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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硯淡淡聽著, 仍舊一派無波無瀾。鄭磊講完等著肖硯表態,發覺他沒反應, 尷尬得不知再說什麽好:“你看這……”瞥見夜宵攤上的雜工過來收拾滿地淩亂,鄭磊立即道,“要不咱們再拾掇一桌, 硯哥, 你們想吃什麽, 咱們坐下來,好好吃好好聊,我做東!來……”


    他忙不迭招唿,像各家攤前殷勤攬客的小工。


    “不用了。”寸頭替肖硯答了, 笑得客套, “我們等會還有事,差不多時間也該走了。”


    “那……那要不我送你們……”


    寸頭還是笑, 拒絕的話說的滴水不漏。


    十幾分鍾不到,送鄧揚的郭刀開車迴來接肖硯兩個。上車前寸頭遞了根煙給鄭磊, 搪塞應付了他那一大通廢話。


    肖硯沒抽煙, 還是讓郭刀把車窗降下來些。


    外頭飛逝的路燈光影一陣一陣映在他臉上,時明時暗。


    “鄧揚送迴去了麽?”


    “送迴去了。”郭刀說, “不過不是他家,鄧揚在車上一直鬧著要下車, 睿子都摁不住他。我們怕他鬧, 沒開很遠, 就在邊上找了家賓館給他開房睡。”


    肖硯問地址, 郭刀答了,說:“在那條路路口,是叫什麽,潤天酒店。”


    肖硯嗯了聲。


    “現在要開過去嗎?”郭刀從後視鏡裏看他。


    “不必,走吧。”肖硯翕目休憩。


    .


    潤天酒店603,雙床房內靠右的床上,鄧揚餡在柔軟床墊中一動不動。


    煙味嗆人,唐隔玉扭頭拍了睿子一下,“窗沒開,別抽了你。”


    睿子吐口煙氣,見她皺眉,把煙摁滅在幹淨的煙灰缸裏。


    拿出手機看看時間,睿子道:“天晚了,你迴去吧,我在這守著。”


    這裏兩張床,鄧楊醉醺醺的不方便和人擠,剩下一張,都留下那就勢必有一個晚上不能合眼。


    唐隔玉搖搖頭:“我留,你迴去。”


    睿子看她。


    她抿唇,“……天太黑,我一個人怕。”


    大晚上,一個女人家不管走路還是打車,確實都有點不妥。隻是唐隔玉是誰,從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霸王性子,說這話難免教睿子多看了兩眼。


    “你不敢迴去?”睿子說,“我打電話喊他們幾個來接你……要嘛我先送你,等會再迴來看鄧揚。”


    “不用。”唐隔玉坐在床沿邊,眉頭緊擰衝睿子擺手,“讓你迴去就迴去,有我在有什麽不放心的,我還能害鄧揚?”


    不耐煩地加上一句:“我又不是方明曦。”


    睿子見她不高興,想想他留下或她留下都沒區別,隻好妥協。


    “那我走了?”


    她點頭。


    “有事打我電話。”睿子起身,一步三迴頭,“有情況立刻聯係我,我馬上來。”


    “走吧——”唐隔玉嘖聲,“睡個覺能有什麽情況。”


    睿子出了房門,乘電梯下樓還在盤算,想著要不要另開一間房在旁邊守著,思及唐隔玉的話又覺得有道理,便打消念頭。


    ……


    唐隔玉簡單衝完澡就在對麵的床上盤腿坐著,鄧揚睡得不安穩,時不時翻身換姿勢,一頭黑發滾得淩亂。


    電視機放著深夜節目,信號偶有低迷時候,畫麵沙沙作響。她手托腮,動也不動,連眼神都不移開半瞬,隻盯著鄧揚的睡顏看。


    目光流連在那張臉上,她想到很多事情,小時候的,長大了些的,還有現在,通通都是她和他。她跟鄧揚認識太久,久到彼此都數不清那些相處時間究竟有多少,很多事也都成了習慣。


    電視畫麵忽的一抖,唐隔玉被刹那閃動的屏幕光晃得眼皮一跳,飄亂的神思歸位。


    她垂頭,光腳下地站到鄧揚床邊。


    站了許久,她終於下定決心,緩緩掀開被角。


    ……


    鄧揚是被鬧醒的,那股觸手滑膩狹卷熱意,不陌生的難耐滋味一浪接一浪。


    順著意識而為,感官越發真切。


    睜開眼,大腦懵了幾瞬,和唐隔玉已經到了臨門姿態。


    鄧揚撐起身,推開她,起身要下床穿衣服。


    衣衫滿地,被單中他和她都不著寸縷,唐隔玉上去抱住他。


    “鄧揚——”


    鄧揚悶頭不語,推她。


    唐隔玉握他的手,他抿唇不說話,用力掙。她抱住他的手臂,他要甩開,如此來迴,她鍥而不舍,直至哭出了聲:“鄧揚!”


    鄧揚的動作一頓。


    她很少哭,從小到大也隻有幾次,這會兒眼淚一顆顆往下掉,說不出什麽,隻一句一句叫他的名字:“鄧揚……”


    鄧揚皺眉,動喉:“你把衣服穿上。”


    唐隔玉哭著搖頭。


    他要抽手,她立刻纏了上去,跨開腿坐在他腿上,細藕手臂環抱住他的脖子。


    鄧揚被她壓得往後傾,抬手推她,她死不鬆手——主要這一迴,鄧揚倒也沒真用力氣推。


    “高考結束那個暑假,我們一起在你家看電影,你記不記得……大家都喝醉睡著了,其實我沒有,你和她在浴室裏做,我都聽到了,聽得很清楚……”


    話裏的“她”,是鄧揚當時的女朋友。


    唐隔玉哭的停不下來:“後來的那個女的……我生日,你給我送了禮物,你送我那一季我最想要的化妝品,我很高興……可是你喝了兩瓶酒人就不見了,那天晚上你們在花圃長椅上接吻,我就在後麵……”


    “還有大一那年的冬天,你追英語係的高個,我陪你去挑禮物,我根本一點都不想去……”


    她一一細數,情緒上來,哭到腔調都變了。這些藏在心底的東西泛起酸,酸得她自己都難受。


    “你可以和她們睡,為什麽不能跟我?”唐隔玉捉鄧揚的手觸碰自己,“……為什麽?”


    “隔玉……”鄧揚蹙眉別開頭。


    “對。你以前一直這樣叫我。”唐隔玉看著他,眼淚撲簌,“現在呢……你每次跟我說話除了兇我,兇我,還是兇我。”


    她的指甲掐進他肉裏。


    “鄧揚——”她咬牙嗚咽,趴在他肩頭,光裸手臂圈緊他。


    “跟我做,求你了,跟我做……”


    肩頭濕意泛濫,房裏寂靜,隻有電視聲和她的哭聲滿室迴蕩。


    鄧揚沉吟良久,側頭:“我……”


    話沒說完,唐隔玉猛地抬頭,抱住他的脖頸親上去,堵住他未完的言語。


    她親的又兇又急,眼淚淌進嘴裏泛著苦味,灼熱唿吸間是她慣常用的化妝品香味,恰到好處的甜,和一點點不過頭的膩。


    肌膚廝磨,涼變成熱。鄧揚推拒的手,挨蹭間變了味,火星點點,開始燎原。


    他被動承受許久,終於狠狠一下咬痛唐隔玉的嘴唇,不顧她的悶哼,驀地一下翻身將她壓倒。


    溫度攀升,氣息聲一下比一下粗重。


    電視畫麵不知播到什麽,早已沒有人管。變換的光影下,深陷於柔軟白床中的兩道身軀,奮力相絞,抵死糾纏。


    .


    從鄧揚的生日會上離開,方明曦用力唿吸幾口清新空氣,盡管夜風如刀,些微的刺痛涼意也好過ktv裏滿室的煙酒味道。


    搭上最後一班末班車迴家,公交站台下車後,距離居住的那一片步行還有十五分鍾。


    方明曦裹緊外套,奈何針織材質,攏得再緊也不避風。


    手插在口袋裏取暖,除了身上僅有的幾十塊,袋中別無他物,來時裝著的會員卡物歸原主,解決了一樁,走路也輕鬆幾分。


    方明曦在月下抒了口氣,越發邁開步子。


    到家門口,一樓燈還亮著。


    方明曦給金落霞打過電話說會迴來,怕她等自己,在屋外洗菜處洗了洗手,提腳就進了小廳裏。


    金落霞果然沒睡,披了件外衣坐在電視機前,放的節目她分明沒看,眼呆愣朝前,不知在想什麽。


    “你怎麽還……”


    方明曦邁過門檻,話沒說完,視線掃及茶幾上一小包東西,微頓。


    金落霞騰地站起,擠出笑:“你迴來了……”


    方明曦沒答,也沒接上先前的話。她徑直過去,拿起桌上黑塑料袋包著的一小遝東西,在金落霞不自在的表情中打開。


    屋內靜得針尖落地可聞。


    方明曦抬眸,拿著那一遝東西問:“哪來的?”


    金落霞扯扯披著的外套,微垂頭。


    “他送來的是不是?”方明曦一瞬不移看著她。


    頭頂吊燈線長,窗角透進來的風吹得晃了晃。以往方明曦跟金落霞說過很多次,讓她換個瓦數高的白色燈泡,她總說過一陣、過一陣。


    方明曦知道她想等燈泡燒壞了再換。


    她舍不得,連這一點燈泡錢都花的小心翼翼。


    她們兩個開銷不大,但每個月靠她擺攤賣水煮掙的那點夜宵錢,刨去日常支出,還要還別人,想不捉襟見肘都難。


    而這包塑料袋裏這一遝,雖然不多,卻也裝著差不多四千塊。


    “我,我沒要,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正準備等你迴來跟你講……”金落霞囁嚅,不知從何解釋,聲音漸小。


    方明曦盯著她,眼神漸漸沉下來:“他什麽時候來的?你們什麽時候又聯係上了?”


    “明曦,你梁叔他……”


    “你還沒吃夠苦頭是不是!”方明曦把錢往桌上一摔,“一分都不許要!把電話給我,我還給他!”


    “不用。”方明曦彎腰在水龍頭前洗手,並未看她,“我等等就迴學校。”


    而後雙雙無話。


    臨出門前,方明曦拎著幾件幹淨的換洗衣服在門邊停下,“錢我已經還給梁叔了。”猶豫兩秒,說,“下午梁叔搬貨的時候,弄傷了背。”


    金落霞一愣,下意識著急追問:“弄傷?嚴不嚴重,有沒有事?!”


    察覺到自己態度太過激動,抿抿唇,低頭斂迴情緒。


    方明曦當做沒看到,隻說:“沒事。”


    金落霞低聲:“……那就好。”


    誰也沒再提,金落霞去洗碗,方明曦拎著衣服出門。


    .


    迴到學校,往常湊不齊的舍友難得全都湊齊,不比平時和周娣兩個人在,不方便說話,方明曦和周娣便沒怎麽聊,各自洗漱過,早早上床睡覺。


    半夜,方明曦驀地驚醒,側身麵對黑漆漆的床沿呆怔好半晌,揉著額頭起身。


    她夢到肖硯。


    夢裏,他帶著一隊人跑步,是烈日炎炎的夏天,太陽熾熱,他裸著上身,汗珠從胸膛滑落滴過結實腹肌,所經之處,皮膚的每一寸都是健康而又悍氣的古銅色。


    強壯有力,洋溢著激人顫栗的侵略氣息。


    周娣聽到方明曦下床的聲音被吵醒,睡眼迷蒙問:“怎麽了?”


    “沒事。”方明曦小聲道,“你繼續睡。”


    她太困,應了聲迷迷糊糊又睡著。


    有別的室友在,方明曦不好弄出太大動靜,小心翼翼下床給自己倒水喝。保溫杯裏有水,隻是她渴得慌,燥得頭皮都難耐,來不及去準備那些。


    她拿起桌上的礦泉水擰開,涼水入喉,卻還是壓不下那股莫名的燥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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