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蘭穀,殷厲宗。


    殷厲宗雖然是修真界一中勢力的門閥,但是勢力已然不可小視。在殷蘭穀的半山腰一座用黑色玄武岩堆砌而成的巨大神殿宛如鐵閘一般將殷蘭穀山腹攔腰截斷,黑色的玄武岩光芒閃耀著無比肅殺而凝重。高大而寬闊的殿牆似乎在無聲的訴說著它曾有的無比的輝煌。


    殘陽如血,冷風如刀。滿山的枯草隨著凜冽寒風左右搖晃,彷如漂泊無依的浮萍一般,卻顯現出一股濃重的荒涼與破敗。


    大殿的左側矗立著殷厲宗巨大的三足金烏圖騰,金烏滿身浴火,彷如大日一般,無邊的威勢下,昭示著殷厲宗不變的信仰與崇敬。在神殿的兩側無數各種顏色的旗幟迎著寒風不斷飄蕩,整個山穀寂靜無聲,隻有那些旗幟嘩啦啦的聲響,映出那可怕的蒼涼。


    大殿的大門巨大而肅穆,黑色的玄武岩被風化的看不出本來的麵貌,大門緊閉,從外看去看不到裏麵的一絲光亮,門前不時有兩隊巡視的教眾默然無語的來迴走動著,每個人的神情都是極端的緊張,寂靜無聲,隻有腳步聲傳來,“踏踏踏踏——”


    空前的緊張壓得每個人幾乎無法喘氣,仿佛稍微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就要打破未知的恐懼一般,將眼前無邊的寂寥撕個粉碎。殿門兩側用黑色玄武石雕刻了兩隻不知名的神獸,張牙舞爪,麵目猙獰,那手法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那神獸就會變成活物一般,嘶吼著撕裂一切世間生靈,更可怖的是神獸的右爪下按著一個呲牙咧嘴的人頭,人臉上的痛苦之,隻是如今色觸目驚心,甚至還有那麽一絲絲的不甘。


    大殿內。


    大殿內兩旁皆矗立著十根高大的黑色柱子,柱子上皆鑲嵌著半米多高的鎏金色燭台,燭台上拳頭大小的蠟燭靜靜的燃燒著,通明的燭火照耀著整個大殿。


    除了那穹頂上的玄武石頭和這十根柱子,大殿內空蕩蕩的沒有一絲生氣,寂靜的有些可怕,蠟燭如泣如訴,發出畢畢剝剝的聲響,迴蕩在大殿的上空,久久不散。


    大殿的盡頭,一把高大的玉石凳上,林天殷重重的靠在上麵,眼中如死灰一般默默的掃視著大殿的四周,空蕩,寂寥,無聲。林天殷慘然一笑,這裏曾經占滿了無數殷厲宗的英雄俊才,當年的他,意氣風發,號令群雄,莫敢不從隻是如今,隻剩下滿眼的空空蕩蕩。


    絕望!滿眼的絕望。


    或許是吧,當奮起抗爭過後,卻依然無法改變這殘酷的事實,剩下的便隻是絕望了吧?還有什麽,無奈?悲涼?或許還有那心頭一絲絲沒有泯滅的不甘......


    迴憶良久,林天殷長歎一聲,無神而空洞的眼睛裏再沒有了一絲光亮,無邊的疲憊襲來,他真想閉上眼睛,就此沉睡下去。


    “吱——嗡——”一聲沉重的聲響,彷如萬年來失意人的歎息,大殿那高大的黑色大門被人緩緩的推開。林天殷慢慢睜開眼睛,恍恍惚惚間,一個女子就那樣站在殿門前,一動不動的望著他。


    清麗絕世的容貌,她輕輕的微笑著,就那樣癡癡的看著他,他也看著她,看著那絕世的身姿籠罩在如血的殘陽裏,仿佛那冷漠的殘陽此刻也變得溫柔了起來,籠罩著這個世間絕色的女子,籠罩著他內心的柔軟。


    就是那樣一個清淡而絕世的女子啊,曾經在他叱吒風雲,指點江山身心疲累時,安慰他的心靈,陪他一起瘋,一起笑,成為他心中永遠的羈絆,那是多麽美好的迴憶啊!如今卻已不複存在了。


    林天殷心頭忽然一顫,我是真的老了麽?人之將死,總是會迴憶曾經的那些美好,隻是,迴憶始終是迴憶罷了,一切都迴不去了,不是麽?


    林天殷甚至在想,如果早就知道有今日的滅門之禍,那日他又怎麽忍心對她柔情萬種,許下海角天涯的誓言呢?如今的他,連她都保護不了,還談什麽.....


    林天殷苦笑了一下,緩緩的開口:“紫玉,你來了......”聲音如困獸一般,低沉而嘶啞。


    那個喚作紫玉的女子並不說話,隻是緩緩的朝他走來,隻是走近了才看清,她得腹部已經隆起很高,看來是早已懷有身孕。她嘴角那一絲淡然的微笑始終縈繞在林天殷的眼前,殿外的風湧進來,吹動她淡藍色的衣袖,衣袂飄飄,容顏絕世。


    她走到林天殷的身邊,白皙的手撫起林天殷的臉龐,那張臉上雖寫滿了絕望與殘酷,但依然冷峻帥氣,隻是不知何時,額頭與眼角已經皺紋暗生,而鬢間的發絲也早已發若白雪。


    她心疼的撫摸著這男人的臉龐,他看著她,突然悲從心頭,兩行清淚無法抑製的從臉龐滑落,淚水滴在紫玉的手掌上,此時的他,就像一個讓人心疼的迷路小孩一般,臉上寫滿了悲傷。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看著看著,久久不語。


    朱唇輕啟:“天殷,你好些了罷!”


    林天殷歎口氣道:“我無甚大礙,隻是我那寒血刃受了那人一劍,有些損傷。”


    紫玉點點頭,又問道:“齊小七呢?”


    林天殷緩緩道:“我把他留在離陽了,或許他是我們殷厲宗最後的希望了。”


    紫玉並未深問,隻是輕輕說道:“方才我來這裏,發現宗裏很多年輕才俊都離開了,是你下的命令?”


    林天殷點點頭道:“走了,都走罷,留在這裏也是等死,不如離去,統統離去!”


    紫玉明白自己的男人似乎已經抱定必死的決心,點點頭道:“那蒼鬼、幽魂、風刃、岐玄四大護法也走了?”


    林天殷搖搖頭道:“他們不肯離開,這殷厲宗有如今規模,也是我們五人打拚的結果,他們怎麽忍心離去呢!”


    紫玉聽到此,心中略微有了些許希望,緩緩道:“你再加上他們四人,就不可一戰麽?”


    林天殷淡淡的搖了搖頭道:“紫玉,蒼鬼他們再加上我,這是我們殷厲宗僅有的五個高手,除了這些他們每人還有二百名誓死跟隨的教眾,如此算來,我偌大的殷厲宗隻剩下八百零五人,且不說教眾沒什麽大用,蒼鬼他們四人使出全力才堪堪與我戰個平手,何況我硬抗那人一劍,寒血刃神魂受損,威力大減!再有那人竟然會萬鬼同驅之術,雖然隻是三重法訣,但我看出他並未盡全力,更有那把來曆不明的可怕仙劍。”


    紫玉不再做聲,隻是輕輕的依偎在林天殷的懷中,輕輕道:“不管怎樣,紫玉都會和天殷在一起的,紫玉隻是一介貧女,被天殷所鍾情那日,我便也如你待我一樣待你了!”


    林天殷輕輕的撫著紫玉的臉龐道:“紫玉,你怕死麽?”


    “怕!但是死也要死在一起,隻要能在一起,怕又算得了什麽呢?”紫玉一字一頓地說著,隻是忽然看到自己隆起的小腹,哀歎道:“隻是遺憾我無能,無法給林家留下骨肉......”


    骨肉!驀的,林天殷有如死灰的眼睛猛地一亮。是啊,我的骨肉!我怎麽能就此放棄?堂堂的一宗之主,又豈能束手就寢,罷罷罷!他訇然站起,朝殿外一聲長嘯道:“蒼鬼、幽魂、風刃、岐玄四護法何在?速來聽令!”


    此時的他眼中那死灰般的絕望竟找不到一絲的蹤影,冷峻的雙眼中帶著嗜血般的威勢與高傲。


    片刻之間,大殿的門前並肩走進四位黑衫男子,每人的左臂袍袖上都繡著一隻滿身浴火的三足金烏,渾身浴火,仿若大日。


    四人拱手站在台階下,齊聲道:“宗主!”蒼鬼、幽魂、風刃皆神情激蕩,而岐玄的臉上卻看不出任何變化。


    林天殷凜然的聲音響起,殺伐意味充斥著整個大殿:“蒼鬼你們每人手下的二百教眾全部一分為二,蒼鬼你的一百教眾去守第一道關隘,幽魂你的一百教眾去守第二道關隘,幽魂你的一百教眾去守殷厲宗祠,岐玄你的一百教眾去內廷守衛紫玉的安危!寸土必爭!犯我者必誅!”


    紫玉突然毅然決然的開口道:“我不需要了,岐玄你的二百人和剩餘的人全部守衛大殿,我就在這裏看著你們斬盡這些惡魔!”


    “這——”林天殷一怔,轉頭看向紫玉,看到她滿臉的決絕之色,便不再多說,隨即一擺手道:“去準備吧!我要與那惡人不死不休!”


    蒼鬼、幽魂、風刃三人都無比的激動,因為他們知道那個主宰生死,豪氣滿腔的宗主又迴來,不禁雙手顫抖,而岐玄隻是微微點點頭,四人皆拱手道:“願聽宗主差遣!”說罷轉身欲離開。


    林天殷忽然開口道:“岐玄,你留下。”


    岐玄的臉上依舊古井無波,淡淡的轉身拱手站在一旁。


    待那三人走遠了,林天殷這才來到岐玄近前道:“岐黃,他們四人中,我與你最是親近,你也是最早跟著我的人,你來說說,我們這次勝算幾何?”


    岐玄麵無表情,脫口道:“絕無勝算!”


    “你——”林天殷一時語塞,隻是灼灼的盯著岐玄。


    岐玄仍是淡淡的說道:“雖無勝算,卻也要拚他一拚,岐玄不問其他,但以死護宗主和夫人周全!”


    林天殷大受感動,用力拍拍岐玄的肩頭,朗聲道:“好兄弟!痛快!”


    忽然林天殷壓低了聲音道:“我們殷厲宗之秘辛隻有我和你們四大護法知道,如今卻風聲泄露,我懷疑殷厲宗內部有內奸,我信不過蒼鬼他們,才讓你所有的教眾留下來拱衛正殿,危急之時,我可將那兩樣東西交予你,你且要藏好!”


    岐玄仍是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林天殷似乎又想起了什麽,突然提起筆寫了起來:“殷厲宗林天殷致離憂教離憂峰門下......”不一會兒他停筆,朝虛空中拍了兩下手,一個黑影一晃出現在他的麵前。


    “你來了!”林天殷朝那黑影點點頭,那黑影並不答話,隻是抱了抱拳,林天殷將剛才寫的東西交給這黑影道:“你去罷!”那黑影一點頭,倏爾不見。


    夜已深沉,沒有星星的天空,黑暗無聲無息的翻滾著,伸手不見五指,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殷蘭穀寂靜的沒有一點聲息,隻是這寧靜的氛圍卻顯得如此的詭異,詭異的讓人感到害怕。


    “嗖——”一個黑衣人落在山間的路上,那人黑紗照麵,雖看不清容貌,但似乎仍能感覺到一雙嗜血的雙眼望著殷厲宗的大殿。緊接著他的身後無聲無息的出現了一百多個黑衣人,皆看不清楚容貌,隨著最先落下的黑衣人一擺手,一百條黑影向前方猛然突進,轉瞬消失,仿佛不曾出現。


    “啊——”一聲讓人肝膽俱裂的慘唿,突兀的劃破寧靜的黑夜,守衛在第一道關隘的一百殷厲宗的教眾,眼前如鬼魅一般忽然出現了一百多個黑衣人,這黑衣人的速度奇快,冷鋒一閃殷厲宗教眾已慘叫連連倒一下一大片。這群黑衣人皆麵罩黑紗,隻聽得口中嘶啞的聲音:“殺!殺!殺!”


    殷厲宗教眾彷如見了鬼一般,一觸擊潰,根本來不及思考,轉瞬間一百多個教眾已經葬身在這群黑衣人的利刃之下。


    這群黑衣人麵無表情的看了看這一百具屍體,皆往黑暗中一縱,再次悄然不見。


    殷厲宗的大殿裏,林天殷等人皆聽見了剛才的慘叫聲,蒼鬼已然前去打探,林天殷麵沉似水的來迴踱著步子,不一會兒蒼鬼神情難以置信的跑了迴來,聲音顫抖道:“宗......宗主......守衛第一道關隘的兄弟們,全部陣亡......而且皆是一刀斃命!”


    什麽!全部陣亡!而且皆是一招斃命!大殿內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要知道這可都是殷厲宗最好的精銳,怎麽可能全部都死了,而且一招斃命!


    林天殷半晌無語,好久才緩緩道:“敵人呢?看清是誰了麽?”


    “敵人都不見了,不知道有多少,也不知道是誰!”蒼鬼的聲音顫抖不已。


    大殿裏所有的人都靜了下了來,大殿裏靜的可怕,甚至連唿吸都聽不到了,這漫長而難熬的寂靜一直持續著,持續著,忽然外麵又傳來一陣如鬼哭一般的嚎叫:“啊——”打破了大殿的寧靜。


    幽魂眉頭一皺,知道這是第二個關隘出事了,就像去看個究竟,林天殷一擺手,聲音帶著些許無奈,緩緩道:“晚了,不用去了!”


    幽魂一怔,嘴唇顫動了幾下,未再言語。


    忽然間整個山穀傳來一陣朗朗的狂笑道:“林天殷,你還讓你那些不堪的教眾送死麽?我看你能躲到幾時!”


    林天殷剛想答話,身旁的紫玉突然痛苦的倒了下去,不停的呻吟起來。林天殷連忙扶住紫玉道:“紫玉,你怎麽了?”


    紫玉銀牙緊咬嘴唇,幾乎滲出血來,聲音痛苦難當道:“我怕是要生了!”說罷大汗淋漓,半個字也講不出來了。


    林天殷一把將紫玉抱住,向內宅疾奔而去,邊走邊說:“蒼鬼、幽魂、風刃你們三個統領殿內教眾與來犯之人拚死相抗!岐玄跟我去內宅守衛,我帶紫玉生產後,立即迴來!”


    眾人皆應聲聽命。林天殷一道殘影已然消失在大殿之內。


    隻是在林天殷剛離去半刻之間,大殿正門處已經出現了一百多名黑衣人,手中長刀明晃晃的懾人心魄,刀已被鮮血染成紅色,仍滴滴答答的往下掉著血珠。


    殷厲宗眾人皆拿起兵刃,便要往上衝,忽聽一聲大笑伴隨著人聲:“這麽多人都不要命了,那林天殷還做那縮頭烏龜麽?也罷我倒成全了你們——”聲道人道,一個黑衣人驀地出現在兩方對壘之間,冷冷的站在那裏,身後由於其極快的身法劃出一道淡淡的殘影。


    蒼鬼冷哼一聲來到這黑衣人近前道:“說誰縮頭烏龜,你夜半至此,你的手下也是黑衣蒙麵,縮頭烏龜怕是你吧!”


    那黑衣人冷笑兩聲:“小小一個元嬰七重的人,也敢在本座麵前叫嚷,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蒼鬼冷冷道:“廢話少說,我卻來領教你的身法!”話剛出口,蒼鬼已期再近前,左手黑光一閃,一件如獠牙一般的法寶渾身帶著黑氣直刺向眼前的黑衣人。


    “雕蟲小技!你那惡鬼牙法寶雖然也有一號,但我還不放在眼裏。”那黑衣人淡淡說完,忽然身形猛然懸起,半空中左手一揮,一具白色骷髏忽然出現,直直的迎著蒼鬼的惡鬼牙而去,那骷髏呲牙咧嘴,來勢洶洶,兩件法寶撞在一處,“轟——”的一聲那惡鬼牙隻一息便裂成碎片。


    蒼鬼沒想到這黑衣人談笑間便毀了他的法寶,心下大驚,直往後撤,那黑衣人爆喝一聲,身前忽的騰起陣陣黑氣,與之而來的還有陣陣血腥與惡臭,忽然間狂風大作,所有人的耳邊隻聽到無數冤鬼的哭聲,聲聲震天,滲人心魄。


    “萬鬼同驅!”蒼鬼已經失去了法寶,頃刻間已經被唿嘯而來的無數惡鬼纏住,那些怨鬼見了活物,個個呲牙咧嘴,爭先恐後的撕咬起來。蒼鬼痛苦不堪,慘叫連連,淒慘道:“可惡!我蒼鬼臨死竟落得萬鬼撕咬,我就是死也不會放過你!”說罷在無數惡鬼的包圍中,蒼鬼的身形一閃,元嬰已經飛出體外,他剛想自爆元嬰,被那黑衣人奇快無比的身法一把掐住!


    “蒼鬼!”幽魂和風刃大聲喊道。但見那黑衣人隻稍稍一用力,蒼鬼的元嬰立時沒了生機,頃刻間灰飛煙滅。


    幽魂和風刃見蒼鬼已死,肝膽俱裂,雙雙身形暴起,幽魂手中一把淡藍色的刀型法寶,風刃一把黃色仙劍,兩人同時向黑衣人發起猛攻。


    “哈哈哈——有意思!”黑衣人一陣狂笑,傲然道:“就你們這樣的,再來十個我也不懼!”說罷,直衝向大殿殿頂,“轟隆——”大殿頂上堅固無比的黑色玄武岩被擊出一個大洞,黑衣人一飛衝天。


    “狂徒休走!”幽魂和風刃也衝天而起,半空中法寶的撞擊聲不斷傳來,“轟——”、“轟——”、“轟——”鎮天動地。


    殷厲宗大殿上方,法寶撞擊聲,激起的氣流不斷的將殷厲宗的大殿牆麵的石頭震碎,無數塊震碎的石塊如雨一般落下,“轟——哢——”終於東麵的牆壁再也無法承受氣流的衝擊,整麵牆轟然坍塌。


    而院內和院外殷厲宗教眾和那一百多黑衣人拚死相鬥,卻仍然處於絕對的劣勢,雖然黑衣人不至於壓倒性的占據絕對優勢,戰事有些膠著,但是可以預見的撐不了半個時辰,黑衣人便可以將殷厲宗教眾殺個精光。


    而半空中三人的鬥法更是精彩無比,幽魂法寶的藍光,風刃法寶的黃光,以及黑衣人全省籠罩的黑氣糾纏在一起,上下飛舞,燦爛奪目,隻三息間,三人已交手百餘迴合。


    黑衣人冷笑道:“你們兩個真的可以攔的住我?便是林天殷在,也是妄想!”說罷,身上的黑氣更勝,渾身血腥之氣冰冷的蔓延開去,一息之間,整個山穀都聽見了無數狼嚎一般的鬼哭,聞之驚心!


    “讓你們見識見識萬鬼同驅真正的厲害吧,萬鬼同驅第八重!”


    但見無數的怨鬼陰靈如噴發一般從黑氣中獰笑著,狂吼著衝向幽魂與風刃。這次萬鬼同驅與前次的截然不同,前次雖然聲勢浩大,也有無數鬼哭之聲,但是凝成的冤魂厲鬼顯然更多的是幻想,而此次卻是完完全全的實體,無數的冤魂厲鬼鋪天蓋地的直撲而來,所有的景色在刹那間仿佛凝固了一般,整個殷蘭穀被染成了一片詭異的血紅色,望之,宛如修羅煉獄。


    幽魂、風刃皆大驚失色,暗中叫苦。幽魂手中藍色長刀連化出五道如有實質的氣牆,風刃也黃色仙劍籠在頭頂,淡黃色的光暈籠罩其中。然而隻不過三息之間那無數的冤魂厲鬼已然衝破了所有的防禦朝二人抓來。片刻間將兩人撕得粉碎。


    流光一閃,兩人的元嬰已落入黑衣人手中,黑衣人稍一用力,兩人也頓時灰飛湮滅。


    黑衣人冷冷的看了大殿前的戰鬥,死屍堆積如山,但絕大多數都是繡著三足金烏的殷厲宗的門人,戰事還未結束,但是殷厲宗人幾乎死傷殆盡,黑衣人滿意的點點頭,一道殘影直衝向內宅而去。


    內宅。


    紫玉已被分娩的痛苦折磨的沒有一絲力氣,終於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聲傳了出來,“兒子!我的兒子!我林家有後了!”林天殷顧不得許多,連忙打出兩道真氣在紫玉體內,替她恢複元氣。岐玄漠然的看著這裏的一切,緩緩道:“如此,我們快去支援蒼鬼他們吧!”林天殷接過紫玉懷中的孩子,看了一眼放在紫玉身邊,輕輕道:’紫玉,你在這裏等著,孩子的名字我已經想好了,叫逸之,我去去就來!”紫玉一臉的幸福,輕輕地說道:“林逸之.....林逸之!好!太好了,天殷,你去吧......”話音方落,紫玉忽然覺得的腹中又是一陣劇烈的疼痛,她大叫一聲:“哎呦!好痛!怕是裏麵還有一個!”


    林天殷急的熱汗直淌,他心裏清楚,蒼鬼三人根本不是那黑衣人的對手,可是這裏又被拖住,岐玄朝房內看了看,輕聲道:“我去抵擋一陣吧!”說罷不等林天殷搭話,飛身而逝。


    林天殷用手拖著紫玉的身子,卻一點也幫不上忙,紫玉痛苦難忍,雙手死死的摳住床沿,硬是一聲不吭。好久隻聽得紫玉大叫一聲,“哇——”一陣嬰兒的哭聲再度傳來。林天殷忙又給紫玉灌輸了兩道真氣,這次抱起嬰孩,看了看道:“哈哈,又是個男孩,我林家一下多了兩個傳宗接代的,這孩子叫......叫林安之!”


    “林逸之......林安之......安逸!安逸!孩子們你們可知道如此腥風血雨的情境下,你們的父親卻多麽的希望你們一生安逸啊!”林天殷仰天長歎,迴頭看了紫玉一眼,輕輕道:“我去了......”說罷頭也不迴的向房外走去,隻聽見紫玉微弱的聲音:“天殷,我和孩子等你迴來!......”


    淚,早已劃過林天殷的臉龐。


    林天殷腳踏寒血刃浮在半空中,放眼望向整個殷厲宗,到處都是死屍,鮮血橫流,殘垣斷壁,屹立了近百年的殷厲宗如今已經麵目全非。林天殷隻覺得一種撕裂的疼痛割著自己本已冷酷的心髒。他運足真氣長嘯道:“蒼鬼、幽魂、風刃、岐玄你們在哪裏,速來我這裏!”可是連喊了數遍,迴答他的隻有嗚咽的冷風,和偶爾一聲失去生命前的慘叫。


    “嚓——”一道刺眼的閃電劃破天際,大雨無聲無息的飄落下來,打在林天殷的臉上,滴滴如刀。


    寂靜,可怕的寂靜。方才還有偶爾的慘叫聲,現在竟一點聲音也沒有了,隻聽到那傾盆的雨聲“嘩——”、“嘩——”......


    在這種環境中,林天殷幾乎崩潰,他雙手緊緊握住寒血刃,狂喊道:“你們這些惡魔,出來!給我出來!”


    寒血刃幽紅色的光芒,映在主人的臉龐,竟似變得溫柔起來,似乎想要撫平主人狂躁而又麵臨崩潰的心。


    “哈哈哈哈——林天殷,你肯現身一見了?”林天殷麵前數十丈外,黑光一閃,一個黑衣人突兀的出現在林天殷近前。


    林天殷忽然變得極為平靜,冷冷的看著眼前的黑衣人道:“果然是你!在離陽尾隨我,在義莊突下殺手,都是你!”


    那黑衣人冷笑兩聲:“不錯,就是我,怎樣,死到臨頭了,還不願意交出那兩樣東西?”


    林天殷冷冷的看著他,淡淡道:“我隻是想知道,你是怎麽知道的消息!還知道七部天書中我得到了兩部!”


    黑衣人輕蔑的看著他道:“這個問題,或許你待會就會知道,林天殷你還是把那兩部天書交出來吧!”


    林天殷並不答話,隻冷冷道:“蒼鬼、幽魂、風刃、岐玄他們四人在哪裏?”


    黑衣人頗不在意的說道:“你說那些個沒用的東西,是他們找死,元嬰被我給毀了,你能如何?”


    林天殷聽罷肝膽俱裂,恨恨道:“你的修為不過大乘而已,我倒要看看,你這大乘高還是我更厲害!”說罷寒血刃紅芒大盛,身形陡然而起,便要拚命。


    忽然聽得身後一陣烈風颯颯作響,一人如離弦之箭一樣閃在林天殷一旁,高聲道:“宗主莫慌,岐玄前來助你!”


    林天殷定睛一看,正是岐玄。岐玄並肩站在林天殷的身邊,表情依然淡漠的看著那個黑衣人。


    黑衣人啞然一笑,指著岐玄道:“你,很好!”


    岐玄隻是看著他,並不說話。


    林天殷見是岐玄,不由的精神大振,朗聲道:“好兄弟!來的好!我們一起殺了這個惡魔”說罷寒血刃幽紅光芒大盛,直取黑衣人。


    岐玄在林天殷身形移動之時,也動了起來,隻是眼神突然變得複雜起來,他祭出的是自己成名多年的法寶殘陽錐。


    岐玄忽然一咬牙,殘陽錐橙光一閃,竟調轉方向狠狠的朝林天殷的腰部刺來。


    林天殷全力以赴的與黑衣人的白色骷髏打鬥,忽聽身前惡風不善,知道有人偷襲,可是為時已晚,殘陽錐像刺破空氣一般狠狠的插在林天殷的腰上。


    “啊——”林天殷慘叫一聲,仰麵摔倒。眼前出現了不可思議的一幕,岐玄手握著帶著血的殘陽錐冷冷的看著他。


    林天殷激憤交加,顫抖著點指岐玄道:“你......瘋了麽?......你到底是為什麽?”


    岐玄忽然如瘋了一般仰天狂笑不止,笑著笑著竟嚎啕大哭起來,然後幾近嘶吼的嚷道:“林天殷,你很聰明猜出我們之間有叛徒,隻是你做夢也不會想到,這個叛徒就是我吧!為什麽?你還好意思問我為什麽?這殷厲宗是我和蒼鬼他們三人拚死創下來的,為何你要壓我一頭,做什麽破宗主!還有,還有那紫玉我也早就認識了,並且用情不比你少,可她偏偏被你的花言巧語所迷惑,為什麽你處處都是第一,都是尊崇?那兩部天書都是我發現的蹤跡,你去尋了,便是你的?林天殷,你自己做的孽!”


    林天殷心如死灰,緩緩的站起身來,冷冰冰的聲音再度響起:“就因為這些你就背叛了你的人格,背叛了整個殷厲宗?甘願做這群惡魔的走狗?”


    岐玄已狀如癲狂,吼道:“這些?這些還不夠麽?你林天殷的所作所為今天是該報的時候了!”


    林天殷冷哼一聲:“你以為這樣就能勝我?在我眼中你永遠隻是一個背叛宗門的卑鄙小人!”忽然林天殷眼中冷芒爆閃,仰天長嘯:“寒——血——刃——!”


    一聲震耳的清鳴,仿佛要刺破整個天際的威勢一般,寒血刃以無比的速度直衝而下,隻一息間,寒血刃幽紅光芒連閃不斷,竟變化出無數的刃芒,頃刻之間已逼向岐玄,岐玄慘叫一聲,已被數道寒血刃芒打碎了軀體,一道流光,岐玄的元嬰飛出體外,林天殷急進身形一把抓住岐玄的元嬰,岐玄還兀自掙紮的大聲衝黑衣人喊道:“老祖救我!”


    隻是還未等他說完,林天殷一掌已將其元嬰擊的粉碎。


    “啪啪——”黑衣人隻是冷冷的看著林天殷施為,並未曾動手,“林天殷,果然是一宗之主,頗有些雷霆手段啊!”黑衣人話中不鹹不淡的竟有幾分讚賞之意,竟鼓起掌來。


    “廢話那麽多,要戰便來!”林天殷冷然道。


    “林天殷,我還是小看了你了,重傷之下,頃刻間竟能取了岐玄元嬰九重的性命!不知我這一招你接得下接不下呢?”


    話音剛落,那黑衣人身前驀然騰起一把黑色仙劍,炫黑色光芒冷酷而又肅殺。寒血刃再一次感受到了威脅,“錚錚錚——”的發出清脆的轟鳴。


    無數的狂暴而又浩大的劍氣鋪天蓋地的湧向黑色仙劍,黑色仙劍在半空中不斷的變大,彷如一條黑色巨龍一般嘶吼著,狂怒者,電閃雷鳴,黑色仙劍竟開始吸收那閃電的能量,在急速的吸收中,那黑色仙劍幾乎融入了整個天幕,仿佛那整個天空就是這巨大的黑色仙劍的劍鋒一般。


    林天殷幾乎絕望了,他咬咬牙,依舊不肯認輸,大聲吼道:“寒血刃——!”


    但見寒血刃幽紅色光芒瞬間充斥了整個天地,仿佛要轟破這幽暗的天際一般。紅芒如血,不斷的蒸騰。豁然間,紅芒急速分裂,無數的寒血刃出現在整個大地之上,每個寒血刃都是挾裹著猩紅的血漿,翻滾著,怒吼著,刃芒朝著即將壓下的如天幕般的巨大黑色仙劍。


    天是詭異的黑暗,地是詭異的血紅。


    黑衣人懸浮在半空中,如同鬼魅的念道:“神威赫赫,玄刹惶惶!無極離憂,萬劍天崩!”


    林天殷望著那恐怖的天上黑色巨劍,喃喃道:“離憂萬劍訣!這是幾重的威力?”


    轟隆——!一聲如天地初分,盤古揮動巨斧砍砸的巨響,黑色巨劍同無數道寒血刃芒轟然相撞,產生黑紅色的光芒將這無邊的黑夜照如白晝一般。兩件法寶相撞產生的強大衝擊力將整個殷厲宗大殿震成了斷壁殘垣。


    然後,一切,歸於平靜。


    結束了麽?孰勝孰敗?勝敗真的有那麽重要麽?


    林天殷慘然一笑,嘴角緩緩的溢出了暗紅色的鮮血。或許什麽都不重要了吧,什麽長生?什麽天書?抑或者什麽修真成仙?


    隻是他依舊不甘,他艱難而又緩慢的向前踏了一步,聲音嘶啞低沉,幾乎不可聽聞:“寒......血......刃......!”


    此時的寒血刃早已恢複了原貌,隻是那刃柄上原本大盛的紅芒,如今隻剩下那麽一絲微不可見的紅光,一如林天殷快要熄滅的生命一般,在冷風中不斷的晃動......晃動......


    它似乎聽到了主人的召喚,悲鳴一聲,想朝主人飛去,隻是,忽然滯在那裏,然後破碎,然後四散而逝。


    世間再也沒有寒血刃的存在了,再也沒有那驚心動魄的紅芒!


    林天殷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他想迴頭去看內宅的方向,那裏有紫玉,還有他的逸之和安之,隻是他太累,他要睡了,而且永不醒來。


    黑衣人寂然的站在冷風之中,輕輕的摘下麵上的黑紗,歎道:“林天殷,果然是個好漢,隻是你無緣看到我的麵貌了......”


    然後,他將黑紗帶上,轉身向內宅飄去。


    內宅的門口,一個容顏絕世的女子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望著外邊,她或許知道她的等待隻是徒勞,可是她依然倔強的等待著,等待著那個英俊而傲然的身影。


    眼前一閃,一個黑衣人出現在她得麵前。


    紫玉歎了口氣,緩緩道:“看來,我是終於等來了結果!”


    黑衣人輕輕道:“你怎麽不逃?”


    紫玉淒然一笑,那笑容竟是驚心動魄的淒豔:“我逃?我逃到哪裏去?這裏是我的家,這裏有我的丈夫。我為什麽要逃?”


    黑衣人緩緩道:“他已經死了,念在你一介女流,還是把那兩卷天書交給我吧,我放你離開!”


    紫玉依舊是那樣笑著,笑的竟然是那麽從容:“離開?天下之大,我又能去哪裏呢?天書......世人總是有這樣那樣的夢想、希望,其實不過是為自己的貪婪找的借口罷了!我不知道有什麽天書,你若想知道,自己去尋吧......”說罷,猛然間從懷中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


    黑衣人急忙向後一退,誰料到,紫玉竟將匕首一順,毅然決然的紮進了自己的腹中。一抹驚豔的嫣紅從她口中緩緩流下。她似解脫的笑了,輕輕道:“天殷,紫玉隨你去了......”


    香消玉殞......


    事發突然,黑衣人根本來不及施救。黑衣人有些懊惱的砸了下門柱。暗歎道:“罷了,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你們死也不願說出天書的下落,看來天書藏得極為隱蔽,算了,不找了,以後再圖就是!”說罷緩緩的關上內宅的房門,驀然不見。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早已隻剩下死屍的殷厲宗大殿裏,身影一閃,一個白衣老者飄然而下,他看了看周圍的殘垣斷壁,長歎道:“唉,偌大的殷厲宗,卻真的毀之一旦了,林天殷,你到頭來隻是為了那兩卷天書,到底值得麽?可歎我戮毒門百毒老祖還是來遲一步,未趕上這場好戲啊!”


    原來這個白衣老者竟然就是四大魔教中勢力最大的戮毒門主百毒老祖!


    “哇——”不遠的內宅傳出一陣嬰兒般的哭聲,百毒老祖身形一晃已然來在內宅之中,往床上看去,除了亂蓬蓬的被褥之外,內宅門前躺著一個死去多時的女人。


    這哭聲又從何而來?百毒老祖輕輕掀起被褥,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哇哇大哭。


    百毒老祖將嬰兒抱在懷中,竟發現嬰兒繈褓之中有一卷書和一張血書,血書上隻寫了兩個字:安之。


    原來這嬰孩名叫安之,百毒老祖有看向那卷書,隻見那是一本已經發黃的書卷,隻是封麵上寫著的古拙而又滄桑的大字,幾乎令他欣喜若狂。上寫:天書日卷下卷!


    原來這就是七部天書中的日卷下卷。百毒老祖欣喜不已,暗道,不曾想他們為了此書拚的你死我活,最後卻白白給我做了嫁衣裳!


    百毒老祖將《日》卷天書揣在懷中,就想一用力將這嬰孩殺死,可是這嬰孩在他懷中竟停止了哭泣,百毒老祖望向他時,嬰孩也正看著他,四目對視中,那嬰孩竟然笑了起來。


    百毒老祖頓覺這嬰孩的笑容如沐春風一般,用力的手停了下來。算了,隻不過是個嬰孩罷了!想罷,百毒老祖將孩子抱在懷中,身形悄無聲行的消失的無影無蹤。


    又過了不知多長時間,殷厲宗的大門前出現了一個道士,那道士慈悲之相,彷如人間神仙一般,仙風道骨,一看便是好生了得的人物。那道士看了看眼前的廢墟,遂長歎一聲道:“林天殷啊,悔不當初你不聽我之勸告,非要去找那七部天書,如今滿門覆滅,時也!命也!運也!隻可歎我離憂上下晚來一步,卻被這魔頭害了多少性命!”言罷,轉身消失於黑暗之中。


    大雨傾盆,電閃雷鳴,這雨一直下個不停,殷厲宗上下已無半分生機,多少亡魂在這寂靜的雨幕中迷失了方向。


    忽的,一個人影從無數的教眾中站了起來,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的來到內宅。徑自左翻右翻起來,嘴中還嘟嘟囔囔的說著:“還好道爺有保命的法寶護身,要不然這次可真玩大了!天書啊天書,讓道爺找到你,我就發達啦!”


    這人自言自語的說著,便來到一架衣櫃旁,伸手打開衣櫃,真真的將他嚇了一跳,“這......這是......”映入此人眼簾的竟然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由於在衣櫃裏憋的久了,臉色已經發青了。這人慢慢將嬰兒抱出來,果然在嬰兒的繈褓中發現了一卷書和一封血書。那血書上寫著:逸之。而那一卷書上分明寫著:天書日卷上卷!


    這人狂喜不已,要不是抱著嬰孩,怕是早已手舞足蹈了,他似自語道:“竟然在這裏,哈哈,還是讓道爺我給找到了!”


    隻是他突然看看懷中的嬰兒,有看看那天書,良久將腳一跺,似是做了一番決定一樣,抱著嬰孩,晃晃悠悠的走出了殷厲宗,慢慢的消失不見。


    大雨滂沱,無邊的雨幕衝刷著殷厲宗的殘垣斷壁,隻是殷厲宗門前那兩頭神獸雕像卻依然完好無損,大雨的衝刷下,他們無聲無息的訴說著屬於殷厲宗曾經有過的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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