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楊傳輝一屁股就坐在了門口,他忽然感到一種不一般的、說不出來的快感,麻古的熱力在他的體內升騰著,內心的狂亂頃刻間在他的體內奔湧,他攥住自己的心跳,讓悸動慢慢地消失掉。

    想到剛才差一點落馬,他的冷汗直冒。李芸此舉讓他的心中布滿了怨恨與惆悵,他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他內心在煎熬著。

    過了許久,他站了起來,他的腳步有些搖晃,身體好象被掏空了,他穩了穩神來到了大街上。已近中午了,天高雲淡,深秋的陽光在天空獨自燦爛著。大街上,人潮湧動,車馬如龍。楊傳輝著急迴公司,便來到了公共汽車站。車還沒來,車站慵懶地站著七八個等車的人,楊傳輝去旁邊的報亭買了一份報紙。一個中年婦女拎著一籃子水果在向等車的人兜售她的杏兒。這時,一個女子向車站走了過來,大家的目光立刻被她奪了去。這個女子大約二十八九歲的模樣,身材很高挑,穿著質地不是很好的高腰長統皮靴,緊身褲,紅色的棉線衣鬆誇誇地卡在細腰上,深色眼影,嘟著豐厚的大大的紅唇,肩上挎著玫瑰紅的仿真皮包,手裏拿著一個小巧的紅色手機邊走邊旁若無人地講著電話,活像一隻“火烈鳥”。

    這時,一輛摩托車飛弛而來,車上跳下兩個“飛賊”不容分說上來就去搶奪“火烈鳥”的包和手機,“火烈鳥”拚命攥住自己的包和手機不放,同時大聲的叫喊。等車的人沒有一個人靠前。楊傳輝卻想都沒想,就衝了過去,他以閃電般的迅捷打了其中一個“飛賊”一拳,“飛賊”一個後踉蹌就跌倒了,楊傳輝又撲過去奪另一個“飛賊”已經搶到手的包。

    這時有人喊:“警察來了!”

    “飛賊”匆忙鬆手,包到了楊傳輝手中,“飛賊”一聲唿哨,拽起同夥駕起摩托車逃竄而去。

    這時候執勤民警趕了過來,看到楊傳輝手裏拿著包,以為他是搶劫犯的同夥沒來得及跑掉,就問被搶的“火烈鳥”,他是不是跟“飛賊”一夥的,“火烈鳥”一口咬定說,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跟“飛賊”同夥,反正是他搶了我的包。說完跑上來從楊傳輝手裏一把奪去了她的包。民警一聽二話沒說,就要帶走楊傳輝。楊傳輝急眼了,我不是搶劫的,我是幫她奪包的,不信你們可以問問其他的人。可是周圍看熱鬧的人竟沒有一個站出來說話。任楊傳輝怎麽解釋都沒用,他被民警連打帶踹的揪上了警車,民警同時對“火烈鳥”說,麻煩你也走一趟吧,我們要錄口供。

    到了派出所,民警讓楊傳輝老實交代。楊傳輝說,我沒什麽可交代的。他怕時間久了,不迴公司,耽誤公司的活,問,我可以給單位打個電話嗎?一個民警說,你們公司電話多少?我們給你打,無奈,楊傳輝說出了他的上司劉誌的電話。

    電話撥通後,民警問道:“你好,請問,是劉經理嗎?”

    “你好,我是劉誌,請問您是哪裏?有什麽事?”

    “我是東城派出所的,你們的員工楊傳輝涉嫌一起搶劫案,現正接受調查。”

    電話那頭的劉誌沉吟了一會說:“對不起,您們搞錯了,我們公司沒有叫楊傳輝的員工。”說完立刻就把電話掛了。

    民警一聽,更加對楊傳輝不信任,氣唿唿地對楊傳輝訓道:“你這個小子太不老實,人家劉經理說了,根本沒你這麽個人。”

    楊傳輝一聽,大腦立刻一片空白,他知道,這是公司怕受影響,立馬把他開除了。他的心中湧上悲傷,他已經來不及關心世上還有沒有公道可言,他隻想揪住“火烈鳥”問她良心何在?“火烈鳥”看著楊傳輝憤怒的眼睛嚇得直往一邊躲。一個民警過來把他按在椅子上,“老實點,臭小子,趕緊交代從哪兒能抓到你的同夥。”

    “我沒同夥,我是真的在幫她奪迴她的包,不信,你們再好好問問她。”

    說來說去,“火烈鳥”還是不肯承認楊傳輝是在幫她。楊傳輝氣得渾身顫抖,他望著“火烈鳥”,真想狠狠地抽她幾個大嘴巴。

    派出所要拘留楊傳輝,管他要電話通知家屬。無奈,楊傳輝把黃豆豆的電話告訴了他們。派出所立刻打電話讓黃豆豆來東城派出所一趟,說楊傳輝被拘留了。豆豆一聽就毛了,她慌亂得有些不知所措,連忙給老張打了手機,老張說,你別著急,我馬上打車去接你,我們一起去派出所。

    豆豆和老張一踏進派出所就看到了兩個民警正在訓斥楊傳輝,楊傳輝沮喪地坐在椅子上傷感地瞅著門口的方向默然不語。旁邊還坐著頻頻皺著眉頭的“火烈鳥”。

    豆豆一看見阿輝,還沒開口,眼淚就刷的掉了下來。老張心疼地安慰她不要哭,說事情會搞清楚的。

    老張與兩個民警打了招唿,遞上自己的名片,說是楊傳輝的哥哥,兩個民警接過名片一看,哦,張經理啊,態度立刻和緩。

    楊傳輝把事情的經過講給了豆豆和老張聽。老張聽完瞅著“火烈鳥”馬上一股無名火就竄上來了。他幾步跨到“火烈鳥”身邊吼道:“你這個女人怎麽這麽沒良心啊,人家好心好意幫你奪包,你怎麽還倒打一耙啊,像你這樣的女人就活該挨人搶。”又轉身對楊傳輝說:“你就願意多事,現在有幾個像你這樣的傻子啊,人家躲還來不及,你愣是往上衝。”

    這時,“火烈鳥”接上茬了:“就是啊,我也這樣認為,現在怎麽可能有這麽好的人啊?這年頭,誰還愛管閑事啊?說他是在幫我,我就是不信!難道他不怕死?他要是真幫我,那他不是傻子就是精神有問題。”

    黃豆豆一聽就憤怒了,她衝向“火烈鳥”大吼起來:“他如果是搶劫犯的同夥,為什麽還打搶劫犯?他如果也想搶你東西,為什麽警察來了不跑?在警察來之前那會,他完全可以搶了你東西就跑?一個冒著生命危險幫你忙的人,你竟然還要指責他是搶劫犯?你這樣不識好歹,分不清好人壞人,我看你的良心真是讓狗給吃了。”

    豆豆深吸了口氣又轉向那兩個民警:“你們警察在沒證據的情況下,就抓人,就非法拘留,你們這是犯法!”

    豆豆義正詞嚴,所有的人都愣在那裏,不說話。老張欣賞地看著豆豆。此時的楊傳輝已是熱淚盈眶,他有些激動地站了起來,對所有的人說:“我知道,現在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我很討厭你被欺負、我無視,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雖然很少有人相信善良、相信會有人無私地去幫助別人,但我信,因為我就是得到張哥的無私幫助才走到了今天,我知道,我以後再碰到這樣的事還會義無返顧的衝上去幫忙,盡管這個世界還存在分不清是非、沒有良知的人,但我做一個好人的心不會因此而動搖。”

    老張聽了楊傳輝的話,心中一陣翻騰,他為了楊傳輝對他無私的評價而臉紅,他不知道,如果沒有豆豆他會不會如此盡心盡力地幫助他們。不過,此時的楊傳輝在他的心中高大起來,小夥子,真不錯,是條漢子。

    “火烈鳥”現在也含糊其辭起來。民警說,雖然沒有證據證明他是搶劫犯,但是也沒有證據證明他不是搶劫犯,而且事發時他正好在現場,並與此事不能徹徹底底說一個清楚。當然靠抓住當時的那兩個搶劫犯來為他洗脫不白之冤還需要一個相當的過程,隻能想辦法找其他證據,最好是有在現場的人來證明一下。

    楊傳輝為他們提供了報亭賣報紙的老大爺和經常在車站附近賣水果的中年婦女。他們一聽,立刻趕往車站,找到了當時在事發現場的這兩個目擊證人。還好老大爺和中年婦女非常善良,證明楊傳輝確實是去幫被搶的女人奪包,而不是搶劫犯。

    楊傳輝終於從派出所出來了。天空飄著雨,有點陰霾,來來往往的人潮,冷著一張張沒表情的臉。但豆豆的表情卻是生動的,她對楊傳輝說:“ 阿輝,雖然你受了委屈,還因此丟了工作,但在我的眼裏,你是最棒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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