,包括穆蘅秋陸汐月林逸之在內的人,都大驚失色,同時無羈,生怕他勃然大怒。


    可是陸無羈就那樣眯縫著眼睛,似乎沒有聽到似得,依舊是微微笑著。


    楚簫說完,便抬頭望著陸無羈,露出期望的眼神。


    半晌,陸無羈也沒有說話,隻是那般微笑,又過了一會兒,陸無羈才嗬嗬笑道:“楚簫師侄方才說什麽……”


    楚簫這下便知道陸無羈絕非聽不見,隻是欲給他打啞謎,不由得心中一沉,但是臉上卻依舊謙和無比,忙又施一禮,朗聲道:“陸師叔,小侄有個請求,求陸師叔,莫要收納蘭明軒為徒……”


    陸無羈聞聽此言,裝出一副如夢方醒的樣子,忙點了點頭,大手一揮道:“我當是什麽事,不就是這個事情嘛,不收,就不收唄?”


    曾銳金聞言,心中不解,覺得是不是自己的師尊氣的糊塗了,他方才還跟林逸之說要他去幫他說項呢,如今……


    “師尊……”曾銳金忍不住小聲提醒。


    陸無羈權當不察,楚簫聞聽,心中更是高興,沒想到竟如此順利,如此尊那支玉簡也不用拿出來了,這樣既保全了師尊的顏麵,又達到了目的。


    剛要抱拳感謝,陸無羈忽的嗬嗬一笑道:“不過呢,我收不收他,我說了算,他拜不拜入這莫憂峰,怕是隻有他自己才能做主的……楚師侄還是請迴吧……”


    說罷,臉上的笑意漸漸的消失,雙眼閉著,似乎有些昏昏欲睡。


    楚簫聞聽,心中咯噔一下,知道這是陸無羈原本就是沒打算不收納蘭明軒,他那樣說隻是搪塞自己,想那納蘭明軒與林逸之的關係,他怎麽可能不拜入莫憂峰去。


    楚簫隻得壓了壓心中的怒氣,謙卑道:“想必是陸師叔沒有聽清楚吧,小侄的意思是,求您不要收納蘭明軒,也要請您阻止納蘭拜入您的莫憂峰……”


    這一下,陸無羈刷的變了臉色,已然是勃然大怒,冷笑幾聲,聲音低沉道:“楚簫,我憐你之才,依舊以首席弟子之禮迎你,如今你莫要忘了你的身份,如此大言不慚,我陸無羈又不是他納蘭明軒,怎管的他拜入哪裏?你速速離去,莫要糾纏,否則,莫怪我不給你留半點臉麵!”


    楚簫卻是倔脾氣的,聞聽此言,淡淡一笑,依舊不卑不亢,他早就知道陸無羈的古怪脾氣,豈能被他三言兩語嗬斥就轉身離開的。


    隻是,那聲音也多了些許的傲氣,輕聲道:“陸師叔,何必給我一小輩置氣,我這裏有一枚玉簡,是我師尊給師叔的,原本以為師叔拾小侄麵子,所以未曾出示,侄還是有些自抬身份了……”


    這句話不軟不硬,卻也說得十分直接。


    陸無羈冷哼一聲道:“清玄那牛鼻子能寫什麽玩意給我,拿來?”


    楚簫聞聽此言,麵色一冷道:“陸師叔,我尊你為師叔,但卻也聽不得您如此稱唿我家師尊,若師叔對我有意見,盡管衝小侄撒氣,莫要辱沒家師才是!”


    陸無羈似乎根本不把楚簫的情緒放在眼裏,冷笑一聲,一把奪過那玉簡,粗略的下,那玉簡上的大意大抵是先對昨日之事深表遺憾,又提出用十柄仙劍來換陸無羈不要收納蘭明軒為徒。


    陸無羈後,嗬嗬冷笑道:“用仙劍換我不收納蘭明軒,這提議倒也不錯,可以試試……”


    楚簫聞言,又是大喜道:“莫不是師叔答應了?”


    陸無羈冷聲道:“用仙劍也可,不過十柄太少,拿來五百柄仙劍,我或許會考慮考慮!”


    楚簫聞言,再也壓不住火氣,冷然道:“陸師叔,晚輩一向敬重您,可是你這幾次三番,莫不是刁難與我麽?我家師尊誠意滿滿,您這又何必呢?”


    陸無羈聞言,再也不打啞謎,索性撕破臉來,冷笑一聲道:“嗬嗬,我便是刁難與你又如何?你迴去告訴你那牛鼻子師尊,那堆破銅爛鐵他自己留著燒那破丹爐罷,莫要寒摻我!塔隻是一首座,還管不得我陸無羈做什麽,那納蘭明軒我收定了!”


    楚簫聞言,也是冷笑一聲,竟然站直了身子道:“我原以為陸師叔嫉惡如仇,卻也是公私分明,如今也不過是……”


    遂不再說話,一拱手道:“楚簫告辭!”


    說罷,扭頭便走。


    那一句話便激得陸無羈潑天的憤怒,不由得將手中玉簡抓了個粉碎,沉聲道:“楚簫,好一個沒上沒下的東西,我今日便替你師尊教訓教訓你!”


    說罷,突然之間,一躍而起,半空中宵焰仙劍轟然出手,衝著楚簫刷刷刷便是三劍,三道無比灼熱的劍氣直衝楚簫而去。


    他這突然暴起,讓在場諸人目瞪口呆,陸汐月驀然驚叫道:“楚簫!小心!”


    楚簫好似早有準備,雖然也是愕然無比,但忽的調轉離憂無極道,那原本走著的身影,驀的如一道奇快的流星,一息之間,已然來到數十丈之外,待他轉過身來,那道他身影瞬移產生的殘影還依稀可見。


    然而,雖然他離那三道炙熱的劍氣已有十數丈之遠,但是那劍氣似乎如影隨形,頃刻之間唿嘯著從三個方向再度朝他襲來。


    楚簫臉色刷白,這下才明白,陸無羈的實力果然深厚無比,自己根本無還手之力。


    然而,他也不能束手待斃,隻得一咬牙,大聲吼道:“龍煌——”


    “吼——”一聲龍吟,金黃色的龍煌仙劍驀然而出,凜冽的劍氣瞬間凝實,凝成了三道泛著徐徐金光的劍氣之牆,猶如實質。


    隻聽“砰砰砰——”仿佛如砍瓜切菜一般,陸無羈隨意揮出的三劍劍氣,根本沒有絲毫的阻礙,眨眼之間穿過了兩道劍氣之牆,隻是在第三道劍氣之牆前略微停頓了一下,再度極快的朝著楚簫激射而來。


    楚簫麵如死灰,強悍,太強悍了,陸無羈一擊之下,他就是祭出龍煌,也無濟於事!


    就在這時,忽然隻覺眼前粉衣一動,一個俏麗的身影擋在了唿嘯而來的劍氣近前。


    “丫頭……”


    “汐月妹子!……”陸無羈和楚簫,及所有人都,這驀然擋在前麵的正是——陸汐月!


    林逸之也沒想到,還以為,轉頭朝身旁那位置之上早已空空如也。


    “汐月妹妹……”林逸之大吼一聲,想要起身,卻早已晚了。


    還是陸無羈,驀的將自己的速度提到極致,堪堪的在那三道劍氣到來之前,將陸汐月攔在懷裏,然後,轟然轉身,宵焰仙劍一豎。


    “砰砰砰——”三聲脆響,那三道劍氣打在宵焰仙劍上,然後瞬間隱沒。


    陸無羈滿臉寒冰,並不,聲音之中已然滿是殺氣:“楚簫……在我不想殺你之前,你還是趕緊離開的好……”


    楚簫心中記掛陸汐月,但是聽到陸無羈的聲音,不由得一陣為難,直直的愣在那裏。


    正在僵持之時,忽然門外有仙鶴長鳴,一個小道士急匆匆的跑進來,眾人正是離憂掌教杞難座下小道士南星子。


    卻見他對場中局勢視若無睹,來到堂中,朗聲道:“掌教鈞旨,命納蘭明軒拜入莫憂峰,劉檀衣拜入望憂峰,武禁俟拜入禁憂峰,唐穆容拜入幻憂峰,以上首座不得怠慢!”


    這一下,無論是陸無羈楚簫,還是林逸之陸汐月等人,各個麵麵相覷……


    …………


    紅日東升。


    林逸之和大師兄曾銳金等全部莫憂峰的弟子都已等在莫憂峰問道堂前,今日,納蘭明軒便要拜入莫憂峰,正式成為離憂教弟子。


    果然,滾滾紅日之中,一襲白衣的納蘭明軒,昂首而來,卻是瀟灑不羈。


    林逸之抑製不住,忙迎了過去。


    陸汐月緊隨其後。


    納蘭明軒也林逸之,不由的加快了腳步。


    兩雙手緊緊相握。


    萬語千言,隻化為一句彼此共同說出的話:“好兄弟!——”


    兩個少年,在陽光中緊緊握著對方的手,哈哈大笑。


    粉衣盈盈的陸汐月,柔柔的們,陽光中,她的身影已然是如此的俏麗。


    陽光明媚,新的一天來臨了,如今,逸之哥哥還在自己的身邊,如此,便會永遠這樣了吧。


    無數個早上,都是我陪著逸之哥哥度過的,以後,未來,這樣安寧的早晨,依舊會如此。


    陽光靜好,陸汐月林逸之納蘭明軒,還有遠處的楚簫,皆望著那盛放的暖陽,灑然一笑……


    (第一卷終,第二卷劍隱仙之風起時,明日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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