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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伯伯、溫叔叔、施叔叔,還有諸位叔伯,坐,你們坐啊!


    恕小侄店麵才開張,還沒甚好東西招待。


    下迴,等下迴叔伯們再來小侄這堂口看看,保管就大不同了!”


    神京皇城安福門外輔興坊,五城兵馬司衙門正堂內,輩分年齡都最小的賈環,賠著笑臉,將一幹來為他壓場子的軍方大佬們讓進堂上就座。


    諸位大佬隨意掃了眼兵馬司的衙門堂口後,就沒興趣看了,隨意找了把椅子坐下。


    也怪前任裘良太廢,整日裏就想著怎麽撈銀子,卻根本沒打理過這裏,他實際上也很少在這裏待,自然不會怎麽裝飾這裏。


    況且還有官不修衙的忌諱。


    而且,鐵網山之變後,這裏又經過幾番血洗。


    但凡值點錢的東西,也都被當成證物取走“調查”去了。


    因此,堂堂兵馬司衙門議事大堂,除了兩排交椅,和主座外,竟再沒有其他什麽能入眼的家俬了。


    這群出身富貴的大佬們,哪裏有興趣看第二眼。


    而且,連上茶水的茶盞都湊不齊,隻能臨時找來了幾個粗瓷大碗。


    若是換個人敢用這種碗給他們上茶,這群大佬們保管能把茶水潑到對方臉上。


    他們府上牲口用的碗都比這值錢


    可是賈環的茶嘛,他們倒是樂嗬嗬的接下了。


    有人似乎還覺得挺新奇,嚐了幾口,像是體驗生活一般


    樂嗬嗬的一番打趣後,大多人喝了碗清茶,就離去了。


    人情記下了就好。


    到最後,隻留下了最頂級的那三人。


    韓大帶著一幹親兵將兵馬司上下檢查了遍,還當值的要求立刻放衙迴家。


    而服務類的人員,早就被打發走了。


    因此,安全保密上,不存在問題。


    又過了片刻,韓大過來對賈環點了點頭。


    牛繼宗也正好喝完了手中茶盞中的粗茶,抬起眼簾看向賈環,麵色肅穆道:“環哥兒,值得嗎?”


    此言一出,堂內眾人的麵色紛紛一變。


    也都眼神凝重的看向賈環


    賈環臉上的嬉笑雖然不見了,但眼神還算柔和,他搖搖頭道:“這件事,其實是個意外”


    “嗯?”


    牛繼宗有些不信的看著他。


    賈環苦笑道:“真的,今天隻是想來用逸雲居的名頭,來練一練兵心,磨一磨兵膽。


    去年的月旦評還隻有一個禮部尚書宋怡和兩三個侍郎出現。


    誰曾想今年竟是這樣


    我得到的消息裏,也沒有馬齊等人。


    而且,我也沒想到,杜倫會出現在四海樓,而四海樓居然是三陽教的分舵


    這些,都算是意外。


    不過,既然碰上了,也就順手做了。


    本來就和那邊是生死之態,再忸怩作態裝和氣也沒甚意思。


    隻是沒想到,竟把牛伯伯你們給招來了。”


    在角落裏陪坐的秦風聞言頓時不樂意了,道:“合著還是我的錯?”


    賈環嘿嘿笑道:“這倒不是,牛伯伯他們今天不來壓場子,我八成就要吃一個悶虧,雖然他們也奈何不得我,但也會被惡心一番。


    畢竟,國朝的體麵和規矩,總還要維持的。


    不然,無論是太上皇還是陛下都不會饒了我。”


    秦風聞言,這才滿意,哼了聲,道:“當時我聽到讓哥兒的話,就知道不好。


    誰不知那杜倫被馬齊視若頭號門生,待他比待親兒子還親。


    讓哥兒說他被三陽教匪類劫持,馬齊當場失手砸了茶盞。


    我看他那架勢,八成是把你想成幕後黑手了,他一個輔政大臣,當朝宰相,還帶了那麽多大員,要想為難你,也不算什麽難事。


    你總不能對他們抱以老拳吧?


    所以我就趕緊去軍機閣求援了。”


    “多謝,多謝!趕明兒再請你去一趟逸雲居哈哈!”


    賈環話沒說完,伸手接住了秦風砸來的搪瓷粗碗。


    玩鬧了番後,賈環對牛繼宗道:“牛伯伯,我倒沒有刻意去支援宮裏那位。


    他的底牌,應該還有


    其實對麵也隻是不想讓他受用收複準葛爾的大功罷了,如今他們再想做些別的,也難。


    沒有了這份功勞,陛下就隻能還是個泥塑菩薩


    朝廷的大權,其實依舊掌握在那邊。


    他們隻需要等到太上皇出關,忠順王再複位,就會又迴到了從前,甚至,比從前的局勢更順。


    隻是,有巫蠱一案在手,太上皇估計也不會再讓忠順王出來了。


    太犯忌諱。


    那邊其實已經是走投無路,但也隻能一條道兒摸到黑。”


    賈環有些譏諷的說笑著,並不怎麽在乎。


    牛繼宗聞言,卻沉默了下,然後看向秦風和韓大。


    秦風見狀抽了抽嘴角,對眾人抱拳一禮,就和韓大一起告辭出門了。


    以他們的地位和身份,想參與這種事情的討論,還差許多


    待隻有三位榮國一脈的大佬和賈環四人後,牛繼宗沉聲道:“環哥兒,那邊派人聯絡了我們。”


    賈環聞言,麵色微變,眼神有些不解的看向牛繼宗。


    難道武勳一脈和忠順王那邊還有和解的餘地?


    要知道,那邊是絕對重文輕武的思路,一旦他們掌控至高皇權,那對武勳一脈將是毀滅性的打擊。


    武勳親貴們還隻能被他們鈍刀子割肉,一點點消亡掉。


    想魚死網破都難。


    畢竟,國朝如今並沒有造反的土壤。


    盡管貪.官汙吏橫行,但百姓的生活,總的來說,還都不錯,能活下去。


    民心思安,強行舉事者,隻有敗亡一途。


    這些道理其實還是牛繼宗曾經明裏暗裏講給賈環聽的,那他


    牛繼宗看著賈環的麵色,似看出了他的疑惑。


    牛繼宗微微搖搖頭,輕聲道:“不是忠順王那邊,是皇太孫。”


    “轟!”


    特別行動營的兵馬,已經解散了。


    拿著各自的銀票,他們歡天喜地的迴家,該還債的還債,該贖老婆孩子的贖老婆孩子。


    當然,借的印子錢也要還。


    隻是賈環讓他們給放印子錢的地下錢莊們帶一句話:不日上門拜會。


    因此,許多黑心老板們,忽然良心發現了,自省己身,發覺以往的所作所為可能有些傷陰德。


    所以他們決定從今日起,日行一善,必須行善!


    而借給前五城兵馬司軍餘的那百十兩銀子,不要利息不,連本錢都不要啦!


    給都不要,就當可憐可憐咱們吧,讓咱們為兒孫積點陰德吧


    當然,還有一個小小的,微不足道的請求隻求善心大發,給他們行善機會的兄弟們,能給他們的頂頭上司解釋一下,因為最近風頭不好,買賣不好做,所以他們決定帶著小姨子出去散散心。


    若是想來檢查工作,當然歡迎,但還是等他們迴來後再來吧,別空跑一趟


    看到這一幕幕,那些五城兵馬司的軍卒們,怎會不感歎?


    這些敢放印子錢的主兒,哪一個不是亡命徒?哪一個背後沒有關係?


    可那又如何?


    今夜五城兵馬司橫掃平康坊四十九家青樓的消息,早就引爆了整個神京城!


    而榮國一脈硬杠文官一脈,且大獲全勝的消息,更是讓無數人興奮的無法入睡。


    真正的高層密辛啊!


    不管什麽時候,對於這些新聞,老百姓,尤其是京城的老百姓都最為關注!


    等日後,再有南邊兒的親戚來充闊佬,他們就可以狠狠的吹噓上幾天幾夜了。


    鄉下來的大腦殼子們,有幾個糟錢別騷情,那算個屁!


    乖乖的在這些神秘的秘聞中顫抖吧!


    作為三教九流匯聚之地,那些錢莊賭場的老板們,又怎會不知道,從今日起,五城兵馬司就要抖起來了!


    甚至,已經成了能夠掌控他們生死的存在。


    他們是有背景,他們是有後台,可他們的背景後台難不成還能和七大家相比?


    因此,對於曾經根本看不上眼的軍餘們,他們也紛紛轉變態度,打起笑臉來恭敬應對。


    這種境遇,再次增強了五城兵馬司兵卒們的榮譽感。


    沒錯,就是榮譽感。


    正如賈環所說的一樣,如果能夠堂堂正正,甚至高高在上的做人,誰願意做狗?


    所以,今日接二連三的衝擊,真的讓這些弓了十來年腰的兵卒們,即使離開了賈環身邊,也第一次挺直了腰背。


    以往總想早點結束一天的差事,好找個半掩門兒樂嗬樂嗬,或者找個小酒肆喝兩盅。


    還祈禱明日最好晚點到來,那樣他們就不用那麽早去辛苦當差,給人當狗。


    可是今夜,大多數五城兵馬司的兵卒,尤其是那一千特別行動營的兵卒,都難以入眠。


    他們睜著眼睛,在透入房中淡淡的月光中,看著歡喜之極的妻兒們入眠,看著家中那再熟悉不過又似乎不再熟悉的一件件物什,他們無比期盼著太陽能早些升起,天色能早些清明。


    他們盼望著正式當差的第一天,那是新的人生。


    當賈環從五城兵馬司迴到西城公侯街,他先去了榮國府,因為要去榮慶堂裏給賈母請安。


    有些老規矩是糟粕,但有些規矩還是有必要傳承的。


    孝道,無論在哪朝哪代,都應該大力傳揚,因為此為德之本


    不過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進入榮慶堂後,堂內氣氛竟有些嚴肅。


    而堂下,兩個小小少年垂頭喪氣的跪在那裏。


    周遭人倒是齊全,姊妹們都在。


    連賈璉和王熙鳳夫婦也在。


    看到正在抹淚兒的李紈,賈環好像明白了什麽。


    他滿臉堆笑的先個老太太和薛姨媽請了安,然後搶先道:“老祖宗已經先懲罰上了?對!就該狠狠的罰!孫兒還沒來得及罰呢!


    今兒孫兒帶兵去執行公務,搜查逸雲居看到這兩個小東西時,火的差點沒當場拿鞭子抽他們!


    反了天了還,連那種地方也敢去。


    我是他們三叔,都向來潔身自好,從不往那種地方湊。


    他們小小年紀,還成精了!


    不管什麽緣由,敢去那種地方,老祖宗狠狠的罰他們,孫兒絕對支持您!”


    聽賈環這般說,賈母的臉色和緩了許多,但仍舊將信將疑的道:“真不是你帶他們兩個去的?”


    賈環叫破大天,冤枉道:“老祖宗,孫兒得多不靠譜,才會帶著這倆小東西去那種地方總不會是,他們兩個告我的刁狀吧?你們敢誣賴我?”


    說著,賈環橫眉豎眼的懟向了那兩個垂頭喪氣的家夥。


    賈蘭抬頭苦笑的看著賈環道:“三叔,侄兒和菌哥兒被博爾赤哥哥送迴來後,賈菌還在高聲說著今夜的事,正巧我娘剛剛查完府上的事迴來,聽了個正著,就”


    賈環道:“那你們倆就沒說清楚?”


    賈蘭麵色笑容更苦,看了眼還在抹淚的李紈,無奈的搖了搖頭,又垂下腦袋。


    賈環明白了,這就是以孝治天下的一個弊端


    以孝治天下,而不是以法理治天下,這兩個說法有天壤之別。


    以孝治天下,那麽父母老子說什麽就是什麽,和對錯無關。


    在父母長輩前,沒讓你開口解釋,就把嘴閉緊,否則就是忤逆不孝。


    原著世界裏,也有不信邪的。


    賈赦讓賈璉去找扇子,他找不來,還說賈雨村害得人家破人亡算不得真能為。


    結果,賈赦就讓賈璉見識了下,什麽叫以孝治天下,將他打了個半死,起不得床。


    如今賈蘭就是如此,李紈大概隻聽了個馬虎不全,就唬得魂飛魄散,以為小哥倆兒去平康坊樂嗬去了。


    可能還聽到賈菌說三叔如何如何,於是就下意識的以為,是賈環帶他們開眼界去了


    然後,就抹著淚告到了賈母這裏。


    當然,李紈也不是笨人,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她可能弄錯了對象。


    一邊還保持著淚眼巴巴,一邊歉意的對賈環擠出了個微笑


    :右眼真心疼的不行,感覺眼球比左眼大了一圈兒,明天要去眼科看看了,如果十一點前沒有第三更的話,還請原諒。


    也是無奈,寫的順了就不想斷開,不然今天九千多字,已經是三更的量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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