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周圍所有人對著我的笑臉,明媚如春天的陽光,溫暖卻又不至於刺眼,他們歡快的舞步雖然淩亂卻依舊保持著一種排練有序的整齊,我一時看傻了眼。


    “你喜歡嗎?”白蘇居然不是一臉得意地表情,而是真誠認真的樣子,“我特地為你準備的,為了你的考試,他們也準備了3天,到這個成果,也不錯吧!”


    “喂喂喂,你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啊,這個看起來準備絕對不止3天啊,這麽多人,你……會不會太過於破費了啊!”我感覺已經震驚到幾乎語無倫次,“白蘇你也不是什麽富可敵國的貴公子啊……這樣我真的覺得,你付出太多了啊!”


    白蘇搖搖頭,對我彎起眼睛:“你隻要告訴我,你會喜歡我這樣子的準備嗎?”


    “我當然喜歡啊,非常喜歡啊,沒有女生會不喜歡這樣的事情吧,就像是夢裏麵會發生的事情一樣,好像自己是公主,雖然不希望每天都被眾星捧月的,但是偶爾一次真的……”我甚至變得有些說不下去,或許因為我從來沒想過這樣的事情會變成現實,也或許,在現在每天都精神緊張的情況下,突然這麽一下,就像是沙漠中的甘霖。


    “你喜歡就好啊,不要管我付出了什麽啊,錢財於我就是身外之物啊,雖然是在地下活了300年,但也足夠看開很多啦,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過得開心就好啦!”白蘇伸手揉了揉我的頭,“我們要不要也一起去跳舞?想不想見識一下的高超的舞技?”


    “你啊,做什麽都好,現在要是有什麽你不厲害,我反而要覺得驚奇了。”我沒有排斥他的手,心裏對著白術說:白術對不起,能不能就讓我享受一下我現在的快樂,不會愛上白蘇,可我真的想要擁有快樂,哪怕隻是曇花一現。


    白術沒有搭理我,就算我在心裏問了很多很多遍,他也沒有出現。


    這樣子,我就隻能算你默認了啊,我知道的,你很包容我的對不對?我數到20,如果你沒有反應,那我就和白蘇去跳舞。


    123……我開始數了。


    18、19、20。


    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緊繃的情緒放鬆下來,我對著白蘇微笑著,“走啊,我們去跳舞吧!我手腳不協調,你記得一定要帶帶我啊!”


    白蘇歪了歪頭,眼睛越發彎了起來,突然半跪下來,對我伸出一隻手:“這位美麗的女士,請讓我有這個榮幸能夠邀請你跳上一支舞。”


    “也是我的榮幸。”我把手搭在了白蘇的手中。


    已經不算是走進舞池,因為整個遊樂場已經變成了舞蹈的海洋,說不定中間也有我們這樣的普通遊客,但是看到這樣的場景,應該也隻想跳舞吧,就算不會跳,那也要有樣學樣,這樣白人甚至千人同舞的場麵,實在是太難得了。


    就像我旁邊的那一對,明顯男生不停得在踩女生的腳,但是卻也是擋不住的喜悅和熱情。


    我和白蘇也是差不多啦,不過我們反了過來,是我不停得在踩白蘇的腳,畢竟之前我從來都沒有跳舞過,都沒有好朋友,更加不會有適合的男搭檔,大家看到我臉上的蠍子也就嚇跑了。


    “白羽,你跳舞還是挺好看的。”白蘇衝我眨了眨眼睛。


    “能不能不要睜著眼睛說瞎話?”我這麽質疑他,完全不如我的行動來的有力量:我正好在說話的時候,踩了白蘇一下。


    “當然了啊,我怎麽可能說瞎話呢,好看是真的啊,很差也是真的啊!”白蘇看起來十分不正經,但是他的手在我身上卻是老老實實的,完全沒有亂動,我們兩個好像除了第一次,差點被他得逞了之後,他就老實得不行,就算嘴上調戲我,可是行動卻是本分的很。


    畢竟他是白蘇啊,畢竟他是我在輪迴轉世中,喜歡的最多的一個人。


    這一輩子,若不是那個白術出手阻礙,讓我對自己靈魂的一半產生了難以忘懷的好感,當時的我,天真的以為這就是我的天生一對,覺得這就是傳說中的靈魂共鳴,可造化弄人,靈魂共鳴居然是這樣的。


    白蘇說:“我啊,其實也沒有人教我跳舞,但是看多了書,時間長了再自己腦補一下,再複雜的舞步也都可以學會,你知道的,其實控製頭發也很難,但是我都已經可以控製到出神入化,感官融入每一根頭發,所以控製身體實在是太容易了。”


    “所以我常常控製不了頭發,是因為我控製能力差咯!”我笑著自嘲著,“這頭發在我身上,實在是浪費了,不如給你吧,我也不是很想要,不想長生不老,隻想度過這百年的人生。”


    “我要這幹什麽?我身體裏麵的還多的是,不缺你那麽一點兒!”白蘇岔開了話題,“你覺不覺得,你現在跳的好多了?我都已經很久沒有被你踩過了呢!”


    我連忙也自誇一下:“是啊,名師出高徒,跟著白蘇大神走,自然是一日千裏的進步,說不定啊,明天我就超過你了呢!”


    “我這可是在岸邊趴了幾百年的老浪啊,又有誰能浪得過我?”白蘇雖然說得很得意,我卻實在不覺得這是個誇人的詞兒。


    我趕忙恭維他:“這我確實比不過您,您多厲害呀!我們這種清純小女生,自然也比不過你這種老狐狸的!”


    然後便是,相視一笑。


    旋轉,走動,在人群中穿梭,我第一次覺得,人這麽多不會對人造成壓力,我也第一次知道,原來不是所有當街示眾的浪漫都是演給別人看的。


    過去我總覺得,這樣興師動眾的求愛或者是別的什麽,都會對被求愛的當事人造成很大的負擔,比如說不答應還會被起哄,覺得掃了大家的興之類的,總覺得這樣表達感情的方式太過於直接而不自然,反而不會被我欣賞。


    可真的遇到這樣的事情,我才知道,當一切所有的用心良苦,都是為了一個人,置身於這樣的環境中,就算是鐵石的心腸也會被融化,就算有尷尬,也會陷入無與倫比的欣喜之中,這種感覺真的就像是浪潮一般向我湧過來,一浪一浪,幾乎要把我的理智給吞滅。


    真的很佩服那些能夠在這樣的場合說出不愛的人,因為若這樣還選擇拒絕,那就是真的不愛了。


    白蘇,我看著他微笑的臉龐,一時感到動容,我從未為他做過什麽,他卻選擇這樣濃墨重彩的表達方式,不會對他做的一切冠上求愛的名號,不會用這些事情威脅我和他在一起,這應該就是之前那麽多輩子,我都選擇和他在一起的原因吧!


    不談我愛上的那個白術,那個邪惡的白術就是和白蘇反過來的代表,一切都要冠上愛的名義,就算是那份愛隻是為了滿足自己,並沒有真正的為對方考慮過,這樣的愛情不能算是愛情,隻是一種膚淺的喜歡,或者說的更嚴重一點,根本就是愛上了他幻想中癡情的自己。


    沒錯,這樣的人根本愛的就不是別人,根本就是自己,若是真的在乎對方,又怎麽會把那麽多的負擔裝到別人身上,還美名其曰我很愛你呢?


    這樣的人,若是真的得到了所愛的人,可能才會真的失望吧,因為隻有被拒絕,才能體現自己癡情的價值啊!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若是求之可得,是不是就少了一份吸引力呢?


    也因為這樣,因為白蘇這樣對我,我才真正明白了我對白蘇的心思。


    我真的真的,不愛他,我沒有一點點想要和他共度餘生的感覺,或者也可以一直在一起,但是是作為朋友的在一起,而不是什麽愛情的相濡以沫。


    現在的我,很開心,我已經很久沒有這麽高興了,之前就算是和白術在一起,都因為有自己的舍友男朋友這一層關係而愧疚難受,所以喜悅的感覺沒有持續多久,而現在,可能是我這輩子唯一一次真正的欣喜若狂,真正知道被愛是怎麽樣的感覺。


    可是,我不愛他,雖然我在乎他,想要讓他每天都過得開開心心的,卻又希望這份開心和我無關。我站在他麵前,他就在我麵前,我沒有那一種想要將餘生托付給他的感覺,更沒力氣負擔白蘇剩下的一生。


    他太好了,我配不上他,總覺得我可能是耗費了所有的運氣和他遇見,還能被他愛上。


    在現在我自然是說不清楚我自己的感受,也沒有辦法和他這麽說清楚,就讓我自私一下,感受一下這份快感。


    白蘇啊,白蘇,我應該用什麽樣子的態度對待你才好?怎麽樣才能夠不傷害到你,又不違背自己心目中對自己的準則呢?


    真的太難了。


    我隻是習慣於感受他帶給我的好,卻沒有任何的力氣給他做一些事情,是我太自私了。


    如果有可能,我會為他做出我能做的一切,除了和他在一起。


    一切的一切,隻要我能給,就算是我這條命,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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