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聽夢陽這話,都楞了一下,轉而二說說道:“夢陽,你犯啥糊塗了,你咋突然想輟學啊”。


    大勇也急著說道:“是啊,夢陽你是咋了啊,要說有輟學的想法也應該是我跟二順有才是,你在學校成績不錯,我嬸子對你期望很高,村裏二爺爺也盼著你考上大學,你可不能有這樣的想法”。


    此時夢陽苦笑道:“這些我都知道,大勇,二順,我們現在才初三,要是繼續上學,就還要上三年,才能上大學,而且能不能考上也說不準,我家裏啥情況你們是知道的,家裏欠了一屁股賬,村子裏很多人都看不起我家,我媽也常常被人唿來喝去”。


    大勇和二順都沉默了,夢陽說的情況他們都知道,作為好朋友他們也非常憤怒,可是他們在大人眼裏還是小孩,就算是憤怒生氣,也沒有什麽辦法。


    “大勇,二順,我實在是沒心思在讀書了,我不能在眼睜睜的看著我媽受委屈,其他不說,一到逢年過節要賬都在我家罵罵咧咧的,這些事我不能再讓我媽一個抗著,我已經十六了,作為男人,我才是家裏的頂梁柱”,夢陽眼神堅毅的說道。


    在夢陽心裏他已經忍受不住了,母親張英每次被人唿來喝去,母親每次偷偷的哭泣,對於夢陽來說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無時無刻不在刺痛夢陽的心。


    大勇欲言又止,想要勸夢陽不要輟學,可這話他實在是說不出來,在他看來夢陽不上學實在是太可惜,以夢陽的成績完全可以考上大學,離開農村,將來分配工作就有了鐵飯碗,可大勇明白夢陽家裏的情況,也了解夢陽的脾氣。


    二順歎了口氣說道:“夢陽,其實你不上學挺可惜的,都說隻是改變命運,你成績這麽好,將來可能會後悔的”。


    “不,我不後悔,我不想上什麽所謂的大學,也不想要什麽鐵飯碗,我隻想把家裏欠的欠還了,讓我媽能抬起頭做人,不在為了我而低三下四,事事受人欺負”。


    大勇和二順從夢陽眼中看出夢陽已經下定決心,三人站在路上都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二順一拍夢陽的肩膀,說道:“夢陽,作為死黨,我支持你”。


    大勇也說道:“夢陽,我也支持你”。


    兩人的話都是發自肺腑的話,夢陽能清楚的感受到。


    “這事就你們兩個知道,你們不要跟別人說,被我媽知道了會難過的”。


    “夢陽,這個你放心”,大勇拍著胸膛說道。


    二順看著夢陽說道:“你成績這麽好,都輟學了,我二順作為你最好的朋友之一,現在我決定陪著你,我也不上了,反正我早就不想上了,我成績比大勇好不了多少,上學對於我來說就是浪費時間”。


    大勇也跟著說道:“對對對,順子說的不錯,我也是這麽想的,既然夢陽你都不上學了,我們兩個也不上了”。


    夢陽有些著急的說道:“別,大勇順子,你們兩個該上還是要上的,要是被你們爸媽知道我帶著你們不上學,該不知道他們怎麽說我呢”。


    二順嘿嘿一笑,說道:“咱們不告訴他們不就行了,這附近村子裏就咱們三個在鎮上念初中,咱們不說沒人知道”。


    大勇點頭說道:“對,對,對,咱們不說沒人知道,反正鎮上的老師家裏又不認識”。


    夢陽本還想勸勸二人,可一想這兩人從小學四年級的時候就嘟囔著不想上學,這時候在勸他們估計也沒有什麽效果。


    這是大勇問出一個讓三人都沉默的問題,“夢陽,順子,咱們不上學,又不能讓家裏知道,那咱們幹什麽”。


    三人你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說話了,是啊,不上學,還不能讓家裏知道,那就不可能一天到晚在家裏待著,那他們三個能幹什麽呢。


    最後二順突然說道:“夢陽,大勇,咱們不上學是為了幫家裏改善一下生活,那就要賺錢去,不如咱們去到外麵打工,聽人說現在好多人在上海,深圳去幹活,一個月都有幾百塊錢呢”。


    大勇也說道:“對對對,我也聽人說過,不過我也聽人說上海,深圳離咱們這裏老遠呢”。


    二順說道:“有多遠”。


    大勇想了想,說道:“非常遠,聽說做火車要好幾天時間,而且咱們也沒錢做火車啊”。


    二順笑道:“大勇是真傻啊,咱們沒錢做火車,可以走著去啊”。


    大勇撇嘴說道:“要是走的話,那就更遠呢,用咱們老師的話來說那距離有一光年”。


    夢陽也不知道上海和深圳離這裏有多遠,可一聽大用說走的話有一光年這麽遠,夢陽和二順驚訝的說道:“大勇,真的假的,一光年可是很遠的”。


    大勇點頭說道:“嗯,是啊,光是走就需要一年的時間,這當然遠啦”。


    二順聽了這話差點沒氣暈過去,說道:“我說大勇,你平時上課能不能也聽一聽啊,光年可不是這麽解釋的,光走就需要一年時間,虧你想的出來”。


    夢陽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說道:“大勇,還是你厲害,要是被老師知道光年是這麽解釋的,估計老師能氣死”。


    大勇撓頭說道:“咋了,不是這樣解釋的嗎?”。


    二順笑道:“當然不是了,要按你這麽說,我們去上海是一光年,光是走就需要一年時間,那我們跑著去呢”。


    大勇天真的說道:“跑著需要半光年,要是吃飽了跑時間還會更短”。


    夢陽說道:“行了,二順你就別逗大勇了,大勇光年的意思是指太陽光,一年行走的距離,哎算了,反正也解釋不清楚,總之你記住光年的意思可不是你想的那樣”。


    二順說道:“哎,反正不管怎麽說,咱們沒錢去上海是不可能了,我到有一個不錯的主意”。


    “快說說,什麽主意”,夢陽說道。


    二順認真的說道:“夢陽,大勇,在苗樓哪裏有一家磚窯廠你們知道吧”。


    大勇說道:“苗樓村,就是咱們學校後麵四五裏地的那個地方”。


    “嗯,不錯”。


    夢陽說道:“二順,你的意思是?”。


    “現在咱們這裏蓋房子多少都會用到磚瓦,去哪裏買磚蓋房子,磚窯廠送磚一千塊一下的不夠裝一車,磚窯廠不給送,所以就需要其他人來送磚,我聽說給人家送磚,送一塊磚有2厘錢,多遠距離都是二厘錢,如果是紅磚就是三厘錢”。


    大勇說道:“二順真的假的,現在買一塊青磚才2分3厘,這送磚就兩厘錢了”。


    二順說道:“當然是真的,我村子裏去年有人蓋新房,他家隻買了一千塊磚,人家磚廠沒給送,是找磚廠專門負責送磚的苦力送的,人家送磚的說送一塊是兩厘錢,一千塊磚就是兩塊錢”。


    大勇興奮的說道:“兩塊錢,這不少了,咱們一學期的學費才十塊錢”。


    夢陽此時也非常興奮,這確實是一個來錢塊的事情,夢陽說道:“這個不錯,可以幹”。


    大勇也點頭說道:“幹了”。


    三人商量好之後,一路跑著去學校,準備明天早上跟學校提出輟學的事情,到上午就去磚窯廠裏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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