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們一個個敏捷的躍入窟窿中,身手最遲鈍的陳燁自然是最後一個才滾了進來,差點被蜂擁而來的巨刺叉成了人肉叉燒包。

    看來結界的功效隻在外麵,無數的巨刺依舊在空中翻騰著,卻沒有一根衝進宅內。陳燁立刻從地上爬起,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看著站在隊前的巫天魎。

    “你這個混蛋不想屁股開花的話!!動作就給老子再快一點!!”巫天魎不由重重揍了滿臉汗水的胖子一拳,語氣中滿是欣慰的神情,“等下一定要跟在我身後!!明白沒有!!”

    “是是是……”雖然腦袋被砸的生痛,但陳燁還是不由對著巫天魎露出笑容,緊緊的跟在他身後。

    眼前是令人作嘔的通道,原本石製的建築現在四處都爬滿了蜿蜒的紅色細枝,慢慢的蠕動著。到處是一種怪異的腐爛味,一群死使就像是掉進了某種動物的體內。

    “正前方!”飛快辨認了一下方向,蜘蛛男右手一指,立刻端好了自己的槍,打開槍管下的激光瞄準具,看著那根綠色的光線立刻指向遠處,“衝鋒隊形!!”

    “了解!”

    十名死使立刻在月色的帶領下分成了前後三隊,持槍在通道中快速飛奔。陳燁緊跟在蜘蛛男身後,躲在了中間的這隊。疾衝過幾個轉口,前隊的李毅立刻半蹲在地上,高高舉成右拳,舉槍瞄準了那漆黑一片的通道。

    身後的三名同伴馬上背轉身體,緊緊守住後方,碧綠色的瞄準激光在空中晃動著,周圍一片寂靜,隱隱可以聽見死使們輕微的唿吸聲。

    在那一片血紅的視野中,模糊的通道拐角處,傳來了硬物磨擦地麵的聲響,似乎有無數的物體正在慢慢移動著,從天花板和牆麵上聚集過來。

    “兵蟻!自由射擊!!”

    隨著蜘蛛男的吼聲,槍口立刻開始閃動著火花,伴著清脆的碎裂聲,十幾個影子立刻抽搐的掉落到了地麵上。那些物體一下就加快移動速度,開始湧向眾人的位置,前排的三人開始拚命的射擊,黑暗中不斷的傳來了物體的墜落聲。

    “reload!”

    就在李毅三人後退的瞬間,站在中間的陳燁這組立刻換到了前排,開始將子彈傾瀉到那些物體身上。但子彈射擊的速度漸漸跟不上物體的聚集的速度,蜘蛛男口中的兵蟻漸漸在他眼前變的越來越清晰。

    如同螞蟻般的身體構造,角質的外殼上布滿了尖刺,這些比狼犬還要大的蟲子正像潮水般的衝向這

    裏,試圖用匕首般的刀顎將血族扯個粉碎。

    “後方接敵!”

    大叫聲還沒結束,隊伍的後方已經響起了連串的槍聲,密密麻麻的兵蟻正從後方湧來,將眾人包夾在了中間。

    “開什麽玩笑?”

    光是兵蟻的殘屍體數量就遠遠超過了四十,巫天魎不由在心中大罵著情報處,看著越來越多的兵蟻衝鋒過來,被包圍了的結果隻能讓他暗暗叫苦。兵蟻隻有簡單的智力,整體力量在冥蛉中也算是最下等。但正因為這樣卻是最可怕的對手,隻要有了足夠的數量,悍不畏死的它們可以輕易的將任何敵人碾成粉末。

    “突擊!找出領主!!”

    如果不找出支配兵蟻的領主,再這樣相持下去的結果隻有死,抬手將一隻猛撲而來的兵蟻揮成了兩段,月色立刻下達了簡單的命令。整隊人立刻緊跟在她身後,撲向正前方。

    兵蟻的刀顎在眼前揮動,空中到處是被子彈打碎片的甲殼,帶著腥味的體液沾滿了外衣。陳燁低著頭緊跟在月色身後,拚命的跑著,身前身後都是密密麻麻的兵蟻。

    突然,身邊的人似乎都停了下來。不遠處,一臉霜寒的月色將銀刀自旁邊牆麵中拔出,碧綠的血液自刀鋒上慢慢滾落。隨著一個漸漸退掉保護色的東西從牆邊摔倒,原本張牙舞爪的兵蟻立刻像用光了彈簧的玩偶,趴在地了上。

    “蟲後在哪裏。”

    腳下是一隻擁有一張老人臉的蟲子,它作為支配兵蟻的領主,應該知道蟲後的正確位置。看著慢慢蜷縮在一起的蟲子,月色緩緩舉起了銀刀。

    “嗬,嗬,嗬嗬嗬。”嘴中滿是湧出的血泡,領主那老人般的臉部慢慢分成了四片蟲顎,蟲顎上的四對複眼狠狠的盯著月色,就像是在扭曲的嘲諷。

    隨著物體的折斷聲,領主的頭顱順著地板滾出了好遠,紅色植物立刻貪婪的吮吸著滿地的綠色血液。

    甩掉長刀上的血液,朱雀隊死使立刻緊跟在了月色身後,迎向了重新湧來的蟲海。一路踏著兵蟻和領主的屍體,衝向了預定的目標。但是最先兩處標定的位置都隻是一個簡單的蟲巢,失望的死使隻能向最後一個位置直撲而去。

    順著已經腐壞的樓梯,眾人立刻折向了大樓的中部,越拉近目標,奇怪的植物就越是茂盛,剛剛跑過一處偏廳,巫天魎立刻一把拉住了月色的手臂。

    “結界!”

    看著月色那因連續的戰鬥而一片血紅

    的雙瞳,巫天魎小心栩栩的半伏在地麵,取出了一個空彈匣,扔向了遠處。不知從何處卷來的白色細絲立刻緊緊將彈匣裹在空中,隨著滋滋的聲響和飛散的白煙,工程塑料製成的彈匣隻剩下了一堆粘稠的液體。

    “好厲害的結界。”

    “這幫蟲子也就會這點小技量了。”

    把結界說成小技量的巫天魎,好像沒有注意到自己也是個結界師,沒好氣的迴答著陳燁,煩惱的看著眼前的結界。雖然冥蛉族的力量在異民中屬於下三等中的下三等,但天賦卻讓他們成了結界好手。

    眼前這個結界布置的強悍卻又找不出破綻,無數的咒力點在布在偏廳四處,天知道需要多少時間才能破開。身後卻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再次湧來大批兵蟻,實在是讓巫天魎傷透了腦筋。

    隨著金屬的碰撞聲,十幾個金屬球體接連的飛向了結界中。被細絲纏住的球體立刻爆成了一團,彈片和火焰在空中橫衝直撞,距離炸點最近的蜘蛛男立刻伏在了地上。

    “誰tm扔的燃燒彈!!我日你奶奶的!”

    差幾米就被波及到的巫天魎不由破口大罵,立刻把憤怒的目光集中在了滿手拉環的陳燁身上,恨不得立刻掐死他。

    “看。”

    剛想重重給他一拳的蜘蛛男順著陳燁的手指望了過去,猛烈的火勢正在吞噬著周圍的植物,隱藏在植物中的數十個球體正在火中痛苦的掙紮著,向空中噴出了無數白絲。

    “靠,你怎麽會想到的!!”

    狠狠捶了胖子一拳,巫天魎看著在火中漸漸經成焦炭的球體,咒術網正隨它們的死亡而消失。

    “因為我才變成血族吧?”

    已經習慣了用咒術來解決咒術的巫天魎,肯定是想不到這種辦法。當習慣成為自然的時候往往會看的越來越窄,想到這個道理的他又重重捶了陳燁一拳。身後硬物磨擦地麵的聲音越來越響,看來又有大批的兵蟻湧了過來。

    在得到了結界已經完全消失的答案後,死使們重新跑向了偏廳深處。就在他們努力合上那扇沉重的大門時,潮水般的兵蟻已經湧到了眼前。眾人立刻用力的頂住門板,身後厚實的橡木門外傳來了劇烈的撞擊。直到李毅用一根鋼燭台**門閂後,陳燁才鬆了一口氣,坐在了地上。

    “嘿,真險!”

    剛想和李毅調笑幾句,他卻滿臉發青,陳燁不由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近六百

    多平米的大廳內依舊滿是植物,左右各有五根粗大的石柱。爬滿紅色細枝的圓桌上,燭台和餐具一應俱全。

    十隻約莫有人兩倍大小,如螳螂一般的蟲子正順著發黃的石柱蜿蜒而下,六隻粗黑的蟲爪緊扣在石麵中,碎裂的石屑順著柱麵滾下,在地麵上發出聲響。陳燁看著蟲子身上那對砍刀般的刀足,不由咽了一口口水。

    獅蛉,那本血族曆代譜係上這樣稱唿它,一對刀足可以輕鬆的切開鋼鐵,渾身漆黑的甲殼不畏刀劍。可以和下級狼人戰士正麵相搏的它們,是冥蛉中少有的強者。

    緩緩降到了地麵的獅蛉,背上展開了黑色尖殼,露出了一對布滿綠線的透明薄翅。開始快速振動的薄翅發出了刺耳的尖鳴,就像金屬在彼此在磨擦。伴著震翅聲,數千隻拳頭大小,蟑螂般的小蟲順著石柱緊跟了下來。無數的背殼反射著光芒,細小的尖嘴發出了硬物的磨擦聲,就像一片汙水般湧來。

    “媽的,誰說隻有200隻左右的蟲子!!”

    蜘蛛男的臉色不由變青了,看著越來越密的蟲子擠在一起蠕動著。

    “手雷準備。”

    月色眉頭略微一皺,低聲的吩咐一句後,將月輪和長刀平舉在胸前,腳跟緩緩的向後移,曲起的身體就像一張慢慢拉緊的弓,隱隱散出淡淡的紅光。死使立刻圍在她身後,從身上摘下了手雷。

    “請住手。”

    一個蒼老的女聲自不遠處響起,大廳深處,如同帷幔般的植物自動分開,一個渾身披著長長黑紗的老婦人向我們走來。原本張牙舞爪的獅蛉和無數的小蟲,立刻退向了兩邊,恭順的伏下身子。

    “你很年青。”老婦看著月色,語氣中帶著一絲讚歎,“卻這麽強,這麽美,比我見過的10代血族還要美。”

    “你是蟲後?”

    “按你們的說法,我是。”輕輕撫著一隻獅足刀蛉的頭,老婦笑了,就像慈祥的祖母在迴答著小孫女的問題般,“我想知道,你們這些血族為什麽要闖入我們的家?”

    月色並沒有迴答,隻是用青色的瞳孔看著老婦,手中的銀色月輪似乎被殺意所感染,發出了清脆的鳴聲。周圍的蟲子立刻感應到了月色那淩厲的殺氣,嗤的一聲擋在了老婦身前,擺出了防禦的架勢。

    “就算是最高貴的血族,闖進了最下等的冥蛉家中。”老婦臉上沒有一絲害怕和氣憤,用依舊平靜的眼睛看著月色,“但殺了我這麽多孩子後,總要給一個理由吧?

    ”

    “因為你們攪進了我們和狼人的戰鬥中。”

    不知是否老婦的溫柔讓胖子想起了外祖母的笑臉,接下話題後陳燁才小心的看了月色一眼,一臉冰冷的她似乎沒有責怪的意思,他才放下了心。

    “但這一切不正是按你們的吩咐?我們已經嚴格的遵守了你們的協定,你們為什麽還要……”

    老婦的話中滿是疑惑和憤怒,月色似乎想說什麽,但隨之而來的變故卻打斷了對話。

    沉悶的槍聲和爆炸聲在遠處響成了一片,腳下的樓板傳來了一次又一次的震動。

    伴著耀眼的火光,數十條枚拖著長長尾焰的火箭彈將大宅正門炸成了一片廢墟,猛烈的火焰和碎片吞噬了附近的一切,隻留下了一片焦黑。

    火焰中顯出了魁梧的身影,沉重的裝甲靴踩著滿地蟲骸和綠血,這些恐怖的武士全身都籠罩在黑色重型盔甲內。雕刻著精致花紋的頭盔將腦袋整個罩起,雙眼處的護目鏡則閃耀著血腥的紅光,刻著數十條細紋的麵甲處,隱隱透出嘶嘶作響的唿吸聲。

    將佩著盾牌的左手當成支架,托著右手的mg3機槍,30名重裝血之禁衛軍就像突入了蟲穴的惡魔,在迅速湧來的兵蟻麵前,排成了整齊的隊列。隨著無數槍口劇烈的星狀火焰和撕裂破布般的槍聲,成群的兵蟻立刻被掃倒在地,甲殼和綠血橫飛。

    將整個走道和兵蟻***成蜂窩後,早已經等候多時的普通血之禁衛軍帶領著血仆,開始向蟲穴的四方湧去。他們在重裝士兵的支援下,用子彈和手雷清掃著每一塊地方,留下了厚厚的一地蟲屍。

    敏捷的動作和鋒利的刀足,在密集的子彈麵前隻是擺設。勉強砍倒了一名血仆後,就算是強悍的獅蛉也隻能變成一堆碎屍。越來越多的血族士兵湧入了蟲穴內部,直衝向了蟲穴的中央。

    在大宅頂部展開了雙翅,就像是黃蜂般的翼蛉,試圖從空中撲向了緊緊圍住蟲穴的敵人。在用翅刀切開幾名血仆的脖子後,密集的火網立刻纏住了它們,飛舞的翼蛉隻能帶著火焰直墜向地麵。

    這恐怖的一切都被緊緊籠罩在結界內,無論是光芒還是聲音都無法傳出。黑暗中,一群因結界圍困的異民,正用幾十雙各色的眼睛,恐懼的看著這一切。看著血族慢慢將冥蛉滅絕,盡情展示自己的血色威嚴。

    “我聽到無數孩子的悲鳴!”老婦的臉上的神情已經無比的憤怒,狠狠盯著眼前的月色,身上的黑紗化成了六對薄翅,露

    出灰色的甲殼和六對顫動的甲足,“言而無信的血族!!償還你們的罪孽!!”

    憤怒的吼聲到後來已經轉成了尖叫,老婦周身皮膚全部被撐碎,冥蛉的蟲後現出了原形。長達幾十米節狀身體配上黑色的甲殼,就像一隻盤卷起身體的巨型蜈蚣。

    揮舞著甲足的上半身幾乎升到了天花板的位置,拚成老婦麵部的蟲顎重新展開,展開了六對黑翅的蟲後輕鬆撞斷了兩根石柱,濺起了滿天的石屑。射出的子彈隻能在甲殼上擦出一團火花,然後無奈的被彈向了遠處,蟲後帶著獅蛉氣勢洶洶的撲來。

    就在眾人無奈的退後時,月色雙手帶著兩道銀芒,疾衝向了蟲後,長刀猛劈而下。就在蟲後用甲足擋下了一擊後,立刻借力彈向了反麵,少女手中的月輪畫出了弧光,帶出了一層綠色的血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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