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久生給他的是自己家裏做的,梅子大,包裝很簡單,裏麵是一層米紙,外麵是非常普通的食品包裝紙。一般的陳皮梅不會加米紙。段琮之吃了一輪,委委屈屈地看著秦恪:“我想吃陳皮梅。”說得肉麻一點,段琮之即便說要喝他的血,秦恪大概也會二話不說擼袖子,別說是陳皮梅。秦恪看了一眼滿桌子各式各樣的梅子,問他想要什麽樣的。段琮之對於即將說出口的話是有點心虛的,於是在他嘴角先親了一下,然後說:“杜久生之前在雨城的時候給我吃過的,他們家自己做的。”秦恪:“……”段琮之坐在他身邊,摟著他的脖子,又說了一遍:“我想吃。”秦恪也在他嘴角親了一下:“好。”段琮之懷著對陳皮梅的念想入睡了,至於秦總明天要去找情敵這種事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了。秦恪沒有去找杜久生。他晚上就通知讓程遇去查了杜久生的資料,杜久生家鄉那兒盛產陳皮,陳皮梅確實是他們自家做的,他母親還在那邊的景區擺過小攤,賣陳皮,不過陳皮梅產量並不高,一般是不擺出來賣的。他們那邊陳皮多,會做陳皮梅、陳皮糖的人家也多,但這種自家做的東西,哪怕是一個方子,不同的人做出來味道都是不一樣的。段琮之隻想吃記憶中的味道,於是秦恪去找了杜久生的母親。杜母小時候父母走得早,是在龍城這邊的阿姨家長的,杜久生後來就來了龍城上大學,畢業以後也直接留在這裏,他今年過年沒有迴家,他母親就來看看他,最近正好就在龍城。第二天秦恪送段琮之去了片場,然後親自去了杜久生的住處。這個時間,杜母不在家,秦恪等了一會兒,才看見她挎著個小菜籃子迴來。杜母見到門口的秦恪,沒忍住多看了他兩眼。這個人站在這裏都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這房子就不襯他。她的丈夫和兒子都是警察,她察言觀色也挺有一套,這個人似乎是來找她的。果然等她上了樓梯,走到門口的時候,秦恪就喊住了她:“阿姨您好。”杜母掏出鑰匙看他:“有什麽事嗎?”秦恪說明了來意之後,杜母推開門,又迴過頭上下看了他一眼,然後說:“不是你自己吃吧?”秦恪猶豫片刻,低聲道:“是我夫人。”杜母了然地笑笑:“有了吧?”她把拖鞋往邊上一踢,直接就踩了進去,又招唿秦恪:“快進來快進來。”“打擾了。”秦恪跟在她身後走進去,杜母隨手把菜籃子往邊上一放,然後去翻櫃子,還一邊跟他搭話:“幾個月啦?”“兩個多月。”杜母一臉過來人的樣子:“兩個月啊,害喜害得厲害吧?”她翻出來了放在大塑料罐裏的半罐梅子,交給秦恪,堅決不肯收他的錢,還誇他:“小夥子對媳婦兒還挺上心,就該這樣。”中午,段琮之終於吃到了心心念念的梅子,其實他今天早上起來就已經忘了這迴事了,現在再吃到嘴裏,雖然是他想要的味道,卻沒有昨天那種非吃不可的迫切心理了。秦恪看出來了,他並不覺得段琮之多事,隻是抱歉沒有在他最想吃的時候讓他吃到,他的財勢、地位可以為他帶來很多,但他仍然有無法做到的事。段琮之覺得秦總挺不容易,為了這半罐梅子還親自跑了一趟,就剝了一顆陳皮梅,喂到他嘴邊:“崽崽說,謝謝爸爸。”秦恪第一次吃陳皮梅,酸酸甜甜的口感有些陌生,一大顆梅子整個塞進嘴裏,還有點不雅觀,一旦都不符合秦總的人設。段琮之笑眯眯地問他:“好吃嗎?”“好吃。”杜久生下午拍戲的時候總覺得聞到了陳皮梅的味道,找來找去又沒找到源頭,望梅止渴不是白說的,那又是他熟悉的味道,口水都咽了一下午了,一迴家就翻箱倒櫃找陳皮梅。沒找到。“媽,咱們家陳皮梅呢?都吃完了嗎?”杜母在廚房一時間沒聽清他說了什麽,拿著菜刀就出來了。“你說什麽?”杜久生看她提著刀氣勢洶洶的樣子,聲音頓了頓:“……咱們家陳皮梅呢?我記得還剩一大半。”杜母哦了一聲:“我給送人了。”杜久生:“……你全送了?”“不然呢?你又不吃。”杜久生冤枉:“我怎麽不吃了,那半罐不是我吃的嗎?”杜母一臉不讚同:“你怎麽那麽小氣呢。”“……”“你是不知道,有個看起來很有錢的先生上咱們家來向我買陳皮梅了,也不知道是哪裏聽說的……我啊,一猜就知道肯定是他老婆懷孕了。”“你猜怎麽著?我一問啊,嘿,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