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子也有兩灘血,搭好的葡萄架,石桌石凳淩亂側翻著,應該是受到了暴力破壞。從大門進去,房子寬敞明亮,陳設非常豪華,看起來像有錢人住的地方。但是現在,堂屋裏的陳設亂七八糟,上麵血跡斑斑,還有刀砍過的痕跡,地上也有好幾灘血跡,牆壁上也好幾個血掌印,五指有往下延伸的痕跡,應該是有人在臨死之前撲到了牆上,然後手慢慢往下滑造成的。這裏應該經過了打鬥,或者單方麵的屠殺。再看房間,同樣如此,有幾個房間的床褥上全是血,應該是在睡夢中被一刀殺了,還正好割斷了大動脈,不然不會流這麽多血。產婆家有十幾口人,老的,少的,小的,全被殺死了。唐遠銘站在人群外默默念了一段往生咒,這些人也算間接因他而死,人死債消,希望他們下輩子不要再幹虧心事,因果循環,做了壞事,犯了罪孽,總要償還。看藍銘鈺走來唐遠銘的麵前,“神醫,這是惡鬼索命還是人為?”唐遠銘環顧四周,說了句,“產婆並沒有殺人,哪有什麽惡鬼?”“迴衙門,去殮房看看被殺的那些人。”他還需要確認一下到底是不是產婆。縣太爺見藍銘鈺沒有問他問題,簡直高興地快哭了,惡鬼索命,憑他的能力是無論無何抓不到真兇的,“貴君,這邊請。”唐遠銘拉住徐正峰跟在藍銘鈺身後,一起走了,這個房子除了發生命案,沒有什麽特別的。……殮房從來沒停過這麽多屍體,原本的位置不夠,還生生加了兩個。唐遠銘站在殮房門口,開啟陰陽眼,觀察四周,還真有發現……產婆周圍縈繞著一層很薄的夙願之氣。夙願之氣就是死者在身前有非常大的遺憾或者未完成的心願,在突然死後,因為強烈不甘心形成的。急步走去了產婆的麵前,把她身上蓋的白布扯開,麵容慘白,脖子被利器狠狠劃了一刀,深可見骨。“貴君,你來看看這個人,是她嗎?”藍銘鈺正說讓人帶他去看產婆,沒想到唐遠銘先一步去了,“發現什麽了?”唐遠銘掃到殮房裏那麽多人,沒有直接說,“貴君先看看是不是她,我再給你解釋。”藍銘鈺仔細看了一會兒後,很肯定地說道,“就是她,十幾年前這張臉還要年輕很多,她左眼下方那顆痣,她告訴我說是福痣,我記得很清楚。”唐遠銘壓低聲音道,“貴君,請屏退左右,我有話說。”藍銘鈺一絲猶豫都沒有,迴頭,“流煜,讓所有人去殮房外麵等,誰都不許靠近。”“是,貴君。”“神醫請講。”“這個產婆生前有重大遺憾或者未完成的心願,我猜測跟皇子有關,可能她會留下什麽線索。”藍銘鈺心神一動,“怎麽說?”唐遠銘不急不緩分析道,“我的想法是這樣的,產婆把孩子帶迴家後,沒有殺了他,而是搬了家,說明她不舍得殺這個孩子。”“從殮房現場看,沒有十二歲左右的孩子,那就應該是產婆把他送走了,她送走的孩子,肯定知道在哪裏。”“另外她狸貓換太子,也怕東窗事發的一天,更怕現在被滅門的一天。”“而產婆在宮中從事多年,肯定不是傻子,應該會留下後手,若是東窗事發,她交出孩子,就算她必須死,但至少能保全她的家人。”“若是出現被滅門的情況,她就什麽都不怕了,肯定會告訴我們幕後真兇,給她的家人報仇。”藍銘鈺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產婆很可能留下了信息來告訴我們孩子的位置和幕後真兇?”“對,我就是這個意思。”“可是現在產婆死得突然,就算留下信息,誰又知道她放在哪裏?”誰知如此棘手的問題,唐遠銘卻非常毋定地說道,“對於一個隨時麵臨著死亡的人來說,如果他要給別人留下信息,一定會貼身放置或者放在她隨時能接觸到的地方。”旁邊徐正峰和藍銘鈺一臉驚訝地看著他,這是怎麽得出來的結論?藍銘鈺無法反駁,問道,“如你所說,那產婆會把信息放在哪裏?”“她的房間或者她的身上。”徐正峰和藍銘鈺掃了一眼產婆,什麽都沒有。唐遠銘建議道,“貴君,派人去產婆地房間找找,要細心的那種。”“好。”“至於產婆身上,讓縣太爺去找一個膽子大一些的女人來搜搜身。”藍銘鈺對唐遠銘非常信任,“我馬上去交代。”唐遠銘點點頭。三人一起走了出去,這裏麵實在有些滲人。徐正峰把唐遠銘拉去了旁邊無人的角落。唐遠銘看著他,眼含擔心,“怎麽了正峰?”“今天你能找到線索嗎?”唐遠銘搖搖頭,“不確定,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