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盯著赫連城看了好久,然後說:“赫連,我知道你是害羞了!喜歡就是喜歡嘛,何必要裝作這麽絕情的樣子?”


    赫連城真有點服了小夜了。


    他皮笑肉不笑地說:“小家夥,你到底是真傻還是在裝傻?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我隻是想要你肚子裏的孩子,你怎麽樣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嘖。”


    小夜撇嘴,她托著腮扭頭自言自語了一句,“真難搞,非要說這麽絕情的話不可嗎?”


    赫連城見小夜在旁邊小聲嘟囔著,眯著雙眼問:“你在說什麽?”


    小夜哼哼一聲,“我說什麽你管得著嗎?”


    赫連城臉色微微陰沉下去,他捏住小夜的下巴,將她的臉重新扳了迴來,強勢地說:“不要再來試探我的底線,你的語氣讓我很不爽,知不知道?”


    小夜眨著眼,死豬不怕開水燙到底架勢,說:“那你有本事打我啊!”


    “你這個女人!”


    小夜:“略略略。”


    赫連城:“……”


    他額角青筋凸起,忽然笑起來,隻是笑容看上去有些危險,陰測測地說:“小家夥,你是皮癢了是吧?真以為我不敢動你。”


    小夜毫不畏懼地盯著他,說:“難道你真的想打我,反正現在我死,那就是買一送一,一屍兩命,你下得了狠手我也沒辦法,動手吧。”


    赫連城自然是沒辦法動手的。


    他黑著臉,怒氣騰騰地說:“你還吃不吃了?菜都要涼了!”


    小夜大獲全勝。


    她笑盈盈地說:“吃,為什麽不吃?赫連,我要吃那個櫻桃肉!啊……”


    赫連城隻能認命地繼續給小夜投食。


    最後小夜將桌子上的菜席卷一空,看她還意猶未盡的模樣,赫連城眼皮跳了跳,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肚子,問:“你吃的東西都去哪兒了?還沒撐死?”


    小夜說:“又不是我吃的,是你兒子吃的好不好?”


    肚子裏的某個球抗議地踢了踢小夜的肚子。


    說得你好像沒吃似的!


    “哎喲!”


    小夜捂著肚子叫喚起來。


    “又怎麽了?”


    赫連城不耐煩地問,他其實感覺小夜是裝的,畢竟這個女人是有前科的,裝瘋賣傻是她的強項。


    小夜卻皺著眉頭說:“你兒子踢我!疼死我了!”


    赫連城嗤笑,讚揚道:“踢得好,兒子,繼續踢!”


    “你你你,你這人太壞了!”


    小夜氣得臉也黑了,她死死地捂著肚子,額頭上已經開始冒冷汗,背也因為疼痛佝僂著,看起來真的很疼的樣子,赫連城見小夜不像是裝的,神情微動,卻還是不確定她是真的疼還是假裝的。


    “別裝了!”


    他皺著眉頭說。


    小夜捂著肚子不說話,臉上痛苦的表情越來越明顯,赫連城也察覺到情況真的不太妙,他皺眉道:“你怎麽了?”


    “疼……”


    小夜疼得聲音都變了,委屈兮兮地說:“赫連,我真的肚子疼了……”


    赫連城的心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他臉色大變,立刻吼道:“去叫醫生!”


    然後他二話不說,將小夜攔腰抱起,就往樓上走,用命令地口吻說:“給我撐著!醫生很快就到了。”


    “疼死了疼死了!”


    小夜卻在赫連城懷裏亂動,她叫喚著說:“好疼好疼!赫連,我肚子好疼!”


    赫連城廢了好大力氣才將小夜控製住,走到臥室將她放在床上,然後又對外麵的仆人吼道:“醫生呢?怎麽還沒到?是不是想死了?”


    仆人們瑟瑟發抖,說:“醫……醫生,很快就到了!”


    “快點!”


    小夜在床上已經將自己蜷縮成一個球了,她全身輕微地顫抖起來,身體卻很冷,冷冰冰的,赫連城摸著她的書的時候,發現就跟在冰水裏麵浸泡了好幾個小時似的。


    怎麽會變成這樣?


    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為什麽這個女兒一下子就不行了?


    赫連城按住自己的胸口,那一塊地方就像是要炸開了似的,焦躁不安,甚至還有一絲恐懼彌漫擴散著,這個女人……不會死吧?


    醫生很快就到了。


    “快點!”


    赫連城嗬斥道。


    醫生嚇了一跳,忙天荒地地去給小夜做檢查,最後卻得出一句胎動了而已,並無大礙。


    赫連城幾乎是狂怒,他衝著醫生怒吼道:“誰胎動會疼成這個樣子?你胎動是這樣?”


    “我,我也沒法懷孕啊……”醫生哭喪著臉,結結巴巴地說。


    他是個男人,沒法懷孕。


    赫連城麵容陰鷙,充滿戾氣,他寒聲說:“重新給我檢查!要是再檢查不出來,你這個庸醫以後就不用再混了!”


    醫生瞬間變成了在狂風暴雨裏的一棵小草晃晃蕩蕩,他結結巴巴地說:“赫連先生,真,真的隻是胎動……可能反應比較強烈而已……”


    “隻是胎動會疼成這樣,你沒發現她身體都涼了嗎?”


    “這,這……”


    醫生擦著冷汗,表示他對這個情況也束手無策。


    而因為疼痛昏厥過去小夜,意識重新來到了意識地海洋。那裏,自我防禦機製用嚴肅的口吻對她說:“現在看到了吧?並不是你吃得越多那個小東西就能吸收得越多,比起從食物中攝取的營養,從你身上直接獲取會更方便,而且營養會更多,這隻是開端,之後他


    需要的營養會越來越多,你的身體會越來越虛弱。”


    小夜卻一副無所謂地態度:“那又怎麽樣?”


    “怎麽樣?”


    自我防禦機製對小夜敷衍的態度氣道了,她說:“你極有可能撐不到他出生就死了,或者直接死在分娩上,在你分娩的時候,阿哥小東西將徹底將我壓製,我沒辦法保護你的身體。”


    “那也沒什麽,我不會死的。”


    “真是張狂!”


    小夜說:“就算死也無所謂,但是你想要殺掉這個孩子,是絕不可能的!”


    “哪怕他會要了你的命!”


    自我防禦機製難以置信。


    小夜平靜地說:“對,就算會要了我的命,我也要生下他,因為他是我孩子,我是他的母親。”


    自我防禦機製沉默了很久,最後惱羞成怒道:“真是朽木不可雕!”


    然後徹底消失。


    小夜漸漸恢複了意識,隱隱約約聽到了赫連城的怒罵聲,似乎還在砸東西,“廢物,統統都是廢物!我養著你們有什麽用?滾!都給我滾出去!”


    小夜嚶嚀了一聲,低低地喊道:“赫連……”


    赫連城猛地迴頭,看到小夜似乎動了一下。


    他立刻來到床邊,皺著眉頭問:“你怎麽樣了?肚子還疼不疼?”


    小夜此刻能夠清楚地看到赫連城眼中的擔憂,毫不摻假,雖然她現在全身都沒什麽力氣,卻還是開心又得意的笑起來,像隻小狐狸似的,說:“你果然很關心我!瞧,我一出事你就緊張起來了。”


    赫連城的臉都黑了。


    “現在的關注點是這個嗎!你剛才昏過去了知不知道?”


    “知道啊,胎動嘛,沒什麽。”


    小夜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


    赫連城臉色微微一變,他語氣不善道:“你知不知道剛才你疼成什麽樣子?你身體冷得跟冰塊似的!”


    小夜淡定地說:“哦,胎動嘛,胎動不都是這樣,很正常啊。”


    “你胎動會弄成這個樣子?”


    赫連城抑製不住地怒吼。


    小夜說:“我胎動就是這樣,你又沒懷孕,哪有說話權?”


    赫連城:“……”


    他頓時有種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感覺,好像整個現場就他一個人在擔心似的,赫連城很討厭這種感覺,他明明,對這個女人已經沒有任何感覺,甚至還充滿憎恨。


    可為什麽看到她痛苦到昏厥的時候,會有種心髒也跟著停止跳動的感覺?


    該死!


    他到底怎麽了?


    “你現在怎麽樣了?”


    赫連城黑著臉問。


    小夜笑著說:“還好吧,現在肚子不疼了。”


    “不疼了就好好休息!”


    赫連城覺得自己現在需要冷靜一下,他轉身往外走,突然發現不太對勁兒,又折迴來,黑著臉說:“你趕緊迴自己屋去!”


    原來,剛才赫連城一時情急,就將小夜帶迴自己屋裏了。


    小夜立刻趴在床上,手裏緊緊抓著被子,耍賴皮道:“我不,赫連,我要睡這兒!”


    “這不是你能睡的地方!”


    赫連城冷著臉說。


    “為什麽?我以前不都是睡在這兒嗎?”小夜不滿地質問。


    之前,她來到別墅的時候,就一直是誰在赫連城的臥室裏,這次赫連城卻將她安排在客房裏麵,小夜還有點小怨念,現在好不容易重新迴到臥室,她才不要走!


    赫連城嗤笑道:“以前是以前,現在不一樣了,你已經沒資格誰在這個屋子,趕緊迴去!”


    “我不!”


    “你不要逼我動手!趕緊滾!”


    赫連城現在可不會再留有情麵,更不會因為小夜的撒嬌而心軟!語氣又冷又無情,刻薄地不行。


    小夜可憐巴巴地說:“赫連,讓我睡在這兒嘛!”


    “同樣的話,不要讓我說第三遍!”


    赫連城陰冷地說。


    小夜卻說:“赫連你看,我現在懷孕了,胎動會很頻繁吧?要是再遇到剛才的情形,疼得昏厥過去怎麽辦?一個人冷冰冰地躺在大床上,就跟死了似的,好可憐的……”


    “你胡說什麽?什麽死不死的?”


    赫連城怒瞪著小夜。


    一想到剛才小夜昏迷過去,全身冷得像冰,跟死了似的,他的心髒就狠狠抽搐起來,疼得快要沒有知覺。


    小夜訕笑,“我就是打個比方嘛。”


    “以後再敢胡說八道,小心我對你不客氣!”赫連城說。


    小夜才不怕赫連城對她不客氣,她笑嘻嘻地 ,眼睛亮亮的,問:“那我能睡在這裏了嗎?”


    赫連城:“……”


    “讓我留下吧,讓我留下吧!我睡覺很老實的!”


    小夜開始喋喋不休的撒嬌起來。


    赫連城嘴角抽了抽,最後煩不勝煩,說:“吵死了,再吵就把你舌頭給割下來!”


    小夜委屈巴巴地看著他。


    赫連城心漏跳了一拍,他沒脾氣了,說:“今晚上我就破格讓你睡一晚上!”


    小夜立刻笑起來,乖巧地說:“好!”


    她心中暗笑起來,既然都讓她留在這裏了,再想讓她挪窩就沒那麽容易了!


    關上燈。


    小夜舒舒服服地鑽進赫連城的被窩,然後朝著赫連城靠了過去,腦袋靠在他的臂彎上。


    赫連城語氣危險地說:“你這叫睡覺老實?”


    小夜的眸子在黑夜中好像蘊藏著星辰,她說:“讓我靠靠又怎麽了?我這樣睡得安穩一點!好的睡眠有助於寶寶健康成長,我可都是為了你的兒子著想啊!”


    赫連城知道小夜是胡說八道,但是卻懶得拆穿了。最終,他也沒有將小夜推出去,反倒後麵睡著了還將小夜緊緊護著,小夜一直沒有睡著,她在黑夜中靜靜地看著赫連城的睡顏,臉上浮現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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