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琪瀟灑地翻了身,騎上了白馬。伸出手給還處於困睡狀態的小雪,握住,用力一拉,小雪就上了白馬,雙手抱著陸琪的腰,跟我說了一聲“哥哥再見”後,就靠著陸琪的後背閉著眼睛睡覺。


    “走。”


    陸琪簡單地說了一句,白馬就邁開步子往樹林慢跑走去。


    站在原地,一言不發的看著陸琪和小雪騎著白馬離開。心情異常沉重,就像這一別,永遠也不會再跟陸琪見麵。


    我昨晚對自己說過,一定要找個機會說清楚。


    現在陸琪就要迴去了,半個月後不知道還能不能夠再有命看到她,再不說就晚了。


    我忽然想起了許多事情,想起第一次遇到陸琪的時候,因為爭執而雙雙倒在地上,將彼此的初吻奪走。


    離開警察局的時候,她帶著哭腔恐嚇我的表情。


    她從我屋頂掉下來砸得遍地狼籍的場景。


    平安夜裏,與她在滿是妖氣煙火的青木市上空飛行。


    想起了昨晚躺在地上時,陸琪在我身邊說我“幼稚”。小雪給我上藥的時候說我“懷疑對陸琪的喜歡”。


    那一個微風夏夜,我搶走了她的自行車,在蟲嗚的叫聲中,荒無人煙的公路上,載她迴家。


    “你是想讓我摔倒嗎?”


    “不是,我隻想讓你抓緊我而已。”


    我都還記得,滿滿的感情藏在心裏!要說清楚,一直以來對陸琪的所有感情!


    我鼓起勇氣朝逐漸騎著白馬走遠的陸琪張開口。


    “……”


    “陸琪……”


    “陸琪……”


    “陸琪!”


    “我喜歡你啊!”


    如同一聲驚雷。


    “哎!”


    “咦?!”


    “唔?”


    王師恩和劉鏹東衣衫不整的從帳篷裏鑽出來,小雪從困睡中猛的驚醒,陸琪嚇得用力扯了一下韁繩,白馬突然迴頭看向我,被陸琪一扯後胡亂地一頭撞在前麵的樹上。


    一陣馬聲撕叫和兩個女孩子的驚叫聲,三個家夥滾在地上,風塵滾滾。


    我盯著茫然地爬起來的陸琪大喊:“以前我一直沒有敢跟你說,是因為我害怕你以後都不會再理我!”


    小雪和陸琪互相攙扶地站起來,兩個家夥一臉驚訝地看著我。


    被她們這樣看著,真的超級尷尬。停頓了一下,我還是要說。


    “但是現在再不說就晚了!”


    我拍著胸口,認真地吼出來:“不用懷疑我對你的愛,老子喜歡你,超喜歡你!”


    站起來的小雪露出開懷的笑容,陸琪的臉卻是變得通紅起來。


    “哥哥,好樣的!”


    “你突然間胡說什麽啊笨蛋!”


    我指著自己:“我就是一個笨蛋!我就是那麽的幼稚!我喜歡被你罵,喜歡被你打,喜歡你對我生氣時候的樣子!老子喜歡你,喜歡你任性得那麽的帥氣!所有人都可以給我保證,我,木冬青,最喜歡陸琪了!”


    “你是白癡嗎?!”


    陸琪的臉已經紅到不能夠再紅,聲音也低了許多,難以聽見,雙眼幾乎要溢出委屈的眼淚。


    小雪興奮地抱著陸琪高喊:“以後可以不叫班長叫嫂子啦!”


    白馬還沒有從摔倒中迴過神來,傻氣地說:“那我是不是應該叫村長夫人?”


    “都胡說什麽啊?!”


    陸琪生氣地踢了一腳白馬,又捏著小雪的臉,捏得小雪臉也苦了。


    王師恩和劉鏹東興奮地舉手高唿:“師母!師母!師母……”


    感覺什麽力氣也沒有了。


    我平伏了心情,閉上眼睛長長地唿了一口氣。當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任何東西都特別清晰。


    我滿懷深情,認真地對陸琪說:“你是修真者,我是妖怪,可是不管如何,我木冬青喜歡你,最喜歡你。再過一年我就是二十二歲,你是二十歲,到時候我一定要娶你,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一輩子,好好愛你。此生此世,永不改變!”


    小雪被捏著的臉陶醉地依靠在陸琪身上。


    陸琪全身顫抖地望著我,羞紅的臉幾乎可以滴出血,連捏著小雪臉的手也沒有力氣地鬆開垂下,溢出的眼淚不知道是羞澀還是感動而流下。


    白馬和王師恩劉鏹東也安靜下來,看著我們。


    “這就是我的心聲,一直不敢跟你說的話。我想問你,陸琪,你,對我有沒有過一點點的好感?”


    我緊盯著陸琪,等待她的迴複。


    垂下的劉海遮掩著她的表情,陸琪低著通紅的臉,好久也沒有說話。


    一旁拉著陸琪手的小雪看了看陸琪,又看看我,好奇地對陸琪說:“班長……”


    陸琪還是低著通紅的臉沒有迴答,輕輕踢了白馬一腳。


    “起來。”


    白馬乖乖地爬起來,陸琪一個翻身,跳上白馬,往小雪伸出手。


    “上來。”


    簡單的兩個字,聽不出喜怒哀樂。


    小雪猶豫地看了我一眼,還是握上了陸琪的手,借陸琪的力上了馬。


    陸琪踢了一下馬肚扯了一下韁繩。


    “走。”


    白馬無奈地看了我一眼,轉過身往遠方小步走去,逐漸加快,跑入重重樹影當中,最後消失不見了蹤影。


    這樣子,算是給了答案嗎?


    啊——隨便吧,是不是曾經被拒絕過一次之後,再說一次已經沒有感覺了呢?


    不,絕對不是的。我之所以沒有過多的感覺,是因為我已經滿足了。


    直到她們的身影消失,王師恩和劉鏹東走了過來,一人一邊搭著我的肩膀。


    王師恩:“不要失望嘛,反正你又不是一個容易受傷的男人。”


    劉鏹東:“就是就是,何況大姐頭又沒有說不喜歡你。”


    我笑了一下,沒有所謂地搖了一下頭,看往前方。


    “嘛,怎樣都好,反正現在老子高興。真正在乎的,是將自己的心意說出來,其實兩情相悅什麽的嘛,隨緣吧。”


    王師恩笑著拍了拍我的後背:“就是酷!這是我認識師傅你以來,最帥的一次!”


    劉鏹東摟著我的脖子嘻笑說:“認真起來的木冬青很帥,樂觀搞笑的木冬青也很帥!”


    “切,什麽叫搞笑?我是幽默好嗎?”


    正想繼續罵他們幾句,忽然聽到身後一陣的水聲。迴頭一看,隻見湖麵上水花濺起,就像有魚跳水一樣。而此刻湖麵又迴歸平靜,隻有幾圈波紋在一圈圈的蕩漾。


    銀瀧她,也聽到我剛才話嗎?


    “真的丟人啦。”


    我笑了一下,迴頭對王師恩和劉鏹東說:“出發!”


    “去哪兒?”


    我不可置否地說:“當然是下一個標記點,哥現在渾身是勁,就想找人揍一頓呢。”


    “好!”


    “出發!”


    不必強求,不必傷心。


    最喜歡的那個人至少是沒有受到傷害,因為被人告白,一定是幸福的事情,無論喜歡他還是不喜歡他。


    隻要陸琪幸福就好。


    我是這樣想的。


    收拾好東西,帶著一股莫名的勁兒,我們氣勢衝衝地再次翻山越嶺。


    揍人,消火。


    說不清是什麽感覺,就是激動不已。


    等我們興致勃勃地走到一個標記點的時候,想揍人一頓的衝動馬上就消降下來。


    標記點所在的樹下,一隻肉乎乎的肥兔子趴在樹根睡午覺。


    大白兔唿唿地睡著,周圍有幾隻小鳥在它身邊的草地上啄食,陽光燦爛,樹蔭微涼,的確是個睡覺的好地方好時候。


    當我們遠遠的看到這隻兔子的時候,還興奮地以為今晚有兔子煲,三個人興奮異常。


    但是冷靜下來一想就知道這很奇怪。


    “哪裏會有兔子在地麵上睡覺的啊?!”而且還是那麽胖,那麽大隻的兔子。


    一個膽小懦弱的家夥出現在我腦海中,使兔子煲這個想法傾刻成為幻想。


    劉鏹東失望地說:“兔子煲沒了。”


    王師恩:“嗼——那隻兔子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看來劉鏹東和王師恩也明白過來了。


    我們三人走向樹下的那隻兔子,正在睡覺中的兔子趴在兩側的長耳朵動了動,馬上清醒了過來,抬頭一看……


    咻的一下,兔子躲到樹後,害怕地望著我們。


    走到離兔子三四米的地方,見兔子就要逃跑的趨勢,我們停了下來。


    “你!”我指著兔子。


    “給爺走過來!”我指著自己。


    兔子害怕地搖了搖頭,用她充滿稚氣和懦弱的聲音說:“你們、你們會欺負人家的……”


    “不會欺負你,隻要你把標記物交出來。”


    “趙仙人說要考驗你們才可以交給你們,我……”


    我當場就怒了,大喝:“你敢跟老子談條件?!”


    “哇啊啊啊!”


    兔子轉身就跑,什麽也不顧。


    我:“想逃?”


    王師恩:“宰了她!”


    劉鏹東:“今晚吃兔子煲!”


    我們三個馬上就衝了出去,麵目兇惡殘暴,比起色狼綜合症晚期發作的患者還要變態十倍。


    半個小時之後,繞著這片樹林跑了十幾圈的我們接連累倒在地上。


    我們終於深刻的體會到什麽叫做“跑得比兔子還快”的道理,兔子跑得真的好快,我們根本就追不上!


    趴在地上,喘著氣感受大地的氣息。


    抬頭一看,那隻該死的兔子居然那麽囂張,竟敢跑了迴來,躲在樹後觀察我。


    “大、大哥哥你還好嗎?”


    多麽囂張的一句話!她擺明了就是來挑釁!


    反正我當時就怒了,強撐著身體,麵目可猙地盯著兔子。


    “老子要吃了你!”


    “哇啊啊!”


    “別跑!”


    繼續追著兔子去,後麵累倒在地的王師恩朝我大喊:“你是超人嗎?!”


    劉鏹東:“第二次被拒絕而已,還有機會的!”


    他們以為我心裏在意這件事情。


    真的沒有所謂,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提高實力,半個月後上蒼雲山,參加武鬥大會,救走冬薔薇,並且一起活著迴來。喜歡與不喜歡,愛與不愛,武鬥大會結束之後,如果還活著,我不會放棄!


    現在,至少我清楚地告訴了她。


    “陸琪,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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