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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爺來了!”


    寧國府東路小院內,尤氏小婢炒豆兒驚喜的看著賈環,大聲叫道。


    炒豆兒在尤氏這邊的地位,就和小吉祥差不多,活躍氣氛的


    不過,這是個真正的迷糊蟲,著實鬧出了不少笑話,倒也排揎了尤氏的寂寞


    賈環嗬嗬一笑,道:“炒豆兒,你們大奶奶呢?”


    炒豆兒笑道:“大奶奶就在裏屋呢!”


    賈環點點頭,道:“那行,你忙吧,我進去瞧瞧。”


    炒豆兒脆脆的應了聲,就搬了個小杌子,坐在大門口擋門,一臉嚴肅的放風表情


    賈環見狀,抽了抽嘴角,也不理她,轉身進屋了


    還沒進裏間,就見珠簾打開,尤氏一臉溫柔笑意的迎了出來。


    她依舊是一身素白色錦衣,隻是興許整日都在屋裏的緣故,因此尤氏穿的極為單薄,裏麵似乎沒再穿什麽了


    今年不過三十歲上下,正是最豔的時候。


    隻是由於上迴大虧了身子,此刻麵色依舊有些蒼白。


    “爺來了”


    尤氏溫柔笑道。


    賈環嗬嗬笑道:“昨兒從老太太那裏迴來已經夜了,又去了趟公主府,迴來太晚,就沒來給大嫂請安大嫂,身子養好了些嗎?”


    尤氏笑的愈發柔順,道:“爺這是哪裏的話,哪有給我請安的理


    有幼娘幫著照應,已經好多了。幼娘說,再過一個月,就好利索了!


    爺快進屋裏說話吧。”


    賈環笑著點點頭,見尤氏轉身時步伐還有點虛,就輕輕扶住了她。


    尤氏轉頭看了賈環一眼,有些嫵媚的一笑後,便將豐腴的身子,靠在了賈環懷中,一起往裏走去


    將尤氏扶在床榻邊坐下後,賈環正要起身去找椅子,胳膊卻被尤氏拉住,聽她道:“爺,就坐下說話吧。”


    賈環看了眼眼若秋波的尤氏,點點頭,坐下後,輕聲喚了聲:“桃花!”


    尤氏原本有些蒼白的臉上,頓時浮滿桃花,眼睛愈發如水,應了聲:“爺”


    賈環伸手將她攬入懷裏,已婚的婦人,和青澀的少女是完全不同的兩迴事。


    抱在懷裏,誘.人的香氣撲鼻,手中如抱著一軟熟透了的軟柿子,讓人忍不住撫揉把玩。


    看著眼中快要滴出水的尤氏,賈環有些惋惜道:“你身子還沒好利索”


    尤氏聞言先是一怔,隨即眼神愈發愛慕敬重,媚聲道:“爺,不礙事的。爺高興就好”


    聽了這話,賈環心裏反而平靜了許多,他將尤氏抱緊了些,笑道:“我非為一時歡愉,總想能長長久久,又怎能因我一時受用,就壞了你的病身?


    好日子還多著呢,我不急這一時。”


    尤氏聞言,大為感動,雙手抱住在她身前輕輕作怪的手,輕聲道:“爺,妾已經三十了呢,服侍不了爺幾年了”


    賈環笑道:“這才是胡話!你又不下地種田,風吹不著雨淋不著,好好保養自己,就是到了五十,看起來也不過是三十”


    尤氏聞言,“噗嗤”一聲笑出聲,眼神有些“驚恐”道:“等我五十,爺若還讓我侍寢,讓人知道嚇也嚇死”


    賈環大言不慚道:“我就好這一口不行?”


    說罷,低頭在尤氏紅唇上狠狠啄了口


    一番纏綿後,賈環安撫道:“你也別總想著自己是在以色侍人,色衰而愛弛,再而恩絕


    你本為大嫂,我當敬著你。


    可那日在藥室之事,既然發生了,我就會負責。


    不會隻把你當成玩物,膩了就丟一邊去。


    縱然日後上了年紀,你也依舊是我們寧國府的大奶奶,我賈環的大嫂!


    不會負了你的”


    尤氏聞言,心頭積壓不知多久的大石頭落地,眼中也落下兩滴淚來,靠在賈環懷中,仰著頭怔怔的看著賈環,紅唇微張


    賈環又低下頭去


    從尤氏院出來時,賈環的神色看起來極為清爽。


    少婦,到底還是少婦啊!


    雖然一時不能來真的,可自有百般手段讓賈環受用銷.魂。


    想起那烈焰紅唇


    “嘶!”


    賈環覺得他應該好好練功了,否則,怕活不到五十


    出了尤氏院,賈環本想再去公孫羽那裏看看,宮裏太子側妃近來一直報病,聽起來像是沒多久了


    賈環想問問公孫羽準備好了沒。


    不過,沒到藥室,就被李萬機家的攔住了,說前院公主府派了嬤嬤來尋。


    賈環隻好先去了隔街相對的公主府。


    靜怡堂內,贏杏兒坐在側座,身邊高幾上擺滿了紙卷,她眉頭緊皺,明亮的眼中,眼神凝重而肅殺。


    賈環進來後,她也隻抬頭看了眼,勉強一笑。


    公主府的嬤嬤將賈環送進靜怡堂後,就退下了。


    除非清掃的時候,靜怡堂內不用下人服侍。


    誰敢擅闖,直接杖斃。


    賈環坐在主座上,看著贏杏兒緊皺的眉頭,和有些疲乏的麵色,皺眉道:“好了,非要急這一時半會兒嗎?腦子用多了傷身,不許看了”


    贏杏兒聞言,這才將手裏的紙卷丟在高幾上,長唿了口氣。


    她身著一身孝衣,要為大行皇帝守孝。


    白日裏還要去宮裏哭靈。


    迴到公主府,也不閑著,在整理這半年來發生的事。


    賈環知道,她想找出太上皇駕崩的真相。


    盡管,她對誰下的手心知肚明。


    但她還想看透,那位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在尤氏那裏是被服侍,在贏杏兒麵前,賈環還得服侍她


    起身站在她背後,輕輕的替她揉著太陽穴。


    贏杏兒將臻首靠在賈環身上,道:“從很久很久之前,那位就已經開始布局了。


    忠順王府裏的那個巫蠱魘陣,就是其中關鍵的一環,隻是被提前暴露了。


    不然,本應該是在太上皇駕崩時,才被人舉報揭發的。


    舉報之人,應該就是贏朗。”


    賈環聞言,忽地一怔,隨即迴想了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如果真那樣,忠順王贏遈此刻怕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而且


    他就是有一萬張嘴都說不清。


    “太上皇所謂的交權詔書,一定是假的!!”


    “這是為了洗清那位的嫌疑,故布疑陣。”


    “外人看來,既然皇祖已經交大權於那位,他再沒有動手的道理。”


    “葉道星那條老狗,鷹視狼顧,心思詭詐,皇祖高官顯爵養著,竟還養不熟!


    就為一個太尉之職,就被收買了!”


    “黑冰台主人柴玉關,想來早已遇害若有他在,絕不至此。”


    “那位手中,一定有一種奇毒,無色無味,便能讓人走火入魔否則,斷沒有梁九功和太上皇一起走火入魔的道理”


    “除了梁九功意外逃出這一節外,其他的布局,堪稱天衣無縫。妖師,妖師誰也沒想過,他會有這般大的膽子,果真敢使屠龍術!”


    “唉”


    聽贏杏兒一點點的剖析,賈環麵色微微動容。


    他沒想到,贏杏兒居然能分析到這個地步!


    賈環輕聲問道:“杏兒,你怎麽知道梁九功也是走火入魔而死的?”


    梁九功死因外人絕不會知,當日被禦林軍收到了宮裏後,下落連賈環都不得而知。


    贏杏兒輕輕一笑,道:“那位已經清洗了幾遍,就能將宮裏清洗幹淨。他想的未免也太簡單了些”


    賈環聞言,便知宮裏定然還有贏杏兒的耳目。


    揉完太陽穴後,賈環又替她揉了揉肩,道:“杏兒,有沒有怪我,當日沒殺了葉道星,替太上皇報仇?”


    贏杏兒搖頭道:“我雖然不知為什麽,但我相信,其中一定有你不得不這樣做的原因。


    而且,對賈家來說,那位在位,總比贏曆在位要強的多。


    贏曆太驕傲了”


    賈環一手輕輕捏起贏杏兒的下巴,讓她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道:“你可知,我祖父先榮國,是如何死的嗎?”


    贏杏兒聞言麵色一變,怔怔的看著賈環


    賈環點點頭,道:“是的,我知道了。”


    贏杏兒聲音都有些變了,緊張道:“環郎,你”


    賈環輕聲道:“不要怕,這就是當日,我沒有殺掉葉道星,讓陛下下台的原因。


    人死如燈滅,既然太上皇已經死了,之前對我賈家,對我賈環,又多有恩德,我還能怎樣呢?


    難道要為我賈家一己之私,卷起滔天戰火嗎?


    大秦現在已經岌岌可危了,到處有天災,到處也有人.禍。


    西域還有厄羅斯十萬鐵騎枕戈待旦,隨時東進。


    北方的哥薩克鐵騎又出現在了紮薩克圖邊境。


    這個時候,我若行不忍言之事,北方長城軍團必反,西南的川府軍團還有東海水軍同樣會反。


    大秦一旦爆發內戰,我賈家就是青史上的千古罪人


    所以,你放心,我心裏沒有恨。”


    贏杏兒聞言,輕輕的唿了口氣,站起身,轉身麵對賈環,明亮的大眼睛看著賈環,道:“環郎,我一直最怕的就是你知道這件事,但我也知道,你遲早會知道這件事。


    我曾經問過皇爺爺,問他為何要這樣做。


    他分明不是宋高宗”


    賈環聞言,側目笑道:“你好大的膽子。”


    贏杏兒輕輕一笑,道:“那時我並不大,太上皇也寵愛我。


    他氣量恢宏,當時梁九功都嚇出了一臉的冷汗,他卻哈哈大笑起來。”


    賈環嗬嗬


    贏杏兒見狀,抽了抽嘴角,道:“太上皇承認,他此生唯一嫉妒的人,就是賈代善。


    但是,他說他們之間絕無仇恨,且極為坦蕩。


    他當著賈代善的麵,也這樣說過


    君臣之交能坦蕩到他們這般的,古而未有,今後也絕不會有。


    也正是因為如此,先榮國才會絲毫不顧及功高蓋主,還敢當朝指摘廢太子之過失,要求廢太子。”


    賈環皺眉道:“那怎麽鬧到最後這一步呢?”


    贏杏兒歎息一聲,道:“皇祖說,直到後來,兩人才發現,這種君臣相處的方式,錯了


    盡管是他曾經發下誓言,要求先榮國不要有絲毫保留的輔佐他,指出他的過失,君臣一起造就出一番千古佳話,打造出曠世未有的貞元盛世。


    可是,到後來,兩人才發現,他們錯了。


    先榮國做的實在太好了,輔佐君王不遺餘力。


    戰功赫赫,掃平四夷。


    百萬大軍奉若軍神。


    文治煌煌,教化四方。


    天下文宗視若天人。


    在君臣兩人將大秦治理的日益強盛之時,君臣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遠”


    賈環冷笑道:“這不好嗎?還不是因為他嫉賢妒能?”


    贏杏兒無奈道:“不隻是他們的問題,三綱五常,才是天家統治天下的根基。


    君為臣綱,乃是天理。


    天理不存,國統難續。


    可是,到了後來,臣幾乎為君綱了。


    先榮國的威望甚至到了一言而廢太子的地步。


    而百官甚至都不需要太上皇點頭


    何其恐怖!


    到了那時,兩人才發覺,兩人都錯了


    雖然哪怕到最後,太上皇依舊堅信,先榮國絕不會反。


    否則,絕沒有讓他親自統帥麾下最忠心的十萬大軍出京的道理。


    要知道,遍天下皆為榮國舊部,若太上皇當真忌憚到夜不能寐,怎麽敢放先榮國出京?


    事實上,先榮國甚至還提出過,要乞骸骨後自盡以全君臣之義。


    但是,被太上皇阻止了。


    然而,即使先榮國托病在家,不理朝事,甚至閉門不出。


    可


    文武百官的心,都係在他身上了。


    先榮國的個人風采,真正曠古未有,折服了所有人。


    但這依舊不是棘手之事,因為太上皇深信先榮國不會反。


    其實兩人都不擔心他們活著時候的事,君臣相得幾十年,彼此間幾乎都無保留。


    先榮國根本不需要反,就可大權在握。


    可兩人都擔心,他們後世之事


    並非每個大臣,都是賈代善。


    這種沒有綱常的君臣方式,很可能會毀了大秦。


    這才是他們絞盡頭腦也無法解決的難題。


    正是在這種情況下,才發生了後來之事。


    環郎,如果太上皇沒有騙我的話,那麽,出賣先榮國之人,也就是柴玉關之父,當時,就在先榮國身邊,正是被先榮國,親自帶去北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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