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雪越下越大,我正不放心呢!都冷著了吧?先去換身暖和的衣服,再去火房取取暖,他爹快把薑湯端過來,讓他們喝了再去換衣服!”一直注意著院門的姚母,聽見馬蹄的聲音後,便趕忙出來了。姚彥和姚桂乖乖照做。等他們坐在熱乎乎的火堆前時,外麵的雪已經很大了。“好在學堂那邊明年開春再去了,不然這麽冷的天,不說你扛不扛得住,就說那些孩子也夠難的。”姚母端來兩碗熱乎乎的麵,讓他們趕緊吃些墊肚子。姚彥一邊吃一邊應著,“還是村長有眼力,說快下雪了,就真的下雪了,不然我可能還要讓孩子們多來學堂幾天。”“是啊,”姚桂點頭,“村長眼力真好。”姚父聞言笑道,“都是莊稼人,這眼睛毒辣著呢,這才臘八就下雪了,今年有得熬。”說到最後,姚父的語氣也變得沉重起來。雪若是長久不停,就有雪災,到時候受災的百姓可就慘了。“你這老頭子說話就是不中聽,”見姚彥眉頭緊皺,姚母立馬瞪了眼姚父,“好的不說淨說些壞的!”“咳咳,對對對,這雪下不了多久,明年的莊稼也會更好,”姚父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後,笑道。“別聽你爹說的,”姚母這才滿意,又看向姚彥,“再喝點臘八粥?”“不了,”姚彥已經很撐了,而且……他抬手摸了摸自己隱藏在下方的雙下巴,略有些痛苦道,“而且我胖了。”“哪裏胖了?誰說你胖了?”姚彥自然不能把韓秀才供出來,隻能含糊過去,等到了書房時,他拿起書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最後幹脆放下書,站在窗戶處看雪。“二哥,看夠了嗎?看夠了我關窗戶了。”一直注意著書房動靜的姚桂,在窗戶開了約有一刻的時候,立馬過來問道。姚彥自知是看不了多久的,他讓姚桂別管,自己把窗戶關上。夜裏姚彥睡得很香,書院的韓秀才卻怎麽也睡不著。他腦子裏全是姚彥。看了一晚上的白書,虧得第二天上午的騎射課因為雪的關係停了,能睡一會兒。臘月二十九。姚彥像個孩子一樣在院子外將雪踩得哢滋哢滋的響,小侄女站在堂屋門口看著,滿臉的羨慕。正好姚大哥從灶房出來,她趕忙拉住姚大哥,“爹,我也想去。”說著便指著院子外偷偷踩雪的姚彥。姚大哥立馬大叫一聲,“彥哥兒!”姚彥差點摔在地上,嚇得姚大哥都快奔過來了,“我沒事!”穩住身形的姚彥歎了口氣,走到姚大哥麵前,“大哥,我不是瓷做的,不用那麽擔心。”“你雖然不是瓷做的,可你忘了自己受不得涼氣,否則又得躺上幾天,那可不好受,”姚大哥覺得姚彥越發像個孩子了。“知道了知道了,”姚彥無奈點頭。“爹,有人,”小侄女突然抱住姚大哥的腿,眼睛看著院門處。姚彥跟著迴過身,二十天沒見的人正背著書簍站在剛才姚彥踩雪的地方,正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丞安。”姚彥勾起唇,與姚大哥說了一聲後,便往韓秀才那邊跑去。“慢點走!”在姚大哥出聲前,韓秀才上前幾步道。“慢著呢,”姚彥來到他身旁,拉著他的衣袖往韓家新房方向走,“快走,不然我哥又得念叨我了。”韓秀才看了眼被姚彥抓住的衣袖,快步走了幾步後,一把將姚彥的手抓在寬大的衣袖下。“手這麽冷,你走迴來的?”姚彥感覺到韓秀才手上的溫度後,立馬追問。韓秀才聽他說冷,便想鬆開手暖暖再遞過去,可姚彥卻像是明白他的心思一般,抓住他的手就不放。笑看了一眼瞪著自己的姚彥,韓秀才道,“下了那麽久的雪,路上好多地方都不能過牛車和馬車,我急著迴來,就沒等。”姚彥垂下眼,將韓秀才的手抓得更緊了,他看了眼被雪覆蓋住的村子,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好在昨兒雪停了。”“是啊,停了就好,”韓秀才和姚彥說起書院夫子們也擔心這雪會一直下下去。兩人走得並不快,這村裏路上的雪每天都有人鏟,所以他們即便走得慢了些,也不會濕了鞋子。可姚彥發現韓秀才的靴子麵已經很;濕、了,他立馬加快速度,幾乎是拉著韓秀才往前走的,到了韓家時,韓父正在火房取暖,還有一個老叔過來串門,兩人正說著話。見韓秀才迴來,韓父高興得很,姚彥向韓父打了招唿後,便被韓秀才拉進了他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