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你擔心的這兩種可能也是有的,所以我才給你說事情很難辦嘛,不然怎麽辦,難道讓他像風狸那樣吸血為生麽?”


    範河坤說完愣了一下,心虛的給我夾了一夾菜過來,我立即拿起筷子把他筷子夾住摁在桌麵上。“師父,我耳朵沒聾,我可是你徒弟啊,你居然對我還藏著掖著,太不仗義了啊!”


    “不行,此事事關重大。我範河坤雖然學了不少邪術,但從沒用來害人,絕對不會幫他害人的。”


    “沒事,你隻要告訴我怎麽做就好,大不了讓他吸我的血!”


    “你的血不行,必須要純陽之體的血才行,純陽之體乃是靈童轉世,這世上少之又少,我就算把方法教給你。估計也救不了他。”


    剛剛燃起的希望瞬間破滅,純陽之體我倒是知道一個,何笙簫就是,可總不能為了救慕琛就犧牲笙簫,我已經欠了他那麽多,再欠他一條命,我十輩子都還不上了。


    範梓瑩一邊扒飯,一邊撇撇嘴看著我,見我愁眉苦臉的忍不住搭話,“血蠱法也不是非純陽之體的血不可,純陽之體的血化腐生肌效果是好,但對桃花愛人是鬼,這血對他有害無益。我倒覺得太陰之女的血好,能大大增強鬼魂的修為,從而由內而外啊呀”


    範梓瑩話還沒說完就被師父一巴掌拍腦門上,“竟然偷看我的手劄,還有沒有規矩!”


    “爹啊,是給你洗衣服的時候我無意看到的,不是偷看啊。”


    “還狡辯!”


    範河坤又要打人,我趕緊抓住他的手,“師父,求求你教我吧,就用血蠱法,隻要能救慕琛,我的血被他吸幹也無所謂。”


    “不行,為了一個鬼,你連師父好不容易救迴來的性命都不顧了嗎?他是鬼你是人。你何苦執著於他,為師救得了你一次,救不了你第二次。”


    “可是我腦子裏隻有一個聲音,那就是救他,師父你幫幫我好不好,所有後果我自己承擔。”要不是因為我,慕琛也不會變成這樣。


    當初他肯定知道衝破契約代表著什麽,為了我他連複生都放棄了,我怎麽可能因為怕死就放棄救他?


    “幫你給他換屍可以,但是你想幫他複生,為師需要好好考慮,這之中牽扯麵甚廣。不是你一個小丫頭能承受的,你別被愛情衝昏頭腦!”


    範河坤氣的飯也不吃就上樓去了,我也吃不下了,範梓瑩看著自己辛辛苦苦做好的飯菜沒人吃,剛才還因為幫我說話挨了打,也看我不順眼了。


    “我爹說的對,他真心拿你當徒弟,幫你已經夠多了,不幫你肯定有不能幫你的理由,你別每次來就為難我爹。”


    梓瑩說的很有道理,範河坤幫我很多次,我無以為報,可是我不能看著慕琛一輩子做遊魂野鬼,慕霖還想慕琛替他好好活下去,我怎麽能看著他就這麽腐爛了。


    既然梓瑩知道血蠱法,我幹脆求她好了,“梓瑩,你能告訴我血蠱法具體怎麽操作麽?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以後絕對不再給師父添麻煩。”


    範梓瑩渾身一哆嗦,連連擺手,“我可不敢告訴你,爹非殺了我。”說完,她夾了個雞腿放碗裏逃走了。


    我一個人坐在飯桌前失魂落魄,看著還冒著熱氣的雞湯,食不知味也舀了兩碗灌下去,快快多生些血,以後要用的地方還多著。


    收拾了飯桌我上樓敲了敲範河坤房門,他沒理我,範梓瑩也躲著我,突然覺得自己跟瘟神似的,歎了口氣隻好離開師父的算命鋪子,在外麵找了輛迴榮京的出租車。


    出租車司機和我討價還價半天才答應我去,應該是正規的出租車了,我坐在後座上身心疲憊,閉上眼腦子裏全是血蠱法三個字,這法術應該是範河坤研究出來的,別人不知道。


    到底要怎麽才能弄到血蠱法的方法呢?


    我想著想著,突然靈光一閃,大聲喊出風狸的名字,下一秒我旁邊就多了一個白色身影。


    風狸站在後座上個子和我坐著差不多高,笑眯眯的看著我,“主人找我?”


    沒想到他這麽快就來了,我激動的抓住他小胳膊,“風狸,茅山法術對你沒用,我想請你去幫我偷一下師父藏在身上的小本子,牛皮封麵,看起來很舊的樣子。”


    它小嘴張開成型,故作驚訝的樣子,眼底卻很興奮,“去偷範老道的東西,好像很困難的樣子呢?”


    我額際滑落幾條黑線,它的表情可以看出,對它來說一點都不困難好不好?


    “你又想喝血是不是,給你喝吧,想喝多少都可以,隻要把那個本子偷來。”


    我撩起袖子把手腕伸過去,沒想到他伸出一個小爪子搖了搖了,然後指著我脖子,“我想喝那裏的。”


    喝吧喝吧,隻要能弄到血蠱法。


    我直接把它小身子抱進懷裏,他身上皮毛光滑摸著軟軟的手感特別好,我忍不住多摸了兩下,沒想到那家夥害羞似得,一爪子拍在我鹹豬手上,“再亂摸,我待會把你吸成幹屍!”


    嗬,人型都還沒修煉出來也知道害臊,我也不逗他了,偏過脖子,“喝吧,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它咕咚吞咽一口唾沫,兩隻小爪子伏在我肩膀上,溫熱的唿吸靠近,然後張口就咬在我動脈上,他得牙又尖又細,那痛感像是被針紮一樣,他咕咚咕咚的吞咽著,而我,動脈離腦袋太近,我感覺有些腦供血不足了。


    再吸下去我估計就真沒命了,我皺著眉頭很痛苦,忍不住伸手覆在它小小的後背上拍了拍,它渾身一顫,沒有繼續吸血了,而是用舌頭慢慢舔舐我的傷口,軟軟的,就像是被小狗舔一樣。


    等到傷口沒流血了他才從我身上移開,我以為他會笑眯眯的看著我說點什麽不著邊際的話,沒想到他低著頭轉身,直接就從窗戶中飛出去了。圍土嗎血。


    我臉色煞白癱在後座上,失血過多的感覺非常難受,我趕緊躺下,痛苦的呻吟不斷。


    司機聽我一直在說他聽不懂的話,現在又要死不活的呻吟,一臉不耐煩,“我還是送你去醫院吧,你這樣我不敢載你了,等下死我車上怎麽辦?”


    我也確實難受的很,揮了揮手示意他去醫院。


    於是,我被送到了秦陽市醫院,醫生一看我臉色蒼白的可怕,趕緊手忙腳亂的給我輸血,好在身上還有三萬五,輸血應該是夠了,看著鮮血一滴一滴流進我體內,我忍不住笑了,多輸點,給慕琛。


    要不是拿著血袋邊輸血邊趕路太嚇人,我真是一刻也不想停的往榮京趕,醫生說我必須輸血到明天,我也隻好先休息一晚上了。


    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總感覺有東西往我懷裏鑽,因為隨時會有護士過來檢查輸血的情況,病房裏的燈沒關,我一睜開眼就看到一條尾巴在我眼前搖來搖去,好巧不巧正好看到菊花,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不是風狸麽,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


    我很想抓他尾巴把他拔出來的,但怕他發飆,於是用手戳了下他屁股,那家夥一下子跳起來,落地狠狠踩在我肚皮上,我痛得悶哼一聲,“你什麽時候迴來的。”


    它一看是我,兩眼彎彎笑起來,從懷裏抽出一個黑色小本子,小爪子抓著在我麵前晃了晃。


    我下意識就要坐起來去拿,沒想到那家夥一腳踩在我胸口上,直接把我踩迴床上動彈不得,小腳板跟狗爪子似得,怎麽力道這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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