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四周那可怕的撕裂之意,嬴天一臉的驚駭,心神一動便從那玄之又玄的頓悟中退了出來,那滿月靈珠縮小後又迴到丹田內,四周濃鬱的水氣也消失無蹤。


    而此刻他全身的靈力幾乎消耗殆盡,滿月靈珠也暗淡的不少。看來這神通極其消耗能量,以他目前的修為,最多勉強隻能施展兩次而已。若強行施展第三次,滿月靈珠將難以承受,傷到根本。


    不過領悟了此強大的神通,嬴天也是十分滿意,又多了一道殺手鐧,且比曉風殘月的施展要容易多了。一側頭發現自己的發色有變,連忙抬手凝聚了一麵水鏡,定睛一看不由得苦笑不已,這下好了,半白的頭發如今已然全白,這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是個糟老頭子?


    領悟這神通還需要付出這種代價?


    嬴天歎了口氣,熄滅了那燃燒掉三成的黑禪佛燭,查看自身壽元,如今已有一千五百年。嬴天不再遲疑,將整整一千年的壽元緩緩渡入淒月戮。淒月戮終於不再是那副死氣沉沉的樣子,表麵終於有了些靈力波動。不過仍然是新月狀態,並沒有任何變化,而且嬴天唿喚器靈,也沒有半點反應。


    看來要修複著淒月戮,並沒有那麽簡單。嬴天搖了搖頭,便裝備迴莊園。剛起身之時忽又所感,狐疑的朝著一處高樓上看了幾眼,發現空無一人,不由得皺了皺眉。


    三日過後,嬴天正在打坐穩固修為之時,忽然聽到外邊姬樂兒喊道:“小師弟,別整天憋著修煉了,你沒看你頭發全都修煉白了麽?快出來陪師姐出去逛逛!”


    嬴天無奈,起身出門說道:“師姐,這外邊真沒什麽好逛的,遠遠不及我們大周我繁華!”


    “哼,師弟這是不願意,在找借口嗎?”一身火紅的姬樂兒挑了挑眉。


    正說話期間,安裏德古快步跑了過來,連聲說道:“不好了,有中土世界的修士上門找麻煩,本將實在扛不住,葉大人又在閉關,還希望兩位出手相助啊!”


    “哦?是什麽人膽敢擅闖本小姐的莊園?走走走,快去瞧瞧。”姬樂兒似有怒意,不過眉梢之間卻露出喜色。這大半月修煉實在枯燥,這下終於找到點有趣的事了。


    嬴天瞧著姬樂兒那興致勃勃的樣子,不由的扶額歎息。這麻煩又上門了。


    “據說是什麽巫族之人。真是奇怪了,本將從未接觸過這些人,偏偏他們修為又強大的很,怎麽莫名其妙的找我麻煩!”安裏德古一臉的苦相。


    說話間眾人來到了門前,隻見一老嫗帶著一幫男男女女圍住了莊園大門,嗬斥道:“老身千裏迢迢趕來,不過想要拜見此處莊園之主,竟被你們拒之門外。這便是光明之國的待客之道?”


    嬴天仔細瞧了瞧這巫族眾人,見他們衣著甚為古怪,衣衫皆如碎布條一般披掛下來,身上攜帶者奇怪的石器,白骨,獸牙等物件。那老嫗拄著的權杖更是離奇,那權杖分明是一根異獸的腿骨,權杖頂部乃是一似牛非牛的頭骨,卻無角。那頭骨額間赫然刻著一字:夔!


    嬴天腦中靈光一閃,想到《山海異誌錄》中記載:“其獸狀如牛,蒼身而無角,一足,出入水則必有風雨,其光如日月,其聲如雷,其名曰夔!”嬴天心神一震,這居然是山海荒獸,單足夔牛的獸骨!其光如日月,其聲如雷,這夔牛堪比上古神獸,居然被這老嫗取了獸骨作為權杖!而那老嫗渾身修為不露半點波動,莫不是元嬰期修士?


    “不是我們不讓你們進去,可是我們莊主不是你們口中所說的什麽貴族姑娘啊!都說找錯了你們還不依不饒,你們這幫山野蠻人,不是找茬嗎?”一護衛怒罵道。


    嬴天心頭暗叫不好,果然見得那老嫗眼中精芒一閃,嘴唇微動,他手中的那夔牛權杖便朝著那護衛射出了一道幽幽的黑芒,那護衛慘叫一聲,幾個唿吸之內居然化成了一灘血水。


    眾護衛瞧見這一幕嚇得臉色蒼白,連連後退,像看鬼一樣看著那老嫗,哆嗦著身體再也不敢說話。安裏德古瞧著這一幕都快哭出來了:“這位前輩,這,此處莊主真的不是名姑娘啊,我也是租來暫住的,這莊主絕絕對對是個男人啊!”


    那老嫗冷哼一聲,正要說話,忽然瞧見了安裏德古身後那道火紅的身影,不由的驚喜叫道:“找到了!這姑娘果然是覺醒了古巫之力!”說完一把便抓住了姬樂兒的臂膀,“姑娘,老身是當今巫族的長老,你可願拜我為師?”


    嬴天瞧著這一幕瞪大了眼睛,什麽情況?


    姬樂兒被那老嫗抓住驚叫了一聲:“老太婆你要幹什麽?,你......你快放手!!誰要拜你為師?”她死死的掙紮著,卻始終甩不脫那老嫗的手。


    那老嫗卻不生氣,臉上露出了極其難看的笑容:“小姑娘,我巫族自古流傳,根基深厚,巫術更是高深莫測。你既已經覺醒了古巫之力,自當是我巫族的傳承弟子,為何還要反抗?”


    姬樂兒怒道:“誰覺醒了什麽古巫之力,本姑娘修行的是清元劍道,修煉的純正道門真氣,誰稀罕你那破巫族的傳承!”


    老嫗臉色一沉:“那清元劍道也敢和我們巫族神術相提並論?”言畢手中權杖往高空一扔,那權杖的腿骨驀然放大,一道異獸的單足虛影顯現在天地之間,朝著那莊園轟然而下。


    隻聽得一聲巨響,那方圓幾裏的莊園居然被那單足虛影砸成了一片廢墟,一道龐大的靈力夾帶著濃濃的灰塵把眾人吹得紛紛倒飛出去,落地聲慘叫聲此起彼伏,連嬴天都不由得連連後退了近三十丈。


    那老嫗瞧著嬴天麵露異色:“這小子修為倒是不錯。”又扭頭盯著姬樂兒:“怎麽,還不拜師?”姬樂兒被這一幕嚇傻了,哪裏見過這等強大的靈力?就是自己師父梅長青都遠遠不如這老嫗。但是姬樂兒自有身為公主的驕傲,倔強說道:“哪有強迫人做徒弟的,就算我現在答應了你,我心中也不服!”


    那老嫗神色不變,緩緩說道:“你可認識姬宏、姬陌玉?”


    姬樂兒這一驚非同小可:“你,你怎麽會知道我的兩位皇兄?”


    那老嫗忽然抬手畫了一個圈,圈內白霧彌漫,一會兒便出現了一副畫麵。嬴天盯著那畫麵驚駭無比,那畫麵中姬宏和姬陌玉正躺在玉石床上,一副生死不知的模樣。姬樂兒更是驚叫道:“大皇兄,二皇兄!”


    老嫗盯著姬樂兒緩緩說道:“老身此次前來,必然是不會空手迴去。你的兩位皇兄也是機緣了得,覺醒了你們姬氏一族的另外兩種血脈之力。隻可惜覺醒之時身受重創,如今便是難以醒來了,他們下半輩子或許隻能一直這樣躺下去。”


    “不過我巫族卻有解救你兩位皇兄的辦法。隻不過那方法隻有傳承弟子才能獲得。你可懂我的意思?”


    老嫗鬆開了手,靜靜等待著姬樂兒的迴答。姬樂兒呆呆的瞧著畫麵中的兩位皇兄,想起自小開始兩位皇兄對自己的照顧嗬護,眼圈不由得一紅。


    “我早知兩位皇兄並未死去,卻不知如今他們昏迷不醒。如今但凡有方法解救皇兄,皇妹我自然義不容辭。隻是……”姬樂兒忽然迴頭看來嬴天一眼,“隻是我師弟有場大賽在即,可否待我助我師弟贏得比賽,再跟隨您老人家去?”


    “你兩位皇兄怕是不宜再拖,再拖下去,老身也沒有把握相救!況且從此去大周路程遙遠,待我們趕到都不知是何時了!至於你的這位師弟,他修為不俗,比你可強太多了,哪裏需要你的幫忙?”那老嫗眼中精光一閃。


    姬樂兒不由的怔怔不語,心底生出濃濃的不舍之意,可想到昏死不知的兩位皇兄,更是憂慮。她默默的走到嬴天身邊,遲疑的說道:“師弟,我......我的兩位皇兄遇難,怕是不能耽擱,馬上就要走了。我知你身上秘密頗多,雖然修為深厚,但是也要注意秘境的風險。你……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緊接著臉上泛起紅暈,姬樂兒又咬咬牙說道:“等你探索完了秘境,一定要盡快來大周找我,知道沒?”


    嬴天一愣,又鄭重說道:“自然。等此地事情一了,我當盡快去大周拜祭師父,了結恩怨。師姐此去一定保重,早日救得兩位師兄。”


    姬樂兒心中亂成一團,聽嬴天的迴答,似沒有懂得自己話中深意。心頭有些失落,但是公主的驕傲怎能讓她再次開口,隨即點點頭,招唿了荒獸?疏,走到了那老嫗的身旁低低的說道:“前輩,我們這就走吧!”


    那老嫗看了嬴天和姬樂兒幾眼,似是明白了什麽。此刻瞧見了荒獸?疏,又是麵露驚喜之色。她手中夔牛權杖一震,一聲似牛非牛的獸吼聲響起,一團黑霧便卷著姬樂兒和眾弟子消失不見。


    嬴天抬頭看著那老嫗和姬樂兒消失的方向,想到了離別之際姬樂兒那失落的模樣,一時之間默默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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