購買v章內容超過一半會有驚喜。  麵包店裏盈滿甜膩香氣, 宛如少女閨房的粉色裝修風格浪漫, 如夢似幻。


    一日店員就是塊磚,哪裏需要往哪裏搬, 方明曦一會兒在前麵忙活,一會兒被叫到後頭去, 實習麵包師、裱花師在開著冷氣的蛋糕間練習, 她給他們搭手。


    晚上有一個時段是客流高峰期,方明曦在蛋糕間忙完又被叫到收銀台旁給客人裝袋打包。


    一般的麵包店哪有這麽累人, 但要是事情不多, 人家也沒必要在網上招兼職白撒錢。一整晚, 方明曦陀螺般連軸轉, 氣都沒怎麽喘勻。


    十一點多人終於少了,門口的感應鈴不再響,玻璃櫥裏的麵包點心也所剩無幾。


    其他班次的全職店員陸續下班,店長清點一天的賬,方明曦和上晚班的兩個姑娘留下打掃衛生。


    “你去衛生間接桶水。”工號牌寫著27的姑娘指揮方明曦。方明曦道好,二話不說拎著空桶進去,接了半桶水出來, 兩個人一起拖地。


    衛生打掃到一半,門口的感應鈴突然“叮咚”響了一聲。


    “不好意思,我們店……”


    27號姑娘話未完, 一個染著紅發、麵色潮紅、身上略微飄著酒氣的女人踉蹌進來, 誰也不理, 直接往玻璃窗邊的位置上一坐, 頭歪歪靠著玻璃,望著外麵的馬路發呆。


    兩個全職店員互相對視,最後衝方明曦招手,“你,來——”


    方明曦依言過去,27號道:“你去跟她說我們要打烊了。”意思是要她把那個疑似喝醉的女人趕走。


    方明曦沒多話,走到女人麵前,微微低頭:“這位客人您好,我們店已經準備要打烊了。”


    女人沒理她。


    方明曦默了默又出聲:“不好意思,我們……”


    “一個麵包,一個蛋糕,一杯奶茶。我點了東西,你走開。”女人頭靠著玻璃,動也不動一下。


    方明曦道:“不好意思,我們要打烊了。您……”


    女人不爽,頭靠著玻璃皺眉,“你們店裏剩下多少麵包我全買了行了麽,別逼逼!”


    方明曦扭頭看兩個全職店員,她們衝她做口型:打、包。


    方明曦會意,道:“您好,您要買麵包的話可以打包,我們準備打烊了,店裏卡座無法接待,非常不好意思。”


    “你話怎麽這麽多!給你做生意你就做,什麽服務態度——”女人終於轉過頭來,仔細一聽,沾著酒意的聲音其實很年輕,再一看臉,年歲確實不大,應該和方明曦相當。


    方明曦卻是一頓。


    “我買麵包還不行麽,你這店裏怎麽招待客人的?”女人一通斥,而後才斜了方明曦一眼——這一瞥,也愣了愣。


    四目相對,女人緩緩坐直身子,眼色漸濃,“……方明曦?”


    方明曦抿唇不語。


    女人慢慢笑了,視線上下來迴,打量她身上的咖啡色製服。


    “我當是誰呢,老同學啊。怎麽,考不上好大學,在這打工賣麵包?”


    “托你的福。”方明曦靜靜看她,“……我大學念的很好。”


    .


    周娣和方明曦分開之後一個人去逛街,想買兩件新衣服穿,奈何沒有人陪同交換意見,意興闌珊逛了幾家服裝店,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買。


    捧著杯奶茶在街上晃到九點多鍾,想起筆電鍵盤壞了兩個鍵,拐道往電子城去,打算買個外接鍵盤湊活先用著。


    看了三家店終於找到喜歡的,奶綠底色清新淡雅,周娣扔了喝空的奶茶杯,和店員談起價錢。


    談定後店員去裏頭給她找未拆封的存貨,旁邊一道男聲響起:“周……你是周那個什麽……”


    周娣轉頭一看,就見鄧揚盯著她皺眉苦想。她嚇一跳,往旁邊縮了縮,小聲道:“……周娣。”


    “哦,對,周娣。”鄧揚展平眉頭,“你是明曦的朋友,晚上還一起吃過飯對吧。”


    周娣說是。


    鄧揚瞥她空無一人的身後,問:“明曦不是說和你有事先走麽,人呢?”


    周娣說:“明曦確實有事,不過不方便和我一起,所以一個人走了。”


    “她去哪了?有什麽事?”


    周娣搖頭。


    鄧揚見從她這問不出什麽,一下子失了大半談話興趣。


    周娣莫名怕他,拘謹得不行,巴不得他走開,誰知他卻沒動。


    鄧揚抬頭看麵前貨架上和他要的遊戲鍵盤不一樣的普通款式,突然和周娣聊起來:“唐隔玉的事,明曦有沒有和你說過?”


    方明曦朋友不多,可以說是很少,身邊除了一個周娣,基本沒有其他人。


    聽鄧揚提起這個,周娣點頭,“說過。”


    “她很生氣吧?”


    周娣想了想,不知該怎麽說,隻好道:“還好。”


    “也是。”鄧揚笑了下,“她不愛說話,脾氣也好的不行,別人說什麽她一般都不往心裏去,那些人背後那麽議論她,她也隻當沒聽到。”


    周娣一頓,想說不是的。


    方明曦不是脾氣好,她的脾氣一點都不軟和,甚至很擰,她不理會那些非議不是因為她溫順,而是因為……


    具體周娣也不知該怎麽形容,隻是忽然想起很久之前方明曦說過的一句話。


    她說,有時候,弱者的反抗並不能帶來更好的境遇。


    這句話很喪,周娣聽到的時候也覺得悲觀,當時卻意外地沒有反駁。


    不管理由是什麽,反正都不會是鄧揚認為的這樣。


    周娣想開口,動了動唇,到底還是什麽都沒說。


    鄧揚話題一轉,“對了,你幫我個忙。”


    周娣看他。他從口袋裏掏出幾張卡塞給周娣:“這些會員卡你拿給明曦,我給她辦的。市立圖書館的,還有南城北城幾家讀書沙龍和書吧,可以免費看書借書,喝喝咖啡下午茶什麽的。”


    周娣猶疑:“你自己拿給明曦吧……”


    鄧揚不讓她拒絕,“你拿給她吧,你不是跟她一個寢室麽。謝了啊。”言畢頭也不迴地走了。


    周娣看著手裏的幾張卡,麵露難色。


    .


    方明曦晚上十二點半才迴寢室,周娣等她等得睡著了,會員卡的事直到第二天醒了才有機會說。


    周娣為難道:“我拒絕過了,他硬塞我手裏就走了。”


    方明曦說知道了,進衛生間給鄧揚打電話。


    那邊接通,方明曦才提會員卡的事,鄧揚就道:“先別說這個。這周我過生日,定了位置吃飯,晚上唱歌,我來接你。”


    方明曦拒絕得毫不猶豫:“我沒空,沒法去。”


    那邊沉默了。


    方明曦又說:“你把會員卡拿迴去,我用不上。”


    “你用不上?你不是天天一得空就往圖書館跑麽?”鄧揚有些生氣。


    方明曦沉吟,而後堅持:“我用不上,你拿迴去吧。”


    “我不來,要還你就自己來還。”


    “那我中午來你學校門口……”


    “我不在學校。”他故意要和她對著幹。


    方明曦道:“那我放到保安室,你去拿。”


    鄧揚賭氣:“你不當麵拿給我,我明天再寄給你,寄到你班上,讓快遞員到你班門口敲門。”


    “……”方明曦垂眸看浴室地麵,聲音微低,“鄧揚,你別這樣。我們一開始就說好的。”


    那邊沉默了很長時間。


    “是。一開始我追你你就告訴了我,你不喜歡我。我幫你擋亂七八糟的男人,你偶爾跟我和朋友吃飯,在人前給我麵子……但就是可能永遠都不會喜歡我。”


    鄧揚似乎想笑,卻又笑不出來,“你說的多明白啊,是我自己非要上趕著貼上來。”


    方明曦沒吭聲。


    “你現在是不需要我幫你擋什麽了,也不想跟我來往了是吧。”


    她還是沒應,握著手機微微用力。


    “你當我鄧揚是什麽人?”鄧揚說,“你想斷聯係斷得幹淨就來當麵和我說,這種方式我不接受。”


    他嗬了口氣,“生日那天我不接你,你自己來。你要是想帶上會員卡還我也行,隨你。”


    .


    鄧揚生日晚上,方明曦沒有去吃晚飯,八點過半的時候打的到天城ktv外。


    門口停了很多車,“天城ktv”五個字閃著光,大門內隱隱傳出嘈雜聲。


    方明曦在門前空地站了很久,直至風吹得皮膚顫栗才收迴視線。


    喉嚨發幹,方明曦轉身想去便利店買瓶水潤潤嗓,順便給鄧揚打個電話問問他們到了ktv沒有。


    才走幾步,迎麵遇上一行幾個人。


    都是高大的男人,為首那個身型尤其健碩,麵容嚴謹、一絲不苟。


    ——肖硯。


    方明曦怔了一瞬,低眸移開視線。沒等她繼續邁步,他們已經走到麵前,錯身的瞬間肖硯突然停了腳步。


    他和她手臂間隻隔著些微距離。


    方明曦聽到他渾厚微沉的聲音:“這次,又是有原因的?”


    “不用了。”寸頭替肖硯答了,笑得客套,“我們等會還有事,差不多時間也該走了。”


    “那……那要不我送你們……”


    寸頭還是笑,拒絕的話說的滴水不漏。


    十幾分鍾不到,送鄧揚的郭刀開車迴來接肖硯兩個。上車前寸頭遞了根煙給鄭磊,搪塞應付了他那一大通廢話。


    肖硯沒抽煙,還是讓郭刀把車窗降下來些。


    外頭飛逝的路燈光影一陣一陣映在他臉上,時明時暗。


    “鄧揚送迴去了麽?”


    “送迴去了。”郭刀說,“不過不是他家,鄧揚在車上一直鬧著要下車,睿子都摁不住他。我們怕他鬧,沒開很遠,就在邊上找了家賓館給他開房睡。”


    肖硯問地址,郭刀答了,說:“在那條路路口,是叫什麽,潤天酒店。”


    肖硯嗯了聲。


    “現在要開過去嗎?”郭刀從後視鏡裏看他。


    “不必,走吧。”肖硯翕目休憩。


    .


    潤天酒店603,雙床房內靠右的床上,鄧揚餡在柔軟床墊中一動不動。


    煙味嗆人,唐隔玉扭頭拍了睿子一下,“窗沒開,別抽了你。”


    睿子吐口煙氣,見她皺眉,把煙摁滅在幹淨的煙灰缸裏。


    拿出手機看看時間,睿子道:“天晚了,你迴去吧,我在這守著。”


    這裏兩張床,鄧楊醉醺醺的不方便和人擠,剩下一張,都留下那就勢必有一個晚上不能合眼。


    唐隔玉搖搖頭:“我留,你迴去。”


    睿子看她。


    她抿唇,“……天太黑,我一個人怕。”


    大晚上,一個女人家不管走路還是打車,確實都有點不妥。隻是唐隔玉是誰,從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霸王性子,說這話難免教睿子多看了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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