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在水麵上混的盜匪,通常喜歡用幾根鐵索橫在江麵上,將船鎖在江心。狂沙網


    這使得船上的人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得,任由那些水匪宰割。


    正因為此招毒辣,讓人進退兩難,故而這“鐵索橫江”,也常常說的是那些詐狡猾心機深沉之輩。


    嬴天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已經是一副窮書生打扮的模樣了,還能被水匪給盯上。


    他正要一劍斬斷那根鐵索,忽然雙耳一動,聽到了江岸上有異常響動。


    嬴天立即招唿青兒走入船艙,也把那咧出獠牙躍躍試的小白給拎了進去。


    “少爺?”青兒驚奇問道。


    “噓!”嬴天做了一個聲的手勢,伸手往船艙上一拍,頓時靈氣密布,一道簡易的防禦陣便出現在了這船艙中。


    青兒乖巧地沒有再問,安撫著那躁動不安的小白,靜靜地守在一旁。


    江岸上傳來一聲大喝,頓時“嗖嗖嗖”的箭矢破空之聲傳來,無數箭矢密密麻麻鋪天蓋地般,釘在了那艘小船上,隻是沒有一根能進入嬴天的防禦陣。


    青兒隻覺得船艙外如同下了暴雨般地響個沒完,心中雖驚,卻也不懼怕。


    嬴天並沒有什麽反應,注意力仍是集中在雙耳上,似在傾聽著什麽。


    半晌過後,那暴雨般的箭矢突然停了下來,江岸上傳來了陣陣怒罵聲,緊接著有不少刀劍相交之音,更有不少慘叫之聲傳來。


    約摸一刻鍾過後,江岸上嘈雜的聲音漸漸消失,嬴天嘴角也露出了一絲笑意。


    一道洪亮的聲音突然傳來:“船上的兩位客官可還好?我們是西秦巡邏軍兵,這些土著水匪已經全被誅滅了!”


    嬴天拉著青兒走出了船艙,大聲迴道:“多謝這位將軍相助,否則我們主仆兩人就要命喪於此了!”


    那名小將喜道:“客官運氣可真不錯,如此多的箭還沒傷著你們。可別再往前了,速速靠岸吧!”


    嬴天應了一聲,便取出一塊木漿,將船緩緩地朝岸邊劃去。


    作為一名柔弱書生,劃船自然很慢,那小將看不下去,便叫了幾個士兵甩出了幾個鐵爪鉤鉤住了嬴天的小船,再發力將其拉至岸邊。


    青兒一轉眼發現那小白搖一變,三尾竟變成了一尾,獨眼變成了雙眼,徹徹底底的變成了一隻普通白貓。


    “這小東西倒是懂得隱藏自己,不錯不錯。”嬴天也是注意到了小白,他還擔心這異獸的模樣會引來旁人的猜疑,如此便不用再準備什麽說辭了。


    青兒一上岸,便看到了那躺在草叢中的眾多屍和滿地的鮮血,她臉色一白,緊緊地跟在了嬴天後。


    嬴天注意到青兒的異常,便拉住了她的小手,往幹淨之處走去。


    青兒心中一暖,心中頓


    時安定了不少。趴在她肩頭的小白,也輕輕的“喵”了一聲。


    嬴天隻見前方約摸有百來名士兵,個個材高大,精神抖擻。為首那名小將看上去年紀不大,但是雙目炯炯有神,麵色剛毅,手矯健,顯然是精明善戰之輩。


    至於躺在地上的那些土著水匪屍體,約摸也有近五十人,年齡卻是有老有少,老者白發蒼蒼,年幼者不過十多歲而已。


    嬴天眉頭微微一皺。


    “瞧兩位衣著打扮,莫不是前往京城會試的才子?”那小將瞧著一書生書童出現在眼前,不由得詫異道。


    嬴天忙道:“才子之名可不敢當。小生來自涼州酒泉郡,年前方過了鄉試,故而想趕往京城試試運氣。”


    “過了鄉試?”那小將驚訝道,連同邊上的士兵都露出了些尊敬之色。


    西秦雖民風尚武,但是對讀書人卻異常尊敬,皆因常年戰亂不休,民眾困苦,能讀書識字的人,的確是不多見的。


    “可有路引?”路引便是份憑證,小將也是例行公事。


    嬴天倒也是準備充足,取出了路引,交給了那小將。小將見那路引上蓋有酒泉郡官府大印,更有“舉人”封號,其名柳文正。


    小將再無疑慮,雙手奉還了路引,拱手笑道:“原來是柳舉人,幸會幸會!”


    嬴天接過路引,連連迴禮:“將軍客氣了,像我等手無縛雞之力的窮困書生,實在是百無一用,哪裏比得上可上陣殺敵的將士!如今小生一出門便遇難,幸得將軍相救,柳某感激涕零!不知將軍名諱?”


    “柳先生過謙了,我們都是粗鄙之人,怎能與先生相比?在下姓霍,名無疾,隻是區區一介百夫長,算不得什麽將軍的。”霍無疾撓撓頭,尷尬說道。


    “霍無疾!”嬴天眼神一亮,讚道,“好名字!”


    “柳先生見笑了,隻是父母不願見我生病隨意取的,哪裏有先生的名字好聽!”霍無疾憨笑著,忽又想到什麽,疑惑道,“先生,你們為何不走官道?這水路雖快,但是會經過那山土著部落,實在是很危險的!”


    “小生從未出過遠門,隻見這河流兩岸風景秀色可餐,便忍不住獨坐孤舟,沿途觀賞景色。萬萬沒想到會引來水匪!”嬴天歎息道。


    “原來如此。隻不過先生不可再往前了,還是先隨我們迴到駐軍營地,之後我們護送您到官道上可好?”霍無疾慎重說道。


    “如此,便麻煩霍將軍了!”嬴天感激道。


    “先生可別再喚我將軍了,在下實在受不起!”霍去疾無奈道。


    嬴天微微一笑,點點頭不再言語。


    霍去疾原本想讓嬴天和青兒各自讓一名士兵帶著上馬,卻被嬴天拒絕,他們獨自要了一匹馬乘行。


    看見嬴天


    這名外表柔弱的書生還能騎馬,霍去疾也是露出佩服的神色。


    又瞧見嬴天邊的那名書童皮膚白嫩,雙眼更是水靈,忍不住說道:“柳先生果然不凡,就連邊的書童也是生的如此俊俏!”


    青兒聽完臉色一紅,低下了頭。


    嬴天哈哈一笑:“小生這書童認生,年紀又小,平裏寡言少語,您可別見怪!”說完便抱著青兒翻上馬。


    在青兒懷中的小白此時卻抖了抖尾巴,無意間散出了一股氣息。


    嬴天座下的軍馬頓時雙腿一軟,嚇得差點跪下去。開玩笑,這洪荒兇獸待在它背上,沒被嚇破膽已經算好的了。


    嬴天忙伸手一提馬韁,這軍馬才站穩了軀。青兒連忙拍了一下小白的腦袋,小白頓時安靜下來,不敢亂動。


    “這畜生今天怎麽了,連兩個人都駝不動了麽?”霍無疾感覺跌了麵子,有些惱怒,“迴去得好好的修理修理了!”


    軍馬連連噴氣,委屈不已,這實在不怪它啊!


    “全都上馬,速速迴軍營!今夜蒙將軍會來視察營地,若不能按時趕迴,我們個個都得受軍法處置!”霍去病連連喝道。


    聽得“蒙將軍”三字,嬴天眼中瞬間閃過一絲精芒。


    短短時間內,百餘騎兵全都收拾好一切,翻上馬,顯然是訓練有素的精兵。在那陣陣的軍馬嘶鳴聲中,眾人朝著軍營方向飛奔而去。


    途中,嬴天卻是繼續向那霍無疾問起了問題:“霍百夫長,小生有個問題還需請教。”


    “先生不必客氣,在下必定知無不言。”


    “不知為何那土著水匪中,竟有著看似年近七旬的白發老者,還有那十幾歲的孩童?”這問題一直梗在嬴天心頭,此刻不問心中不快。


    霍無疾聽得嬴天所問,一拉韁繩,頓時那軍馬停了下來。


    嬴天一怔,自然也是停了下來。


    眾士兵見霍無疾停下,也紛紛停頓下來,並無一人有疑問,而是主動地紛紛散開,暗含列兵布陣之道,錯落有致的在四周警戒起來。


    嬴天瞧著這百名士兵竟有如此章法,不由得心生讚歎。


    “先生可是怨我等連白發老人,年少孩童都不放過?”霍無疾問道。


    嬴天一怔,坦言道:“確有此意!”


    “先生久居酒泉安逸之郡,並未深入這山山脈,更不知這土著居民的狠毒兇惡!”霍無疾歎道,“他們不管是男女老幼,皆視我西秦人為永世仇敵,但凡遇見我西秦人氏,不問是非,拔劍便殺!”


    “平裏還好些,倘若到了寒冬,他們因缺少食物無法過冬,所有的惡將會完全暴露出來!”


    “若是男子,殺了也就殺了,若是女子,則被他們活捉至部落中,蹂躪至死。”


    “若是孩童,


    則視為美食,開膛破肚,水煮油煎,更有甚者便將那孩童生吞活吃了!”


    “你知道那些土著把那些年輕的女子叫做什麽嗎?他們管她們叫‘兩腳羊’,白天供他們玩弄取樂,晚上便宰殺了下酒填肚子!如此慘無人道的滔天惡行,他們實在是人間惡魔!”


    “在下曾跟隨蒙將軍殺入一個部落,親眼看到這一幕慘烈的場景,我當場便嘔吐不止。如今想起來,胃中仍是感覺翻滾不休。”


    “先生,如此邪惡的部落,可真能手下留?不,霍某有生之年,必將屠盡此等荒蠻土著,斬草除根,這種族就不配活在這世上!”


    霍無疾這份言辭正氣凜然,說的周圍士兵連聲叫好,紛紛鼓起掌來。


    青兒聽見霍無疾所言,心生害怕,不由得往嬴天懷中縮了縮。


    嬴天撫了撫青兒的肩膀,歎息道:“罷了,人被bi)到了絕境,什麽事都能做出來。之前是小生不知具體況,還望百夫長勿怪!”


    霍無疾哈哈一笑,說道:“哪裏,好在先生是讀書人,一說便能明白。時候不早了,我們還是速速趕迴軍營吧!”


    嬴天默默無言,心中仍有疑慮。


    “人間有大善,卻也有至惡。不知人本善,還是本惡?難道那些土著居民,每一個都是天生邪惡之人?”


    “無論凡人間還是這修真界,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哪有道義可言?”


    “如果隻是為了生存,什麽又是對,什麽又是錯?”


    “如今看來,我們中土人自然是對的一方,如同那尤拉伯人一樣。那光明神教就如這土著居民一般,天生都站在了錯的一麵,行事狠辣惡毒,死不足惜!”


    嬴天搖了搖頭:“不想那麽多了,我自尋煩惱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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