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還沒膨脹到,那四聯幫的那幾千號幫主,去跟鎮北軍比。


    鎮北軍是什麽?


    戍守北疆,常年與北蠻作戰的強軍!


    連鎮北軍都要出動一千悍卒,還得付出一兩百人戰死,才能圍殺掉一個七品。


    換成他四聯幫,隻怕是傾巢出動,也弄不死一個七品!


    七品殺得累了,隨時都可以突圍。


    而他四聯幫的人馬死得多了,隨時都可能崩潰!


    張楚喝了兩杯酒壓了壓驚,再次問道:“五爺,您的說是步卒圍殺七品,強弓勁弩對七品高手沒用?”


    “有用肯定是有用的,七品高手也是人,一刀子捅進去,照樣能捅他一個通透!”


    劉五沒問他從什麽地方搞弓弩,直接迴道:“但必須得成箭陣才行,零散的一兩把弓弩,別說是殺七品強者,對你我都不見得有用。”


    張楚點頭,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


    “還有。”


    劉五喝了一杯酒,繼續說道:“箭陣特別吃地形,像北疆那種平坦的草原地形,箭陣自然是無往不利,但若換做錦天府內的巷弄,威力就極其有限了。”


    這就是真正的經驗之談了。


    張楚的腦仁開始隱隱作疼了。


    他原以為,自己如今手握數千人馬,隻要不在乎對方的背景,完全可以憑借人數硬生生懟死一個七品。


    他現在才發現,自己還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這個時候,他忽然又想到了梁重霄。


    若是小老頭還在的話,肯定能給他提一個最中肯的建議。


    別的不說,就那個小老頭混了大半輩子江湖,肯定知道一兩種可以藥翻七品的毒藥、迷藥。


    總比拿蒙汗藥這種上不得台麵的玩意,去對付一個七品高手靠譜吧?


    他腦海中剛想到這個念頭,心頭忽然一動。


    劉五見他頭疼的模樣,也不由的皺起眉頭幫他想辦法:“要我說,你既然都不準備光明正大的跟他一對一單挑了,也就別再顧忌什麽手段了,所有下三濫的招數都可以往他身上招唿。”


    “什麽毒藥、春藥,石灰、陷阱,全給他招唿一遍,整得他沒力氣又看不見了,再一擁而上亂刀砍死他,七品也是倆肩膀扛一個腦袋,剁了他腦袋他一樣會死!”


    “您說的在理!”


    張楚揉了揉太陽穴,強笑道:“算了,咱別說這些糟心事了,喝酒喝酒!”


    ……


    當晚,張楚迴到家,找到正在張羅晚飯的福伯。


    “少爺,您有事兒麽?”


    福伯疑惑的看著跟了他一路的張楚。


    張楚猶猶豫豫點頭,“是有點事兒,想問一問您。”


    福伯看了看周圍來來往往的下人們,“在這兒不方便?”


    張楚再次點了點頭。


    福伯當即解下腰間的圍裙,拭了拭雙手,道:“那我們到客廳裏去談吧。”


    二人進了客廳,張楚命人守住大門。


    “福伯,師傅生前,有沒有留下什麽厲害的玩意?”


    張楚婉轉的問道。


    福伯不明所以的看著他:“您問的是……”


    見他不明白,張楚隻好直言道:“就是一些能毒死七品武者,或藥翻七品武者的玩意兒……”


    問長輩伸手要這種害人的玩兒,他多少還是有幾分不好意思。


    福伯卻沒見怪,他服侍了梁重霄二十多年,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


    “以前是有的。”


    福伯惋惜的說道:“還都是南疆那邊傳過來的利害玩意,指甲蓋那麽大的一滴,就能毒死一頭水牛,但老爺大行前,都給毀了,他不願意把那些害人的玩意兒留下來。”


    張楚捂臉。


    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以那個小老頭大行前就想落一個清淨利落的想法,怎麽肯把這種害人的玩意兒留下來?


    他可是連他一輩子收藏的諸多武道秘籍都一把火燒了,就留了一部早先答應過他的《鐵骨勁》給他。


    福伯見他頭疼的樣子,關切的問道:“怎麽,您又遇到棘手的仇家了?”


    這個“又”字,針對的是前番張楚被顧雄一刀震斷了十四根骨頭那事兒。


    福伯服侍了梁重霄大半輩子,一直未曾娶妻生子,對他而言,梁重霄的親人就是他的親人,梁重霄的弟子就是他子侄。


    這一點,從整個張府的人都稱唿張楚老爺,唯有福伯一直稱唿張楚少爺,就能夠看出來。


    張楚心不在焉的點頭道:“是有些棘手,不過您別擔心,我會處理好的。”


    但他說不擔心,福伯就能不擔心嗎?


    這天下間的晚輩,哪一個遇到了事兒,不是對自家的長輩說不用擔心他自己能處理好,但哪個長輩就能真的不擔心放任他自己去處理?


    福伯跟著張楚一起皺起了眉頭,埋頭苦思。


    好半響,福伯忽然想起了什麽,麵帶喜色的說道:“有了有了,有一物,老爺當年說過,熬力境力士喝下,必會虛火焚身而死。”


    “哦?”


    張楚立刻來了精神,追問道:“是什麽東西?”


    “老爺製的幾壇子藥酒。”


    事情似乎已經極為久遠了,福伯臉上露出追憶的表情。


    “那好像都是十幾年前的事兒了,當年老爺與人爭鬥,寒毒攻心,每到半夜便全身結滿冰碴子,他修養了半載不見好轉,便外出尋了一些難得的寶藥,製了九壇藥酒,每到半夜喝上雞蛋那麽大的一小盅,漸漸就好了。”


    “記得有一次,我早上去給老爺收拾房間的時候,見杯中還殘留了小半杯藥酒,想著倒了可惜,就偷偷飲了,當時就感覺如同置身火爐,沒走兩步,就昏死了過去。”


    “後來還是老爺以自身血氣幫我推宮過血,才救迴了我這條殘命。”


    “我記得當時他說過,那酒裏有一味厲害的寶藥,隻有氣海大豪能沾,熬力境力士喝下去都會虛火焚身而死,我若不是喝得少,他也救不了我的命。”


    張楚聽他說完,注意力竟然完全不在那壇子藥酒上。


    小老頭十幾年前受過重傷?寒毒攻心?


    難怪他年老後會那麽畏寒,一入秋就火爐不離身。


    還有那幾壇藥酒是配給氣海大豪喝的?


    那豈不是坐實了小老頭巔峰時就是氣海大豪?


    痛失一條金大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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