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坦然,換個說法:“是,女兒是去找過,不過因為宮裏的事,想請教覃統領一二,他現在是禦林軍總統領,保護皇宮不是第一要責嗎?”


    杜皇後冷哼一聲:“你真是請教他?”隨即,她拿出齊家送到大宗正院的和離書,丟長公主麵前,聲色淩厲:“你沒做什麽,齊家會主動撕破臉?!母後縱容你,就是看在你和齊賢關係不睦,擔心你受委屈,你倒好,不知檢點,公然跑去臣子家


    中,皇家顏麵何存!要你父皇如何麵對文武百官!”長公主從未聽過杜皇後一句重話,如今為一個外人訓她,不服:“母後,女兒就是見不得溫婉蓉那個狐媚子!她跟父皇保和殿裏掛的那副美人畫,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您不也討厭那個女人嗎!那個女人


    死了,現在她的女兒又跑出來興風作浪!女兒就是要給她點教訓!”


    “放肆!”杜皇後將手中茶杯摔個粉碎,大怒道,“你父皇豈容你置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你父皇喜歡誰是他的事!溫婉蓉好不好與你何幹?她招你惹你了?依本宮看,不是她興風作浪,是你興風作浪!”“女兒哪裏興風作浪!”長公主說起來也一肚子委屈,“當初您和父皇非要為女兒挑選婚事,女兒沒說半個不字,您真以為龍生龍鳳生鳳?五指有長短,誰能保證齊賢就能繼承齊臣相的衣缽?!事實證明他就


    是個窩囊廢!”


    “齊賢是窩囊廢?”杜皇後怒極反笑,“本宮倒想問問你,丹少卿是什麽東西?不過一個西伯族和漢人的雜種,你竟為他在大理寺謀一官半職?”


    長公主沒想到自己母親秋後算賬,偃旗息鼓:“女兒真喜歡丹少卿。”


    “你是喜歡他,還是喜歡他的皮囊?”杜皇後冷笑,“你真喜歡他,又為何找覃煬?別說看不慣溫婉蓉,根本不是理由。”


    長公主被看穿,幹脆承認:“女兒是喜歡丹少卿,但做駙馬,應該找覃煬那樣的,威武霸道,和女兒走一起才登對。”


    杜皇後沒想到自己女兒完全異想天開:“本宮警告你,從明兒起,你離這兩個男人遠點,一個惡狼,一個惡犬,你覺得你能拴住誰?”


    長公主無所謂:“有母親在,女兒不怕。”


    杜皇後覺得好笑:“你母後再有能耐,也要聽你皇祖母的,本宮明著告訴你,太後喜歡溫婉蓉,不是一般的喜歡,至於原因,本宮不想告訴你。”


    長公主立刻會意,嚷道:“不就因為她是父皇的私生女!”


    “閉嘴!”杜皇後徹底被激怒,毫不猶豫揚手一巴掌落下,“你知道你在說什麽!你知道保和殿裏那張美人圖畫的是誰?!”


    長公主捂著臉,紅著眼眶,囁喏道:“知道,不就是先皇叔的麗嬪妃……”


    “你知道為什麽說出來!”杜皇後怒不可歇,“你父皇最恨人提及往事,你還口無遮攔!傳到你父皇耳朵裏,別說關你進大宗正院,殺你的心都有!”


    長公主半信半疑:“難道父皇會為一個死去的女人殺自己皇女?”


    杜皇後覺得長公主愚不可及,聲音冷下來:“今兒這些話就我們娘倆說,你知道你父皇頭風病怎麽來的嗎?真是常年征戰染惡疾?根本不是。”


    “那是?”


    “麗嬪頭七第二天,你父皇當晚突然發作,落下病根。”


    長公主沒感受過真正情愛,但杜皇後明白怎麽迴事。


    皇上不是沒動過真情,而是愛的女人,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去巫山不是雲。


    愛了不該愛的人,動了不該動的情,就要付出慘痛代價。


    “母後,那溫婉蓉真是父皇的私生女嗎?”長公主的聲音拉迴杜皇後思緒。


    杜皇後沒有正麵迴答:“也許是,也許不是,麗嬪侍寢過先皇。”


    麗嬪因貌美被先皇和還是親王的皇帝同時看中,但麗嬪到底喜歡誰,以杜皇後之見,應該中意當時的親王,否則不會鬧著不想進宮。


    也就那段時間,親王和麗嬪之間不清不楚。


    杜皇後怎會把禍水留在王府。


    其中手段,她自知。


    長公主又問:“母後,您說,父皇哪天會不會把溫婉蓉接到宮裏,也封賞個公主,郡主什麽的?”


    杜皇後想不是沒這個可能,可眼下,皇上得有命才行。


    “你父皇這段時間時常發病,你沒事多去保和殿陪陪父皇,別整天胡鬧,讓人說閑話。”她的意見,長公主不敢不聽。


    可從坤德殿出來後,長公主就變了臉,叫人去查,自己秘密出宮找覃煬的事到底是誰鬧得滿城風雨。


    當然她也消停許多,沒再找覃煬麻煩。


    但她不找覃煬的麻煩,就天天找丹澤的麻煩。


    丹澤經不起她病態的折磨和耗損,沒多久一病不起,被扔迴家中,無人問津。


    燕都幾場秋雨後,天氣寒涼起來。


    溫婉蓉已經穿上新的厚外衣,肚子遮不住,頂著衣服,走路做事都變得不靈活。


    覃煬隻要迴府,就成了她的跟班,隻要溫婉蓉要的,哪怕天上月亮也想辦法摘下來。


    溫婉蓉看在孩子的份上,並沒有跟覃煬繼續劍拔弩張,但就是不迴原來的院子。


    覃煬臭不要臉,溫婉蓉不來,他就大喇喇跑到她屋裏去睡,還裝可憐說,不讓睡床,他睡地鋪也行。


    溫婉蓉自然不會要他睡地上,一是秋天涼,二是覃煬的傷就算痊愈,還要養,否則舊傷複發,疼起來要人命。


    覃煬樂得不行,故意擠著她,犯賤道:“有人管就是不一樣。”


    溫婉蓉不大理他,反正都是歪理邪說,沒必要當真。


    覃煬繼續厚臉皮,手伸過去:“老子想摸摸崽行不行?”


    溫婉蓉就讓他摸,不說話,不表態。


    就跟覃煬之前對她一樣,覃煬說什麽,她都答應,就是少了熱情和主動。


    覃煬心知肚明,不好受也受著。正應那句,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可報應來得也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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