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炎根本沒有成神的意願。他甚至創立好銀河帝國就算好隱退的時間了……絕不可以!主神心懷著無與倫比的怨恨,從暗處開始催促他的成長。鍛造一個神需要什麽?需要他先擁有世界,再失去一切。在無數次重複中熔煉出極強的心智和極冷漠的態度,尤其是出身在“擁有感情”的種族中,更要將他摧毀重塑到不會再被感情左右,徹底變成維護天道規則的工具。身為龍族,伴侶最重。而恰巧,炎的命線裏沒有伴侶。這樣說也不絕對,龍族是天道真正的心肝肉,每一頭龍在他出生之前就由龐大的宇宙能量計算好了他的伴侶因此並不像炎曾經和阮陵推測他們是來自一個星球的,其實他的命定之人根本不在這個世界。如果他不跨世界,那他將是唯一一頭孤龍。心中暗藏著幸災樂禍和深深的癲狂,神從另一個世界把阮陵弄了過來,設計了一場絕妙的把戲。隻要在相同的世界,兩人就會注定相遇,從此未來糾纏在一起,生生世世。有愛人,就會有孩子,那情感牽絆就是最好的煉金石。在神諭中,炎會擁有最珍貴的愛情,但愛情被攔腰折毀。他們愛情的結晶在未來會以最壯烈的方式淒慘死去。不僅如此,烈陽大帝所守護的類人形文明也會在神的幹擾下逐漸分崩離析,至於蟲族,那不過是造神的磨刀石而已。兩個超級文明未來幾億年的氣運全部用來加快他成神的腳步。激動到顫抖的神祈按計劃一步步地走,它利用蟲皇那個蠢東西,一次次緊逼炎。最終在犧牲蟲母之後,完美地帶走了阮陵。這僅僅是第一步圓滿完成了而已。如果神不幹預,順其自然,大約還要五千萬年神位才能順利傳承。而它無時無刻的暗中操作讓這個進程加快了幾十萬倍。如果全按計劃進行,不到兩百年,它就可以按頭讓炎接替這個位置,自己從此解脫。可是……讓它惱火的意外出現了。炎想死,無時無刻。主神花了數不盡的心思讓影響這個男人的外部事物達到極致,卻根本操縱不了他的本心。種種努力根本換不來他一個“願意”。這個窩囊的東西失去了妻子之後居然滿腦子想的都是永眠!!明明世界唾手可得!!!主神也懷疑過以炎的心智這是不是他的偽裝,但一個月過去了,半年過去了,兩年過去了……隻要神能夠監控到的時候,這位“烈陽大帝”除了廢土一樣的心境,就是濃稠到褐黑的死亡意願。而吊著他沒有立刻去死的,是那可笑的帝王責任感。那個倒計時不僅在炎心頭倒數,也在主神的心頭倒數阮寶小啟接手帝國之日,就是烈陽大帝墜入宇宙縫隙永不醒來之時。最終,它信了……它根本坐不住了。神試圖在本世界給炎尋找匹配度極高的伴侶,其中不乏98%或99%的替代品,但根本沒用。那些搔首弄姿,愛炎愛得不行的高匹配度“伴侶”在大帝心中的熟悉程度甚至比不過王城門口的哨兵。神也知道炎非阮陵不可,但跨世界調人的難度太高了,以它目前不斷下滑的神力,幾乎不能在保證阮陵安全的前提下把人從遙遠的異世界精準地抓過來。心性快被折磨殆盡的神最終妥協了……它開始通過夢境和種種側麵的細節來模擬阮陵還在的氣氛,想通過這些虛無縹緲的“感覺暗示”來重新喚醒炎活著的欲望。隻要他不被死亡意誌控製,那總有一天會被神送上神座。這方法似乎起了一些效果,它便按著這個法子更深入地暗示阮陵是可以成功複活的,隻要他成為神……他就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神似乎得嚐所願了,大帝的情緒逐漸穩定,身上的“人氣兒”也緩慢地蘇醒。自覺找到竅門的主神肆無忌憚地遊走在他周圍,帶著強烈的說服性暗示。有時讓炎能夠聽到阮陵在叫他,為了真實,主神甚至把阮陵在另一個世界的說話聲傳到大帝的耳邊……它不懷疑炎能聯想到什麽,這些隻不過是炎自己因為過度思念妻子而臆想出來的“幻覺”而已。隻要是個正常人,都會沉溺在難得的溫柔鄉中,眷戀不返。晦暗的室內,頭發半白半黑的威嚴男人板正地坐在畫旁的沙發上,麵色冷漠地喝著冰酒,他尖尖的耳朵輕微顫動了兩下,捕捉著耳邊亦真亦假的阮阮聲音。雖然比不上愛人依偎在身邊的溫軟耳語,但也聊勝於無。炎發現身邊有東西在窺視他時早到很多人都沒預料到。那種熱切到變態的凝視隱藏得很好,在他最初察覺到的時刻,炎能估量出雙方的實力差距,所以一直小心地猜測對方的意圖。不錯的是,那個玩意兒暫且沒有惡意。生性警惕的大帝沒有恐慌,反而坦然地如同正常人一樣。事實上如果這個神秘的東西想對他不利……那也許他完全反抗不了。因此最迫切需要做的事提升實力,打探出它的信息。實力方麵,炎從未懷疑過自己的能力和成長速度,但是他宏觀上的能力增強已經到了幾何倍的速度,即使他不去刻意地訓練提升,即使是成天昏睡,他體內的本源的力量都在以別人根本想象不出來跨度增強。他曾經對著自己能量增長指數分析猜測:這不像是實力變強,這像是蘇醒。蓬勃的星雲級能量,噴湧而出。如果以他現在的狀態再戰蟲皇,那畜生撐不過十息。但再向下深究,就找不出原因了,有史以來從未有過先例,他也無法對比。原先,炎對那團存在於天地間的視線持一個不遠不近的態度,他不抵觸,也不接受。如果那玩意兒不作妖,他願意和它共存。但是它踏錯一步了。炎如今心中僅有的念頭是……找出應得的消息,然後宰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