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何姨幫忙,江枂甩了甩有些酸疼的手,迴答:「吹風了,有點兒發燒。」


    何姨聞言,伸手摸了下宋知歡腦袋,果真燙得很。


    她道:「趕緊把歡歡送樓上去。」


    江枂點頭:「好。」


    -


    宋知歡燒得渾渾噩噩,隻覺得周身浮浮沉沉,一會像置身火爐中,一會像置身冰窖裏。


    冰火兩重天。


    格外難受。


    何姨端著水進來遞給江枂,看著床上臉頰燒紅的宋知歡,嘆息聲:「這孩子,真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


    江枂幫宋知歡餵完藥,把人放迴床上,水杯擱在一邊的櫃子上,對何姨道:「藥吃了,一會就會退燒,我先走了。」


    窗外不知何時已經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雨勢漸大,還帶點雷鳴聲。


    轟轟轟的,有點兒嚇人。


    何姨見此,對江枂道:「江醫生,在下雨,你要不就…」


    「不用,」江枂微笑拒絕,拿起椅子上的大衣穿上,和何姨道別:「我先走了。」


    「我給您拿把傘——」


    何姨轉身出了房間,給江枂找來一把黑色雨傘。


    「來,給。」


    江枂接過,和何姨道謝:「謝謝。」


    何姨送她下樓,看著細雨中遠去的黑色越野車,嘆息一聲,又轉身上樓照顧宋知歡。


    宋知歡燒得有點兒迷糊,拽著何姨的手,喃喃道:「梁懷洲……」


    「歡歡,你說什麽?」


    何姨彎腰,聽清宋知歡嘴裏叫的名字,微微嘆息,給她掖好被角,嘆氣:「真是冤孽。」


    宋家兩兄妹,都算是她看著長大的,就是一個比一個命苦。


    -


    江枂在滬城住的公寓離禦瓏不算遠,平日開車十分鍾就到了,可她今晚有點兒心緒不寧,又逢雨下得很大。


    十分鍾的車程,硬生生用了半小時。


    等在地下停車場找好停車位,江枂從車上走下來,高跟鞋接觸水泥地麵,發出清脆響聲。


    鎖好車,往電梯走去。


    夜晚停車場內,沒什麽人,很安靜。


    江枂按了電梯,在原地等電梯。


    電梯數字一層層跳動,清脆的「叮咚——」一聲,電梯門打開。


    江枂走進電梯,按了公寓所在的「19」樓按鍵。


    從電梯出來時,手機鈴聲響起。


    江枂停了腳步,打開挎包,拿出手機鑰匙,接通,把手機壓在肩上:「喂,你好。」


    銀色金屬鑰匙插入鑰匙孔,江枂正要擰動門把手開門,電話那邊響起低沉的男聲:「歡歡到家了嗎?」


    是宋知遇。


    江枂擰動鑰匙開門,迴答宋知遇:「到了。」


    那邊沉默很久,客氣又疏離的說了句,「麻煩江醫生了。」


    江枂有點兒煩躁關上門,嗯一聲,「不用。」


    電話在下秒被掛斷。


    江枂有點兒疲憊的靠在防盜門上,鈴聲再次響起。


    她瞄一眼,是爺爺打來的。


    江枂直接掐斷。


    鈴聲接二連三的響起,煩不勝煩。


    她接通:「您有事兒嗎?」


    江枂踢掉腳高跟鞋,整個人窩進沙發裏,心不在焉聽著電話那邊江老爺子說話。


    老爺子絮絮叨叨十多分鍾,她隻聽清最後幾句:


    「你妹妹都要結婚了,你都28快29了,別再拖了」、「我知道你還喜歡宋知遇,但他不是你良配」、「我聽老賀說,澤然那孩子前不久離婚,說不定心裏還是惦記你這前未婚妻——」


    「爺爺,」江枂笑了笑,「您偏心也要有度。」


    腿部血液循環受阻,有點麻。江枂放下腿,聽見江老爺子在電話那邊數落她。


    她疲憊的靠在沙發上,語調平淡:


    「從小,隻要江楹想要的。哪怕我再喜歡,您和爸媽都會逼著我讓給她。」


    -


    nightcat酒吧。


    這會兒接近淩晨五點,夜裏下了一場雨,酒吧裏的氣氛未受影響,依舊燈紅酒綠,酒瓶碰撞,肆意快活。


    長相帥氣,又隻影一人的少年在這樣的環境,總是格外吸引女孩目光。


    有幾個膽大,穿著暴露的的女孩兒湊到梁懷洲麵前:


    「小帥哥,喝一杯嗎?」


    梁懷洲麵前吧檯上已經擺滿酒瓶,他手裏握著玻璃酒杯,眯眼看著湊近的女孩,鼻尖嗅到劣質香水味味道。


    刺鼻,嗆嗓。


    不是她的味道。


    「滾——」梁懷洲不耐出聲,把酒杯重重擱在桌上,掃眼還不走的女人,「聽不懂人話嗎?滾。」


    女人也不氣餒,支著下巴,看著梁懷洲。


    靡靡燈光下,少年眉眼英俊,狹長眼眸不耐半眯,寸頭髮型,又有點兒野性的帥氣。


    「生什麽氣,一起喝一杯嘛。」


    女人故作嗲聲,配上烈焰紅唇,讓梁懷洲狠狠皺眉。


    「死一邊去。」梁懷洲不耐。


    抬手,酒杯中的液體潑在女人身上。


    女人尖叫一聲,站起來。氣得渾身發抖,兩隻手在半空中捏拳又張開。


    憤怒指著梁懷洲:「你知不知道老娘是誰,讓你喝一杯…」


    「哐——」


    梁懷洲砸碎酒瓶,單手撐著頭,眸子懶懶睜開,冷聲:「滾。」


    這邊兒的動靜,引起酒吧工作人員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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