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頭大是冷口背住熱湯。


    下屬分析再多,都不知道覃昱在西伯。


    沒有覃昱,走常規打法,勝算尚可,可有覃昱,覃煬不敢冒險。


    方案一修再修,沒一個讓他滿意。


    現在多個齊淑妃在後宮鬧幺蛾子,覃煬尋思,皇上喜歡她才有鬼,後宮又不是齊淑妃一個女人,無非多個牡丹,就坐不住了……不就睡幾天嗎?


    耗損是皇上,又不是她,關她屁事?


    鬧得跟挖心挖肝一樣。


    覃煬想想,莫名煩躁,流年不利,喝涼水都塞牙。


    隔天,兩人起一大早,各自該幹嗎幹嗎。


    溫婉蓉按點去仁壽宮定省,臨走前跟冬青一再交代,把英哥兒放到老太太屋裏,無論誰,哪怕宋府的鄧夫人,一律不給見孩子,更不能帶孩子走。


    冬青說明白。


    外麵暗流湧動,仁壽宮一片祥和。


    時下秋季,禦膳房為太後獨做當季食材,桂花百合羹、杏仁秋梨露、蓮子酥,配杜仲茶,溫婉蓉沒什麽胃口,也得陪著吃點。


    太後素來關心她,問上次禦醫開迴去安神的方子如何?


    溫婉蓉言謝,說幾副藥喝完,睡得沉,連夢都不做。


    “那就好。”太後指了指杯裏的茶湯,“這杜仲是哀家特意叫禦膳房煮好送來的,是鍾太醫給的意見,有安神安眠的功效。”


    溫婉蓉低頭淺笑:“孫兒有勞皇祖母操心,還勞駕鍾禦醫,實在過意不去。”


    太後叫她不必放在心上:“鍾禦醫舉手之勞而已。”


    溫婉蓉點點頭,想起什麽,關心道:“聽聞鍾禦醫是皇叔的禦前太醫,不知皇叔的頭風病最近好些沒?”“比之前恢複許多,”說到這,太後臉色微霽,“雖說一個優伶出身卑微,但對皇上很是上心,天氣變涼,皇上在禦書房處理公務,不喜人打攪,那丫頭端著滋補羹湯跪在外殿候著,一跪就是半個多時辰,哀


    家倒沒見到後宮哪個嬪妃有這份心思。”


    溫婉蓉沒想到太後主動提及牡丹,隻當體己話,順話道:“皇祖母說得是,皇叔操心國事,日理萬機,公務纏身,有人能盡心盡力照顧體恤也算功勞一件。”


    伺候在一旁的老嬤嬤附和笑道:“還是婉宜公主能說到太後心坎裏。”


    太後食指點了點,跟著笑起來:“哀家對事不對人,被你們一說,好像哀家獨寵婉宜,有失偏頗。”


    一屋子人跟著笑。


    太後笑完,轉向溫婉蓉另起話題:“今年的中秋十五,哀家想辦個熱鬧點的,衝衝晦氣、煞氣,皇上也說好久沒熱鬧了,這次皇祖母可提前告訴你,覃駙馬務必得來,你迴去轉告一聲。”


    溫婉蓉心思,中秋十五,宮中大宴,覃煬想不來都不行。


    “皇祖母放心,孫兒今兒迴去就跟覃駙馬說好,讓他提前把公務安排妥當。”太後滿意的“嗯……”一聲,認真說起中秋宮宴的事:“往年都是皇後一手包辦,今年本想交給齊淑妃,但想到她之前大病一場,眼下又要服侍皇上,又要操勞宮宴,哀家擔心累壞她身子,心思分一半事務交


    由你。”


    邊說邊拍拍溫婉蓉的手:“你不必擔心,大宗正院那邊有人教你,你跟著學,哀家心思年底冬至就全權交你安排。”


    太後麵色祥和,像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可話裏話透出對齊淑妃的不滿。溫婉蓉不知道齊淑妃做了什麽讓太後如此不滿,但服侍皇上,操勞皇室家事本是後宮分內之務,大宗正院年年都按皇後指示去辦,如今皇後廢黜,杜家倒台,即便六宮鳳印暫時無人接管,仍由後宮主事嬪


    妃安排。


    當然這都是太後、皇上不發話的正常情況下,現在太後發話要溫婉蓉接管一半事務。


    溫婉蓉心思八成又要捅齊淑妃的馬蜂窩。


    當天迴去,她跟覃煬一起吃晚飯時提一嘴。


    覃煬很無語,丟一句:“是福不是禍,是禍躲過。”


    溫婉蓉問他就沒點意見或建議?


    “老子能說什麽?”覃煬趴口飯,邊嚼邊問,“太後知道你們關係不好嗎?”


    溫婉蓉搖搖頭,又點點頭:“太後麵上不說,我猜心裏有數。”


    “那不就得了。”覃煬夾一筷子菜,“她老人家知道你們不好,還把齊淑妃的肥差撥你一半,證明偏向你,怕個球。”


    溫婉蓉說他粗魯:“我不是怕她,這不是之前……”


    “所以老子跟你說,是福不是禍。”覃煬打斷她,用筷子點了點,話鋒一轉,“吃飯的時候別談糟心的事,你放心,中秋宮宴我一定去。”


    總算一件任務完成,溫婉蓉稍稍安心,想到剛剛覃煬說宮宴是肥差,推測道:“哎,覃煬,你說太後對齊淑妃不滿,是不是她借私權拿了不該拿的。”


    覃煬說不知道:“老子又不去後宮,齊妃拿沒拿幹我屁事。”


    見溫婉蓉臉色變了變,他馬上轉笑:“老子說實話,你也不高興?”


    溫婉蓉心思聽聽粗聲粗氣,拿腔拿調的跋扈語氣,就知道在她麵前橫。


    “吃飯。”她不大高興。


    覃煬吃完碗裏的,放下筷子,把椅子挪到她身邊,賤兮兮道:“大夫說,吃飯生氣,對身體不好。”


    溫婉蓉斜一眼:“你以前給氣給少了?”


    覃煬逗她,一口一個香綿羊:“好,好,今晚老子肉償,彌補你總可以吧。”


    誰肉償誰?


    溫婉蓉推了推,小聲罵句討厭。


    覃煬臉皮比城牆厚,一句討厭算什麽,殺傷力太小。


    入夜,也不管溫婉蓉願不願意,強行把人拉進廂床,兌現肉償。


    反正肉償他不吃虧,還歪理邪說勸溫婉蓉,她也不吃虧,反正每次出力都不是她。


    溫婉蓉笑了,氣笑的……


    一夜旖旎,兩人太熟悉對方的身體,覃煬適應她,她適應覃煬,一番不遺餘力瘋狂糾纏後,身體和精神脫離,徒留一陣空虛。溫婉蓉躺在身下,有些心不在焉,覃煬爬起來,摸摸她的臉,眼底似柔情似擔憂似繾綣,卻什麽話沒說,把她摟在懷裏,掖好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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