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煬在那頭淡淡開口:“老子想欺負的人多了去了。”


    宋執嘖嘖兩聲,筷尖對著覃煬點點,說得繪聲繪色:“嫂子,你聽聽,我哥這囂張氣焰,放眼整個燕都,大概治得了他的,除了姨祖母,隻有嫂子您了,您得管好我哥啊!”


    溫婉蓉立即搖頭:“你別抬舉我,我可管不了他。”


    宋執瞥一眼覃煬額頭的青筋,繼續拿他開心:“嫂子,你有這個潛力,要相信自己。”


    “你他媽!”覃煬一下子坐起來剛想罵,就看宋執賊精賊精看著他笑,笑得不懷好意,明擺一副你有把柄捏我手上的表情。


    而後覃煬瞥一眼溫婉蓉,很自覺把後半句咽下去。


    宋執繼續吃宵夜,當什麽事都沒發生,話鋒一轉:“對了,許翊瑾的事,我叫人去查,已經有眉目,最晚明天上午會有結果。”


    溫婉蓉微微一怔:“這麽快?”


    覃煬不以為意:“他天天去下九流的地方,大把大把丟銀子,總得有點屁用。”


    這話宋執不愛聽,明裏暗裏點他:“覃煬,說得好像你很潔身自好啊。”


    覃煬發揮厚臉皮的功力,嗯一聲:“肯定比你花得少。”


    宋執不惱,哦一聲:“成,有空我幫你算算,列個清單給嫂子過目。”


    這種被人捏短,還牽鼻子走的感覺,覃煬深惡痛絕,關鍵問題無解。


    覃煬擺擺手,重新躺迴搖椅上,跟哄祖宗一樣,哄宋執:“吃飽快走,別打擾老子休息。”


    宋執說這還差多,吃飽喝足,拍屁股走人,說去看許翊瑾,出門還不忘揶揄覃煬。


    他學溫婉蓉的語氣:“好歹你最大,當哥的,多學學許表弟,平易近人,友好相處,不好嗎?”


    “滾!”覃煬忍了他一頓飯的時間,一下爆發出來,操起身邊的茶盅朝大門砸過去。


    宋執哎喲一聲,賤兮兮邊跑邊說:“嫂子,快點拿繩子綁住我哥,不然他發病,見誰咬誰。”


    覃煬起身要追,被溫婉蓉攔住,她笑得不行:“算了,算了,都是玩笑話,你還當真。”


    “這是玩笑話嗎?”覃煬鼻子都氣歪了,指著門口罵,“媽的!等老子傷好,第一個收拾他!”


    “那等你傷好再說。”溫婉蓉哄他,“別動氣,小廚房有你愛吃的宵夜,我現在叫人端過來?”


    覃煬沒想到她留著小心思,氣消一半:“不是說做好的都端上來了嗎?”


    溫婉蓉笑嘻嘻看著他:“剛剛宋執吃的時候確實做好的都端上來,但你愛吃的,也快好了,我要小廚房熱著別拿出來。”


    覃煬眼底透出笑意:“這還像話。”


    溫婉蓉主動親他一下:“說好不生氣了啊,我現在給你拿宵夜。”


    覃煬拍拍她屁股,說去吧。


    入夜,兩人躺在床上說枕邊話。


    溫婉蓉問,剛剛覃煬說天天去下九流的地方,大把丟銀子,總的有用是什麽意思。


    覃煬猜溫婉蓉沒去過那種地方,自然不懂。


    他極耐心跟她解釋:“粉巷,賭坊那種地方,別看魚龍混雜,最容易得到消息,上到高官,下到黑市,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要不到的,願意花銀子,別說一個打手,就是他祖宗,挖地三尺也給你找來。”


    溫婉蓉的確不懂,聽得有滋有味:“你的意思宋執花錢尋打許表弟的那夥人?”


    覃煬嘴角一沉:“他辦法多,認識的人廣,未必需要花錢。”


    溫婉蓉似懂非懂哦一聲,矛頭轉到覃煬身上:“那你呢?”


    覃煬裝傻:“我什麽?”


    溫婉蓉笑笑問:“你跟他關係那麽好,別說你什麽都不知道,怎麽不見你出去替許表弟辦這些事。”


    覃煬顧左右而言他:“我不是有傷,再說你不讓我出去。”


    “真的?”


    “老子什麽時候騙過你。”


    還騙少了?


    溫婉蓉將信將疑,套話:“你肯定有什麽故意瞞我,你實話實說,我肯定不生氣。”


    覃煬打死不信女人那套說實話不生氣的腔調,真講實話,大概一宿別想睡,溫婉蓉不問個子醜寅卯,不會放過他。


    他趕忙打住話題:“沒你想的那迴事,趕緊睡。”


    語畢,他翻身睡覺,果然溫婉蓉在背後不依不饒,貼上來,纏著問:“你沒做虧心事,怕說什麽?我就是好奇,你以前過得什麽生活?”


    要說跟宋執半斤八兩,溫婉蓉莫須有的醋壇子估計得翻幾天。


    哪天惹煩了,新賬舊賬一起算,控訴種種不滿。


    覃煬心想,又鬧十天半個月,變著方讓他不痛快。


    他使出殺手鐧:“溫婉蓉,你精神好,我們做點消耗體力的事,累了好睡覺。”


    溫婉蓉知道他不想好事,立刻不糾纏,乖乖迴到自己一邊,閉眼。


    覃煬轉頭瞥她一眼,哼一聲,眼裏神情明顯在說,老子治不了你個小娘們還得了。


    一夜安眠。


    第二天一早,兩人剛吃過飯,宋執叫人送來一個信封。


    覃煬打開一看,揚揚眉,什麽都沒說。


    溫婉蓉奇怪,湊過去看一眼,有點不相信:“打許表弟的是禦林軍的人?靜和的能耐也太大了吧?!”


    覃煬並不大驚小怪,宮裏的怪事太多,一個公主要教訓人,除了找宮裏的禦林軍還能找誰:“我聽宋執說,阿瑾私下告訴他,靜和手下有個叫寶什麽的宮女,不是簡單角色。”


    溫婉蓉覺得靜和公主膽子太大:“可許表弟不是一般人,不說他世子身份,就算邊界統領,也是朝廷命官,豈是說打就打?”


    覃煬說這就是燈下黑,禦林軍看的不是靜和公主的麵子,而是她的靠山杜皇後,燕都伯爵、侯爵大大小小爵位,一抓一把,許翊瑾這個邊界小世子算什麽。


    物以稀為貴,玉芽把許翊瑾當寶,因為玉芽隻見過一個侯爺世子,若身邊天天出現各家各路世子,也無所謂。然後他叫溫婉蓉別多嘴,少管這事,自己把紙條塞迴信封,拿出屋,迴來時,兩手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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