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猛地聽得一個聲音在後麵響起,“砍不得,砍不得啊!”何大膽猛地止住,轉身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頭顫巍巍過來,一邊還口齒不清地喊砍不得。何大膽等他走近,問,“老人家,為什麽砍不得?”這老頭嚴肅地說,“墳頭長樹,是怨靈有苦,這樹可吸怨靈,抵消罪孽,你砍了,這怨靈不是要危害鄉裏?砍不得,砍不得啊。”何大膽聽到這兒就笑了,“真是危言聳聽啊,這樹不過是隨意長的,人死灰飛,各有本份,什麽冤不冤靈不靈的,別唬人!”說完,仍舊揮刀砍去。那老頭瘋瘋癲癲的,又是拍大腿又是捶胸頓足,“大禍臨頭,大禍臨頭啊!”何大膽三兩下就把那怪樹給砍了下來,剔淨了多餘的枝葉,扛著杆兒迴去,越看越覺得這木柄不錯,對瘋老頭的警告毫不在意。迴到家就叮叮當當削好了棍,鋸成想要的樣子,安在了鋤頭上。他想起老頭的話,還覺得可笑。可早晨,睡得朦朦朧朧間,猛地聽到睡外間八歲的兒子大聲痛哭。何大膽和媳婦慌忙趕到兒子床前,隻見兒子躺在地上,抱著自己的右手臂蜷縮嚎哭。何大膽忙擼兒子袖子看手臂,不看不打緊。一看,手臂竟然是折斷了。何大膽慌問怎麽斷的,兒子說不知。何大膽環顧屋內,竟看到自己新做的鋤頭悄然立在屋內,頓時大為驚疑,想起了瘋老頭的話兒。現下去來不及計較,隻是背起兒子,匆匆找大夫。唐遠銘聽完之後,臉色微微凝重,“孩子留在醫館,你立刻帶我去你砍樹的墳前。”我倒要看看是什麽邪鬼作祟!“好好好。”何大膽連忙應是。鎮上去何家村大概也需要二十來分鍾,兩人的腳程快,十幾分鍾就到長了怪樹的墳前了。唐遠銘仔細觀察,墳是座老墳,在光天化日下,看起來很普通。那被砍斷的怪樹,斷口很新,但是卻在冒著黑色的怨魂之氣,想來就是這個冤魂在作祟了。“帶我去你家,看你砍掉的鋤頭柄。”何大膽疑惑不解,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麽問起,隻能應是,“好。”鋤頭柄依然放在何大膽兒子的房間裏,唐遠銘細細觀察了一番,果然,隨即握住鋤頭柄,喃喃自語了一番,竟有魂上身,發出桀桀冷笑,“小子,我讓你別砍,你偏要砍,害得我少了多年修煉。”何大膽一聽,竟然是日頭見到的瘋老頭,原來他就是那怪樹的魂靈。何大膽想到這裏卻是又驚又怒,“當時您老直接說不要砍我,我何至於如此,如今你要我如何賠您才肯放過。”那老頭又吐言了,“賠,我要你兒子的命,埋了他,把我栽在上麵……”此話未落,何大膽就憤怒地奪下鋤柄兒,還要拿東西砍。唐遠銘連忙製止,“這東西偷了你兒子的骨頭,你弄他,你兒子也會痛,另外我們還需要通過它找到你兒子的骨頭。”何大膽現在已經知道唐遠銘是位高人,都聽他的,“那大夫,我們現在需要做什麽?”唐遠銘冷笑一下,“當然是斬草除根。”第090章 唐遠銘得了個寶貝何大膽聽從唐遠銘的話拿上那把用怪樹做的鋤頭,去了墳邊。唐遠銘指著怪樹口念咒語,梵語字體發出金色的光芒不斷飛向怪樹,將它包裹在一片字體內,“把它連根挖起。”“好。”何大膽對著自己的左右手各“呸”了一下,然後將鋤頭高高揚起,一鋤頭下去就怪樹的根挖斷了一半,三鋤頭將怪樹整個挖了起來。唐遠銘又道,“點火,將怪樹燒了。”“是。”怪樹燃燒的同時,金色的梵語字也慢慢騰起小小的火苗出來,然後火苗越燃越大,變成了熊熊烈火,燃燒吞噬著那團鬼氣,鬼氣不斷掙紮想逃脫,但是被死死禁錮著,怎麽也逃不了,最後那團黑氣被燃燒殆盡,一點兒痕跡都沒有留下。怪樹燃燒之後,唐遠銘低喝一聲,“還不快速速現身?”眨眼之間,一壯年青衫男人從墳頭的另一邊走來,向何大膽作揖,“恩公,多得昨日將鬼樹砍去,否則我日日遭受它的抽魂,一直不得離去投胎。”何大膽這才明白,原來是那墳頭所埋之人,那樹竟然是盤踞墳頭,吸食死人之魂……“這麽想,砍下也無不可,隻是可憐了我的兒子。”男人再度作揖,“恩公想要的東西就在怪樹的樹根處,刨開即刻看到。”何大膽有些猶豫,“這是你的墳,若是我刨開,豈不是擾了你的清淨?”“無妨,我馬上就要去投胎轉世,這裏已成故居。”說完,竟邈邈而去,何大膽擦擦眼睛,發現人已經消失了。唐遠銘說道,“按照他說的做。”何大膽聽從唐遠銘的話,立刻用鋤頭將怪樹的樹根處刨開,果然有一小節白色骨頭,心裏一喜,“果然有。”唐遠銘彎腰撿起一個東西,放入了衣襟裏,“把墳重新埋上,然後我們去鎮上救治你兒子。”“好。”何大膽不僅重新理了那墳,往後每年皆會上香拜祭。之後兩人匆匆趕到鎮上,何大膽將骨頭取迴給大夫,真是丟失那截,費了不少功夫竟安了迴去,如無其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