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祺一震,也不知道父親從何處聽來的消息,或者從哪件事看出駱玄策意圖。“父親,夜已深了,改日攜殿下登門拜訪。”寧祺怕隔牆有耳招致禍端,隻得轉移話題搪塞過去,但以父親對他的了解,隻怕從這句話中早得到了答案。果然,寧相輕笑一聲,“如此,我便知道了。”寧祺沒去問寧相知道了什麽,在他記憶裏,他這位父親,大駱當朝丞相,向來眼光毒辣,從幾年前便開始對駱玄策有意。“今日拒婚之事,恐會招至不必要的麻煩,還需當心,另外,林禦史的千金是皇後侄女……”寧相知道自己不應該插足兒子的事,但有些話,還是得說,“玄王殿下,這輩子也不可能不再娶妻。”“父親!”寧祺聲音沉了一分,“阿策他不會再有別人了。”寧峰訕笑,講真,他不相信這話,男人嘛,哪個不喜歡三妻四妾左擁右抱?嘴裏的甜言蜜語慣是多,哄得人找不清南北東西,到最後,誓言還不是說破就破?寧祺也知道自己語氣重了些,“父親,這是阿策自己的決定,如果將來他要娶妻,我斷不會阻止,但如果有人強塞,我也不會袖手旁觀,我是俗人,絕不會允許阿策將心分給別人。”感情這事,要就要絕對的幹淨。他會因此愧疚,但絕對不會妥協,若是駱玄策有娶妻的念頭,他也不會阻止。他會離開。但他從上輩子就知道,他注定會得償所願。“罷了,為父年紀大了,若今後有難處,可差人迴相府。”“子欽,二哥的學堂辦起來了,有時間可過去坐坐。”寧潛笑。寧祺笑著點頭應下,寧相的話,無形中給他加了相府這麽個後盾,與他綁在了一條船上。送走寧相和二哥之後,寧祺有些百無聊賴,方才飲下的果酒似乎上了頭了,有些熱,視線也有些恍惚,在石亭吹了涼風也不見有所好轉。不多時,視線闖入一道聲影,視線有些模糊,定了半晌才勉強看清來人是許久不見的駱向端。“阿祺怎麽在這裏,喝醉了?”駱向端說完,也不等寧祺迴應,伸手就欲撫上那張豔麗驚豔的臉頰。寧祺腦袋發脹,卻下意識躲避開。駱向端伸出的手未碰到預想中的溫暖,尷尬懸空,想是不想讓自己失落,駱向端再次伸出手,這一次,寧祺閃躲不開,就任那討厭的手掌落在自己臉上。寧祺皺了皺眉,“滾開。”“阿祺,是我。”駱向端知道寧祺對他獨一無二的好,以為寧祺是喝了酒,認錯了人。豈料下一瞬,寧祺薄唇微啟,綿綿喚了聲,“阿策。”這下,駱向端臉色不知道有多難看,氣急之下,傾身鉗住了寧祺下巴,逼他直視自己:“寧祺,看清楚了,在你麵前的是誰。”這股莫名的殺意將寧祺驚醒,入目一張製造了他上輩子夢魘的臉,別提多惡心了,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寧祺不再壓抑自己,用了很大力氣將駱向端推開。然駱向端自小習武,雖不是頂級高手,但也不可小覷,寧祺隻是將人推開一點距離。“滾開,惡心!”寧祺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對於駱向端,若不是他能忍,早在重生時便將他一刀了結了,留著糟心費勁。駱向端眸色危險,正欲壓著火氣哄人,偶然看見寧祺雪白修長脖頸上綻放的點點紅痕,隻覺一下便炸開了鍋,滅頂的怒意自心中升騰,這一刻,他真真恨不得將駱玄策碎屍萬段。他早納了側妃,這印子是如何來的,他豈會不知道!“嫌我惡心?寧祺,那你算什麽?怎麽,駱玄策弄得你舒心了,就忘了我了?”他從未想過,一個寧祺,竟能讓他失控到這種地步。“你算個什麽東西!”也配跟阿策做比較?寧祺不欲多說,撐著轉身,想遠離這個令他殺意戾氣不斷翻騰的人,他怕再等下去,他會忍不住出手取他狗命。下一瞬,天旋地轉,寧祺被緊緊壓在石桌上,駱向端欺身而上,眸色危險。寧祺被摔得腦袋發暈,“再說一次,放開我。”觸及那雙泛紅的眸子,駱向端不自覺有些退縮之意,無他,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寧祺。當年他嫉妒駱玄策竟然有人為他出頭,設計讓寧祺認錯了人,又不斷將自己的險境明裏暗裏呈現在寧祺眼前,讓寧祺對他產生了同情。事實證明,他沒有看錯人,寧祺的才華遠不止如此。隻是……如今慢慢在脫離掌控。“話說,跟了我這麽多年,竟讓駱玄策搶了先,嗬。”駱向端輕輕撫著那張令人驚豔的臉,竟升起了想要將人據為己有的念頭。這很危險,但他突然不想考慮。望著那雙紅唇,駱向端著迷一般,越湊越近。寧祺有些慌亂,大聲喚道:“阿策!”轉瞬功夫,駱向端被人狠狠掀翻在地,再迴神時,桌上任人采擷的寧祺被來人抱在懷裏,而對他百般抵觸的寧祺,竟然像貓一樣溫順。“子欽不怕,是我。”那個傳說中的冷麵煞神正溫柔低語,輕輕哄著懷中人。寧祺隻是抱緊了駱玄策,不說話,卻散發著令人忽視不了的委屈。“駱向端,這是本王最後一次警告你,別再招惹寧祺,否則,別怪我不念兄弟情義。”煞神還是那個煞神,關鍵是看他對誰而已。“嗬,玄王的品味著實不一樣,喜歡別人玩過的破鞋。”駱向端起身,狀似優雅的拍了拍灰塵,重新做迴衣冠禽獸。駱玄策倒是不惱,他怎麽不知道,駱向端養著寧祺是抱著什麽心思,哪裏會發生什麽,“總比有人看得到嚐不到的好。”此時,寧祺正抬眸看他,駱玄策低頭,安撫性吻了吻,寧祺便綻開笑顏,重新埋進他懷裏。駱向端被打臉打得徹底,見寧祺那副全身心依賴的模樣,氣得臉都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