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偶爾夢見他就罷了,可這隔三差五便夢見,而且夢裏多是親密之舉, 這不得不讓曾行之開始審視自己對姚彥的感情。姚彥做早飯時,便發現了曾行之那不隱蔽的打量,剛開始還能忍著點,到了吃飯時, 曾行之還是時不時的瞅自己, 姚彥摸了摸臉。“公子,我臉上是不是有什麽東西?”曾行之收迴直勾勾的眼神, 看著麵前的雞蛋餅, 輕聲問道, “你可想過未來娘子是何種模樣,何種性子?”姚彥眼皮輕顫,這是開竅了?他一臉羞澀的拿起一張雞蛋餅啃得哢哢響, 在曾行之忍不住看他的時候, 姚彥才喝了口青瓜湯,將餅子順下去,扯了扯嘴角迴著。“公子, 我這樣的風評,哪裏會有姑娘家願意嫁給我,再者我之前曾說過,這輩子能跟在公子身邊已是大幸,其餘的我不敢奢望。”這話卑微而小心。聽得曾行之恨不得迴到昨夜的夢裏, 將那囂張的姚姓山菇再次吞入腹中,好生收拾一番。“何必如此看輕自己,”曾行之放下筷子, 看著迴完話便又捧著雞蛋餅吃得噴香的姚彥,“你、你若一輩子跟在我身邊不成親,你娘她們也不會應的。”“公子啊,”姚彥搖頭,“其實我娘她們在我混賬得不成樣子的時候便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如今能跟在公子身邊,收了往日的性子,她們已經高興得很了。”其實姚彥心裏也是摸不準的,可看一步走一步,隻能這般想了。曾行之沒再說什麽,吃過飯後,他便去藥廬忙碌,而姚彥則是將曾行之處理好的草藥紛紛拿出來曬著。接著與曾行之說了一聲,便帶著大黑出門了。他要去找山菇。找山菇的不隻是他,村裏許多半大的孩子都提著籃子四處轉悠,這山菇喜歡陰涼的地方,所以大夥兒都會往林子裏走,不過走得最遠的也就是後山處,若是要去大黑山,大人是不允許的。“大黑,還記得昨兒那味道嗎?”姚彥背著小背簍,手上拿著一木棍,一邊打著半人高的草,一邊問身旁跟著的大黑。大黑哈著氣,腳步穩健的往前走。姚彥見此摸了摸它的大腦袋,接著用木棍打草繼續往前走。這天熱,蛇會出來曬太陽,若是沒有毒的蛇也就罷了,要是運氣不好遇見有毒的,被咬一口,死都是有可能的事兒。畢竟這古代的醫療技術可不是那麽先進,況且還是蛇。姚彥十分小心的行走著,清晨露水多,短衫濕。了不少,大黑身上也沾了許多露水,到了林子中,姚彥先給大黑擦了擦身上的露水,接著看了看四周。不遠處還能聽見孩子們的說話聲,想來也有孩子與他想到一塊兒,也選擇了這片山林。這也算是競爭對手了,姚彥深深吸了口氣,就想聞到那味兒,不想泥土味道居多,除此之外便是樹葉腐爛的味道。尋了大半個時辰,姚彥也沒有什麽收獲,大黑顛顛兒的在四周撒歡,看著它快樂的樣子,原本有些泄氣的姚彥展顏一笑。“得了,咱們迴家。”剛下山,便遇見幾個八、九歲的孩子,他們提著籃子,一看就是去尋山菇。瞧見姚彥後,幾人對視一眼,最後還是個子較高的那個上前道,“姚大哥,你娘被蛇咬了。”姚彥腦子一懵,追問出人在曾行之那後,撒腿就往曾家跑。“你膽子真大,居然敢和他說話,”個子最矮,也是其中唯一一個女孩子說道。個子較高的男娃撓了撓頭,“我看他不像那麽壞的人。”女娃噘了噘嘴,她娘可是再三叮囑她,最不能接觸的就是姚家哥哥,可壞可壞的,會騙小姑娘的。姚彥一想到蛇毒的厲害,便心跳如雷。他跑迴曾家的時候,已經生氣不接下氣了,好在院子裏的張叔看見他那模樣,便知道是擔心姚母,他連忙道,“那蛇沒毒,但被咬的地方發了腫,此時曾大夫正在給你娘抓藥呢。”聞言,姚彥大鬆一口氣,擦了擦臉上的汗,也來不及和張叔說什麽,略點了點頭,便放下背簍走進藥廬。姚母剛好放下褲腳,曾行之已經抓好藥了,藥廬有熬藥的爐子,他直接開始熬。“娘,你可把我嚇壞了。”姚彥蹲在姚母腳邊,伸出略顫抖的手拉起對方的褲腳看了看傷口,確實如張叔所說,腫;脹了些。姚母看他那模樣,也知道自己的事兒將他嚇住了,她伸出手揉了揉姚彥的腦袋,“說起來也是我運氣就不好……”糧食收好了,家裏的活兒也輕巧了,正好這些日子山菇生起,想到吃了曾大夫那麽多東西,便想著多找些山菇給對方。她向來會找山山菇,倒是找到了不少,可在迴來的路上,驚住了一條小蛇,她手裏又沒有東西,小蛇反過來就是一口,接著便溜走了。“那蛇溜得快極了,我都沒看清是什麽蛇,隻覺得被咬了的地方疼得厲害,山上又沒什麽人,怕死在那都沒人知道,所以我忍著疼,趕緊往山下走。”姚母透過竹窗,看了眼院子,“走到一半,我就已經走不動了,好在遇見你張叔,是、是他背著我下山的。”見姚彥看過來,姚母趕忙又道,“我們走的是小路,直接就到咱們家後邊了,倒也沒遇見人,沒人知道。”寡婦門前是非多,姚母原本不要張叔幫忙,可張叔黑著臉,直接就把人背上身,腳步都不帶停的往前走,無奈之下姚母隻能婉轉的說換小路走。“不過剛到院門口,便遇見幾個找山菇的孩子,他們是來小竹林這邊尋山菇的,但那時我已經自己走,所以他們隻知道我被蛇咬了,不知道我是怎麽迴去的。”姚彥什麽話都還沒說,姚母便解釋了一大通。這讓原本沒多想的姚彥,眨了眨眼。“娘,我什麽都沒問呢。”