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中午的時候黃悠從就業市場領著兩個人來到水果店裏。


    一個是戴著眼鏡的小白臉,高高瘦瘦,衣著樸素,一副書呆相,來我店裏的時候手裏還夾著一本英語字典。另一個像是久居家庭的美婦人,白長裙,長發有些微波浪,看起來溫柔賢淑。


    此時我們正在吃飯,而飯菜自然是叫外賣。搬出一張折疊桌子在水果中間,圍著幾張塑料凳子。我,小綠,小雪,還有奇葩地和我們一起吃飯的陸琪。


    一不小心又讓她占了我的便宜。


    猩爺和狗哥被陸琪嚇走,被趕到門口躲著吃飯。沒法,總不能夠讓小雪看到一隻猩猩和狗像人那樣吃飯吧?


    小白坐在我大腿上吃著我夾給她的肉。小雪看到以前像是仇人一樣的我們現在變得如此親密,覺得更加的神奇了。


    黃悠站在我麵前對我說:“老大,這兩位就是我找來的新員工。這是於信,這是董旖旎。”


    我連忙放下飯碗抱著小白激動地站起來。


    “這麽快?兩位好,這裏就是我的水果店。”


    黃悠對於信和董旖旎說:“這位就是我老大,木冬青。”


    我拍了一下黃悠的頭罵道:“是老板!”


    於信木木地對我說:“老板。”


    董旖旎微笑地說:“木先生。”


    簡短的對話我就對這兩個人有了認識。於信是個古板木訥的人,董旖旎雖然表麵看起來挺隨和溫柔的,但是內心卻是很要強,不然也會像於信一樣叫我做老板。


    老實說,按照員工選擇上看,於信一個年輕男子還隨身拿著書,肯定幹不長。董旖旎看起來細心溫柔,但是就看她那保養極好的皮膚和一身潔白的裙子就可以猜出她以前並沒有幹過活。


    果然,話還沒有多說於信就馬上告訴我:“抱歉老板,我隻能夠在這裏幹一年,賺夠了錢我還要繼續上學。”


    黃悠不悅地迴過頭盯著於信:“你剛才沒跟我說這事呀。”


    於信似乎挺怕看上去就知道不是好人的黃悠,我忙說:“沒事沒事,於信你在讀大學嗎?”


    “大三,還差一年不夠錢了。就打算賺夠了錢繼續讀。”


    “哦,挺努力的。”我又轉問董旖旎:“董姐以前幹過活嗎?”


    董旖旎搖搖頭說:“我以前一直留在家裏沒有工作過,請木先生多多包涵。”


    “哪裏哪裏……”


    與我想的一樣。隻不過她這個樣子似乎連家務也很少做,也不知道她的家庭背景到底是怎麽樣,似乎不缺錢的樣子。


    我讓他們明天就過來上班,現在迴去準備準備。


    然而他們還沒有走,黃悠就拍了拍我的肩膀,有點害怕地對我說:“老大,修真者來了。”


    我一愣,發現此時無論是正在吃飯的小綠,門口的猩爺狗哥,還是陸琪的麵色都變化了。就像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我順著大家目光看去,看到水果店馬路對麵,一個拿著禪杖的光頭男人看著水果店。


    他背著一個大背包,肌肉結實,穿在黃襯衫裏麵的白背心被撐得脹開,看樣子就像是經常到處旅遊的人。而且經濟條件似乎不怎麽樣。


    他看往這裏的雙眼充滿著殺氣。


    我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但是沒有想到會這麽快。


    於信和董旖旎也停在了門口,看到對麵馬路上有這麽一個光頭怪人死死地盯著這裏的而有些害怕。


    小雪奇怪大家的樣子,好奇地問陸琪:“班長,發生什麽事了嗎?”


    陸琪吱唔了一會說不出一個原由,就指著我說:“對麵那個人被你哥揍過,所以現在很生氣。”


    我氣憤地迴頭:“別胡說!”


    小雪也點頭說:“對啊對啊,我哥這麽弱,怎麽可能打得贏那個大叔?”


    我哥這麽弱……我哥這麽弱……


    而此時,對麵的光頭男人也擺好了姿勢,準備衝過來。猩爺狗哥擋在店門口,黃悠小綠護在我前麵,我和陸琪護著小雪。


    一場大戰即將爆發……


    “妖孽!受死!”


    光頭爆發著力量,揮著禪杖衝過來,而我們準備一湧而上打倒他。


    “呯!”


    一輛小貨車將忽然衝出馬路的光頭男人撞飛幾米,又沒有及時刹停車,一個輪子從光頭男人身上輾了過去。


    我們當場懞了,馬路兩邊的路人往車禍地點看去,短暫的沉默後出現一陣的尖叫聲,路人被這件突如其來的交通事件所嚇到。


    那個小貨車司機驚慌了下了車,看了看貨車下麵真的有個人在,頓時沒了魂。片刻後他揮著雙手對周圍大聲哭訴:“不關我的事啊,是他忽然衝出來的,真的不關我的事呀……”


    於信和董旖旎在遠遠看著,小雪嚇得當場臉色發青,陸琪馬上抱著她。同時踢了我一腳,讓我快點過去看看。


    我抱著小白猶豫片刻,還是向事發地點走去,幾個妖怪跟上了我。


    路人報警的報警,拍照看熱鬧的看熱鬧,走上去的隻有我們幾個妖怪。當貨車司機看到我們幾個上前來,拚命地拉著我的手著急道:“不關我的事呀,大兄弟你得替我解釋啊……”


    我抽迴我的手對他說:“行行,我看到是那個人忽然跑出來的,與你無關。”


    我不懂法律,也不知道這情況會有什麽麻煩,但是替這個司機辯解我還是會做的,畢竟妖怪和修真者之間的事情產生的這件事我多少還是有些責任,而這個司機完全是無辜的。


    我們幾個妖怪蹲在車旁邊,往車底下看去,看到那個光頭男人在痛苦地呻~呤著。雖然沒有一些慘不忍睹的場麵,但是光頭也被撞成內傷,躺在車底下吐血,動彈不得。


    黃悠得意地叫道:“撞得好!”


    我心裏暗道:“撞得好!”


    一旁也跟著我們在看那個光頭男人的老司機被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的黃悠嚇著了,挪著屁股離黃悠遠遠地。


    我對那個光頭問道:“老哥,你現在怎麽樣?”


    光頭停止呻~呤,眼睛朝我們望來。然後憤然地說道:“我今天若不死,定要你們這群妖孽性命!”


    真不會說話。


    “呸!有種現在就來打我,光說狠話誰不會。我好心勸你一句,你都一副要嗝病的樣子就收收性子,裝裝孫子,求我放過你。說不定我一時良心發現踢你屁股兩腳就算了也說不定呢。”


    “咳咳,妖孽,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黃悠對我說道:“老大,咱們乘這個機會殺了他!”


    猩爺和狗哥也齊齊對我點頭,要不是旁邊還有老司機,估計它們也會興奮地對我喊殺了光頭。


    老司機聽了黃悠這話,更是躲得遠遠的,拿出手機打電話報警。


    隻有小綠拉了拉我,一副哀求的表情。


    我知道她在想什麽,她不想光頭死。就像上次一群混混來我家找黃悠時也一樣,她用自己血樹脂給臉部中了硫酸口水的混混療傷。她雖然是妖怪,但是喜愛一花一草,也愛著其他生命。簡單來說就是太善良了。


    我對光頭男人說:“老哥,不如這樣,我們現在不乘機傷害你,你以後還活著的時候也別來對付我們,可以嗎?”


    光頭閉上眼睛,就像個烈士一般地說:“今天敗在你們手中,要殺要剮隨便你們。但是他日我若活著,那我就一定要消滅你們!”


    其實你是敗在這們老司機的貨車下。


    “你這不是逼我們殺你嗎?”


    黃悠急道:“老大,別跟他說那麽多了。殺吧,不然等警察來了就沒機會了。”


    我掃了一眼周國一層又一層看熱鬧的群眾:“難道現在就是機會了嗎?”


    “……忽然看到了一個修真者被車撞太興奮,那以後再殺吧。”


    “我的意思是以後也不要殺。”


    “老大你這樣太心軟啦。”


    老司機在一旁見我們真的在認真討論這個光頭的生死問題,害怕地問我們:“你們跟這個人有仇嗎?”


    黃悠指著光頭說:“這個人殺了不少我的族人。”


    司機冷吸了一口氣望著黃悠,見黃悠並不是開玩笑就有些相信了。他再看向光頭的目光變成“這人活該”。


    陸琪獨個兒走了過來,將我拉到一邊。


    “幹嘛呢?幹嘛呢?”


    我們離開群眾的視線,她就著急地問我:“那個人現在怎麽樣?”


    看來陸琪作為一個修真者也挺關心其他修真者的,她不敢自己去看那個光頭的情況大概是擔心被同行看到自己和妖怪一起而被誤會。


    “看起來中氣很足,還很不怕死的要我去殺了他,但是撐不撐得住我還真是不知道了。”


    陸琪低著頭捏著下巴,擔憂地說:“那該怎麽辦啊?”


    “還能夠怎麽辦,等救護車來接他唄。你就別擔心過分了,這本來跟你沒有關係。如果換作被撞的是我,你還會那麽在意嗎?”


    其實我覺得我這樣的問題隻會得到一個答案:“哼哼,你還是快點被車撞吧,早死早投胎。


    但是這個女人並沒有那麽殘忍。


    陸琪狠狠地盯著我,不過她也似乎明白了,無奈地對我說:“我沒有辦法幫他,不過你也不能夠在這個時候下黑手。”


    “如果我說我本來就沒有打算害他你信嗎?”


    “……我不知道,你這人總是滿嘴胡話。”


    警車先到來,維護了現場秩序,將幾個妖怪趕了迴來。救護車不久後就來了,幾個白大褂下來將光頭弄上擔架,又迅速地開走。


    警察和老司機找到了我,要我協助做調查。我讓黃悠跟上那輛救護車,不殺他至少也要清楚他的情況。


    不過很快猩爺就帶給我一個消息。


    他拉我到水果店旁邊的一條小巷嚴肅地跟我說話。


    “小子,你還是別太好心比較好。剛剛那個光頭其實是修真界大名鼎鼎的佛光羅漢龍須,要不是這次他大意了就算是輛坦克也撞不傷他。我勸你,還是殺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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