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百姓們議論紛紛,貊秉忱卻毫不介意,輕垂著頭,由下人攙扶著便緩緩朝公堂走來,而不等他行禮,齊國皇帝便已經輕擺了擺手:“三皇子的身子不好,這禮就免了吧。”


    “多謝父皇。”貊秉忱說著,頓了頓,這才又接了下去:“迴父皇的話,兒臣今日來,是得知了您要公審太子殿下和九王妃貪汙的案件,所以特意趕來的。”


    “哦?特意趕來的?難道三皇子有關於這件事情的線索?”雖說齊國皇帝早知道貊秉忱會來,但......


    這表麵上的功夫還是要做好的。


    “迴父皇的話,其實兒臣也不知道這究竟算不算線索,隻是......昨晚突然有人跑來三皇子府求見兒臣,說有關於此事的重要線索,有擔心被人知道,會被殺人滅口,所以無奈之下,隻得來三皇子府找兒臣求救,兒臣一聽是與這件事情有關的,便知道非同小可,也不敢怠慢,就讓他在三皇子府留宿了一晚,今天一大早開堂,兒臣便把他帶過來了。”貊秉忱說道。


    貊秉忱這話一出口,玉璿璣和蘇緋色的眼底就立刻閃過了一抹精光。


    真不得不說貊秉忱聰慧,竟然想出了這麽一個說法。


    玉璿璣和貊秉燁的關係眾人皆知,玉璿璣和蘇緋色這幾日又被囚禁在皇宮之中,如果真有人有關於這件事情的線索,而且是有利於玉璿璣和蘇緋色的,那......


    除了找貊秉忱,還能找誰?


    最重要的是,貊秉忱幫齊國皇帝辦事的事情如今仍是一個秘密,至少除了少數的幾個人,其他人都不知道。


    既然如此的話,那貊秉忱若是想光明正大的插手這件事情,就必須給自己找一個理由。


    如果說,有人有關於這件事情的線索去找他是合理的,那......


    他收留這個人,又把這個人帶到公堂之上,也就更加合理了。


    不僅可以插手此事,還不會被人懷疑,真是十分明智的一個說法。


    玉璿璣和蘇緋色都覺得不錯的說法,齊國皇帝自然也是眼底放亮了:“哦?既然人已經帶過來了,那就帶上來吧。”


    “是。”貊秉忱應下,低頭吩咐了下人幾句,下人便退了下去。


    沒多久,下人就帶著貊秉忱所說的人上來了。


    隻見那人快步走到公堂之上,朝齊國皇帝行了個禮,這才開口:“見過皇上,見過太子殿下,見過九王妃。”


    “嗯,聽說你昨天去找三皇子,自稱有關於這件事情的線索?”齊國皇帝問到。


    聽到齊國皇帝這話,那人立刻就點了點頭:“迴皇上的話,的確如此。”


    “那就說說吧。”齊國皇帝說道。


    “是。”那人應下,頓了頓,才又接了下去:“迴皇上的話,草民名叫譚濟,在京城外擺了一個攤子,專門為不識字的人代謝書信,偶爾也幫人取取名字,寫寫對聯,而就在不久前,突然有個人來找草民,說是要草民替他代寫一封信,草民原以為不過是普通的書信,便一口答應了,沒想到草民答應了以後,那人直接就拿出了一錠金子,草民一看是金子,就立刻嚇了一跳,趕緊稱不需要那麽多,可那人卻從懷中掏出了一份奏折模樣的東西,要草民學這份奏折上的字跡去寫這封信,若是寫得好,別說是一錠金子了,他可以再多給草民兩錠,草民讀過幾年書,也不傻,一看這人出手那麽大方就知道此事不簡單了,可......草民不敢拒絕,因為那人兇神惡煞,草民就怕草民要是拒絕了,那人會要了草民的性命,隻得先收下金子,草民知道這件事情不簡單,所以替他寫完了信以後,便立刻藏了起來,等著外麵的消息,終於......等了沒幾天就聽說了貪汙的事情,還聽說此事不僅和太子殿下,九王妃有關,還有一封書信作為鐵證,草民一聽證據是一封書信,心底立刻就咯噔了一下,趕緊四處打探關於這件事情的情況,而草民這一打探,就更加肯定了那封書信是草民所寫,太子殿下和九王妃都是天大的好人,處處為百姓們著想,草民也曾經受過他們的恩惠,既然如此......草民又怎麽能害他們呢?可草民不過是個窮讀書的,朝廷裏也沒有認識的人,又怕太過張揚了會被那個讓草民寫信的人發現,無奈之下,隻得找到三皇子,勞煩三皇子帶草民上公堂。”


    “這......”


    “那封信竟然是他寫的?”


    “哎喲,我說三皇子怎麽會突然出現呢,原來是這麽一迴事啊!要是那封信真是這個人寫的,那這件事情就有內幕了......”


    譚濟的話就好似一滴油掉進了熱鍋裏,直接炸開了所有圍觀的百姓,而齊國皇帝一看百姓們的態度皆是有所動搖,不再一口咬定此事與玉璿璣還有蘇緋色有關,臉上的神色也總算是好看了些許:“你的意思是說,官員指認太子的那封信是你寫的?”


    “迴皇上的話,正是如此。”譚濟肯定的說道。


    而他的話音才落,官員的雙眼立刻就瞪大了:“胡說,這封信明明是......”


    可官員的話才說到一半,就又好似想起了什麽一般,瞬間閉嘴了。


    見官員這樣,玉璿璣就不禁勾唇輕笑:“明明是什麽?”


    “這......”官員本就不敢說後麵的話了,偏偏玉璿璣還追問,直接問得官員啞口無言。


    官員答不出話,蘇緋色銀鈴般的笑聲卻傳了過來,一邊笑,一邊還略帶責怪的看了玉璿璣一眼:“沒看人家都答不出話了嗎?你還追問?”


    蘇緋色這麽說,玉璿璣也立刻會意,略帶自責的拍了一下頭,陰音調詭譎的說道:“哦......原來是不能說的秘密啊,王妃怎麽也不早點提醒我,如今人家都被問得答不出話了,你才提醒,多不好意思......”


    蘇緋色和玉璿璣這一口一個人家的,雖是互相責怪,可......明裏暗裏都是在指官員藏有不能說的秘密。


    官員被他們說得小臉煞白,趕緊開口解釋道:“這封信明明是太子殿下派來的那幾名暗衛給微臣的,怎麽......怎麽會是這個人假冒的呢?不可能,不可能的,這個人一定是太子殿下和九王妃為了脫罪,特意派來作偽證的,皇上,您一定要替微臣幾個做主啊。”


    “哈哈哈哈哈......”官員原本以為這麽說就能反堵住玉璿璣和蘇緋色的嘴,沒想到......他的話音才落,玉璿璣便哈哈大笑了起來,而蘇緋色的臉上也是勾著一個譏消的笑容。


    見此,官員心底就立刻更慌了:“你......你們笑什麽?”


    “本太子笑你自己拿自己的話打自己的臉,還打得如此理所當然。”玉璿璣淡淡說道,話中皆是嘲諷。


    而官員聽見這話,就更是不明白了:“微臣什麽時候拿自己的話打自己的臉了?太子殿下別胡說?”


    “哦?本太子胡說?既然你這麽說,那本太子就請父皇和諸位百姓來做個判斷,看看到底是本太子胡說,還是你胡說。”玉璿璣說著,轉頭便朝圍觀的百姓們看了過去:“不知道諸位還記不記得剛剛這位大人曾經說過什麽話?”


    “這......”官員說了那麽多的話,百姓們哪裏知道玉璿璣指的是哪一句啊,所以玉璿璣的話音落,眾人皆是搖了搖頭。


    見此,玉璿璣便又接了下去:“幾位大人剛進公堂的時候,父皇曾經問過他們,可有找到可以證明本太子和王妃跟貪汙案有關係的確鑿證據,而這位大人的迴答是,他們這幾日都被軟禁在皇宮之中,又要如何找證明本太子和王妃跟貪汙案有關係的確鑿證據呢?可如今......本太子和王妃同樣是被軟禁在了皇宮之中,這位大人卻又稱來作證的人是本太子和王妃安排的,這不是拿自己的話打自己的臉是什麽?亦或者說,這位大人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隻許道理用在自己的身上,不許道理用在別人的身上?”


    “這......”玉璿璣一番話,直接把官員堵得啞口無言。


    而百姓們更是紛紛點頭,一副十分讚同玉璿璣這話的模樣。


    “什麽人啊,說話顛來倒去的。”


    “就是,這不是擺明了要害太子殿下和九王妃嗎?”


    “我看這件事情就跟太子殿下還有九王妃沒有多大的關係,指不定就是這幾個官員故意陷害的呢!”


    “是啊,是啊,沒想到......”


    百姓們的議論聲傳入官員的耳中,官員簡直後悔得腸子都綠了,他好端端的,剛剛說那句話幹嘛?


    這下可好了,直接被玉璿璣反將了一軍,他還無力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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