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祭酒不惱,如同與同僚間對話:“何人敢迫害覃將軍,大理寺定會好好徹查。”


    覃煬沒心情陪他演:“錢祭酒到樞密院做什麽?打算把翰林院搬到此地?”


    齊賢看出兩人氣氛不對,打圓場:“覃將軍玩笑,在下跟錢祭酒找杜將軍有事。”


    翰林院的人找杜廢材?


    覃煬忽然想笑,下意識脫口而出:“這麽熱的天,兩位學士大人來給杜將軍授課,著實辛苦。”


    齊賢聽出話裏諷刺,立刻正色道:“覃將軍此話有辱翰林院,有辱您上司杜大人,在下認為將軍應該謹言慎行。”


    覃煬收了笑,冷哼一聲,打算轉身離開,被錢祭酒叫住。


    “覃將軍可否借一步說話。”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覃煬跟他走到一邊,不再客套,開門見山:“錢師爺,安吉的事,以為老子可以一筆勾銷?”


    錢祭酒並不畏懼,奸笑道:“覃將軍,錢某如今四品官員,或打或殺或用刑,不是將軍說了算。”


    覃煬冷笑:“是嗎?咱們可以試試。”


    錢祭酒笑裏藏刀,指著溫婉蓉的馬車:“覃將軍的夫人貌美。”


    語音未落,覃煬臉色一沉,抬起胳膊重重壓在對方的肩膀上,使其動彈不得。


    他眼底翻起濃濃的殺意:“老子勸你,在燕都老實點,別打老子女人主意,否則老子有一百種辦法叫你生不如死!”


    錢祭酒麵不改色:“錢某隨時恭候。”


    一席話,兩人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正式拉開。


    覃煬心想,都怪宋執多事,當初非要送迴大理寺處理,在安吉搞死這個狗屁師爺,死了就死了,哪有後續。


    現在死灰複燃不說,不曉得找了什麽硬實靠山,人堂而皇之跑到燕都,堂而皇之跑到他的地盤挑釁。


    覃煬暗暗罵句媽的!


    眼下,錢祭酒人在樞密院晃,他不放心溫婉蓉一人迴去,轉身鑽進馬車。


    “錢師爺沒為難你吧?”溫婉蓉躲在馬車裏,隻看見錢祭酒和覃煬說話,到底兩人說什麽,一句沒聽見,不由擔心。


    覃煬灌口茶,大手一揮,叫車夫迴府:“他能為難老子什麽。”


    溫婉蓉鬆口氣,以為他不舍她,才陪她一路迴去,笑道:“你不用送我迴去,不然一會再迴樞密院,你又一身汗。”


    覃煬說有傷:“我下午不去了。”


    溫婉蓉微微一怔:“不去沒事嗎?”


    覃煬嗯一聲,沒再下話。


    因為傷口,他不能洗澡,隻能由溫婉蓉伺候擦身子。


    她忍不住問:“剛剛錢祭酒和你說什麽,我看你臉色都變了。”


    覃煬說沒什麽。


    溫婉蓉不信,擦好身子,伺候他穿衣服:“你放心,我不會亂多嘴說出去。”


    覃煬不想談論這個話題:“跟你說不說沒關係。”


    “你心情不好?”溫婉蓉看他情緒不高。


    覃煬說沒有,岔開話題:“你中午還沒吃?”


    溫婉蓉問他怎麽知道。


    覃煬指了指八仙桌上的飯菜:“一口沒動,別說給老子準備的。”


    溫婉蓉笑起來,問他:“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再吃點,我叫小廚房多做兩個菜送過來。”


    覃煬抱抱她,說不用:“你先吃,吃了午睡,我去祖母那坐坐就迴。”


    說完,他套件外衣,轉身出門。


    老太太對覃煬的到來頗有些意外,問:“今天不是去樞密院複命嗎?怎麽中午就迴來了?”


    覃煬支走屋裏下人,把今天碰到錢祭酒以及以前在安吉的過節,跟老太太詳說一遍,心裏多少有些不安:“祖母,我倒不怕,就擔心他對溫婉蓉下手。”


    不得不承認,現在溫婉蓉是他的軟肋。


    老太太之前就聽過錢師爺高升國子監祭酒一事,而平靜這麽久,為何對方今天突然高調出現,不是好兆頭。


    “應該有人跟他說了什麽。”老太太思忖半晌,緩緩道。


    覃煬不解:“祖母,我有一事不明,以覃家在燕都的名聲,此人應該早知道我們一切,可遲遲沒動靜,何必等到現在找茬?”


    “這也是祖母想問你的。”老太太把問題丟給他,“你們在安吉到底發生什麽,你自己好好迴憶一下,有沒有你沒在意,對他卻是威脅的事。”


    覃煬皺眉,想了一圈,也沒想出任何不對勁,除了之前為了報複溫伯公那份匿名舉報,問題這份舉報是杜廢材交上去的,再往深想,他不由懷疑杜皇後。


    問題杜皇後用什麽手段逼迫錢師爺就範,以及如何對付覃家,他沒猜透。


    因為那份舉報大多捕風捉影,未提出任何有力證據。


    錢師爺不傻,不會輕易上鉤。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攪黃許翊瑾和靜和公主聯姻這件事,杜皇後不會就此罷休。


    老太太叮囑:“有些話你別跟阿蓉說,免得嚇到她,外鬆內緊即可,給她多配幾個身手不錯的丫鬟。”


    覃煬說知道。


    稍晚,老太太要午休,覃煬告辭迴去。


    他進屋時,溫婉蓉已經睡了。


    覃煬脫了外衣,躺到她身邊,看著安睡的麵容,心有不安。


    他鮮有害怕失去她。


    覃煬輕微歎口氣,把溫婉蓉摟進懷裏,輕輕拍了拍。


    溫婉蓉睡迷糊了,把午睡當成晚上,哼哼唧唧說了聲:“你迴來了,我去給你準備宵夜。”


    “大中午準備什麽宵夜。”覃煬覺得她可愛,低頭親一口,說句睡吧。


    溫婉蓉下意識往他懷裏鑽了鑽,如同找到依靠,又安心睡過去。


    覃煬卻睡不著,他反複琢磨老太太的話。


    不管杜皇後的陰謀陽謀,玉芽能嫁給許翊瑾,這場角逐覃家贏了。


    玉芽沒有後台的清白身世,正合聖意。


    太後的態度說明一切。


    武德侯手上十二萬兵權總算保住,許氏一族可以繼續在樟木城過平靜生活。


    而覃家這個人情,許家記下。但老太太要覃煬記住,隻要天下姓蕭,覃家也好,許家也罷,就要安安分分做臣民該做的事,即便被誤認為皇後黨,也得夾縫中求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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