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同學,你能向大家說說什麽是非戰效應嗎?要針對具體實例的。”問題已經提出,任課教師也隨即站到了桌子身旁,靜靜期待著這位女同學的迴答,看她專注的眼神,似乎對這個問題很有把握。

    “這位同學。。。。。。”任課教師再次喊了一聲,但是沒有任何迴應。

    “同學。。。。。。”再一次喊道,依舊沒有反應。

    “一衾,你別思緒遊離了,起來迴答問題啊!”隻感覺腳下被人踩了一下,徐一衾頓時肩頭一顫,迴過神來。她無意瞥了身旁的同學一眼,頓時心中生疑:她是什麽人?怎麽坐到自己身邊了?難不成又走錯教室了?再看了看四周的同學,竟然穿著統一的學生裝,就是上身藍色的衣服,下麵穿著黑色的寬大裙子,而自己也如同她們一樣的打扮,並且紮著標準的學生發式。徐一衾霍得梓座位上站了起來,“我是在哪?”

    全場頓時一片轟動,徐一衾是怎麽了,她自走進教室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這位同學,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任課教師關切地問道。

    “你又是什麽人啊?你,你,還有你,你們都是什麽人呀?”徐一衾頓時腦中一片空白,她已經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目前的處境怎麽看怎麽不利,莫非她真的自原先生活的世界消失了?

    穿越?不知怎的冒出這樣一個名詞,徐一衾心中一顫,險些被自己的想法嚇到。

    場麵混亂,任課教師顯然有些生氣了,隻是他的修養不允許他動怒,因此完全竭力克製自己不滿的情緒,努力笑道:“同學,你有什麽不明白的說出來好嗎?我來幫你。”

    迴答他的不是想象中該有的求助,徐一衾迅速閃身,不知何時衝出了教室。

    一路漫無目的跑著,已經顧不得小腳上微微的疼痛,徐一衾放眼整個校園,那些曆經風雨的痕跡加上它獨特的構造,足以襯托出曠久的古老和幽深。

    眼裏盡是令人犯暈的鮮綠,如生命一般的顏色,在此情此景下竟然分外嘲諷。

    停下來喘喘氣,徐一衾順著長廊上的紅色支柱癱倒在地,她已經精疲力竭。

    “一衾。”突然聽到有人在溫柔地低喚她的名字,漸漸地腳步聲近了,最後在自己身旁駐足。徐一衾努力睜開眼睛,透過朦朧又迷糊的視線看到了一張五官精致笑容款款的秀氣臉龐。

    “一衾。”身著淡雅花飾旗袍的女子極為輕柔地將她自地上扶起,攬入懷裏,“如果你心裏的傷痛還沒有放下,就不要如此勉強自己了,一定要好好保重身子。一衾,聽譙姨一句好嗎,我們迴去。”“譙姨?”不知怎的,在這番滿是關切地話語中受了刺激一般無法再克製自己的情緒,徐一衾心中愣了愣,禁不住自眼角滑落滾燙的淚珠。這個自稱譙姨的女子大約三十的年紀,綰著類似民國時候的特有發式,淡樸的旗袍將她玲瓏的身段襯托得恰到好處。

    “好了,譙姨知道你承受了太多的委屈,但是不要絕望,我,你閆伯伯,還有默予、汀舟都會一直陪著你的。”低頭看了一眼徐一衾,她的臉色有些慘白,眼角微微顯得紅腫,繼而又輕輕安撫道:“隨譙姨迴去吧,默予今天請了病假,她和汀舟都在家中等你呢!你閆伯伯在學校還有一些要事要處理,暫時無法抽身。不過無妨,戎忱已經開車等在外麵了,走吧!”

    徐一衾狐疑地聽著,不發一言,隻是順從地點點頭並隨譙姨一道走了出去。

    徐一衾見到候在車邊的年輕男子時,對方先是衝譙姨喊了一聲“姑姑”,隨後禮貌地與自己淡淡一笑,極為紳士的態勢。譙姨也笑了笑,說:“一衾你還記得戎忱嗎?三年前你們見過的,他才剛從德國迴來。”

    徐一衾除了微微頷首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了,她隻是目不轉睛看著眼前的車子,黑色的車身,古老的樣式,像極了上個世紀三十年代的製造版樣。遲疑了一會才進入車內,譙姨關上車門的時候與那個喚做戎忱的男子相視莞爾,“你開得慢點。”

    徐一衾感到一陣困意襲來,不知不覺便睡著了,靠著譙姨的肩膀,那種感覺很舒服。

    見徐一衾沒有任何動靜了,譙戎忱偏著頭問出了聲,“姑姑,她真的是一衾嗎?好像和三年前有些不大一樣了。”聽著似乎無意的一句話卻掩不去試探的意味。

    譙中秀,也就是譙姨,意味深長望了一眼熟睡的徐一衾,緩緩出聲:“你已經三年沒見一衾,感覺有些陌生也是正常的,再說女大十八變,一衾是不是更為出眾了?”

    譙戎忱不容置否地應了一聲,“是,愈發漂亮了。”隨後停了一兩秒,又道:“可是三天前我們有過一通電話,她當時的語氣還是比較正常的,不知為什麽,我總感覺她方才看我的眼神有些冷漠。”

    “是嗎?”譙中秀頓了頓,一番內心掙紮後緩緩道來:“你才迴來,有些事並不了解,一衾家中發生了一些變故,就在三天前。”

    “可以說來聽聽嗎?”譙戎忱依舊是那樣的性格,無論在什麽時候都毫不避諱地道出心中最原始的想法,不留一絲懸念。

    譙中秀有些哀傷地扯起笑容,如同又揭開她自己的疤痕一般心中猛地一痛,語氣裏聽得出無奈,“一衾的父母在三天前不知依何人之約乘勞倫斯的豪華客輪離開了南京,在兩個小時後傳來消息。。。。。。”說到這的時候,譙中秀打住了話頭,隻是神情淡然地盯著戎忱俊朗的側麵。

    “沉沒了?”譙戎忱說罷自顧搖了搖頭,否定了方才的想法,勞倫斯的豪華客輪上有他的朋友,如果出了意外,他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收到消息。

    “你明明已經猜到了還想要姑姑我再廢口舌嗎?”譙中秀的智慧足以把捏這個侄子的內心想法。

    譙戎忱有些尷尬地咳了若幹聲,略帶歉意地語氣迴到:“姑姑,你千萬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真的沒有任何挑釁你的打算,隻是比較想聽聽完整的版本罷了。”

    “一衾的父母不在船客的名單上,自始至終都不在,所以船方一開始並沒有留意有客人失蹤。”譙中秀沒有刻意隱瞞,卻是如實告知了。

    譙戎忱倒是愣了愣,“那麽,消息是怎麽傳來的?”

    “奇怪的地方就在這裏,事後我們發現通知一衾的人竟然行跡不定,所有的方式都無法找到他。還有,你姑父在隨堂教學的時候收到了一封遠洋信件,裏麵隻有一疊厚厚的白紙,最上方的那張紙上道出了他們失蹤的消息。”

    “後來呢?”譙戎忱的視線落在徐一衾身上,擺明是在打聽她的情況。

    譙中秀擋住了他的視線,不知意味勾起一抹淺笑,“後來嘛,一衾受了點刺激,精神狀態不怎麽好。在醫院住了兩天便偷偷跑了出來,然後今天迴到了學校。”

    “所以姑姑放心不下,便跟著一道來了。”譙戎忱有些“自作主張”地下了最終結論。

    “是,也怪我疏忽了,本該帶她會迴家,有默予照應著總會好些。”譙中秀望向前方,路口左拐便是通往一衾家的方向,猶豫了一會才啟口:“戎忱你在前方停車,我想去一衾家裏看看。你先帶一衾迴去,讓汀舟她們照顧好了。”

    譙戎忱點點頭,會意地看了徐一衾一眼,“那姑姑你自己小心。”

    隨即車子開往右邊的拐道,消失在路的盡頭。

    譙中秀走了近半個小時後成功抵達徐一衾的家門口,地段有些偏僻,已經與繁華市井扯不上絲毫關係了。四下無人,雖說仍是白天,卻清冷得有些令人窒息。

    輕輕推開眼前的柵欄,徑直走了進去,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兩旁新開的土地,上麵什麽也沒有,更是充滿荒廢之意。

    一座兩層的舊式樓房,正門大閉,譙中秀走了過去,隻用手輕輕一推,大門便自動敞開了。房子存在的曆史本來就有些久遠,當下無人居住,進去便迎來一種特別的蕭瑟和荒涼。

    譙中秀壯了壯膽子,獨自上了二樓,摸黑來到一間小小的房間,估計也用了她足足五分鍾。順著屋頂上方沒有蓋實得口子透進一小束光線,譙中秀借著這點光自桌上尋索道一根蠟燭,點亮蠟燭的瞬間,屋裏一下子清朗起來,若不是封閉的緣故,原不該這樣寂寥的。

    視線集中到了床上,除了一本厚厚的書便什麽也沒有了。譙中秀來不及多想,走過去翻閱起來,當手點在第200頁的時候,掉出了一塊鑄金的令牌,稍作打量,豁然發現上麵還有幾個楷體的大字:煦金堂!再往後多翻了幾頁,一封薄薄的書信飄到了腳邊,拾起一看,又是來自煦金堂。

    不敢遲疑耽誤時間,譙中秀行色匆匆下了樓,往家的方向趕去。

    也許學識淵博的丈夫會比自己更了解狀況一些,又或許可以借助父親和兄長的力量得到更多幫派的資料。總之,她無須盲目行事,待一切落實再做長遠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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