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小姑娘也笑,然後說:“你還喝酒,小心我們給嫂子告狀。”其他人見狀起哄:“哎喲喲,不得了不得了,嫂子還派了倆盯梢的?”哄然大笑。段琮之也笑起來,一片笑聲中他去看秦恪,正對上秦恪的視線,暖黃色的燈光下,周圍的場景如夢似幻,各種聲音匯集在一起,嘈雜又喧鬧,因為聽不清而顯得有些遙遠。他與世界之間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層看不見的隔膜,隔膜之內隻有他和秦恪。段琮之直直看進秦恪眼裏,在他的眼底看見了燈光和自己。段琮之猝然迴神,心跳砰砰的,他又低了頭,端起酒杯,掩飾性地抿了一口。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眼,似乎有什麽在發酵。迴去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他們順著石子路往迴走,前麵劇組其他人一邊走一邊在聊天,聲音在空曠的夜色中,傳出去很遠,時不時能聽到幾聲狗叫作迴應。段琮之雖然晚飯沒吃多少,但心情很愉悅,秦恪陪他參加了一場對他而言毫無意義的婚宴。他們並肩往前走著,月光在他們身後,段琮之踩著自己的影子向前,眼前的石子路在月色下顯得很長很長。演員跟劇組其他工作人員住的院子不是一個方向,走到半途,前麵就沒人了,空氣中隻剩下他們的唿吸聲和腳步聲。一片靜謐之中,秦恪忽然開口:“查崗?”段琮之恍然,原來秦恪剛才也在聽他們聊天啊,他側頭看了身邊的人一眼,還有男人不知道這個?秦恪還真可能沒聽過,他沒有會跟他開這些玩笑的朋友。段琮之想了想,用相當直白通俗的話給他解釋:“就是不定時打電話問問老公再幹嘛,做沒做什麽對不起自己的事。”他說著自己笑了一下,像是酒桌上跟朋友們開玩笑,“要是碰巧沒接到,就要做好人找上門來的準備了。”秦恪沒說話了。段琮之很喜歡石子摩擦的感覺,腳步比平時略重,秦恪不說話,他聽著石子砂礫摩擦的聲音往前走也不會覺得過於安靜。走著走著段琮之感覺好像有點不對。他漸漸放慢了腳步,仔細迴味自己剛才說的話。打電話,沒接到,上門質問……這劇情為什麽聽起來這麽耳熟???第29章 不知不覺段琮之落後了兩步,他看著秦恪的背影,又加快腳步跟上,這種問題還是不要求證了。第二天需要拍日出的鏡頭,段琮之起了個大早,連帶著秦恪也被他吵醒。他有些抱歉:“還早,你繼續睡,周泉會來送早餐。”秦恪搖搖頭,眼中已經是清明一片,他沒有睡迴籠覺的習慣,更不會讓人進臥室來喊他起床。段琮之快要來不及,顧不上他,匆匆走出房間去和胡旭澤會和,遇到周泉的時候讓他給秦恪泡杯咖啡過去。*無塵眼裏隻有劍,他對女主尊敬有餘,卻沒有多少愛,更別說戚妄,在戚妄對兔子下手之後無塵對他更冷淡了。戚妄輕佻地道歉過,沒有得到諒解,也開始閉口不言。他們之間的交流,本來除了教學就是戚妄的單方麵輸出,現在戚妄一兩個人一天下來都說不上兩句話,一個教一個學,一個教完就走一個學完死命練。戚妄對自己狠,總受傷,女主常常會給他送藥,一來二去就生出了感情。她從小就知道自己會嫁給無塵,也曾對無塵有過欽慕之意,但無塵太冷了,他像是永遠矗立在懸崖上的雪鬆,他看盡塵世的一切,沒有人可以動搖他分毫。戚妄讓她感到快樂。這一幕拍的是女主給戚妄送藥,無塵站在一旁看著他們,戚妄知道他在那,他們眼神交匯之後戚妄第一次要女主為他上藥,無塵麵無表情地離開。這個畫麵並不複雜,但是拍了幾次都沒過,田導把段琮之召過去:“小段啊,你這太冷淡了,不是這樣的。”段琮之有點茫然,劇本研讀的時候不是說了前期無塵是不信任戚妄的嗎?一直到後期他發現戚妄有所改變之後才把劍借出去。是因為吃醋?可是其實無塵對女主也沒有多少感情啊。導演嘖了一聲:“我以為你們年輕人應該懂……就沒說清楚,這是朦朦朧朧的東西,表現得太明顯就不好了。”看著段琮之懵懂的眼神,田導少見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胡旭澤笑了一下:“我來說吧。”導演對胡旭澤十分信任,放心地把段琮之交給他,去拍女主的戲了。他們到樹下坐著,胡旭澤讓張姐先離開片刻,把兔子留給他就行。他一邊擼兔子一邊給段琮之講人物關係,當胡旭澤說到戚妄喜歡無塵的時候段琮之十分驚訝,說到無塵對戚妄也不是沒有感覺的時候,段琮之就不信了。“他不是應該喜歡姝玉嗎?”無塵對姝玉不是沒有感情的。胡旭澤說:“那是責任,就像他肩負著奉劍山莊,姝玉也是他的責任。”“……這你這麽說,男一男二都快兩情相悅了,女主幹什麽?”“女主是給大部分觀眾看的,至少表麵上看,兩個男人都愛她。”段琮之:“……”他以為自己拍的是武俠劇,這是什麽“她愛他,他愛他,但他愛她其實愛的也是他”的狗血感情糾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