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是。”　　許知倦頓了頓，看向張玫，話到嘴邊又咽下去，然後又張開嘴。　　“那是怎麽了？”張玫好奇起來，許知倦今天很反常，她一早去許知倦家裏的時候，就察覺到了。　　不僅黑眼圈很重，還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明顯是有心事，她本以為是因為要試鏡的原因，就沒問，怕給許知倦更多壓力，可現在看來，並不是。　　許知倦想用一種輕鬆的語氣告訴張玫“分手了”，但結果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髒疼得厲害，表情委屈，語氣就像是要哭了似的。　　張玫瞪大了眼睛，“啊？”　　張玫還是頭一迴見到許知倦這個樣子。　　她露出了微妙的表情，咽了咽口水，一向是女強人形象的她，有些失態地說：“怎麽可能？”　　許知倦低了低頭，克製不住自己的情感，“前些天分的。”　　張玫看他這個樣子，脫口而出：“所以，是你說的分手還是你被江序甩了？”　　車裏陷入了一種低迷的氣氛中。　　張玫：“你被甩了……”　　張玫的語氣中一種難以置信卻又能夠理解的情緒。　　許知倦抬眼看了看她。　　“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拋棄你的又不是我，分手了不是挺好的嗎，專心搞事業。”張玫的話一點用也沒有，反而讓許知倦更加心煩了。　　“你不會要哭了吧？”　　張玫跟許知倦之間的關係，像是合作者，又像是朋友，說起話來非常的隨意，她性子直，也不會安慰人，在工作上能力強，但是生活中並不是會說話的人。　　“怎麽可能。”許知倦板著臉，“我怎麽可能哭。”　　“那就好，你可別在我麵前哭，嚇死人。”張玫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自己。　　許知倦：“……”　　“不過，分都分了，你現在這副樣子難不成是放不下？”張玫問。　　許知倦沒說話。　　“我看你就是被江序捧在手心裏習慣了，現在人家不再把你放在心尖上，你就難受。”張玫分析道。　　“我什麽時候讓他捧著我了？”　　許知倦不明白，謝嶼風那樣說就算了，就連張玫也這樣。　　張玫看著許知倦，笑了一聲，“這種事情，你別問我，你去問江序，或者自己想想。”　　他就是想不出來才問的啊。　　他對江序到底哪裏不好了。　　每次拍戲一忙完，就會去陪江序，別人的消息他全都沒有迴複，隻迴複了江序的。　　拍戲的時候他也會時常想起江序。　　江序做的菜他都會吃很多，在外麵他吃幾口就會放筷子。　　江序在廚房做菜的時候，他都會偷偷看著他……　　他最喜歡江序的手指，出國的時候，總給他帶最好的護手霜，可他從來都沒用，他也沒有怪他。　　還有很多細節……　　“你是真的喜歡江序嗎？”張玫不是第一次問他這個問題。　　之前在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她就問過。　　但是當時她的語氣很隨意，就隨口問了句“你確定要跟他在一起嗎？你喜歡他？”　　當時許知倦的迴答，她已經記不清了，但是大概意思就是，“應該還可以吧，反正在一起試試。”　　許知倦的態度很無所謂，張玫當時還以為兩人也就玩玩，不會在一起多久。　　但是一轉眼，一年就過去了。　　可現在張玫問他的時候，他皺著眉，似乎很不喜歡張玫這麽問。　　“你這什麽表情？”張玫被他看得有點發毛。　　“你為什麽這麽問？”許知倦盯著張玫，“你覺得我不喜歡他嗎？”　　“甩你的又不是我，你衝我火氣這麽大做什麽，我問一句怎麽了，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你喜歡不喜歡，我怎麽清楚。“　　許知倦抿緊嘴，過了一會兒，他有些無力地往後靠，神色頹喪。　　“我真的很喜歡江序。”　　張玫很驚訝，她忽然不知道要說什麽。　　兩人現在正要去見陳導，這次的會麵對許知倦來說很重要，對張玫也很重要，她為了給許知倦爭取這個角色，動用了很多關係，甚至還用掉了一個人情。　　“馬上快到了。”張玫覺得許知倦現在的狀態很不適合和陳導見麵。　　但是都已經這個時候了，改期是不可能的，更何況，能讓張導答應單獨見麵，都費了很大的心力。　　“我知道。”　　“等一下你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別把私人感情帶到工作上來。”張玫的語氣嚴肅起來。　　“我知道。”許知倦很清楚他現在該做什麽，但是他這幾天就是沒辦法靜下心來，江序的事情一直困擾著他。　　“你知道就好，我隻是提醒你一下。”以張玫對他的了解，是相信他可以處理好自己的私事的。　　但是，張玫覺得這一次好像和以前都不一樣。　　她是沒想到許知倦這種人也會有失戀的痛苦。　　在她看來，許知倦有時候像個幼稚的小孩，有時候又像是沒有心的仙人，總之是個根本不懂得怎麽去愛的人。　　但他的演技毋庸置疑，令人驚歎，每次入戲出戲都很快，似乎每一次都能完美融入角色，又很快就能抽離開來，像是不會被影響。這一點也是張玫最欣賞和佩服的一點，也是這幾年，張玫一直全心全意捧他，把心思都花在他身上的原因。　　許知倦是可以跟她一起走上頂峰的人。　　她不想看到許知倦被感情耽誤。　　-　　江氏集團公司總部，二十七樓的茶水間裏。　　“聽說今天高層要開董事會？”　　“是的，上麵發郵件了，下午三點召開。”　　“這麽急？之前都沒通知。”　　“聽說是總裁的意思。”　　“總裁？真的啊，還沒見過總裁呢，傳說中的總裁是江家二少爺，神神秘秘的，從來沒有出現過。”　　“我也沒見過，我都來公司幾年了。”　　“總裁叫什麽名字啊？”　　“這個我倒是知道，資料上寫了，叫江序。”　　“江序？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前些天熱搜上那個小明星不也叫這個名字嗎？”　　“那個啊，我也看到了，肯定是重名啊。”　　“也是。”　　“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見到總裁。”　　茶水間裏的對話很快被打斷，有人跑進來，喊了一聲，“總裁已經到了，剛剛來的電話，讓我們出去站好迎接。”　　“這麽早？”　　“這才兩點不到。”　　“上頭的消息，快點的吧，剛才總監都發火了。”　　江序接手整個江氏這麽長時間，還從沒正式出現在公司過，全公司上下認識他的人沒幾個，知道他的人也不多，他既然打算好好繼承家業，那麽作為江氏集團的總裁，他也應該去公司看看，順便感覺一下上班的滋味。　　當然，召開董事會的原因還有一個。　　上次律師跟他提到的子公司的股份問題，他一直不管事，很多屬於他的東西都被別人不明不白占著，他得去跟那些亂七八糟的親戚們算算賬。　　依附著他江家過日子，但是卻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來。　　以前的江序不管，現在他可要一筆一筆算清楚。　　“來了來了。”　　二十八樓的辦公司外麵走廊上，所有管理層人員站成一排，基層工作人員也站成一排，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隻等著電梯門打開，總裁從電梯裏走出來。　　叮的一聲。　　電梯到了。　　大家屏住唿吸，隻見一位穿著黑色西裝，打扮帥氣得體的男人走出來，他身後跟著公司的執行總監和營銷部門的經理。　　“江總，您的辦公室在這邊。”　　在總監的示意下，全部員工幾乎是同一時間喊出了一聲：“江總好。”　　江序被這大陣仗弄得有些尷尬。　　這麽多人一起喊，聲音著實太大了。　　“嗯。”他冷淡地應了一聲，聲音如同清泉般悅耳，令那些一直低著頭不敢抬頭看的女員工們忍不住抬眼去偷看。　　等到大家看到江序的臉，走廊上響起了起伏的吸氣聲。　　江序進了辦公室之後，所有人麵麵相覷。　　“我的媽呀，總裁怎麽這麽帥。”　　“江序？”　　“總裁就是那個江序？”　　“剛才有人拍照片了沒？”　　“沒，誰敢拍啊，再說，我都看傻眼了，哪裏還記得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