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麽辦?往哪裏走?”我的話音未落,整個大殿的燈一瞬間暗了下去,眼前的景象全部都變,前一秒還是燈火輝煌的人間極樂之地的感覺,現在卻是一片荒蕪。


    其實依稀還能看出之前的樣子,隻不過一切都變得破破爛爛的了,金色的樓梯已經不再閃閃發光,精雕細琢的柱子和雕塑,無論是獅子大象還是仙女,都已經布滿了歲月打磨的痕跡,變得斑駁不堪,讓人不禁想要感歎光陰易逝歲月如梭,一切的浮華美好都會在時光的流逝中變成一堆垃圾。


    眼前的這一切顯然還不至於墮落成垃圾,畢竟是在地下,看起來並沒有什麽外人的破壞,隻不過這裏算是流通的環境,很難保持之前的樣子。


    隻是,之前的光亮又是哪裏來的呢?


    白蘇忽然說:“白羽,我總覺得,我們之前看到的場景,我很眼熟。”


    我的腦子裏不禁浮現出第一次看到他的樣子,說:“很眼熟嗎?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穿著類似歐洲人的那種衣服,看起來還是貴族,你會不會就是原本這裏的人呢?隻是,這宮殿真的有可能會是建造在地下嗎?”


    白蘇說:“我已經想不起來之前的事情,就算有一點映像,也全部都是關於她的,就是那個娃娃裏麵的靈魂,她和我說過,她確實在當時是富家千金。”


    我歎口氣,說:“哎,如果想不起來就不想了,順其自然吧,而且我們這次並不是因為這些事情過來的,還是要找頭發不是嗎?”


    白蘇沒說什麽,已經在往前走了,我跟著他走上樓梯,樓梯雖然看起來布滿灰塵,但是還是結實的,走上去也沒有什麽嘎吱嘎吱的聲音,而樓梯旁邊的牆上,都是畫像,畫像是用那種精美的相框包裹起來的。


    最讓我驚訝的是畫上麵的內容,每一張畫像上麵都是不同的女人,每個女人的長相都可以算得上的傾國傾城,不分國籍,各種類型的美女統統包括,雖然這些畫有了歲月的侵蝕,可因為有玻璃的保護,還是能夠看得出每一張畫都是佳作,每個女子的神態都栩栩如生,顏色真實,就像是照片一樣。


    正當我驚歎的看著這些畫的時候,白蘇說:“這些畫的時間應該也沒有多久,不至於有幾千年,應該一兩百年的感覺,但是能夠看的出來,這些畫全部都是一個人畫出來的,畫作的方式基本上是一樣的,喜歡用的顏色也基本上相同。”


    我問:“如何見得呢?我是不太懂畫畫之類的東西。”


    白蘇說:“這些畫看起來非常的真實,每一張應該都是一層一層的畫上去的。”


    我笑笑:“這你就別蒙我了,所有的油畫不都是一層一層的疊加顏色上去的嗎?”


    白蘇搖搖頭,說:“怎麽可能是這麽簡單的樣子,這些畫全部都是一層一層的先畫骨骼,然後畫血肉經脈,最後再補充皮膚,這樣子畫的,所有所有的畫上麵人物看起來都很厚重而且非常的真實,血管什麽的都栩栩如生,富有層次感,而且這個人喜歡冷色調,每個女子雖然都很美,但是看起來似乎都一種陰冷的感覺。”


    白蘇說過之後,我仔細觀察著眼前的這些畫,他說的沒錯,每一張畫上麵的女子都是蒼白的,雖然有一些的長相明顯就不是白人,可能是黃種人,卻依然白的發光。


    一層一層的上樓,不僅僅是樓梯附近,雙數層的牆壁上麵都畫著不同的女人,數也數不清,真是亂花漸入迷人眼啊,我感歎著:“這麽多的畫,一張應該要畫多久啊,這麽多畫全部畫完,又要畫多久啊,感覺這個人真的是很厲害呢!”


    白蘇說:“是很厲害,我知道一個畫家是這樣子畫畫的,每一張畫都要畫幾年的時間,如果這些畫也要同樣的時間的話,那真的是不得了,應該也不至於是一個人的畫出來的了。”


    我隨口說:“除非,有一個人像你一樣,活了很多年,能夠有時間不斷地去畫畫。”


    可剛說完,白蘇就停下了腳步,反而轉過頭看著我,看得我毛毛的。


    “白羽,我覺得,你說的很可能就是事實!”他說話的樣子十分認真,“你看我們現在周圍的畫,我們現在在4層,一共6層,現在的畫是不是看起來都比第二層上麵的新?而且畫上女人得樣子都十分的現代,你就看你旁邊這幅畫,之前的畫還是歐洲貴婦人的畫,這一張已經開始穿褲子了,而且你看,這是牛仔褲吧?”


    我順著白蘇指著的方向看著我旁邊的那副畫,果不仍然,這張畫根本不可能是過去人可能有的打扮……


    我順著他的話進行了設想:“就像剛才我們問過的,這房子忽然亮了起來,根本就不可能自然能夠達到的事情,但是,就算是有人,應該也不可能讓這些破舊的東西在我們的眼前變成嶄新輝煌的時候的樣子啊!”


    這麽想真是心裏直發毛,會不會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在別人的眼中呢?


    “有可能我們剛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白蘇說,“又或者,現在看到的一切,是幻覺。”


    我點頭,說:“有可能,幻覺這東西就是不知不覺中就發生了,看到幻覺我也不隻一次了,之前曾經看到過別人身後跟著那個人死去之後樣子的那種東西,但是後來我也沒有再看到過,你還記得嗎?你和我說過這是因為那封信上麵有迷藥的。”


    白蘇說:“算了,如果那個人不想現身,那也沒有辦法,我們先看看這裏布局好了。”


    我轉過身,環顧四周,說:“可是我們剛才一直上來,基本都沒有看到什麽房間的,這個殿堂我下麵剛才好像也沒有看到什麽別的隧道又或者別的什麽能夠出去的地方,難道說是有什麽機關暗道?”


    “如果有機關,你覺得會是什麽呢?”白蘇拿著手電筒也到處照了照,“這裏黑漆漆的,就算有什麽比較隱蔽的機關,我們也很難很快就找到的,如果找不到,我們也很難出的去,也找不到我們想要找到的東西。”


    我低頭想了想,說:“如果是我的話,我一定會選擇一個不容易被別人找到的東西,加上這個宮殿裝修的這麽好看,應該這個主人是很在意美學的,可能沒有辦法把機關弄在什麽特別簡陋的那種地方,所以我覺得,可能會是畫。”


    白蘇表示讚同,說:“畫確實是比較好的選擇,又多,又好看,很難確定哪一張畫才是機關所在,隱藏美學都可以完美的滿足。”


    “不然我們分頭行動?每一張畫都研究一下?”我自己說完,都意識到這肯定是個餿主意,如果這裏真的有人,分開會帶來危險,而且這麽多畫,一個個試下來也要花很大的時間,特別是萬一有陷阱,那不就完了?


    白蘇卻沒有立刻否定我的觀點,而是說:“我們先往上看看吧,先把頂層6樓的畫也看完,再判斷一下吧?先觀察有哪些畫是不太一樣的。”


    白蘇說著,快步往前走。


    “別走那麽快啊,我……還是有一點害怕的……”我越說越小聲,因為不太好意思,可下一秒,我就更加不好意思了。


    白蘇抓住了我的手,轉過頭對我笑了笑,說:“我這樣抓住你,不會把你丟掉的,你放心。”


    我忽然就感覺難受了一下,那種蔓延上來的憂傷感覺,或許是因為覺得自己有些不太對得起白術,或許是因為,他現在的笑容,就和夢裏的白蘇在夢裏白羽死前那時的笑容一模一樣。


    我也深切的知道一個事實:連我自己都覺得對不起一個人,那就不是問心無愧,更談不上什麽忠心了。


    我或許,根本沒有我想象的那麽好。


    我坦然接受了白蘇這樣拉著我的手,腦子裏麵一團亂麻,過去所見事情的一幕幕都在我麵前出現,一切的一切就像是走馬燈在我的腦子裏不斷地播放著,可是,每播放一張,裏麵白術的臉都不斷變得模糊,一直到後麵,就連他的身體都開始變成半透明的樣子。


    反倒是黑白術的樣子越發的清晰了。


    我應該覺得害怕或者不安的,可現在,因為有一個人的溫暖從我的手掌心不斷地傳遞過來,隨同一份踏實的感覺蔓延到我的全身。


    或許,以後應該和白蘇拉開距離了。我這樣想著,看了一眼白蘇帶著笑的嘴角,心髒沒有由來的絞痛了一下。


    等等,白蘇抓著我的手之後,不就是能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麽嗎?那豈不是我剛才的那些小情緒他全部都知道了嗎?


    這麽想著,我感覺我的臉在瘋狂的發燙,從餘光裏看著白蘇,他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明顯了。


    可是他什麽也沒有說,我們就這麽安靜的走著、走著,關注著周圍的一切的細節,同時也各自心懷鬼胎。


    一直到,白蘇在六樓的一幅畫麵前停了下來,我和他的眼睛,都不自覺的瞪得老大。


    這畫上,很明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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