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這種事,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就這兩麵之緣,陳時能看出梁懷洲對宋知歡的感情。


    隻是宋知歡歷經往年那些事,還有自小的家庭生長環境,對梁懷洲突如其來的喜歡,她無所適從,像一隻鴕鳥一樣逃避,不想去相信。


    梁懷洲打完電話,等了一會兒,楊穆才滿頭大汗跑來。


    「去哪了?」梁懷洲懶懶抬眸,看著姍姍來遲的楊穆。


    楊穆看一眼上了車的陳時,偷摸著遞給梁懷洲一個小方盒,笑:「梁總,您會用到的。」


    梁懷洲垂眸看一眼手中的小方盒,丟給楊穆,轉頭上了車。


    楊穆撓頭:「您——」


    車內的梁懷洲將歪七八倒的宋知歡抱在懷裏,給她掖好西服外套,淡淡出聲:「乘人之危這事兒,是我做的嗎?」


    楊穆內心為自家老闆點讚,是個正人君子。


    宋知歡睡覺不安分,似乎是夢見了什麽,呢喃:「頭疼…給我揉揉…」


    梁懷洲指腹按上她的太陽穴,輕輕揉按。


    宋知歡似乎舒服了不少,往梁懷洲懷裏靠了靠,縮緊身子,拽住他衣袖,無意識撒嬌:「冷,抱。」


    梁懷洲眼神變了變,抱緊她。


    車子駛出停車場,楊穆又開始侃侃而談,道一聲梁懷洲是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


    梁懷洲垂眸,瞥一眼宋知歡亂動,露出的半隻雪白藕臂。平靜出聲:「尺寸小了。」


    作者有話要說:  楊穆: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人話嗎?


    順便講個冷笑話,你們沒發現他們才重逢三天嗎?


    所以別催我給陳立馬上盒飯,盒飯在做了,隻是還沒發貨


    第46章 守寡進行時(18)


    46.


    冷。


    很冷。


    宋知歡隻覺得周身冷得要死, 像是迴到了十年前那個除夕夜, 她被梁懷洲領迴梁家時。


    宋園離梁家住的錦瀾灣有一段距離, 除夕夜下著大雪, 街上幾乎沒有車輛。


    是梁懷洲背著她,深一腳,淺一腳的從宋園迴到錦瀾灣。


    頭頂的大雪飄落, 凜風一陣陣的吹著。


    宋知歡打了個哆嗦, 手臂勾緊梁懷洲頸肩, 捏住手裏的雨傘,抱緊他,低低道:「冷…」


    大雪過境,整個世界都成為白色。


    又因是過節, 家家戶戶燈火璀璨, 像是鑲嵌在白色世界裏的夜明珠。


    離到錦瀾灣還有一段路,梁懷洲聽見宋知歡叫冷, 嘴上嫌棄她:「跑出來也不知道多穿點, 凍死你算了。」


    可背她的雙臂縮緊, 期盼給她多一點的溫暖。


    宋知歡注意到他動作, 杏眼蘊著淡淡笑意, 單手勾緊梁懷洲脖子,和他咬耳:「梁懷洲——你還是捨不得我冷,對不對?」


    大雪裹著寒風,本是凜冬季節。


    耳邊漂浮著的溫熱,梁懷洲喉結一滾, 耳垂溫度陡然上升。


    他們這會兒正要過最後一條紅綠燈,宋知歡趴在他背後,小嘴唧唧喳喳的不停:「梁懷洲,你說了要給我一個家,可不許反悔——」


    「哥哥出國了了,你以後就得像我哥一樣寵我,聽見沒?」


    遠處,紅燈轉為綠燈。


    梁懷洲背著她過馬路,沒立馬迴答宋知歡的話。


    宋知歡晃了晃手裏的傘,有幾片雪花調皮的竄進梁懷洲衣領,凍得他一激靈。


    恰好過了馬路,他迴頭瞪始作俑者:「宋知歡,我真把你丟了,信——」


    「不許丟我。」宋知歡摟緊他頸肩,嗓音委屈,「你不許反悔,聽見沒?」


    梁懷洲餘光瞥見她杏眼一圈紅,嗓子眼的嫌棄話,咽了迴去。


    背著宋知歡往錦瀾灣走,走了一會兒。


    背上傳來宋知歡悶悶的嗓音:「梁懷洲,你不會丟下我的,對不對?」


    蜿蜒的石子小路,鋪上一層厚厚的雪花,梁懷洲腳上的馬丁靴踩上去,發出「咯吱」響聲。


    寒雪交加,宋知歡發起高燒,迷迷糊糊間,聽見少年磁沉的嗓音:


    「——嗯,不會丟下你」


    -


    大夢初醒。


    宋知歡睜開眼,看著頭頂的薔薇色天花板,略微走神。


    這六年,她很少夢見年少的事兒。


    大約是內心在逃避,不想去承認自己那麽沒用,時過境遷這麽久,還放不下樑懷洲。


    歸國不算久,這些時間累積發生的事,讓她喘不過氣來。


    竟然一連兩天,都夢見了年少的事。


    她略顯煩躁的拉過被子遮住臉,就這一瞬的功夫,才發現自己換上了從不穿的長袖長褲睡衣。


    宋知歡腦海緩緩浮現一個問號,她記得昨晚她好像是喝雞尾酒喝多了,然後醉了…


    再然後,她怎麽迴到家的——


    「醒了?」


    耳畔響起男人帶笑的聲音。


    宋知歡猛地掀開涼被,一骨碌坐了起來,看著站在門前的梁懷洲。


    他半赤上身,斜靠在門框上,薄唇上揚,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寬肩窄腰,兩條人魚線格外引人矚目。


    不得不說,還真挺有料。


    隻是…


    宋知歡注意到他胸前、腹部上有著幾條紅色爪痕,白晝燈光下,分外曖昧。


    她有點懵的裹緊被子,看著梁懷洲:「梁…梁懷洲——你…你怎麽在我家?」


    難不成她醉酒後對他霸王硬上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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