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煬在一旁看丹澤緊繃的臉,差點噴茶。


    他眼珠子一轉,來個主意,拍拍身旁的兩個姑娘,附到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兩個姑娘點頭會意,起身走向丹澤,其中一個不等眾人反應,一屁股坐到丹澤懷裏,摟著脖子說:“丹爺,您聞聞人家香不香?”


    有第一個放浪的,旁邊的都不樂意了,恨不得都要坐丹澤大腿,問香不香。


    於是眼見丹澤一人徹底淹沒在花叢中。


    宋執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在旁邊喊:“哎!姑娘們!矜持點!矜持點啊!看可以,不要動手啊!你們會嚇到丹爺的!”


    姑娘們才不管那些,難得碰到一個長相俊美又麵生的小鮮肉,還不生吞活剝。


    丹澤剛開始是緊張,現在是怕……


    他已經架不住,又不敢貿然出手,免得傷到軟凝玉脂的鶯鶯燕燕。


    覃煬在一旁壞笑,湊到宋執身邊說:“哎,上次許懷瑾來,是這樣嗎?”


    宋執搖頭,小聲說:“沒丹澤這麽受歡迎,自從你們在粉巷打過一次,好多姑娘都打聽他,就等他來。”


    覃煬裝模作樣“哦……”一聲,心想溫婉蓉討厭粉巷,真該帶她來看看丹澤的熊樣,看她還讓不讓他抱……


    結果這場和解,就變成丹澤的獨秀。


    再等樞密院那群禍禍們,全傻眼,問宋執什麽情況,怎麽姑娘一邊倒全跑丹澤那邊。


    宋執說人家有顏,問禍禍們有什麽?


    立馬有人脫衣服,露出魁梧身材,說有肉,被眾人打出去,集體罵,辣眼睛。


    接下來喝酒,覃煬對付粉巷姑娘遊刃有餘,宋執和其他人喝開了,跟丹澤攀談起來。


    趁眾人不注意,覃煬起身,站在剛才窗戶的位置,盯著對麵牡丹的房間。


    在一片笑鬧聲中想,祖母不準牡丹迴粉巷,否則斷絕她母子關係,牡丹竟連兒子都不要了,也要迴粉巷?


    這事……覃煬認為很不尋常。


    他腦子轉的飛快,正想今晚會不會有結果,就感受背後盯梢的視線。


    覃煬不動聲色稍稍側身,發現是丹澤。


    他迴到座位,又叫幾個姑娘進來,除了留一個自己,其他全部分給丹澤。


    有禍禍不樂意,舌頭都喝大了:“覃煬,你他媽有好事怎麽不想到老子?”


    覃煬麵上笑得開心:“想姑娘再叫,宋爺請客,隨便啊!”


    宋執也喝多了,罵句操,下話沒出口,一杯酒又灌進去。


    丹澤也被灌不少,加上又來幾個,分身乏術,應對不暇,自然沒辦法盯梢覃煬。


    覃煬是眾人皆醉我獨醒,他拿著酒杯重新迴到窗口,神色凝重,在等什麽人出現,同時也做好撲空的準備。


    漏刻裏的水在一滴滴聚集,轉眼半個時辰,又半個時辰過去。


    外麵夜已深,偶爾吹過的微風都帶有一絲絲涼意。


    覃煬看屋裏一行人喝得七七八八,丹澤已經被灌趴下,宋執大概還能堅持一會,禍禍們有躺地上的,也有趴桌上的,有幾個酒量好的,還在跟姑娘們劃拳,他估計今天不會有什麽收獲,決定迴去。


    然而就在離開一瞬,牡丹窗邊有個人影晃了晃,被覃煬逮個正著。


    他倏爾握緊手裏酒杯,眉頭緊皺,再想看清對方,人影不見。


    覃煬跟宋執打個招唿,說迴府,快速離開。


    他從樓牌的後門出去,橫穿一條小道,輕而易舉翻過青玉閣的院牆,直奔牡丹的廂房。


    “他人呢?”覃煬進去時,隻看見牡丹,在屋裏搜一圈,無果。


    牡丹垂眸半晌,吐出兩個字:“走了。”


    “去哪了?”


    “不知道。”


    覃煬急了,一把捏住牡丹的下巴,把人從椅子上拖起來,直逼麵前,神情兇狠:“你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


    牡丹沒防備,撲到他懷裏,掙紮爬起來,四目相對,波瀾不驚:“都有。”


    覃煬沒耐性:“也就是說,老子現在殺你,他不會來救?”


    “是。”


    “真他媽可悲!”


    覃煬把牡丹甩到地上,頭也不迴離開。


    他之所以放過她,因為牡丹眼底神情,和溫婉蓉的如出一轍。


    傷心又絕望,不是裝出來的。


    可他沒心情顧及任何人,心裏也是一團亂麻。


    他想,覃昱剛剛在窗口閃身一現是什麽意思?


    告訴自己,他沒死?迴燕都了?


    但為什麽不迴府,要藏在粉巷?


    當然粉巷魚龍混雜,是藏匿的最佳選擇之一,問題為什麽要躲?


    怕連累覃府,讓皇上疑心欺君?


    可有溫婉蓉現在的公主身份,向皇上解釋清楚不算太難的事。


    還是覃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覃煬想一圈,最讓他想不通的是,覃昱為何要紮溫婉蓉一刀,卻沒殺她。


    是知道溫婉蓉和覃家的關係,放她一馬?


    僅僅放一馬這麽簡單嗎?


    覃煬快速下樓,從原路返迴,找小廝牽迴自己馬匹,剛走到粉巷大門口,愣住了。


    覃家馬車正停在街道對麵,似乎等了很久,車夫頭一點一點打瞌睡,溫婉蓉百無聊賴站在車邊,盯著自己繡花鞋發呆。


    他趕緊過去,叫住她:“我不是要你困了先睡嗎?”


    溫婉蓉見他一人出來,忙笑盈盈迎上去:“怎麽就你出來了?宋執他們呢?”


    覃煬說宋執還在喝,順便賤兮兮地問:“哎,丹寺卿已經喝趴下了,要不要我扶他出來,送他迴府?”


    溫婉蓉愣了愣:“丹寺卿也和你們一起?”


    覃煬坦然:“是啊,宋執請的局。”


    他不說和解:“之前杜子泰攻城,他們倆一起應戰認識的,關係不錯。”


    果然溫婉蓉蹙蹙眉,丟一句“都被你們帶壞了……”,轉身鑽進馬車。


    覃煬心裏各種得瑟,跟著鑽進去。


    溫婉蓉之前沒聞到,等覃煬靠近時,就發現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額梨帳香,二話沒說,抬手甩他一耳光,把人趕下車,叫車夫立即迴府。覃煬被打蒙了,站在原地好一會,趕緊上馬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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