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必須問清楚。　　到底發生了什麽？　　難道是因為肖格？　　不可能。　　許知倦隻想了幾秒，就很快排除了這個可能。　　江序冷笑一聲，“我當然確定。”　　許知倦做了個深唿吸，他本想轉身就走，但是腳卻不聽使喚，像是黏在地上似的，他盯著江序，“所以，你剛才說的話你都想清楚了？”　　江序：“是的，所以，請你不要再出現在……”　　江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許知倦打斷了，“別說了。”　　“什麽？”江序莫名地看著他。　　“這件事，我希望你再想清楚，不要衝動。”　　“哈哈，你想多了，我想了兩個月了，早就想跟你分手了，所以，別用那種語氣跟我說話，我根本……不想跟你在一起了，你懂嗎？”江序的話越來越冷漠，眼神鋒利如刀刃直直地丟向許知倦。　　“和你在一起，每一天都很煎熬，你明白了嗎？現在我解脫了，你也可以安安心心去找你的青梅竹馬，別再煩我了。”　　江序說完，心情也沉到了底點，整個人如同在海麵上漂浮多日，釋然和疲憊齊齊襲來，將他拍在岸上。　　但更多的是得到自由的自在，至少他重獲新生了。　　許知倦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他如遭重擊，像是被定身了一樣，隻得眼睜睜看著江序離開。　　肖格深深看了許知倦一眼，眼神似不滿又似同情，但他很快就追著江序走了。　　……　　“江序，你等等。”　　江序走得很快，肖格要跑才能追上他。　　兩人從會場的側門出來，旁邊是一條小路，可以到山莊外麵的大門，路上沒人，天色有些暗，旁邊的路燈都亮著，周圍安靜得能聽見風聲。　　“你跟著我做什麽。”　　江序的語氣不耐煩，他現在的心情很不好，根本不想跟任何人說話。　　他想迴去躺著，靜一靜。　　“你跟許知倦？”　　“我跟許知倦跟你有什麽關係？你管這麽多做什麽？”　　“……抱歉，是我管太多了。”　　肖格的聲音很小，聽著十分委屈。　　江序皺眉，“你到底想說什麽，剛才也又沒說，你現在幹脆全都說完。”　　當初主動要跟他做朋友的是肖格，後來突然躲著他的是肖格，不聯絡的也是肖格。　　現在的關心不覺得太晚了嗎？　　還一副被他欺負的樣子，給誰看呢？　　江序本來就不高興，看他這樣更加來氣。　　“我隻是擔心你。”　　明明是粉絲眼裏的高冷麵癱男神，在江序麵前卻成了一個眼巴巴的小可憐。　　要是被別人看了，指不定得多驚訝。　　江序卻沒想那麽多，“擔心我做什麽，我不用你擔心。”　　“你解約之後，準備去做什麽？”　　“跟你說了啊，迴家種田。”江序隨口說。　　“別開玩笑了！”肖格語氣認真嚴肅。　　“就迴家待著啊，不知道。”這句江序說的是實話。　　他確實沒想好，接下來要做什麽。　　頂多爭爭家產？　　這話就不必告訴肖格了。　　“解約金的事，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幫你。”肖格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啊？”江序愣了愣，然後笑了，“不必了，這個不用你擔心，錢我還是有的。”　　肖格沉默了，他覺得江序是在推開他，或者說不想欠他人情。　　“好了，沒別的事了吧？我走了，你也快進去吧。”江序擺擺手，準備打電話叫司機過來接他。　　“我……”肖格欲言又止。　　“你什麽？”　　“你現在手機號是多少？”肖格到嘴邊的話變了一句。　　“怎麽了？”　　以前肖格是有他電話的，但是後來江序換號了。　　“沒什麽，可以給我嗎？”肖格看著江序，有些緊張，他又補充了一句，“你的手機號。”　　江序抬眼，有些不明白地看著他。　　他當初其實很好奇，肖格為什麽突然躲著他，好幾次他都想找機會去問清楚，但都因為種種原因沒問，後來他也就懶得問了。　　算了，都是過去的事了。　　江序心想，隨便吧。　　他說了一串數字，把自己的手機號告訴了肖格，然後頭也沒迴就走了。　　……　　螢森山莊的後山今天晚上格外熱鬧。　　漫天都是螢火蟲，幽綠閃爍的點點光芒在空中飄著，一片一片，忽閃忽閃，美得叫人歎息。　　今晚來參加晚會的人，有一半都去看螢火蟲了。　　但是還是有一些人留在會場哪也沒去。　　其中就包括程栩生和林音城。　　“你確定江序和表哥是那種關係？”　　程栩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確定。”林音城麵帶苦澀。　　“怎麽可能呢……”程栩生想到江序。　　“不過，他們好像有什麽誤會，所以那位對知倦提了分手。”　　“江序甩了許知倦。”這句話在程栩生腦子裏炸開，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將他炸懵了。　　“不行，我得去找我哥問清楚，這不可能。”程栩生不相信。　　“我跟你一起去……”林音城話還沒說完，程栩生就自己跑了。　　林音城皺著眉，“怎麽一個個都這麽奇怪，那位江序究竟是什麽人。他以前從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程栩生到處找許知倦，他問了好多人，大家都說看到過許知倦，但要問他們許知倦去哪了，就沒一個人知道了。　　許知倦渾渾噩噩地走著，跟著人群去了螢森山莊的後山。　　走到半路，他迴過神，發現自己一個人站在山間小路上，前麵都是人，他落在最後。　　因為還沒到觀賞螢火蟲最佳地址，所以這裏隻有些許落單的螢火蟲在空中飛舞。　　細碎的綠色光芒一閃一閃，讓許知倦有些恍神。　　他和江序分手了。　　江序離開他了。　　想到這個，他的心髒就疼得厲害，　　為什麽？　　他想不明白，江序不是很愛他嗎？　　他們之間不是好好的嗎？　　許知倦捂著胸口，緩緩蹲下來。　　太疼了，為什麽心髒這麽難受，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強行抽離，硬生生地撕扯著，血肉都模糊了，鮮血淋漓。　　江序。　　許知倦在心底默念這個名字，好像這樣能緩解他的痛苦。　　上次見麵果然就不對勁，但是他以為沒事的。　　許知倦捂著臉，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麵。　　意識到自己哭了之後，他就像是打開了洪水的閘門，抑製不住地哭了出來。　　他哭得很難看，哭聲也很大，他想要控製自己，卻怎麽也控製不住。　　江序喜歡上別人了？　　江序走了？　　那麽愛他的江序，要跟他分手？　　“是誰在哭？”　　“哭得好難聽啊？”　　“怎麽哭這麽大聲。好像很傷心的樣子？”　　“去看看吧，不會出什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