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麵地點選在一個靜幽的茶館,她進去時,除了服侍左右宮女外,不見其他客人,甚至連掌櫃和店小二也不知所蹤。


    “我把這樓包下了。”齊淑妃朝她招招手,示意過去,叫人賜坐。


    溫婉蓉福禮,被齊淑妃攔下:“虛禮不必了,我知道你找我,也不是為了敘舊。”


    溫婉蓉一怔,很快反應過來,低頭道:“淑妃娘娘英明。”


    齊淑妃品口茶,嫣然一笑:“你的性子,我了解,寒暄客套就不必了,我今兒來也是替皇後娘娘辦事。”


    說著,她身旁的宮女拿出一份文書。


    齊淑妃接著道:“你想辦法讓覃煬把這份文書簽了,皇後娘娘定保他周全,如果他執意不從,隻能繼續押在大理寺候審,什麽時候出來,誰都不敢保證。”


    溫婉蓉沒有馬上迴答,而是拿起那份文書細細看了遍,眉頭凝緊:“這是調令書?”


    “對。”


    “你們要他交出兵權,就職禦林軍總統領?不是開玩笑嗎?”


    齊淑妃淡笑:“阿蓉,你覺得皇後娘娘會跟你玩笑嗎?”


    溫婉蓉語塞。


    齊淑妃繼續說:“皇後娘娘體恤覃將軍有傷在身,不易操勞,能安心在燕都修養,比什麽都重要。”


    “覃煬不會同意的。”溫婉蓉太了解他。


    齊淑妃該說的話說完,起身要走,錯肩而過時,腳步一頓:“阿蓉,有些話考慮好再說,據我所知,大理寺的牢飯不好吃,對犯人動刑也常有的事。”


    語畢,她目無斜視離開。


    溫婉蓉站在原地好一會,忽然轉身追出去。


    “齊淑妃,請留步。”她攔在轎攆外,行跪拜大禮,磕頭道,“煩請淑妃娘娘安排,妾身想盡快與覃將軍見麵。”


    “這個自然沒問題。”齊淑妃端坐在轎攆裏允諾。


    這一路,溫婉蓉怎麽迴去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迴府後,她把調令書交給老太太,整個人都像神遊一樣,盯著一個地方發呆,說她大概這兩天就去見覃煬,想辦法要他簽了。


    老太太問她一個人行不行?


    溫婉蓉拉迴思緒,點點頭,說可以。


    齊淑妃說到做到,第二天下午安排溫婉蓉和覃煬見麵。


    溫婉蓉以為覃煬好歹是三品將軍,大理寺起碼以禮相待,等她見到他時,眼淚差點掉出來。


    大概覃煬不服管,被拷在牆上的手鏈腳鐐,整個人要麽站要麽坐,想躺下都不行。


    溫婉蓉不想別人聽見他們說話,給了看守一包銀錢,獨自鑽進牢房。


    “你來了!”覃煬看見溫婉蓉,腥紅的雙眼恢複一絲明亮,扯著手裏的鐵鏈站起來。


    溫婉蓉嗯一聲,站在他麵前,撥了撥擋在臉上的頭發,忍住內心所有翻滾的情緒,平靜道:“錢祭酒是不是你殺的?”


    覃煬吐口唾沫:“老子就是想殺他,也不會傻到在錢府動手。”


    溫婉蓉問:“他人怎麽死的?”


    “老子怎麽知道?”覃煬一副狀況外,“我進屋他人就已經沒氣了,老子被人陷害,就這樣。”


    說到陷害,他狠道:“等老子出去,非宰了那個害老子的王八蛋!媽的!”


    溫婉蓉微微蹙眉,麵無表情問:“你覺得你出得去嗎?”


    覃煬沒發現她的異樣,笑起來:“老子怎麽出不去?你不是來接老子的?”


    “誰告訴你,我來接你的?”溫婉蓉抬起頭,目光清冷。


    覃煬一愣,心想小妞跟他玩欲擒故縱,樂不可支:“你不是來接老子,來幹嗎?大理寺一日遊?”


    溫婉蓉掏出調令書,扔他臉上:“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說笑!”


    覃煬被扔得莫名其妙,撿起地上的文書,掃了眼,嘴角漸漸沉下去。


    他很快會意:“溫婉蓉,你來,是給我簽這破玩意?”


    “對,不然你以為,我來找你做什麽?”溫婉蓉神色冷下來,“杜皇後說了,你簽了就放你出去,不簽,就繼續留在大理寺候審。”


    “老子不簽!”覃煬把手上紙甩到一邊,一屁股坐地上,吼道,“讓她關!老子讓她關夠!”


    溫婉蓉蹲下來,拿出另一份東西,擺在覃煬麵前:“你不簽調令書也行,把這個簽了,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你願意坐牢,我不會守你一輩子。”


    覃煬瞥了眼“和離書……”三個字,難以置信看向溫婉蓉:“你沒事吧?我肯定不會被關一輩子,你還來真的,趕緊收起來,被人看到,老子要被笑死。”


    見她不動,他和平時一樣哄道:“迴去都依你還不行,好歹這是大理寺,你得給老子留臉麵。”


    溫婉蓉冷言冷語:“留臉麵沒問題,你把調令書簽了,簽了我們迴府再說。”


    覃煬堅決不簽:“調令書簽了,老子手上兵權都交給杜廢材,正好如他們心願,門都沒有!”


    “你以為不簽,你的兵權就保得住?”溫婉蓉站起來,冷冷道,“覃煬,就因為你平日太過張揚,不知收斂,不知隱忍才會被人收拾。”


    覃煬終於看清她的來意:“你是來教訓我的?”


    “教訓?”溫婉蓉笑笑,“你覺得一隻敗犬,有教訓的必要嗎?”


    覃煬臉色一沉:“溫婉蓉,你有本事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溫婉蓉把筆和調令書拿到他麵前:“你簽了,禦林軍總統領說出去不算難聽,你不簽,平北將軍被大理寺收押,連敗犬都不如。”


    “你!”覃煬怒不可歇,抬手一巴掌落下,離溫婉蓉咫尺時被鐵鏈拉住手腕。


    饒是如此,溫婉蓉還是感受到這一巴掌帶過氣流的力度。


    覃煬從未對她動手,她猜他一定很生氣。


    溫婉蓉忍住想哭的衝動,把筆紙遞了遞:“二爺,你不簽就真的一無所有了,那份和離書,我不玩笑。”


    覃煬一瞬不瞬看了她半晌,倏爾揚起嘴角,接過她手上的筆,龍飛鳳舞在調令書上簽下名字。他把筆還給她時,聲音決絕:“溫婉蓉,從此以後,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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