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閑言碎語傳了出來,是一個和白術白蘇一起去的一個啞巴,這個啞巴一直是服侍著白術的,他不會說話,會手語可是沒有人知道什麽意思,除了白術。


    可是,第二年春天招新的時候,來了一個懂手語的,他翻譯了啞巴對他表達的話。


    白蘇不是被大魔頭殺死的,他們兩個戰勝了大魔頭之後,在迴來的路上,白術用毒酒殺死了白蘇,並把他的屍體用內力震碎,而那個大魔頭,其實就是白術培養的人,是白術在江湖上安插的,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成就白術自己的大業,成為江湖第一高手。


    還有就是,能夠抱得美人歸,美人,也就是白羽。


    白羽很快知道了這個消息,她的表情沒有很驚訝,那個弟子和她說的時候,剛說完,白術就過來了,我不是很確定他有沒有聽到這個弟子告狀,隻知道他剛走過來,白羽就一掌打了過去。


    白術躲閃不及,被重重的打倒在地。


    白羽一把抽出身旁那個男弟子的劍,走上前,指著白術,問他:“是你嗎?殺了他的人。”


    白術隻是冷笑,說:“沒想到,居然會被發現,沒錯,是我。”


    女生依舊沒有什麽表情,但是我能看到她的臉上似乎有一根筋抽動了一下,她說:“為什麽要殺了他?他對你,一直都那麽好。”


    白術說:“因為如果沒有他,我就不能得到你,我很小就喜歡你,喜歡了那麽多年,可是你卻連看都不看我一眼,你的眼睛裏全部都是白蘇,無論我把事情做得多麽好,你都不在乎我,你隻是把我當成一個不重要的人,所以,我想要讓我成為你心中的唯一。”


    他眼睛裏的神情,不是假的。


    我看著白羽,我知道的,我也看到了,他們兩個在一天前,魚水交歡了。雖然白羽可能並不願意,可是她喝醉了,把白術當成了白蘇,白術也就這麽裝了下去。


    “白羽,我是你的丈夫了,你能不能就原諒我這一次?你也知道的,你嫁給我,你也沒辦法再嫁給他了,對不起,是我鬼迷心竅。”白術對著白羽苦苦哀求,“現在這門派都已經交給了我,我很快也就要變成武林盟主了,我會對你好一輩子的,我不會像別的男人一樣三妻四妾,我隻會和你一個人在一起。”


    她冷冷的看著白術,忽然就有一滴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她說:“對不起,我要替他報仇。”


    然後便是手起刀落,白術的脖子上多了一道傷口,他沒有掙脫,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然後便倒在了地上。


    之後,白羽不辭而別,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裏,隻知道,江湖中最厲害的三個人,死了兩個,消失了一個。


    而我一直跟著她,我知道,這個白羽,快瘋了。


    我看著她沒日沒夜的找尋起死迴生的方法,進沙漠,入冰川,去西藏,去新疆……隻要是哪裏有起死迴生的方法,哪裏就有她的蹤跡。


    其實我也知道的,在真相還沒有被她知道的時候,她就在到處查閱資料,研究起死迴生的辦法。


    後來,她找到了一個可能是傳說的一個辦法。


    生命是可以互相轉化作為能量的,人死不能複生,因為這個能量很難湊到,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用別人的生命來湊,這樣才能迸發出巨大的能量,從而把那個死了的人拉迴來,從而重獲新生。


    白羽信了。又或者說,她不得不信。


    她做出了決定:寧願負天下人,也不負他。


    她本來就不按常理出牌,本來就隨心隨性,這樣的決定,似乎也在預料之中


    她屠了整整一個城,我看著她扛著一把大刀,在這個城中見人就殺,她幾乎都不看對方的臉,隻要聽到聲音,就出手,大刀在她的手中輕巧的就像是一隻蝴蝶,上下飛舞,血流成河的場景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就連城外的那條河,流的都變成了血。


    屠城也不過幾個時辰,事罷她就這麽站在血泊之中,用血液畫出了一個我看不懂的形狀,這個形狀覆蓋了整個城池,然後她割破了她的手指,坐在地上開始祈禱。


    然後,我看到血液不斷地往她的方向湧過來,然後,血液扭成一個人的形狀,不知道這個過程過了多久,隻知道,當這個形狀真的成為一個人的時候,整座城的血液,都消失了。


    所有的人都變成了現在這個躺在她麵前的那個人。


    白蘇。


    他活了,他睜開了眼睛,對著白羽微笑著,眼睛還是彎成她最熟悉的月牙的樣子。


    “白羽,好久不見,我好像,很久沒有見到你了,你過得還好嗎?我感覺你,好像比之前要憔悴了。”雖然我不是她,可我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淚如雨下,眼前的這個白羽也是亦然。


    “你哭什麽?”白蘇有些手忙腳亂,他伸出袖子擦幹了白羽的眼淚,然後一把把她摟進了懷裏,“一定是我沒有遵守約定,我沒有能夠3個月就迴來,對不起,今後,我會和你一直在一起。”


    她點頭,站起來牽著白蘇的手。


    白蘇看了一眼周圍,什麽都沒說。


    他們找了一個小鎮子,住了下去,白蘇問過白羽為什麽不迴家,白羽撒著嬌說:“哎呦,我想和你二人世界嘛!我才不想迴去呢!我們就在這裏安個家,有你在就是我的家了!”


    白羽看起來是想過簡單的普通日子,想和別的人家一樣,生個孩子,然後平淡的度過一生。


    可,事已至此,又怎麽會如此容易?


    屠城的事情很快就傳的滿城風雨,很多人都過來找白羽尋仇,尋仇自然是帶著殺意,不留情麵,她也沒有留情麵,屠了一個城的人,就算心還是軟的,也隻是對著白蘇一個人了。


    她殺光了所有來尋仇的人。


    聰明如白蘇,很快就恢複了所有的記憶,知道自己死過一次,也知道死而複生是逆天而行,再加上他和她再見時候滿地的死人,我想他全都都知道了,但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不知道白蘇是怎麽想的,隻知道,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愛笑,眼睛還是好看的月牙形狀,還是那麽如水的溫柔,還是那麽對他嗬護備至。


    就連我,都快要沉醉在他的笑容裏。


    我想我大概知道,為什麽這個白羽願意為他屠城,換做是我,怕是也是願意的吧!


    我感覺我跟著他們過了好久,應該有好幾年了,10年或許也有了,我漸漸已經開始記不清楚自己是怎麽進入夢境,我的想法似乎越來越像眼前的這個白羽。


    我似乎,有一些,喜歡白蘇了。


    喜歡這個白蘇,應該和我認識的那個白蘇不一樣吧?畢竟,白術的性格才是眼前這個溫柔的白蘇。


    我一直這樣安慰我自己。


    可是,似乎性格還是有一些不一樣。


    夢,太久了,我和白術相處的時間完全比不上這麽久,我甚至已經分不清楚,我之前的生活是不是真實存在的。


    那麽短暫的時間,連一年都不到,我又怎麽能夠判斷真假呢?還是看著眼前的故事吧!


    她過了一陣子,懷孕了,他們都好高興,每天暢想著,以後生個女孩子就教她繡花,不能像媽媽一樣打打殺殺的,男孩子就把所有功力都傳給他,讓他成為大俠。


    隻是這麽簡單的幸福,卻在她一天出門挑衣服時被打破了。


    那時候白蘇正在砍柴,在家裏給白羽做飯,而白羽就出門買件衣服,這時候她已經懷孕7個月了,已經比之前胖了一圈,但是她之前太瘦,現在這樣子反而正好,看起來滿臉的幸福。


    就這時候仇家找上門來,她因為護著肚子,結果就這麽被刺中了。


    我看著她被打倒在地,這麽多年,我從來沒看到她落敗的樣子,懷孕對她的身體影響太大了。


    白蘇及時出現,打跑了那些仇家,急急忙忙抱著她去找大夫。


    因為搶救及時,白羽活了下來,可是她肚子裏的孩子卻沒有保住,並且她再也生不了孩子了,因為後遺症,身體狀況太差了。


    白蘇沒有怪她,對她的照顧越發細致入微,恨不得把一切的好東西都給她,做了她能做到的一切,包括幫她清理仇家。


    當然了,白蘇沒有那麽狠心,他從來不會奪人性命,他隻是把別人打到動彈不得,然後留人一條命。


    這一切,他都沒有對白羽說,我知道也是因為和他們呆在一塊的時間長了,我漸漸的也可以跟著白蘇,能夠看到他所看到的一切。


    有時候我覺得,我已經能夠和他們兩個人心意相通了。


    可,這狀況也沒有維持多久,我感覺大概就一年吧,她的身體就不行了,每天都在咳血,臉色漸漸蒼白了下去,而我也覺得自己的精神越來越難以集中。


    我想,她可能堅持不了多久了。


    仔細算算,可能我剛遇到他們的時候,他們不過16歲、17歲,而現在,她31、他32,居然已經15年了。


    我居然在夢裏度過了1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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